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床榻上那把自己包裹成粽子的少奶奶, 岁杪脸红之余实在是忍不住偷笑,眼前竟还闪过薛晏荣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平日看着白净斯文的姑爷, 私底下居然也是个重/欲之人, 这真是——这都把自家姑娘啃成什么样儿了?
知道主子面皮儿薄,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儿, 心里定是羞得厉害, 岁杪也不催,就在旁边等着, 可等了大半晌儿,还是不见动静儿, 岁杪便轻轻的碰了碰被角——
“姑——少奶奶,您起吗?”
“什么时辰了?”蒋幼清蒙在被子里,闷闷的问道。
“隅中了。”
都隅中了?
蒋幼清颇为懊恼,怎的一觉睡到这时候了?那是不能再赖床了,可自己这一身的印子, 怎么起呀?
岁杪也是有心人,听着被子里的主子唉声叹气,大概也猜到她担心什么, 于是一边将床帏挂在银钩上,一边说道——
“奴婢记着前段日子新做的衣裳里有一件是高领交纵的, 颜色偏素, 图案是花鸟衔草环的, 我去拿来您瞧瞧, 这个天儿穿正合适呢。”
说罢, 就寻衣裳去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 蒋幼清才从被子里钻了出去, 嫩白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就像个大苹果,薛晏荣得亏是不在跟前儿,不然准得咬上一口解解馋不可。
枕边放着干净的里衣,蒋幼清急忙套在身上,她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再让岁杪瞧一遍。
少顷,岁杪就拿着衣裳过来了,领子高是高,可再高总也不能高到下巴颏儿呀?
瞧着那侧颈处的红印儿,倒是显眼的厉害——
“要不扑些粉吧,多扑些,肯定就瞧不出来。”
岁杪刚说完,姚十初便从外头儿掀了帘子进来,手中的托盘里端着碗桂圆红枣粥。
“少奶奶醒了,先用些粥吧,二爷专门吩咐的,说桂圆红枣粥补气血,让您醒了一定得用,还说您爱吃甜,放了不少糖呢。”
蒋幼清不大自然的捂了捂领口,心里却又忍不住的暗自咬牙——她倒是细心,还知道补气血。
姚十初注意自家少奶奶的异样,放下粥,瞧见床榻上的被褥还乱着,便主动过去收拾,才伸手抖了下被子,身后的人顿时好大的反应——
“十初!”
“啊?”
姚十初猛的一颤——
“怎么了?”
蒋幼清急的头上都冒汗了,从梳妆台前小跑着过来,一把挽过姚十初的胳膊,将她拉到了桌案旁。
姚十初何等眼力劲儿,自然是察觉出来异样,定睛细瞧去,竟发现自家少奶奶脖颈上有明显的红印,在瞧瞧这面色,绯红羞赧,却又是藏不住的妩媚——
这是?
莫不是!
定是没错了!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难怪自家二爷专门吩咐那碗红枣粥呢,可不得好好补补气血嘛!
“少奶奶您晌午想吃什么?党参乌鸡汤怎么样?再来个烤全羊,您不是喜欢炙羊肉,要不然乌鸡炖甲鱼,都是大补!”
蒋幼清脑袋都被姚十初说懵了——
“我、我还不饿呢——”
“现在不饿,晌午就饿了。”姚十初一刻都等不急了,拍了拍自家少奶奶的手“我现在就让厨房去准备。”
“哎——”
她一定是瞧见了,蒋幼清捂着额头,脸比刚才更红了。
岁杪顿时也心疼起自家主子来了,这么个事儿换谁谁都得羞臊死,举着手里的粉,又看了眼碗里的粥——
“少奶奶,咱们先扑粉还是先喝粥?”
粉扑了两层,粥只喝了两口,蒋幼清就有些坐不住了,腿间的不适似乎再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粥——
“她人呢?”
岁杪愣了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家姑娘问的应该是二爷,赶忙回道——
“一早就被老太太叫走了,不过二爷可是说了,要去给您做主呢。”
蒋幼清一口粥差点儿没从嘴里喷出来,扔下羹勺就要起身,岁杪见状忙将她摁住——
“二爷说了,您昨夜睡得晚,今儿什么事都不能惊扰您,况且二爷是一大早去得,这会儿都隅中了,说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
蒋幼清咽下嘴里的粥,忽的眼珠又转了转,露出一脸鬼灵精的模样——
“您要做什么呀?”
“我——我去接她!”
蒋幼清提着裙摆,才出栖子堂,就碰上了正往回走的薛晏荣,只见那人一面甩着腰间的玉佩,一面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通身上下散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劲儿。
“来接我啊?”
薛晏荣笑着,就勾起了小姑娘的下巴,倏的拇指在她的嘴角刮了下——
“粥粒都还沾着呢,出来接我,也不用急的连嘴都顾不上擦啊。”
还不等蒋幼清出声反驳,薛晏荣便将拇指上的粥粒抿入口中,当着小姑娘的面,光明正大的咽进喉咙。
“哎!”小姑娘的脸霎时就成了锅里煮熟的蟹子,羞臊的就要头顶冒烟了。
“哎什么?”薛晏荣高挑着眉毛,一副浑不吝模样,故意凑到蒋幼清的耳边道:“我昨夜儿吃的还少啊。”
蒋幼清真是开了眼了,怎么才一个晚上,这人就没羞没臊没个脸皮儿,什么孟浪的话都敢往外说,顿时气不过的在这人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我不理你了!”
扭过身就要走,不过薛晏荣岂能让她轻易逃脱?
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将小姑娘的柔荑攥在了掌心,变戏法似的将方才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你瞧,我买了什么?”
“什么?”蒋幼清撇了眼,一点不稀奇“不就是糖炒板栗嘛,我又不是没吃过。”
小馋猫怎么能不嘴馋呢?
看来刚才的玩笑开过头了,惹恼小姑娘了,连糖炒板栗都不爱了,那可不行啊。
“我这包跟你以前吃的可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不成你的更金贵?”
“可不就是我的更金贵——”薛晏荣忽的凑到蒋幼清的耳畔,故意吐着热气道:“我亲手剥给你吃。”
蒋幼清推了她一把,不甘心却又很吃她这套,只咬了咬牙,睨了她一眼“谁稀罕。”
“你不稀罕?那我剥给别人去——”
“你敢!”蒋幼清霎时美眸瞪圆,指尖在这人的肩头儿上戳了戳“你给我老实点儿。”
小姑娘的威胁,在薛晏荣的眼里既可爱又俏皮,不仅不害怕反倒更欢喜了——
薛晏荣攥着那白嫩的指尖,放在嘴边啄了啄,吓得蒋幼清忙不迭的抽回手来——
“有人呢~~~”
“哪有?没有。”
薛晏荣话音还没落下,一声二爷就从背后传来——
原来是常管家。
饶是薛晏荣再孟浪,遇见年纪大的,面子上也还是有些挂不住,立马端直身板,收敛起了方才的浑不吝,好在常管家并没瞧见刚才的那幕。
“什么事?”
“回二爷的话,梓人已经来了,约莫三日就能把墙砌起来。”
“知道了,剩下的事你就多操心,银子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够高够坚实,千万别回头儿人家架个梯子就能爬过来,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恼了!”
“您放心,绝对不能够。”
“总之,常管家多费心吧。”
“二爷客气。”
待常管家走后,蒋幼清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好端端的砌什么墙啊?
还要砌的那么高?又想到之前岁杪说这人给自己出头儿,顿时眉头便揪起来了——
“你可别乱来啊,我没受委屈,你——”
“都这样了,你还要瞒我?”
薛晏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又将她的手指攥在掌心,要不是怕吓到这人,依照的自己脾气早就开骂——
“往后谁再要是敢惹你,敢欺负你,我就叫他好看!”
即便是没有咬牙切齿,但蒋幼清也能感觉到这人的火气,急忙晃来晃她的胳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是要给我剥栗子吗?走吧,咱们快回屋子吧。”
才吃了没几个栗子,晌午饭就做得了,一桌子全是大补的菜肴,蒋幼清一边吃着一边脸红,不知道的人瞧见这一幕,八成还以为谁在坐月子呢——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吃饱了。”
“吃饱了?”
瞧这小姑娘才用了半碗的饭,薛晏荣又盛了碗汤过去。
蒋幼清眼睛都瞪圆“我吃饱了!”
“再喝口汤,不在乎这一点。”
这人怎么老是逼自己吃东西呀,小姑娘虽然不愿意,可还是乖乖的把碗里的汤喝光了,真是的,自己还想吃板栗呢。
薛晏荣瞧着她眼巴巴的盯着矮几上的糖炒栗子,心里就忍不住的发笑,真是个馋猫,成天就惦记这些零嘴。
待饭菜撤下后,薛晏荣拿起板栗就剥了三个——
蒋幼清鼓了鼓嘴,看着薛晏荣,手却指向油纸袋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己全都要。
还真是贪心不足,不过薛晏荣也乐意,就喜欢她跟自己这么’得寸进尺’,最好还能再无理取闹一些,就像她不管不顾跑到薛府来找自己,硬逼着自己娶她那样。
手指在小姑娘的脑门儿上弹了弹,可眼里却满是宠溺,掸了下袖子就落了座——
一个剥,一个吃——
一个看着香,一个吃着香。
不知不觉的一袋子糖炒板栗就空了。
“吃好了?”
“嗯,不过我还没吃够。”
“下次吧,下次我再给你买。”薛晏荣在铜盆里净了净手,便朝着床榻走去。
“哎——”
“怎么了?”
蒋幼清垂下头来,绯红了脸颊,小声嘟囔着——
“床铺还没换呢。”
薛晏荣一怔,忽的想到什么,猛掀了被子看去——
点点盛开的梅花就映入眼帘。
小姑娘害羞的紧,忙不迭的跑去就要捂她的眼睛——
“别看了~~~”
薛晏荣心中一颤,既动容又暖心,这人现在完完全全都是自己的了。
情不自禁的把人拥入怀里,亲亲她的眉毛,又碰碰她的鼻尖儿,最后偏过头贴上她的耳珠,柔情万千道——
“还疼吗?”
思绪乍得就被拉回了昨夜——
“疼?那我退出去。”
“不要~~~”
“那——”
“进来,我不疼。”
蒋幼清的脸红的都要滴血,忍不住攀上这人的脖颈——
“为什么你那么会?你是不是跟别人?”
“尽瞎说,除了你哪还有别人?”
薛晏荣用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发顶,有些无奈——
“我都多大了,懂的怎么着也该比你多些吧。”说着又在这人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再敢胡思乱想,小心屁股开花。”
话罢又补了句——
“扒光了打的那种。”
“薛晏荣!你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
“现在才觉得我不正经?晚了。”
旋即,蒋幼清便被打横抱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薛晏荣就已经拉上被子,把两人都裹在了里面。
“你——”
“我困了,陪我睡会儿。”
薛晏荣合上眼眸,蒋幼清就老实的窝在她怀里,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的伸出手指,在这人的脸颊戳了戳——
“你真的打算分家了?祖母会怪你的。”
“我是跟二叔分家,又不是跟祖母分家,有什么好怪的?”
“可——你是为了我呀。”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分,你是不知道我二叔在外头儿养的那些有多能造银子,我就是座金山也得叫他搬空了。”
表里不一的也就是她了,搬了那么多年都不说,怎么现在就不让搬了?
不是为了自己,还能为了谁?
蒋幼清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对这人的喜欢跟依赖,不觉的又深了许多。
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好像吃多了,顶的慌。”
薛晏荣自小就有积食的毛病,每回不是吐就是烧,现下一听她吃胀,立马就紧张起来——
“我去给你拿大山楂丸。”
“不用~~~”蒋幼清拉着她的手不让离开,嘟囔着小嘴巴“你给我揉揉就成。”
光揉怎么行?别越揉越难受,再给呕出来。
“要不我给你提提背筋儿?”
“也行。”
小姑娘又听话又乖巧,解了腰上裙带就翻过身了去。
怕她撑着才想给她提背筋儿,可手一探上这人滑/女敕的肌月夫,人便不受控制起来,那力道就怎么都使不出来了。
经历了昨儿的初次,蒋幼清多少也有点儿领会其中的门道儿,平常畏冷的人,这会儿就像个大火球,后脖颈处那呼过来的气就跟炉灶上的架着的开水,滚烫的吓人。
不一会儿小姑娘就咬紧了嘴角,肩膀向后顶了顶——
“二爷,我胀,得消消食儿。”
薛晏荣本来就游走在奔溃的边缘,这会儿娇滴滴的声音一发出,顿时就没了理智,一把摁住那人就压在了身底下——
“你故意的吧?”
小姑娘一脸娇嗔,泛青的眼角露着别样的妩媚,挺起身子故意的蹭了蹭,一副无法无天的表情——
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果然,下一刻薛晏荣就收不住了,俯身便啃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别咬脖子~~~”
有些事,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
昨夜里是怜她初次,可今儿,却是彻底撒开了手脚,说是晌午觉,但一直到掌灯时分都还没起身。
姚十初跟岁杪几次过来,想问问什么时候开饭,却都被屋里头儿那收不住的娇哼声羞红了脸,两人尴尬的相互瞧瞧,又默契的各自离开,看来今儿这饭能不能用都不一定了。
蒋幼清眼睫上挂着泪珠,恨恨的在这人肩上捶了一把“你怎么没个完?”
“这事儿怎么要的完?”薛晏荣食髓知味的舔了舔嘴唇“再说了,你不也——”
“不准你说!”蒋幼清急忙捂住她的嘴,却不想指尖又被这人占了便宜。
想着刚才她把自己颠过来倒过去,登时就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往后你、你不准那样儿!”
“哪样啊?”
“就、就——”
小姑娘说不出口,薛晏荣却做的出手——
滑下身子,握住这人的月却踝就抬高了去。
霎时,泉水四溢,醇香满屋——
醉了,醉了,琼浆玉露也及不上半分。
得亏蒋幼清晌午那顿吃顶了,不然还真经不起这人折腾。
分了家,高兴的何止薛晏荣,郑珺清也是喜不自胜——
这不,特地起了那坛秋露白,就差人过来唤。
岁杪实在是张不开口,只得姚十初来,毕竟她的年纪要长些,跟随薛晏荣的时日也久些——
可姚十初再怎么着也还是个大姑娘,这种时候,再怎么沉稳,也还是羞臊的紧,心里祈求着——哥儿,您自己起来成不?别让我唤成不?
许是薛晏荣听见了她的祈求,不等姚十初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薛晏荣一脸餍足的模样——
“怎么了?”
“凝冬方才过来了,老夫人开了坛秋露白,让二爷跟少奶奶过去呢。”
薛晏荣扭过头儿朝里屋瞧了眼——
“等等。”
随即将门又关上了,不会儿才对着外头儿高呼道——
“进来吧。”
蒋幼清瞪了眼这人,真是恨死她了,往后白日再都甭想!
一番梳洗穿戴后,两人便动身去了清音阁。
蒋幼清该是被折腾的狠了,席间一直都没什么精神,满面的倦态,衣领底下则若隐若现的透着红印儿,转头儿再瞧瞧自家的这个,如沐春风那叫一个得意——
郑珺清是何许人,一眼就瞧出名堂——
趁着蒋幼清去净手的功夫,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
“幼清还小呢,你悠着些。”
“咳咳——”
薛晏荣大概也没想到自家母亲会这么直接,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被呛的猛咳起来,急忙又饮下一口,压了压——
“知、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费了一大堆的脑细胞,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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