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柯办公室。
罗一琳将手机递给颜柯, 退后两步, 只听见自家老板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 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唐芸的事情, 稍后一琳会和你联系。”
“对, 阮娇的形象太固定了, 也未必是好事。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让粉丝对她, 增加一些可爱之外的记忆点, 也好为以后进军影视圈做个准备。”
两人聊了大概十来分钟, 最后，说完以上这些，颜柯终于挂掉了电话。
她将手机还给罗一琳，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唐芸手里还可能有哪些‘黑料’？”
“是的。”罗一琳接过话头, “唐芸的业务能力不怎么样，歪门邪道却用得很溜, 除了打人的视频，估计还有后续的手段。”
颜柯捏了捏眉心, 怕就怕, 唐芸不择手段，手上有裸.照这一类的东西。
她沉吟片刻, “公.安那边, 立案需要多久？”
“按照报案、侦查、审查的流程, 最快……也要明天才行。”
“那就先稳住她。”
颜柯很快决定道，“蒋一伦不是她男朋友吗，用个男二的角色引他上钩，套一套话，看看唐芸还有哪些后手。”
“好的。”罗一琳知道，老板这么耐心周旋，也是怕打了老鼠伤玉瓶。
真要查，唐芸和蒋一伦都不干净，等两人进了局.子，事情自然也就了了。对付这种人，威逼就够了，哪用得着利诱。
绕这么一大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阮娇考虑。
……
舞蹈室里，阮娇和小黑，仍在练舞。
“啊不行了，我要歇一会儿。”没过多久，阮娇瘫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型。
“我也歇一会儿。”小黑也难得地喊累，“你今天也太卖力了吧，我都不好意思喊停。”
平时都是小黑激.情.四.射，阮娇被她拖着，不情不愿地练习，今天下午，阮娇练得比她还要认真，仿佛在借着跳舞，发泄些什么。
“你在烦些什么啊？”小黑看出了她情绪不对的地方，没话找话聊。
“就你那MV，半剧情半舞蹈的，也就比广场舞的难度高那么一点儿，你练完这一天，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有什么可烦的？”
阮娇习惯性呛回去，“哪只眼睛看到我烦MV的事了？我思考一下宇宙和人生大事，不行吗？”
“行！当然行！”小黑算是明白了她的烦恼点，“和颜老师有关的事，那可不都是人生大事嘛，您思考得再多都行。”
阮娇甩了下小腿，哼了一声。
挪着屁股，在地板上缓慢前行，终于摸到了放在小凳子上的手机，正准备刷一会儿八卦，手机却被小黑抢了过去。
“干嘛，自己没手机呀？”阮娇瞪她。
“我手机没电了，今天的能量估计已经被偷光了，先借你的号，给我的小树苗浇个水。”
阮娇无语，“你这个少女偶像，还挺环保的嘛。”
“那是，”小黑一脸得意，“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种点绿。”
阮娇无语，朝她翻了个白眼，发现对方正盯着手机看不见，又改成踢了对方一脚。
小黑边躲边笑，“诶，我是说真的，你看圈子里结了婚的，哪个没有点故事啊，你以后结婚了，还不是得小心。”
阮娇望着天花板，双臂枕在头下，不说话。
“也对哦，我不该对你说这话的。”小黑用抱歉的口吻道，“你都还没恋爱呢，现在谈结婚以后的事，为时尚早。”
阮娇愈发不想理她，说些话，净往人心口上扎。
她突然有了点倾诉的欲望，眼前的人和她半斤八两，都是恋爱菜鸡，说不定能理解她的担忧。
“小黑。”
“什么？”
“有人给你打过一千万吗？”
“现在当然没有，等以后我成影后了，自然就有了。”
“我不是说片酬。”
“哦，你说代言费啊？那也一样啊……”
阮娇看她沉迷手机，只能直接一点，“我是说，假如某个人，某个跟你不熟的人，突然给你打了一千万这种。”
“啊？”小黑从手机上抬头，“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阮娇闭眼吸气，一副交友不慎，甚是痛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情况。
小黑撞她肩膀，“还真的有这种好事啊？快告诉我，这个冤大头是谁？”
阮娇艰难开口，“颜老师。”
“什么？”小黑怪叫，“颜老师居然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把你当女儿养啦！”
“能不能不要乱看奇怪的CP超话。”阮娇有气无力地踢她，“颜老师亲口说了，她没有把我当小孩子的意思。”
小黑面带希冀，“小孩子怎么了，要是当颜老师的女儿能有这个待遇，我也想当小孩子。”
“不过……”小黑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抓住上一句话的重点，“你刚刚好像说，颜老师跟你不熟？”
“以前不熟。”阮娇解释，“选秀决赛现场那次，是我和颜老师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就打钱给你了？”小黑惊讶，“这是要包养你的节奏啊，颜老师那个时候就看上你了？”
“朋友，来，击个掌！”
阮娇伸出一只有气无力的爪子，悬在半空，“跟我当初想到一块儿去了。”
“难道真相不是这个？”小黑和她击了莫名其妙的一掌，看她脸色，奇怪道。
“你觉得颜老师像是在包养我吗？”
“你不说一千万的事，我还不这样觉得，你一提吧，我觉得这就是包养。”
“……”阮娇呼气，“你见过谁，包养了人，大半年了，手都没牵一下的？”
录制《心动日记》那两次不算，是她主动的，而且顶多算是握手。
小黑秒变震惊脸。
“你们进展，这么慢的吗？！！”她不敢相信，阮娇在她面前天天颜老师长，颜老师短的，结果这么久过去了，居然连手都还没牵过。
小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很奇怪。”阮娇拍自己的额头，“我头都快想破了，也没想明白，当初颜老师为什么打钱给我，还送我C位出道。”
小黑自动忽略后半句，她怕自己听多了颜老师的霸总行为，会变成柠檬精，和阮娇打一架。
“颜老师是不是有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初恋啊？”小黑摸下巴道，“白月光替身什么的，不是总裁们最喜欢的嘛。”
阮娇再次伸出爪子，和她啪嗒一下，“不愧是亲姐妹，和我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还想到了哪些可能？”小黑嘿嘿直笑，“说不定最后的真相，反而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还能有什么可能？”阮娇翻白眼，“看我天资纵横，想培养我当她的接班人？”
“你梦想真远大！”听了她的话，小黑乐得不行，两只手跟鱼似的，在地板上“啪啪啪”的打摆，以此表达她对阮娇想法的“赞同”。
“我说，你就不能直接问啊！”小黑快被她蠢哭了，“有什么不确定的，直接问颜老师不就得了，干嘛要自己想来想去。”
阮娇呵呵一笑，“你这么聪明，不如，你帮我去问？”
“呃……那就算了，我们还是继续猜吧。”小黑摸自己胳膊，“颜老师气场太强大了，她一冷眼，我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阮娇呵她一脸。
她倒不害怕颜柯，但每次鼓起勇气想问的时候，对方用那双深无止境的眸子一看过来，她自己就先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瘫在地板上，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觉得有哪种可能性较高。
“我有主意了！”小黑一跃而起，从教室角落里搜刮出一个长方形纸盒。
阮娇坐起来，看她捣鼓，没一会儿，就用开瓶器打开了两瓶红酒。
“酒壮怂人胆，喝！”小黑塞给她一瓶，自己拿一瓶。
两人挪着屁股，挪到墙边靠着坐下，瓶子对瓶子，碰了一下。
“你们舞蹈室还能喝酒，不错嘛~”阮娇喝下第一口，“可惜这个酒不甜，不怎么好喝。”
“你滚！”换小黑飞她白眼，“要喝甜的，自己喝果汁去。”别在这儿糟蹋她的酒。
阮娇又喝下一口，觉得还是那么难喝，不过看小黑喝得开心，她也跟着继续，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几口。
“把手机给我，我要自拍一张，纪念第一次在舞蹈室里喝酒。”
小黑把手机甩给她，刚甩到她手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将手机抢了回去，惹得阮娇想扬手打她。
“这是我的手机！”
“我知道。”小黑看她行动慢了半拍，将肩膀一斜，避开她的爪子，“我这是受人之托。”
“忠……忠人之事？”阮娇动作顿住，舌头有些打结。
“对，一琳姐跟我说，不要让你看手机。”
“你喝醉了哈哈~”阮娇咯咯的笑，笑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你话都说不清楚，到底让不让我看手机呀？”
“当然是不让。”小黑思维还很清醒，看向已经有醉酒趋势的阮娇，觉得都这个时候了，说出来也没关系了。
“你以为，为什么不让你去找MV导演，跑我这儿来练舞？还不是摄影棚人多嘴杂，怕你被人议论。”
“啊？”阮娇脑速已经慢了下来，好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那到底要不要我去找导演呀~”
小黑哈哈大笑，夺过她手里的瓶子，“你喝醉了。”醉到这种程度，就算看了热搜，估计也没精力和黑子生气了。
“我没醉。”阮娇伸手抢瓶子，“敢抢我东西，小心我打你哦~”
“醉了更好。”小黑躲开她的手，循循善诱道，“听我说，待会儿颜老师来了，你就抱住她，让她带你回家。”
“哼~不用你教，颜老师不仅要带我回家家，还要和我一起睡觉觉呢~”
“对，睡觉觉~”小黑学她说话，一边喝酒，一边看她的醉态，笑得肩都抖起来了。
哎哟不得了，原来喝醉了，撒娇还能升级。
笑死她了，她得赶紧保存点证据。
小黑酒量好，又不像阮娇那样喝得急，一直等到颜柯来接人，大脑还依旧保持着清醒。
“颜总，那我就先回去啦……”她小心偷瞄颜柯的眼神，看她皱眉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以免被牵连怪罪。
“阮娇酒量不太好，看起来醉得厉害，其实喝得不多。”
“嗯，今天谢谢你了。”颜柯看了一眼阮娇身旁的酒瓶，确实只喝了几口的样子，放下心来。
“颜总客气了。”小黑出门，关门之前还不忘提醒，“这个点，待在公司的人还比较多，颜总可以晚一点再离开。”
一个喝醉了的人，跟公司的总裁走在一起，总是容易惹非议的。
颜柯点头，再次对她道谢。
等偌大的舞蹈室，只剩下阮娇和颜柯两人，颜柯才终于稍稍松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无奈又好气的笑容。
“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她扶着阮娇，不让她朝门那边倒过去。
“就……想喝就喝啦~”阮娇咯咯直笑，笑得傻乎乎的，脸颊两边，绯色的红云染了大朵，比三月的桃花还要醉人。
“好喝吗？”颜柯也坐在地板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不好喝，难喝死啦~”小酒鬼又开始大舌头了。
“难喝你还喝。”颜柯看了眼瓶子上的酒标，在她脸蛋上轻抚了一下，“你喝了别人的好酒，还嫌弃难喝。”
“就是难喝嘛，一点都不甜的~~~”阮娇往她身上蹭，“一点都不甜~”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练舞太久的缘故，阮娇整个人都热烘烘的，像个小暖炉。
她一边往颜柯颈窝里蹭，一般吸着小鼻子，跟只小奶猫一样，似乎在闻着，找什么熟悉的味道。
颜柯被她的呼吸弄得发痒，只能伸手，将她喷着热气的脸蛋，和自己颈间的肌肤隔开，没想到刚一动作，就惹得阮娇抬头，呆呆的望着她。
小鹿般的眸子，清亮又澄澈，黑黝黝的跟葡萄似的，让人想要亲近亲近，却又怕惊扰了这一份纯净。
水眸黑润润的，带着点懵懂，鸦羽似的眼睫一扇一扇的，似乎还在思考，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蹭了。
“颜~老~师~~~”小朋友瘪嘴，转而拽住她衣角，“口渴，想喝水水~”
“想喝什么水水？”颜柯将语调放软，勾起嘴角。
和小黑不一样，醉醺醺的阮娇，撒起娇来，没有让她觉得好笑，反而让她觉得更可爱了。
“想喝甜甜的~甜水水~”阮娇重新倒在她肩上，两只手环住她腰间，“不要喝小黑给的那种~不好喝。”
“以后别人让你喝酒，还喝不喝了？”颜柯抚着她头发问。练舞后不好好补充水分，还喝红酒，不口渴才怪了。
“不喝啦~再也不喝啦~颜老师不让喝。”
“变成我不让你喝了？”颜柯的喉咙深处，滚出一声低笑，目光往教室里搜寻一圈，看到了一箱矿泉水。
“乖乖靠在墙上，我去给你拿水。”颜柯将她扶离自己的身上，作势欲要起身。
“不要嘛~”小奶猫又蹭上她的脖颈，抱住她不让走，“我想要颜老师~”
颜柯颈间被她蹭得痒痒，整个人都被蹭软了，只能好笑的再次伸手，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拨开，用手心托着她的小下巴。
“还要不要喝水了？”她看着迷迷糊糊的小朋友，在她光洁白腻的额头，轻轻点了点。
“要~要喝水水~~~”小脑袋点了点，发现不能蹭颈窝了，只能扒住托着她下巴的手掌，侧着小脸，在掌心上蹭了蹭。
软软暖暖的小脸，在掌心留下一片滑.腻腻的触感，将颜柯蹭得彻底没脾气了，心里热乎乎的，只想舒舒服服地叹一口长气。
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只用指腹，在她红成了一片朝霞的脸蛋上，轻轻戳了戳。
又软又弹，跟棉花糖似的，不知道尝一口，是不是和棉花糖一样甜。
她凝眸，专注地望向眼前这双自带雾气的水眸，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决定给小朋友最后一次机会。
“要喝水，就要乖乖听话，呆在这里不许动，我去帮你拿水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太长了，超出了醉酒之人的理解范围，阮娇歪着脑袋，眨巴着小鹿眼，好久都没反应。
好一会儿，她才咧开小嘴，又将脸颊蹭上掌心，缓缓飘出两个字。
“不好~~~”
轻飘飘的两个字，被她软绵绵地说出来，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像是在正熬得香甜的糖浆里，忽然间，滴入了一滴酸柠檬汁。
无尽的甜里，瞬间涌出了一丝别样的渴望。
让人……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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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叽！谢谢每位小天使在评论里留下的投喂和爪爪~
最近两周身体不太舒服，暴瘦和失眠，让整个人都只能靠咖啡撑着了。
原计划上周周末的加更也只能继续往后顺延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