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宵月微微一愣，然后苦笑道：“没有必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吧……即使不能见面，语音聊天还是可以的吧？”
“这个自然是……”
“所以不要这样说，好吗？”
“……我知道了。”
最后，东方宵月走过去伸出手拥抱晏溪的时候，她听到对方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要走了。”她轻声说道。
“嗯，保重。”晏溪回道。
直到东方宵月完全离开宫殿之时，晏溪还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然后，她听见一个声音跟她说：“舍不得吗？要不要追上去？”
是赤炎仙子。
“追上去……也没有用啊。”晏溪说。
“喔——那后悔了吗？”
“从未期待过，何来的后悔？”
东方宵月终于从天界回到了人界。刚回到临光真君的别墅，她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个人研究天道给她的那个系统。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系统啊！可不是兽王令，是真真正正的系统！应该说，这是一切系统起源的那个东西，所有的系统都是从这个系统中拆分改造的。
她开启系统的一刹那，一个她特别熟悉的界面出现了——那就是兽王令的进阶版界面，甚至还有个人工智能q版ai在给她做新手指导。
ai推送了一条消息：您的仓库有东西即将过期，是否查看并打开？
东方宵月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有可能是云若凡的奖励吧？于是点了同意。打开仓库之后，她发现ai说的快过期的东西是一张纸条。她下意识点了『打开』，然后看着纸条的内容再度愣住了。
只见纸条上写着：『打开设置→我的积分→兑换物品→重新绑定宿主，你就能重新和离欢建立联系，她就不会轻易的死去了。』
是云若凡！是云若凡之前刻意留下的信息！
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整件事的呢？云若凡，真的是太厉害了！东方宵月敢说虽然表面上是天道利用了云若凡，但是背地里谁利用谁还说不定呢？
东方宵月按照云若凡的指示重新绑定宿主之后，她果然感觉到跟离欢之间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联系，甚至她现在能感应到离欢目前是安全的。她这下才稍微放了心去研究云若凡遗留下来的东西。
说起来这个系统真的很智能，哪怕云若凡已经被抹杀了，之前积攒的积分，点的技能树，获得的物品在她变成新的宿主之后，全部都已经自动变成她的东西了。该说是她讨了巧吗？
东方宵月点开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在完全研究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再度惊呆了——
那个技能树点的技能几乎全部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从社交技能到生存技能再到法术，什么巧舌如簧，天选之人，透视鉴宝，这类技能几乎点到了满级。法术方面甚至还点了诸如瞬移，无敌一次，复活（三天一次）。
仓库里留下了云若凡当时使用的会多次变化的激光剑，还被云若凡附了魔。东方宵月点开商店界面的时候，一行数据印入她的眼帘：
积分剩余：135862
技能点剩余：144
重置次数恢复倒计时：357天
看到这里的时候东方宵月像是领悟了什么一样，立刻查看了系统消息，然后果然看到了八天前技能树和积分被重置过。
该怎么评价云若凡这个人呢？
东方宵月现在心里只有无限的敬佩。
也就是说，云若凡这个人在很久以前就在策划这件事了，她很早就知道天道的想法，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几乎是想尽办法要给天道一个颜色瞧瞧。甚至在两人约战之前，通过多次的观察，擅自将自己的技能树和积分全部重置，然后为东方宵月量身定做了一套专属技能树。最后还留下了能够和离欢重新联系的纸条。
因为她早就料到——不，是确信，东方宵月最后一定会继承这个系统！
东方宵月这才想起，怪不得之前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她总觉得怪怪的。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云若凡像是没用全力一样，连道具和法术都畏畏缩缩的。
原来是这样！
那个人几乎是一心求死，然后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放心吧！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利用的。”东方宵月低声说道。
当她准备退出系统之时，ai又提示她有一则音频尚未听取。她疑惑地点开了音频，然后再度听到了云若凡的声音：
『东方宵月……你一定要多结交域外世界的人，那才是能制衡天道的关键——！』
东方宵月忽然又顿悟了！
天道其实说起来也只是管理着六界吧？北堂前辈曾说过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世界，被统称为域外世界。像是灵界啊精灵界啊，这些域外世界是不受天道管辖的！也就是说，那些域外世界的人根本不会被天道的规则束缚，甚至厉害的人还可以跟天道叫板！
像是辰星他们精灵界，当初天道也只能跟他们妥协而签了合约。也就是说，只要她多多结交域外世界的大佬，天道就已经无法束缚她了！她就有资格跟天道谈条件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东方宵月心情大好地退出系统之后，意外的听到客厅里有人在说话。她有些好奇地推开门一看，卧槽居然是青鸾仙子！
惊了，青鸾仙子怎么会突然下界呢？？？
她看到青鸾仙子的脸上难得有了表情波动，仙子拉着一个人的衣袖语气有些着急：“我是偷偷下界的，时间不是很多。我们之间肯定是认识的！你的体内分明有我曾经布下的一道法术！可能是我这边记忆出了什么问题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你为什么一直否认……咦？”
被拉着衣袖的人抬头的时候，青鸾仙子的话戛然而止。东方宵月这才发现原来那人是北堂前辈。
“你……不对，你——你是谁？”看着那张脸，青鸾仙子几乎是瞬间就皱了眉头。
“所以我刚刚才说，你认错人了。”北堂前辈说道。
青鸾仙子的神情一怔，甚至还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这张脸啊……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东方宵月还想在仙子身上试试自己的神格，结果被不远处的北堂前辈瞪了一眼制止了。北堂前辈将仙子送走之后才说道：“怎么？你忘了你师父的话了吗？”
“可是这样的话对青鸾仙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想让她想起一切然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北堂初已经不在了吗？”
“唔……”
“她说的没错。”北堂前辈说道，“忘记她，对那位仙子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至少目前看来的确是好事。”
“前辈，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寻找离欢了。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待在这里了。”东方宵月说道，“话说前辈来这个世界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要去找忘忧仙子吗？”
“啊，忘忧啊……的确要去找啊，毕竟还是答应过的。不过我时不时还要回来一趟——赤炎那个女人一定要我每年回来一趟，她说要对我身体的数据做再记录，真的好麻烦，接受本体已经死亡就那么困难吗？”
“说到这个，前辈说过师父是把身体使用权交给了你，其实认真的说师父她……也只能算灵魂沉睡吧？说不定哪一天真的能醒过来呢？我可是很期待两个灵魂争夺一个身体的画面哦，嗯～就像我现在这样——”
“哈哈哈哈，说不定哪天那个人真的能再度醒过来呢？”那位北堂前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着。
她大声笑着走了出去，东方宵月也只看到了她的背影，然后也微微地笑着跟了上去。
“所以啊——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尾声
若干年后——
广袤的森林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正玩命向前奔跑着，在他的身后，有一大群面色凶恶的野兽在咆哮着追着他。
小男孩跑着跑着没看路，忽然被地上的藤蔓绊倒了。他满脸惊恐地看着即将朝他扑过来的野兽，大声哭喊着：“谁——谁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野兽扑过来的一瞬间，男孩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痛，但是意外听到了野兽的惨叫声。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发现有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巨大的红色镰刀上燃着赤色的火焰，那人只轻轻一挥，那群野兽就死了大半。剩下的野兽见此情况纷纷都逃走了，那人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逆着光，男孩看到了一张充满邪气的女人的脸。
女人一头黑色的长直发到肩膀，其中刘海部分是深红色的挑染。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袍子，就是那款式不怎么现代。那人朝他笑着伸出了右手，一紫一黑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点点红光，看起来邪气十足。
“小鬼，已经没事了哦。”女人说道。
“你叫——诶怎么晕了？？卧槽难道我这么吓人吗？！”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
“凤鸣前辈你快闭嘴！”
男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软软的床上，周围散发着一种好闻的药草香。
随后，屋子里走进来一个人，是个女人，跟救她那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这个人长发过腰，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跟牛仔裤，神情看起来特别的高冷。不过这个人右侧的头发上却别了一个白兔发卡，总感觉跟那张冰山脸有些格格不入。
“你醒了？”女人的声音意外的有些软，“醒了的话我就把你送过去了。”
“送……送到哪里？”男孩弱弱地问道。
“送到一个……你可能会更喜欢的地方吧。”
女人只是动了动手指，一个传送法阵就出现在男孩的身上。随着一阵剧烈的白光，男孩消失之前听到那个女人小声的抱怨：“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过来，竟然只是让我救一个重伤的男孩吗？真是过分啊……”
等男孩再度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间屋子里，本来吵吵嚷嚷的屋子在他出现之后突然就安静了。那群正在聊天的人几乎清一色跑了过来，跟看宠物一样看着他。
“阿晏动作真快呀！我一局都还没打完呢！”那个救他的女人嘟囔道，然后向他再度伸出手来，“这次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呢，道号恋欢。当然了，你称呼我为东方也是可以的哦。”
男孩突然一愣，然后叫道：“您……您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年纪轻轻就到达了玄圣境界的，被称作夺命巨镰的恋欢玄圣？！”
女人：“……”
女人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几个人就清一色地笑开了。
“卧槽，夺命巨镰……我看东方你就是想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各种药水！我可提前告诉你，就算是你也最多打七折啊！”
“宵月姐姐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用这种中二的称号啊！你害不害臊啊！”
“哎呀哎呀，夺命巨镰……跟你不是挺配的嘛！干嘛这副表情～”
“雾绫你住口啦！那个……咳咳，我没有笑，我真的没有想笑的意思哦！”
“我说东方宵月啊，你不是已经开始用恋欢这个道号了嘛！怎么还有道友叫你这个名字？你行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哎哟赤炎你！你不要掐我——”
“北堂前辈你！！！”女人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委屈巴巴地扑到旁边一个头发垂到小腿的，穿着不知什么年代反正不是现代的素色长裙的女子怀里哭诉着，“离欢！你不要一直看热闹啦！她们都在欺负我诶！你能不能给点反应？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了？？？”
那位被唤做离欢的女子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刚才是想帮忙的……可是委屈的东方阁下实在太可爱了，所以——”
女人语塞，然后最终还是看向了男孩说道：“好啦，你说是夺命巨镰就夺命巨镰啦！听着，以后不准这么叫了啊！”
男孩急忙鞠躬道：“我叫莲寺！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哎呀沉寂了那么久终于有事做了？”天宫寺舔了舔唇笑着说道。
“你——哎，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想着搞事？”纪然哭笑不得，“那位大人这段时间已经被你玩弄的很惨了，你还没玩够？稍微安分点吧！”
“你先说一下什么事吧？”月白把玩着手上五颜六色的药瓶说道，“放心，她啊，老圣母了，肯定会帮你的啦！毕竟也不看看人家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家主呢～”
东方宵月：“……”
“我们家……我们家是冤枉的！我们才没有偷那件东西！可是却被诬陷，大家都被抓起来了，只有我逃了出来……”男孩愤怒地说道，“求求您，帮帮我们！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什么都愿意做！”
“啊……什么都愿意做嘛？”东方宵月语速放慢，然后挑了挑眉看着男孩，异色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先不说这个，话说小鬼啊，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我看你像个好苗子，不拜师真是可惜了呢……”
一旁的初夏嘟囔道：“自从有了那什么系统之后，看见资质高的就问人家要不要拜师，都已经吓跑好几个了！宵月姐姐你收敛点啊喂！”
男孩见状赶忙地跪下，语气恭敬地说道：“让我做恋欢玄圣的徒弟，我自然是愿意的！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谁知东方宵月嘻嘻一笑说道：“我才不要你叫我师父，要叫老师，懂吗？”
赤炎仙子：“……”
谢谢，有被冒犯到。
“是，是，老师！”
“好嘞～那我先去把乖徒儿的家人搞定，然后为了庆祝我终于收到徒弟了，等下去找忘忧仙子定一桌食仙宴吧～”
“来来来，搞事吗！带我一个！我早就手痒了！”
“说到搞事，在下肯定是不能缺席的呢！”
“好好好，大家一起，一起！”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