正好杨初月刚坐下的时候, 唐霜序也回来了。
杨初月朝她问道：“这是你刚刚去买的吗？”
“不是。”唐霜序皱眉，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有一个包装好看的苹果, 还有一张贺卡和一对毛茸茸的手套。
杨初月双手塞在衣兜里, 手里还握着她在超市买的两个唇膏，明明买的时候也就是想着很可爱，给自己和阿序一人买一个, 但现在……
看着唐霜序桌上那包装精致的礼物, 她开始迟疑着没有立刻拿出来了。
手套很可爱，红白配色，手背上各有一个麋鹿和圣诞树的配饰。
唐霜序将贺卡打开了，杨初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但是并没有凑上去看, 就是心里猫爪似的难受，她看着唐霜序放在一边的手套，眼也不眨的瞪着。
脑子里已经在想着会是谁给阿序送这些东西，平常阿序就是跟她关系最好, 除了晚上睡觉，两人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了，还有那个女生跟阿序关系好到送这些呢？
或许……不是女生？
这个念头一起，杨初月眼皮子就跳了跳，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唐霜序脸上。
姣好的侧脸，还有当初让她盯着看了好久好久的耳朵。
阿序真好看啊，就连微微弯在她唇边的碎发都透着好看。
杨初月喜滋滋的想。
但紧接着又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笑一收，一巴掌拍在桌上，难道真是哪个狗东西看上了她家阿序？！
“你怎么了？”唐霜序听见动静侧脸看了过来, 神情疑惑。
杨初月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掌，“没什么……这个……谁送你的？”
“不认识。”唐霜序淡声道，脸上也不见什么信息，神情冷冷淡淡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东西收回了礼袋里，紧接着扭头朝杨初月问道：“你有认识隔壁班的人吗？”
“是隔壁班谁送的？这手套还挺可爱，你要还回去吗？”杨初月好奇的问道。
唐霜序应了一声，“一个不认识的男生送的。”
“我认识他们英语课代表，我帮你送回去！”杨初月立刻站了起来，将礼袋接了过来就要往外走，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等等。”
杨初月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手指纤细，指甲才修剪过没多久，显得手指尖圆润干净。
“你又不想还回去了？”杨初月盯着她的手指问道，自己抓着礼袋的手指却在收紧。
“你知道要还给谁吗？”唐霜序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杨初月的错觉，总觉得刚刚唐霜序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她轻咳了一声，侧着脸往外面看，“忘记问了，要还给谁啊？得赶紧的，不然就要上课了。”
从唐霜序那里得到名字之后，杨初月提着袋子就去了隔壁，确实是快要上课了，大部分人已经回了教室，杨初月找到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让她帮忙把东西还给唐霜序说的那个男生。
“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那个……那个余林吗？”杨初月将东西递过去。
隔壁班英语课代表也是个女生，闻言一脸震惊，“初月，你喜欢他？”
“屁……”杨初月立刻否认，“不是我的，你帮我把东西给他吧，他自己明白。”
“行吧。”女生一脸八卦，但见杨初月不想多说也就没有追问，提着东西回了教室。
杨初月没急着走，慢悠悠的转身，还侧着脸往隔壁班教室里看，就看见女生提着袋子走到了一个男生面前，把袋子递了过去。
她估摸着那个男生跟她差不多高，剪了个平头，看起来一般般……
反正配不上阿序。
杨初月在心里轻哼一声，双手揣在兜里往回走，心情好到哼起了歌。
“心情很好？”唐霜序见她回来，起身让她进去的时候出声问道。
杨初月应了一声，“是挺不错的嘿嘿……”
她刚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杨初月将听写本拿出来，侧脸朝唐霜序道：“阿序，来默写吧。”
唐霜序转脸看过来，见她一只手塞在课桌里，手肘抵着上面的挡板不让落下，只要一眼就能看见杨初月课桌里满满当当的苹果，各种包装的，一看就知道是别人送的。
“来吧来吧。”杨初月刚刚在课桌里找笔，找到之后就把手拿了下来。
唐霜序垂眸，挡住了眼里的神色，翻开放了单词本，开始给她报单词听写。
随着杨初月词汇量的增大，唐霜序每次报完三十个新的单词，就会随机报一些之前记过的，也算是让她再熟悉巩固，默写完之后两人会进行英语对话。
晚读报时间一般就是这么过去的。
今天晚上恰好还是英语晚自习，英语老师拿了一套试卷进来让大家做测试。
杨初月等着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将手塞进了衣兜里，一下摸到自己衣兜里的东西，想起来了自己没有给出去的润唇膏。
“咳~”她轻咳了一声，倾斜着身体往唐霜序那边靠，直到两人肩抵着肩才停下来，“阿序，把手给我。”
杨初月压低了声音道。
唐霜序将笔袋拉好，靠近她这边的手就递了过来。
“给你买的。”杨初月立刻握住她的手，将拇指大小的润唇膏塞了过去，“超可爱。”
唐霜序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菠萝。
“看我的。”杨初月把另外一个也拿了出来，给她看，笑得眼尾也微微弯着，“我的是哈密瓜~”
将上面的盖子打开，就能看见里面和哈密瓜一个颜色的膏体。
唐霜序的小菠萝也是一样的。
“还可以挂在钥匙扣上，或者挂在手机上，这样你就能随身带着了，也不会总是忘记。”杨初月小声道，替她将小菠萝挂在了钥匙扣上面。
前桌将试卷递了过来，杨初月把钥匙还给唐霜序，留下一张试卷，将剩下的往后面递。
她还在那里小声嘀咕，“本来想买小草莓和芒果的，但是没有。”
一边嘀咕一边咂了咂嘴，她想吃芒果了。
唐霜序拿起钥匙扣，看着上面挂着的小菠萝，指腹在上面轻轻蹭了好几下。
“快做试卷吧，做完我们交换看。”杨初月道。
唐霜序应了一声，收拢了手指，将小菠萝连同钥匙扣一起握在了手心，埋头开始做试卷。
测试用的试卷并不会收上去，做完之后第二天上课老师就会直接讲解。
第二天还是圣诞节，晚上还有元旦晚会的复选。
复选的时候杨初月没有跟过去了，等到唐霜序他们回来她才知道结果。
“过了，但是今年节目好像有点少。”唐霜序道，“不知道会有哪些节目会被重新提上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时候杨初月就听乔越说校团委那边有人找他们，想让他们再去试试。
“那就去试试呗。”杨初月道，“反正都是玩，上台下台不都一样吗？”
乔越那边发来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包。
杨初月回了一串问号。
乔越：“实不相瞒，昨晚上我削苹果皮的时候把手削了。”
乔越：“要不……你来上？反正都是我们以前玩的时候练过的。”
杨初月知道他们原本要表演的是什么曲目，也确实是她熟悉的，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你得提供二胡，我现在可没有。”
她的二胡放在家里了。
“行！”乔越那边干脆的应了。
于是这天晚上杨初月去找了乔越那些人碰头，一起去了活动中心一趟，评委组多了几个老师，谢呈文也在，看见她拿着二胡进来的时候挑眉笑了一下。
在准备的时候，杨初月就发现少了个人，“小提琴呢？”
这首曲子是他们以前玩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中间有一段是小提琴跟二胡的合奏，小提琴没了，那就变成二胡的独奏了。
“小提琴走了。”乔越哼哼道，“也不能怪她，之前我们不是说不上了吗？她就答应了她老师那天晚上要去市里表演，现在也不好反悔了，我们先试试呗，要是不对劲，大不了我们再把曲子改一改。”
“那你们能不能借到小提琴？”杨初月眼睛一亮，揪着乔越问道。
乔越看向她身后，一个刺头男生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闻言点头，“可以啊，不就是小提琴吗？我爸琴行里有的是，只要你能找到人过来，随你挑。”
“好家伙，不怕你爸废了你啊？”乔越跑过去揽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男生一脸不羁，“他才舍不得。”
今天晚上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他们还是进了晚会的节目名单。
杨初月回教室的时候就把事情跟唐霜序说了。
“阿序，你去不去啊？”她将下巴搁在唐霜序手边，就这么盯着她。
见唐霜序不说话，杨初月一抬头，直接将下巴压在了她写字的那只手上，“阿序~你快说，去不去？不说就不让你写了！”
“我没有琴。”唐霜序侧脸看过来，抿了一下唇角道。
她的眼皮很薄，因为杨初月是趴在她课桌上的，她看过来的时候眼皮微微往下垂着。
杨初月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了，明天中午我们就请假去看琴！”
“可我不会你们要演奏的曲子。”
杨初月：“没关系啊，可以排练的，反正离元旦晚会还有差不多一个星期呢，中间还有一个周末，你最近不是也没兼职了吗？那时间应该也是够的。”
她说着话的时候，因为下巴抵着，脑袋就跟着一上一下的。
唐霜序没忍住，伸手推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你先坐好。”
“我坐好了！”杨初月立刻乖乖坐好，眼巴巴看着她，“阿序，去吧去吧~中间有一段是二胡跟小提琴的合奏，不能少！”
唐霜序眸光微动，点了点头。
等看见唐霜序点头的那一刻，杨初月高兴的欢呼了一声，“明天中午我们就去挑琴！”
说做就做，第二天中午杨初月去找陈波请了假，趁着午休带着唐霜序去了琴行那边。
乔越几个人也在等着了。
刺头男生道：“那边都是小提前，你看看那把顺手就拿哪把，不用客气。”
“你这话说的，跟不用还似的。”乔越搭着他的肩头笑道，削苹果削到的手指头上还缠着纱布，显然并不是削破皮那么简单。
杨初月之前还听他吐槽，乔老师知道他把手指削了的时候差点没直接从手机里钻出来揍他。
好在只是看着吓人，但养好了伤也不影响后面拉二胡。
“也不是不可以直接送啊。”刺头男生道。
其他人立刻笑了起来，怂恿着唐霜序赶紧挑把最贵的。
杨初月额角抽了抽，跟着唐霜序一起去挑琴，虽然对方是这么说，但她们也肯定不会真的拿着据为己有了，顶多就是借用一段时间。
等唐霜序挑好琴之后，他们就开始找时间排练。
周末两天也是找了地方凑在一起。
杨初月没有再用乔越的，她把自己的二胡带了过去。
是一把已经有些年头的二胡了。
“我外公送我的。”杨初月将二胡从盒子里小心拿出来，仔细检查着，“很久以前我外公参军的时候就带着这把二胡去的，回来的时候都坏了，但他又修补好了，我外公说，只要拿着这把二胡，就算他的老战友不认识他了，也肯定认得出来这把二胡……”
自从没去乔老师那里上课之后，这把二胡就一直收在她房间的柜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了。
看着旧物难免会思人。
唐霜序坐在旁边看着她，静静地，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很久以后，她才轻声说了一句：“真好。”
“什么？”杨初月侧脸看过去，看见唐霜序笑了一下，笑容很浅，“我说你外公真好。”
“对啊。”杨初月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在看见她的笑时突然好了不少，“其实我跟他很少说话的，更小的时候还有点怕他，因为每次去外婆家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想要什么，我外婆都会纵容我，但他就不会。”
唐霜序坐在旁边听着。
某一刻杨初月想问问她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唐霜序的身世，原著里面，似乎不管是原来沈家那边的外祖家，还是后来回到唐家后的外祖家，唐霜序都并不受欢迎。
想着这些，杨初月眉头皱了一下，扯开了话题朝她道：“好了，我们来试试吧……”
排练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快黑了，大家都四散开要回去吃饭，杨初月收拾好二胡，抬头看见在那里收拾小提琴的唐霜序，她心神微动，走过去道：“阿序，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可念叨你了，总让我带你去我家吃饭……”
杨妈妈念叨过好几次不假。
就是在杨初月的理科成绩甚至包括英语稳步增长的时候，杨妈妈就从陈波那里知道了唐霜序的存在，再加上杨初月也没少和她提起唐霜序，更早以前唐霜序还跟她们一起吃过饭呢。
今天杨初月拿着二胡出门的时候，杨妈妈就提过。
“走吧走吧，今晚我爸会下厨哦，特意叮嘱我带你回家吃饭。”杨初月道，“我生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要让我爸下厨可太难了。”
唐霜序如今一个人搬出来了住，回去要么是找个地方解决晚饭，要么就是回去随便煮点东西吃了。
回去的时候，杨初月要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杨小二，她扭头朝唐霜序道：“阿序，我要开门了，你小心点……”
“什么？”唐霜序还愣了一下。
紧接着就看见杨初月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门一打开，里面就有一道金黄色的影子扑了出来。
杨初月躲在了门后，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唐霜序直面那道影子，看见是扑过来的杨小二时，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接它。
可杨小二那体重，杨初月每次都接不住，唐霜序直接被扑的往后退了两步。
要不是杨初月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杨小二！”杨初月朝杨小二轻喝了一声，将杨小二从唐霜序身上喊了下去，这才推着她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乐不可支，“都说了让你小心吧哈哈哈……”
唐霜序已经回过神来了，蹲下来跟杨小二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换双拖鞋吧，比较暖和。”杨初月弯身从鞋柜里找出来一双兔子拖鞋给她，“我家里没有新的，这是我的，洗过了之后还没有穿的……”
唐霜序视线一扫，看见她拿出另外一双拖鞋在换，是一双红色的愤怒的小鸟。
杨爸爸跟杨妈妈在厨房里忙活，杨三火躺在沙发上和同学语音打游戏，杨初月轻轻推着唐霜序的肩膀走过去，等把琴盒放好之后就跟杨小二凑在一起玩。
中途杨妈妈端菜出来，唐霜序连忙站了起来，朝杨妈妈喊了一声：“阿姨好。”
“哎，你们玩，想吃什么让初月给你拿，别客气啊……”杨妈妈笑着应了，转身又回厨房帮忙去了。
杨初月跟唐霜序去洗了手，也跟着进去帮忙端菜，帮忙拿了碗筷。
原本杨爸爸还想让杨初月去拿饮料，但天气冷，冰凉的饮料下肚能让人打哆嗦，索性一人一个小碗盛汤喝。
杨爸爸的厨艺确实也不错，一顿饭杨初月是吃的心满意足，吃完之后看了看天色，还没有说话，杨妈妈就道：“这么晚了，霜序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还冷，就在这里睡吧，和初月一起……”
杨初月点头，“我妈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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