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天道笑道，“除非你来做天道，否则你无法限制我的行动！问题是，你会做吗？你不会！所以这种说法从根本上就不成立！”
“呵，你是否记得，第一任天道是怎么来的？”东方宵月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道会为自己选定下一任的继承者。可是你是否记得，第一任的天道是怎么来的呢？”
天道愣住了。
“这六界并非一开始就有天道的！那是所有的长生者互相争抢，最后胜利的那个人才成了天道！也就是第一任的天道！自从有了天道，长生者才能够继续晋级，成为神！”东方宵月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说道，“倘若你继续不知悔改，我会利用一切手段将你杀死！对，我知道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将你踹下来，你可能还会很高兴，所以我不会这么做。我会利用系统提升自己，在各个位面结交好友，然后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然后，我会扶持新的天道上位！”
“你——！”
“怎么？不相信吗？要不要赌一把试试？”
天道几乎下一秒就想要把东方宵月弄死，但是他眼角忽然瞥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转瞬即逝，却让他全身一抖。
那个人——
如果东方宵月的背后有那个人支持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办到——
天道妥协了。
迫于那个人的威压，天道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天道说道，“我会暂时遵守这个约定的。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奖励吧。”
东方宵月悄悄地呼出一口气。
啊，吓死她了。她哪有那么大的把握啊！全是唬人的，刚才还以为会死呢！
“啊，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愿意给我奖励。”
天道：“……”
天道说：“那你想要什么神格呢？”
东方宵月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有没有那种……嗯，能让失忆的人回想起以前记忆的神格呢？”
“有倒是有，但是你真的要选这个吗？还有很多种你可以选呢。”
“我在想，我欠了师父那么多，她终有一天大概还是会醒过来的吧？倘若那时，她再重蹈覆辙的话，我拥有这个神格，也能帮得上师父的忙了。”
天道打断她的话：“我觉得你大材小用了。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吧？北堂初的神格，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东方宵月老实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神格·万物，万物皆为我所用。是天上地下，六界，乃至域外世界里，万中无一的，最厉害的神格。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能用所有通过神格考验后被选中的神格。”天道跟她解释道，“所以你没有必要那样，倘若你选择了那种作用的神格，当你选定的一刹那，北堂初就会自动学会的，所以你没那个必要当做备用。而且就算你不选择这种神格，以后总会有人选的，你完全可以选别的。”
东方宵月苦笑一声：“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有人选吗？反正我这个也是多出来的奖励，能帮到师父……也挺好的。”
天道听罢停顿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你不会——对那个人有意思吧？如果是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想。从上帝视角来看，你会很痛苦的。”
“我对师父吗？以前啊，的确是喜欢过的呢。毕竟师父她又可靠又温柔，还很强大。被很多人喜欢也很正常吧？”东方宵月微微一笑说道，“但是啊，那也只是喜欢而已——现如今，也只能是喜欢罢了。”
天道难得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调侃：“迷途知返，是一件好事呢。”
“是好事……吗？”东方宵月看向远方，轻声说道，“她已经死了，我应该说，幸好她已经死了吗？这样的话——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曾经喜欢过她的。”
她的手摸到了装在衣服口袋里的那封信，然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道：“现在看来，那也只是曾经的事了。因为啊，我已经有离欢了呀……”
“所以，你还是坚持要选那个神格吗？我最后问你一次。”天道说。
“是的！”东方宵月认真地答道。
“还以为你听了我的解释后会想要北堂初的神格呢，那的确很厉害，万中无一的神格，我不觉得有谁能拒绝那个神格。”
东方宵月笑道：“我是有想过，但是那个神格一定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吧？我不知道师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拿到了这样的神格，想必一定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那什么都没做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使用这种神格呢？况且——我只是想帮师父而已。神格对我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天道将右手按在她的额上，她感觉到有什么印记钻进了她的体内。
“从今天开始，你的第一个神格就是这个了。”天道收回手说道，“神格·忆，万物皆可思。你可以用这个能力帮助失忆的人回想起任何他曾经经历过却忘记了的事情或者人物。”
东方宵月低声道谢：“那我就先谢过天道了。”
“然后，我还是要再问你一句。”天道严肃地说道，“你真的想要继承那个系统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要找到离欢，就必须通过系统！我必须成为下一任的继承者！否则我没有任何办法！”东方宵月坚持道，“离欢她，如果一直没有人代替云若凡的话，她会一直是个普通的弱女子，然后流落到不知道哪里的世界！必须有人代替云若凡去接管那个系统！”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除了云若凡之外，如果说一定要有个人去继承那个系统的话，那个人只可能是我！”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天道说。
东方宵月从天道那里离开之后，拥有神格的她其实已经算半个神，基本可以自己下界了。她本来是想去看看赤炎仙子的情况的，结果刚出天道的结界，她就看到某个特别眼熟的人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人。
等她走近的时候，那人居然朝她招了招手语气欢脱地说道：“你出来了？事情都搞定了吗？”
东方宵月惊奇地看着那人：“天宫寺前辈，为什么哪里都有你呢？”
那位名为天宫寺的女人笑得十分的乖巧：“哎呀呀，别这么说嘛！在下也是受人所托才过来的哦。”
东方宵月：“……”
先不管是受谁所托，光是能进来这里就已经很牛逼了吧？？？
天宫寺眼睛弯弯的，她解释道：“是主上怕你一个人来见天道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问我能不能稍微想想办法过来看一眼。啊……有事求我的主上真是太可爱了，真想把她——咳，所以没办法咯，那我只好托关系进来看一眼咯～”
东方宵月：“……”
所以说你到底是哪位神仙啊！！！
然后她就听天宫寺在抱怨：“我说啊，要不是你已经名花有主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私底下勾引主上了。主上对你的事情很上心呢，我都要吃醋了哦。”
东方宵月：“……”
我不是，我没有，
东方宵月立刻表态：“你放心！我跟纪然前辈可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你家主上对朋友的事情向来都很关心的！”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天宫寺耸耸肩说道，“你可不要随便打我家主上的主意哦？否则我真的会把你超度了呢！”
东方宵月：“……”
既然已经是友军了，请不要随随便便表现的像个反派一样好吗？
“话说，你是不是要离开？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天宫寺问道，“天道那臭小鬼可阴险了，特别擅长背后阴人呢。如果你要回去，看在主上的面子上，我可以勉为其难送你一程。”
臭小鬼……
东方宵月赶紧摆摆手说道：“我想先去找一下赤炎仙子，然后再回去。就不劳烦前辈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哈！”
目送天宫寺离开之后，东方宵月这才松了口气。说句心里话，在面对天道的时候她都没那么紧张。刚刚跟那人说话之时，她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那种下意识的，第六感的危机感，每次跟天宫寺聊天的时候都会让她浑身发冷。
东方宵月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赤炎仙子的宫殿，她明显的听到里面传来两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争吵——
“我就说嘛！果然有古怪！凭什么同一个身体换个灵魂就能突破原来停止生长的魔咒？真是见鬼！”
“你够了吧！我已经配合你很久了！干嘛还一直抓着我不放啊？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在东方宵月靠近的一瞬间，争吵声停止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哟！看来是已经谈妥了？”北堂前辈调侃道。
“对，谈妥了。还挺顺利的！”东方宵月说。
“谈妥了就好。”赤炎仙子说，“对了，刚刚听说你来了，晏溪说有事想跟你说。她就在里面的药草园里，你去找她吧。”
东方宵月微微一愣：“咦？她找我？那好，我去看一下！”
结果东方宵月刚走，两人就又在门口继续吵了起来。
东方宵月一个人来到赤炎仙子说的药草园旁，她一下子就看到一个人正蹲在一大簇她不认识的药草旁拿着纸笔记录些什么。在听到动静之后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来者是东方宵月之后扬起一个浅笑。
“你来啦。”她起身收起纸笔走过来。
“晏溪……”东方宵月看着这样的晏溪，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欣慰，“你在这里感觉如何？仙子应该挺温柔的吧？”
“嗯，还好。这些药草也不算太难记，老师说只要我能把整个药草园里的药草全部记熟，我立刻就可以学习炼丹了。”晏溪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她时不时用手把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怎么不把头发扎起来呢？那样不会很麻烦吗？”
“扎起来……感觉会提升年龄。”
“噗。”
东方宵月被逗笑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兔子形状的小发卡，然后走过去给晏溪别在右侧的头发上。打量一番之后她失笑地摇了摇头道：“果然，卡通图案的跟你不是很配啊……”说着就要取下来。
谁知晏溪偏过头去避开了她的手，然后说道：“只是个发卡而已，哪有什么配不配的。能用就行了。”
东方宵月愣了一下：“啊，好吧，说的也对。”
然后她这才想起来赤炎仙子说的话，于是问道：“刚刚仙子告诉我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怎么了吗？出了什么事了？”
晏溪听了也愣了一下，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那就好……不过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啊！我一定会帮你的！”
晏溪听后沉默了。
东方宵月见她沉默了，也跟着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一动不动地站着。
过了许久，晏溪才抬起头说道：“东方宵月，我喜欢你。”
东方宵月似乎早就猜到晏溪会这么说，她偏过头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已经有离欢了。”
晏溪摇着头也跟着笑了，她说：“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
“是这样嘛？”
“是啊，这段时间其实我认真想了很多。人会因为很多原因而喜欢上另一个人，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晏溪看着东方宵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觉的，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得向那个人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才行。这样，哪怕被拒绝了，也不会因为没有说出来而后悔。”
然后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了，可是一直不甘心。毕竟前几次呢，试探的都很隐晦呢。所以我就在想，干脆直接挑明吧！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果呢？”
“我觉得，我能认识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东方宵月说道。
晏溪迟疑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不确定：“虽然的确是我先认识的你，但是——假如，只是假如哦！假如没有她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人们都喜欢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我们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我不会考虑不存在的可能性。”
“是嘛？果然还是我太——”
“但是呢，假如离欢一直没有出现的话，我最后一定会喜欢上你吧？”
“嗯？”
东方宵月笑着看着晏溪说道：“毕竟在那个时候，你因为被我牵连而损失了一条命，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当时发过誓，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也一直在我背后安慰我支持我。所以，假如离欢没有出现的话，最后的最后，我一定会爱上你吧？”
晏溪一怔，然后也跟着浅浅地笑着：“虽然听到这些话我有些失落，但是我是真的很高兴。”
东方宵月从储物法器里拿出一个玉质的指甲盖大小的长方形碎片递给晏溪：“这个是我找kk前辈帮我做的，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捏碎它，然后我就会赶过来。”
晏溪接过碎片然后把它放进口袋里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不过其实要不要这个东西都无所谓了，毕竟我们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见面了。”
“啊？怎么了吗？！”
“你不用这么惊讶的，我之后要全身心投入，跟老师学治愈之道。学成之前几乎不能离开这里，学成之后会接替老师，为天道做事。到时候，我就不能随意下界了。”晏溪解释道，“我听说了，你要接管云若凡的系统，然后去找那位离欢姑娘。到那时，我们天上地下相隔，自然不会轻易见到。”
然后她话锋一转：“当然，在你重伤的时候，我会替你医治。不过呢，我还是更希望我们最好不要见面了。因为我们再见之日，必定是你重伤之时。又或者——是我即将被杀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