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淮元并不这样认为。

  随即韩老爷子看向韩家舅母的时候,便出现了一脸的惊惧之色,往后不住的缩着自己的身子。

  大殿之人见状,全都笑不出来了。

  姜淮元正襟危跪,道:“家姐外祖父年事已高,被韩张氏和其儿子,女儿抛弃不说,那日还受到了惊吓,导致他如今见这女人便会发病。”

  姜淮元顿了一下抬头望向韩家舅母:“此等不孝不义之人,纵容与其儿子打骂家弟家姐,若不是家人及时赶到,怕是已经被她们残害致死,还请父皇为儿臣伸冤,彻查韩张氏为何颠倒黑白,在儿臣回京之日,以莫须有之罪加害儿臣。”

  姜淮元说完再次跪地伏拜。

  姜淮元的话,让一旁的谏言官气的咬牙切齿,姜淮元字里行间都在说这个女人是受他指使,污蔑于他,并且只字不提她夺人家产之事。

  言官最重要的便是秉公无偏私,姜淮元直接将这脏水泼到他身上,接下来就算他有十足的证据,别人也不会全信。

  姜淮元的话才落,韩老爷子便开始配合她发起了疯,突然便眼红脖子粗的,像被鬼神附体一般,嘴里喊道:“你这个毒妇,残害我外孙,外孙女,将我弃置水沟,今日我要你拿命来赔!”

  说着便要在地上爬过去,面目狰狞可怕,犹如发了疯的野狗,吓的韩家舅母往后退去,嘴里喊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肃静。”掌事内监管听到下面乱哄哄的出声斥责。

  但疯子又如何听得懂人话,韩家老爷子在快爬过去之时,吓的韩张氏站了起来跑到了谏言官的身后,哭道:“大人,您救我!”

  谏言官被韩家舅母死死的抱住,在大殿之内,脸面尽失,使劲掰了韩家舅母的手,几次才将她推开。

  韩家舅母倒地之后,韩家老爷子便又爬了过去,他虽是下半身不利索了,可手劲却是很大。在看到韩家舅母跌倒后,直接爬了过去,拽住了韩家舅母的脚踝,吓的韩家舅母乱喊乱叫了起来。

  而姜淮元则跪地无视这发生的一切,很快大殿外的侍卫便进来,将韩老爷子拖到了外面去。

  金国皇帝眼瞅着这一幕闹剧,这是在他在位期间,从未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压着心中的怒气,睥睨着大殿之内的官员,目光又凌厉的落在姜淮元的身上。

  修武王见状忙插了一嘴,道:“父皇,您也看到了,这妇人将这老人折磨的发了失心疯,此等人的话不可信。”

  “那你觉得朕,该信谁?”金国皇帝声音已不是方才温和的样子。

  修武王闻声侧目望向韩家舅母道:“殿前污蔑朝廷命官,已是死罪,若你说出幕后指使,或可留你一条性命。”

  韩家舅母听到死罪,她虽不是诬陷姜淮元,但她方才去求救谏言官的时候,却被他推到在地,这种时候他都不帮她,还指望他能救她性命吗。

  姜淮元在宣阳便是只手遮天,在这大殿之上又称面前的天子为父皇,这修武王又与她沆瀣一气,她一个丧了夫的寡妇,如何对抗的得了,孰轻孰重,她一目了然。

  “陛下开恩,我是受人指使的,我是受人指使的,是他,是他!”韩家舅母用手指着谏言官,神情慌乱,口不择言的道,“是他给了我银钱让我上京来,说是可以让姜淮元去死。我是记恨她杀了我夫君,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寻她的事,他们拿我儿子要挟我来的,我儿子还在他们手中,我也是被逼的,求陛下开恩……”

  韩家舅母跪地哭泣,无语伦次尊卑不分,明显是说出了实情,而这些话将矛头全都指向了谏言官。若不是这人威逼利诱,她也不敢与姜淮元这样有权有势之人相抗……

  金国皇帝闻声,瞥向谏言官,声音粗厚,问道:“文爱卿,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谏言官闻声,面色苍白,伏地哆嗦。

  一张好牌打烂了,还让姜淮元反将一军。

  姜淮元早在宣阳的时候便将此事盘算了一番,韩家人各个都是软骨头,只要稍加威吓利诱便能为她所用。

  当初姜肃卿要接韩家老爷子之时,她便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离她预期的少演了一些,但结果是她想要的便好。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姜淮元并未因谏言官不言语而放过他。

  “呈上来。”金国皇帝重新坐回金灿的龙椅之上。

  掌事内监官走下殿,走到姜淮元的身边,伸手接过了姜淮元双手捧起的奏折,呈了上去。

  金国皇帝看着奏折上的内容,目光忽明忽暗,神情几欲暴怒。

  “贪污赈灾粮款一事,儿臣已经命人查出幕后指使及其朋党,谏言官也在其中。儿臣请求自亲督办此事,肃清朝廷蛀虫!”

  姜淮元把浮州一带贪污之事查的明明白白,也顺藤摸瓜摸到了京中。今日就算谏言官不来寻她的茬,她也会亲自给他倒一杯茶。

  金国皇帝听着姜淮元的话,重点将谏言官说了出来,想来是要说明谏言官是故意针对她的。

  他压着心口的气的,皱紧了眉头道:“准。”

  姜淮元领了圣旨,出宫之后便带人去缉拿了参与其中的官员,有几个在朝堂之上便被当场摘了乌纱帽,送进了大牢。

  且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党羽。姜淮元没有明面针对太子,但这暗箱里的却是刀刀在砍太子的势力爪牙。

  姜淮元虽是没有抓到太子派人刺杀她和修武王的把柄,但回京第一日便开始砍他的枝节,已经让他在太子府中原地跳脚,发狠一定要铲除姜淮元。

  但不等太子动手,他身边的人便又出了事。

  姜淮元将兵部两位侍郎也拉下了马,那是太子潜心多年才安置进去的人,谁也不知道那是他的人,可姜淮元就是针对了他们。

  并以贪污军饷,阳奉阴违之罪将他们全部抄家查办。

  姜淮元出手之快,让太子猝不及防的乱了阵脚,忙让人去寻了霍钟牵线搭桥,想要与霍倾言谈。

  姜淮元这几日一直奔波在外,她一个工部尚书,接了这种出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累的够呛。

  入夜后,姜淮元才回了府中。

  霍倾见她回来,忙拉着她去旁边的暖炉旁,解下了她的大氅,交给了晚珠。柔声问道:“今日还算顺利吗?”

  姜淮元伸着手靠近暖炉点着头道:“嗯,多亏娘子给的消息,我若是晚到一些,便让他们把罪证都销毁了。”

  霍倾敛眸,又道:“今日二哥来寻我了,太子想要见你。”

  “见我?”姜淮元看向霍倾的眸子,“娘子觉得,淮元要去见吗?”

  霍倾看着她,睫羽眨动,道:“可以见,但要拖上些时日。”

  她还有更大的动作。但她有预感,若是姜淮元见了太子,便会挑明了她们之间的对立关系,到时太子便敢正面反扑。

  太子虽是阴狠,但也是个多疑的性子。霍倾之前当他谋士之时,便掌握了他不少的事情。但姜淮元开刀的人却不是那些核心人物,让他心里生了几分疑虑错觉,觉得姜淮元只是秉公办事。若他贸然反击,必会引起霍倾的针对,到时候,那可就更难了。

  可霍倾就是要利用这一点,一点点的将水烧沸。

  “好,听娘子的。”姜淮元说完这话,眼神温柔眷恋。

  霍倾深邃的眸子晃动,会意倾身靠近与她吻在了一起。

  一吻过后,姜淮元像获得了某种力气注入,今日份的疲惫也瞬间消散无影。

  “去吃些东西吧。”霍倾牵着她去了膳桌旁,这菜是霍倾算着姜淮元回来的时间让人做的,姜淮元才回来,菜便都做好了。

  霍倾陪着她吃了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谢喻今日来寻过我。”

  姜淮元嚼着口中的菜,抬眸望向她,道:“何事?”

  “是阿姐。”

  霍倾不知该不该说,以往这些事情她从来不会生出顾虑,都是直接说出来。可此刻她知道姜淮宁在她心中的份量,说的时候便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阿姐怎么了?”姜淮元听到说姜淮宁,心一下便紧张了起来。

  “先用膳吧,吃过之后,我们去一趟阿姐那里。”霍倾神色有些怜惜。

  姜淮元闻声更加担忧,草草吃过了之后,便让人备了马车。

  姜府。

  姜淮宁自韩楚兰死后,便一直神色恍惚,白日里还好,夜晚尤其严重。

  那日韩楚兰人头落地之时,谢喻下意识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可姜淮宁却也下意识的歪了脑袋看了一眼,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她的脑海中便挥之不去的全是噩梦。

  谢喻让大夫来看,可姜淮宁却不让碰,每次有外人碰她的时候,她都惊吓的叫嚷,连带着后几日便会更加严重。

  姜淮元回来见她的时候,倒是没觉得哪里不正常,只是略微消瘦了些,可这几日状态似乎又不好了。无奈之下,谢喻才到了侯府去求助姜淮元和霍倾。

  此时的姜淮宁正双手拉着床帏,唇瓣因急促呼吸的风,掠的微干,跪在床榻上由着愉悦的感觉席卷全身。

  片刻后,她还未全部回神迷乱的眸子,看着谢喻痴迷于她的眼神,退了下来,寻着方才让她愉悦的唇瓣亲吻起来。

  谢喻对此一向不拒,很快便与姜淮宁唇齿交缠,片刻听到姜淮宁口中的呢喃声:“阿喻……要我……”像天间降下来的,又魅又惑的嗓音。

  谢喻闻声心里激荡起千层的浪花,虽这些时日一直如此,可每一次都会让谢喻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许久后,姜淮宁软了身子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今晚已经是第五次了。

  谢喻起身帮她清理,瞧着姜淮宁疲惫不堪的样子,虽是喜欢这样热情的姜淮宁,可心疼更是多一些。

  姜淮宁只有这样才能睡一次安稳的觉,她自己知道,谢喻也知道。

  姜淮元和霍倾路上赶的很快,到的时候,谢喻将她们先带去了会客厅,讲了一下姜淮宁最近的状态。

  姜淮元听着心里发紧,若姜淮宁真落下病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姜淮宁从韩楚兰死到现在,除了与谢喻欢好时,忍不住留下泪水,其它时候未曾流过一滴眼泪。

  姜淮元仔细的回想,她似乎也有一段这样的表现,只是那时候她还未经历□□,身边又有霍倾听她诉苦,才慢慢的缓解了。

  姜淮宁的反应与她当时虽不是完全一样,但她敢笃定姜淮宁是这样的。

  是堵塞滞后的心绪。

  .

  翌日一大早,姜淮宁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睁开双眼时,朦胧入眼的谢喻,正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注视着她。

  “醒了?”谢喻声音低低的,又柔又带着宠溺感。

  姜淮宁微微弯唇,这是她每日醒来看到谢喻都会有的神情,像一只小奶猫,还会在谢喻的怀里蹭一蹭,惹的谢喻每日都不想错过,一直等到姜淮宁起来才会跟着下榻。

  谢喻起了身,帮姜淮宁把薄袄裙穿上,看着姜淮宁望向窗边,似是察觉出了外面的异常,道:“昨夜下了场大雪,今日要不要跟我出城去看雪?”

  姜淮宁闻声眼里亮晶晶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去城外看?”

  谢喻笑笑道:“城内也可以,但我怕你看不到千里积雪的壮观。”

  姜淮宁听着谢喻这话心动了,很快弯起眉眼,神情向往,点头道:“好。”

  谢喻自回来后,便一直陪着她。白日里除非重要的事情,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夜晚她还那般不知羞的缠着她,想来她都有些愧疚,糯声问道:“你今日不用回谢家吗?”

  谢喻帮她把厚氅衣披好,道:“不去,父亲已经回来了,我只要陪你就好。”说着还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姜淮宁的鼻间。

  姜淮宁眨了眨眼,笑的又甜又羞赧。

  用过了早膳,谢喻便让人把马车内放了暖炉,带着姜淮宁去了城外。

  外面树木没了绿叶,雪钻了空子,肆意的压在了它们的枝干上,落在掩埋根茎的土地上。不论是微高的山丘,还是高耸的大山,都被雪覆盖连绵在了一起,绘制出了一副壮阔绝妙的白色世界。

  姜淮宁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的时候,谢喻还不忘在她怀中塞了一个袖炉。

  姜淮宁侧目去看她,眼神带着几分天然的娇柔,道:“阿喻,你不要对我这样好,我会对你产生依赖的。”

  谢喻笑笑,靠了过去,在她唇上啄吻,道:“那不是更好,我喜欢你依赖我。”

  姜淮宁听着谢喻的回答,又被她亲吻,心里泛着丝丝甜意,抿着唇娇羞的笑着不语。

  “想要下去走走吗?”谢喻轻声问她。

  姜淮宁目光期待,道:“可以吗?”

  谢喻闻声挑眉,道:“既然带你出来了,自然是想你玩个尽兴,哪有出来不下去的。”

  谢喻说完伸出手,将姜淮宁的手握在手里心,哈了哈气,道:“外面可能会很冷,若是觉得凉了,我们便回马车暖一暖再下去。”

  姜淮宁点头,轻嗯了一声,答应着跟着谢喻下了马车。

  两人在外面玩着,谢喻给她团了好多的雪球,与她对着扔。

  但谢喻总是会扔在她的脚下,吓的她一蹦一蹦的。姜淮宁穿着白色的绵氅衣,此刻活像是只雪地里的小白兔,蹦跶的调皮又可爱,让人心生喜欢。

  而姜淮宁每一次都能打中谢喻,谢喻抖一抖身上的碎裂开的雪球,笑着又还击回去。

  两人就这么玩了一会,姜淮宁趁着谢喻低头捡雪球的时候,将一颗最大的扔了过去,可不巧的是,扔在了谢喻的脸上。

  谢喻被雪球击中了脸,当场定住,而姜淮宁也慌了一下,很快便跑了过去,将她脸上粘着的雪扒拉开。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淮宁像犯了错的小姑娘一样。

  谢喻看她紧张,勾起唇角,道:“不妨事,又不疼。”

  听着谢喻安慰着她,姜淮宁更是不好意思了,在快要拂干净之时,谢喻目光落在了她因一直动,而更加红润诱人的柔唇上。

  姜淮宁看着谢喻炙热的目光,侧目望了一眼马车旁边的护卫,谢喻也随即望了过去。

  那护卫像是谢喻肚子里的蛔虫,没等谢喻出声,他们便都转过了身去。

  姜淮宁看着护卫转过了身,心中更是一阵羞意,但看着谢喻又拿着火热的目光去看她时,轻咬了下唇,慢慢靠近了谢喻。

  姜淮宁的唇先落在了谢喻的眼角处,轻吮着,将雪融化的水吮去,而后再是鼻间……侧脸……唇角,再到最后的唇瓣。

  谢喻感受的姜淮宁对她的珍视,加深了雪地里的这个吻。与姜淮宁柔软的舌尖缠绕的触感,总是让她迷恋不已。

  两人缠吻了许久后,上了马车。

  方才姜淮宁玩了一身汗,又在雪地里陪着她站了那样久,谢喻实在不放心,着急为姜淮宁取暖,将她抱在怀里,生怕让姜淮宁感染了风寒。

  姜淮宁笑的眉眼弯弯,看着谢喻将旁边的火炉又调旺了一些,道:“没事,我也没有那么娇弱。”

  谢喻听了她的话,咧嘴笑了笑,道:“我知道,但就怕万一。”她不想让姜淮宁出一点的事,哪怕是染上风寒。

  两人马车里坐了一会,谢喻便让人驾着马车往回走去。

  姜淮宁好奇的望着窗外,谢喻则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看到姜淮宁的身体怔了一下,随后听到姜淮宁问道:“阿喻,那是不是阿元?”

  姜淮宁不太确定那个身影。

  谢喻让人停了马车,望了过去,点头道:“是你弟弟。”

  姜淮宁有些好奇,姜淮元为什么一个人在穿着黑色的大氅,在雪地里走。

  谢喻下了马车,将她抱下来,姜淮宁还想着,该不会是像她和谢喻这样陪着霍倾出来玩的吧?

  但当她看清楚姜淮元再做什么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阿元在做什么?”姜淮宁看的有些呆怔,姜淮元在她眼里从来不会欺负人的,怎么脚底下还踩着个人?

  但当谢喻陪着她走近了一些,看清楚脚底下的那个人的时候,姜淮宁惊惧的喊了出来。

  “阿元,你做什么!”

  姜淮元闻声侧目望过来,她没有将脚从姜淮城的身上挪下来,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在姜淮宁的注视下,一刀扎在了姜淮城的身上。

  姜淮宁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住了,她看着姜淮城只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许久,姜淮宁回过神来,没命的往姜淮城那里跑。步履艰难踉跄摔了几个跟头后,又爬起来,不过百步她却像是走了万里。

  她跪在了姜淮城的面前,看着满地的鲜血,姜淮宁崩溃了。

  姜淮元则一脸镇定,毫无愧色的站在姜淮宁的面前,谢喻也一直望着姜淮宁。

  “阿城,你别吓唬我……阿城……”

  姜淮宁抱了几下都没有把姜淮城抱起来,摸着他身上的血,吓的哆嗦着,哭了出来。

  许久后,姜淮宁神情似有呆滞,哭的险些干了泪,忘记了身边人的存在。直到姜淮元出声,打破了这野外骇人的寂静。

  “阿姐……”

  姜淮宁闻声身子顿了一下,慢慢的回过了身,她目光冰冷绝望,是姜淮元从未见过的样子。

  姜淮元也在那一刻,眼睛克制不住了她眼中的泪水,眼眶酸疼。

  “你为什么要杀阿城?”

  姜淮宁的语气冰冷的像这树上垂挂的冰锥,她看着姜淮元一直沉默,又道:“是因为小时候他欺负你?还是你觉得杀了母亲不够泄恨。那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姜淮宁最后的话近乎怒吼。

  此刻的姜淮宁让谢喻心疼的不行,而姜淮元也没有好到哪去。

  姜淮元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姜淮宁,而谢喻却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匕首,递给了姜淮宁。

  “今日之事不会有外人知晓。”谢喻的言外之意,即便姜淮宁杀了姜淮元,也不会有人知道。

  姜淮宁知道,谢喻可以做到。

  姜淮宁看着那把匕首,眼神恍惚了一阵,慢慢的伸出了手。

  先前她们回京的时候,姜淮宁一切正常,但不与她亲热。姜淮宁也明确的说要为母亲守孝,虽不用太长时间,但至少要有百日。

  可百日还未过,姜淮宁便在夜里缠上了她。那些日子姜淮宁饮食正常,可就是睡不着,谢喻也时常跟着她熬到深夜,两人都消瘦了许多。

  直到姜淮宁觉得对不住谢喻,才在夜里做起的那样的事情来弥补她。

  可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开始,姜淮宁发现她自己在极度的兴奋疲惫之下可以睡得着,便也就开始像成了瘾一样与谢喻做那些事。

  她睡的好了,谢喻便也睡得好了,两人就这样安稳的一日挨过一日,直到她再看到姜淮元回来后,心情又开始糟糕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病了,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是埋怨甚至恨过姜淮元的。

  冰冷的匕首拿在了手中,姜淮宁感受到了刀柄的彻骨寒意,她放下了姜淮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姜淮元。

  许久,姜淮宁站在了姜淮元的面前,而姜淮元却是一步也未曾挪动过。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不知过了多久。

  “我恨你……姜淮元,我恨你……”姜淮宁哭泣着,她没有办法做到与姜淮元刀刃相向,即便姜淮元杀了她的母亲和姜淮城。

  “阿姐……”姜淮元的声音颤抖着。

  姜淮元伸手将姜淮宁揽在了怀里,可却遭到了姜淮宁的推拒捶打:“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杀了母亲还够,还要杀了阿城……他也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

  姜淮宁被姜淮元箍在了怀中,任由着她撒泼似的捶打,埋怨。她都承受着,心也和她一起疼的紧。

  姜淮宁哭声让这片雪地也跟着暗了下来,她伏在姜淮元的肩上嗡嗡的恸哭着似要将心中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直到她苦累了,快要晕过去,想要推开姜淮元的时候,却听到了姜淮城的声音。

  “阿姐……”

  姜淮宁闻声怔住,哭声也戛然而止。

  姜淮城现在才知道,姜淮宁这样的看中姜淮元,即便他与母亲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她都舍不得替她们报仇,杀了姜淮元。

  而姜淮元也深知自己的姐姐对她的在意,老早便知道了,只是今日才感受的那样真切。

  当然,姜淮宁方才若是拿刀杀了她,她也是不会退缩的。只要能让姜淮宁好,她做什么都可以。

  姜淮宁的病,是心病,她需要这样一个发泄口,连带着失去母亲的痛苦,一并算在姜淮元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姜淮城:“我是无人爱的小草……”

  今日章节二合一

  此剧情,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纯个人理解和对笔下人的性格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