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月以前就是在那位乔老师手里学的二胡, 眼前这个男生是乔老师的儿子。
“放心吧，我不说。”乔越站了起来，把椅子也让给了杨初月。
杨初月坐下, 低头看了看手里这把二胡, 一上手就有一股熟悉感，但她还是找了找感觉。
一开始她学二胡是因为她外公。
小时候杨初月每年暑假都会去外婆家里玩一段时间，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外公书房里挂着的两把二胡, 外婆喜欢出去打牌, 她就跟着一起去玩。
晚霞漫天的时候她就咬着冰棍跟在外婆屁股后面往回走，远远的就能看见外公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拉二胡。
最开始她就是跟着外公往门口一坐，一老一小，两条板凳, 两把二胡, 后来杨妈妈就给她报了班，杨初月开始跟着乔老师学，但每次放假去外婆家的时候，仍旧会跟着外公凑在一起。
杨初月本想拉那时候外公常拉的《梁祝》, 可一抬眼时，突然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唐霜序，她心神微动，手上动作时，出来的曲调就换了。
“这是什么？”乔越愣了一下。
旁边有人小声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首歌！”在不远处压腿的秦桃突然一脸惊喜，“就是她最近常听的那首歌，叫叫叫……”
明明感觉歌名已经到了嘴边，可她就是说不出来，以至于急的腿也不压了, 在原地蹦了两下。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突然有人唱了一句。
秦桃惊呼一声，还有人打了个响指，“就是这首！”
虽然这首歌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有一点点的久远了，但是在猜出来之后，配着杨初月拉的曲调，很快的就有人跟着唱了起来。
会唱的人还不少。
到结束的时候杨初月就瞥见旁边乔越举着手机，她伸手去抢，“乔越！说好不告诉乔老师的！”
“我没告诉他！”乔越躲闪着，“我就拍个视频，什么也没干，真的！”
杨初月才不信他，放下二胡就上去抢手机，“你赶紧给我删了！要是让乔老师看见了，我就惨了……”
乔老师二胡教的很好，但为人稍微有一点古板，不太喜欢他们用二胡去演奏那些流行歌曲的曲子之类的，更希望他们将二胡那些名曲学好。
虽然杨初月已经有很久没有去乔老师那里上过课了，但乔老师的威严还在，杨初月心里有点发憷。
两人打打闹闹着，乔越长得高高瘦瘦的，灵活的像只猴子，杨初月好几次快要逮住他了却又只能看着他从自己手里逃脱。
追跑中，杨初月瞥见站在那里的唐霜序，正好乔越是往那边跑的，她连忙喊道：“阿序，快帮我拦住他！”
“杨初月，你不能找帮手！”乔越不认识唐霜序，就听见她喊人。
等他从唐霜序面前跑过的时候，就被人伸手拉住了。
杨初月一喜，立刻冲了过去，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阿序，干得漂亮！”
她把乔越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就是乔越跟乔老师的聊天界面，而那段她在拉二胡的视频已经发了出去，撤回都撤回不了了。
“乔越！”杨初月咬牙，转头看向乔越。
乔越也不跑了，就地蹲下，伸手抱着头，“我错了……还不是我爸老念叨着你，他总怕你手生了，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我就给他看看呗，你就放心吧，你现在已经不在我爸那里上课了，还怕他凶你啊？”
正说着话，乔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乔老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杨初月手一抖，差点把乔越的手机掉地上去，她像是握着烫手山芋似的，连忙将手机还给乔越，“你自己接。”
说完拉着唐霜序就走。
生怕走得慢了乔老师就会喊她。
“杨初月！你给我站住！”乔老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杨初月脚步一顿，缓慢回身，对上乔越笑嘻嘻的一张脸。
“你给我等着！”杨初月无声的朝他比了比嘴型，握拳挥了挥。
乔越直接将手机怼到了她面前。
杨初月一秒变乖巧，朝手机屏幕里的人喊了一声：“乔老师。”
“最近是不是都没有练习？你听听你刚刚有多生疏！”乔老师气呼呼道。
杨初月不敢反驳，抵着脑袋认错，且乔老师说的也都是实话，她最近确实没怎么碰二胡，有……将近半年多没有碰过了。
本以为按照乔老师的脾气，肯定要拉着她好好说上一顿，没想到乔老师就说了这么一句，在杨初月点头认错的时候话音一转，问道：“什么时候再过来玩？就算你不学二胡了，连看看老师都不乐意？”
“当然不是，就是之前没时间，乔老师，我有时间一定去看你……”杨初月连忙道。
杨初月大概明白乔老师是希望她回去继续学二胡，但她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心了，当初学二胡也是因为外公带起了她的兴趣，后来也确实认认真真学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她就没有那个心思了。
过了一会儿，乔老师见她一直没有松口，也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想来了就来。”
“好。”杨初月点头。
等乔老师那头挂断了视频，她才把手机还给乔越。
乔越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咋舌道：“我亲爹，好不容易给我打个视频，结果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把手机给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这是亲生的吗？”
虽然嘴上是这么吐槽着，但他脸上并没有真的生气或者不满，还是笑嘻嘻的。
“我相信如果你把你的诉求告诉乔老师，乔老师肯定会很乐意满足你的。”杨初月笑嘻嘻道。
乔越一听，立刻抱着手机躲到一边去了，“那还是算了，我可受不了老头的唠叨。”
等乔越走了，杨初月看向旁边的唐霜序，问道：“还要多久才轮到我们班？”
“快了。”唐霜序道。
她看着杨初月，唇角抿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杨初月视线就落在了她的嘴唇上，“你今天没用润唇膏啊？嘴都起皮了。”
唐霜序闻言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嘴唇，“忘记了。”
她又把润唇膏落在了教室里，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也是想着今晚上的初选，以至于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以后还是要多备一支。”杨初月嘀咕道。
唐霜序应了一声，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这么一打岔不好再继续说，只得暂时压在了心底。
确实很快就轮到了四班，唐霜序带着人进去了，杨初月在外面等着，她只知道初选是有学生跟老师一起决定的，学生也是校团委的人，谢呈文估计在里面。
杨初月心里琢磨着，拿着手机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给谢呈文发消息。
谢呈文那边没回。
她转念一想，谢呈文现在正在看四班的小品呢，肯定没有时间看手机，正常。
小品时长不到二十分钟，还好活动中心开着空调的，倒是一点也不冷，杨初月坐在那里玩手机也舒服。
左右两个活动室，两边同时进行，和四班一起进去的就是乔越那几个，四班的人还没有出来，乔越倒是从另外一扇门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二胡，身后好几个人在追他。
“怎么了？”杨初月也站了起来，正好伸手拉住从她身边跑过的乔越。
乔越没说话，倒是从他跑出来的那个活动室里走出来一个男生，一脸嘲讽，“脾气这么大拉什么二胡啊，还上台表演，让大家都看你发脾气吗？”
“你再说……”乔越铁青着脸扭头要过去。
杨初月拉住了他，看着那个男生面生，她也不认识，笑了笑，“你是校团委的？”
“我是。”男生抬着下巴，神情高傲，“你跟乔越一伙的？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进了活动室。
“你拉着我干什么？看他那嚣张劲儿，我不收拾他我不是人！”乔越怒道。
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也已经过来了，纷纷拦着他，“算了算了，乔越，何必跟狗一般见识呢？打了狗你还得受处分。”
“那谁啊？”眼看着乔越被安抚住了，杨初月这才松开手，朝其他人问道，“你们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刚刚那个傻逼，我们都准备好演奏了，他在底下玩手机，还外放，跟周围人嘻嘻哈哈的，乔越说了两句，他就呛了起来，校团委那几个都帮着他说话……”
“这边没老师在？”杨初月一脸错愕，这要是有老师在，怎么也不会放任校团委的人这样啊。
乔越摇头，“老师在另外那边的活动室，大概是觉得初选也就走个场子吧，也不怎么严格。”
他现在也算是冷静下来了，一边说话一边蹲下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正好，我也不想演奏了，一想到我在台上演奏，有个傻逼在底下指指点点，我也觉得恶心。”
原本这个事情就是乔越提起来了，喊了几个平常一起玩的朋友凑在一起报名的。
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几个人心里都觉得恶心，于是也没了要继续留下去的意思。
杨初月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旁边有个没有带乐器的女生突然出声道：“能去投诉或者举报的吗？”
“没有证据啊。”乔越皱着眉道，“到时候校团委的人不还是会包庇他们自己人。”
“有证据就好说。”杨初月看着那个女生，女生手里拿着个手机，她刚刚就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女生举起手机道：“谁说没证据？之前阿木说要给你们录下来，所以我当时正好在拍视频，全部拍下来了。”
此话一出，乔越等人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两个的全都看向了杨初月。
“初月……”乔越站起来，哥俩好的伸手搭着她的肩膀，“你对这些熟悉，你说我们该去找谁？”
“你说自从你不去乔老师那里学二胡后，我们都多久没有聚聚了？找个时间一起去聚聚呗，我们几个请客……”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杨初月额角抽了抽，正要说话的时候，余光瞥见唐霜序那边也出来了。
唐霜序就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她这边，视线晃过搭着她肩膀的乔越，脚步一顿。
“你们先把视频发给我。”杨初月道，说完就往唐霜序那边跑了。
“阿序，怎么样？”杨初月朝唐霜序问道。
跟在唐霜序身后的几个人一脸兴奋，物理课代表轻咳了一声，努力板着脸叹了口气，“唉……”
“别装了。”杨初月轻哼一声，“过了吧？”
“嗯。”唐霜序点头，“回教室吧，后面还要排练，过两天就是复选。”
一行人往外面走，乔越等人还在门口等着。
杨初月看了看手机，乔越已经把视频发了过来，她道：“你们先回去吧，等有结果了我就告诉你们。”
“行。”得到答复，乔越等人也结伴离开了。
往教室走的时候，杨初月把事情跟谢呈文说了，但谢呈文那边还是没有回复，她朝唐霜序问道：“阿序，你在里面的时候看见谢呈文了吗？”
“看见了。”唐霜序点头，“发生什么事了？”
她很少会这样主动问起什么，杨初月听见她一问，也没有瞒着，把乔越等人遭遇的事情说了。
“谢呈文那边估计要等初选结束才会回复了。”杨初月道。
她猜的没错，一直到晚自习第二节 课上了快一半的时候，谢呈文那边才给了她回复，只有一个数字，“1”表示他知道这个事情了。
此刻活动中心里，老师已经走了，剩下的只有校团委的在整理过了初选的名单。
谢呈文拿着手机走到电脑那边，俯身捣鼓了一下，在他的后面，巨大的荧幕布落了下来，荧幕很快亮起。
这样的动静把其他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了。
“怎么了？学长，现在开电脑干什么？”之前嘲讽乔越的男生飞快跑了过去，朝谢呈文问道。
谢呈文抬眼朝他看了一眼，男生表情僵了一下，又退了回去，不敢再继续探头往他面前的电脑看。
很快的，那面巨大的荧幕布上就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底下好几个人看见视频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因为视频上面有他们的脸，尤其是那个男生，脸色红红白白，死死盯着视频。
视频很短，以男生站在门口嘲讽完乔越脾气大结束。
“看完了。”谢呈文直起身，将电脑关上，视线扫过当时在那边活动室的几个人，“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当时跟着谢呈文在另外一个活动室的人都没有吭声，默默看着那几个人。
“主席，这只是初选，老师不是也说不用那么严格吗？”还是在另外一个活动室负责的一个人站了出来，硬着头皮辩解道。
谢呈文没有对他这番话发表意见，视线扫过另外几个，“你们呢？也是这么想的？”
那几个人哪敢吭声，连摇头或者点头都不敢。
谢呈文道：“复选之前写好检讨，去跟这几个同学道歉。”
眼看着那个男生想要说什么，他话音一转，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做这些，离开校团委就行，我也管不到你。”
杨初月很快收到乔越发来的消息，知道有人去跟他们道了歉。
“道歉了就行，晚会你们还上不上了？”杨初月问他。
乔越那边消息回的很快，“不上了，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反正平常放假大家也凑在一起玩也是一样的。”
乔越这么说，杨初月也没再多说什么。
复选的前一天就是平安夜。
班上不少人课桌上多了苹果，杨初月吃完晚饭回教室的路上就收到了不少苹果，都是王琳琳几个人给她的。
收到第一个苹果的时候杨初月才后知后觉问了一句：“今天是平安夜吗？”
“嗯。”唐霜序走在她旁边。
杨初月恍然，将苹果往唐霜序怀里一塞，道：“阿序，你先回教室吧，我出去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人就已经转身跑远了。
显然校外的小店都知道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苹果贵的不得了，五块钱一个的，加个纸盒就是十块，再加个好看的的盒子就是二十……
杨初月直接往超市跑。
还好晚饭时间比较够，学校大门口底下大概几分钟路程的地方就有个大超市，她跑到超市里买了苹果，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发现旁边挂了不少的润唇膏，还有一个纸盒子里面装了一盒各种造型的。
“这也是润唇膏？”杨初月拿着一条鲨鱼造型的润唇膏朝收银员问道。
收银员点了头。
杨初月立刻来了兴趣，挑了两个润唇膏一起付了钱。
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个她经常吃的包子铺，她还买了两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明明才吃完饭没多久。
等她提着东西回教室的路上又收到了不少的苹果，也送了不少苹果出去，收到的好几个苹果还有漂亮的盒子或者袋子装着，还挺好看的。
一到教室，杨初月就往唐霜序的座位上面看，但座位空着，人不在。
“阿序呢？”杨初月走过去，朝另外一个同桌问道，给了同桌一个苹果。
同桌道：“去厕所了吧。”
“哦哦。”杨初月应着，却发现唐霜序桌上放着一个好看的袋子，袋子口是敞开的，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放着苹果，还有其他的东西，针织物，不知道是围巾还是手套。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在零点前写出二更，你们早点睡觉吧，不用等感谢在2021-01-20 17:57:07~2021-01-21 21:2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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