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在听到脚步之时,便已经伸手将姜淮元拉到了她的身边,而金楚韫也与她们站在了一处。

  今日本可以不来的,但姜淮元因怕双方起了冲突,才不得不过来,但眼下看来,这群人并不是想让姜淮元来祭拜神灵,而是想要她的命。

  新岭族长见自己埋伏的人,全都出来了,挺直了腰板,看了一眼姜淮元后,又往神庙的大门内看去,道:“这里所供奉的是水蛙灵仙,原本由我们的先祖将它封印了,但大泽河道的水,流入新岭地下河道,使得它重现天日。就在昨日,我们这里发生了一场地动,你敢说这不是你们的错吗?”

  姜淮元听着新岭族长说的话,一头雾水,这水蛙灵仙,与地动有何关系?

  “可有伤亡?”姜淮元不曾听闻这里发生过地动,而临近边界之处也没有听闻有地动的现象。

  新岭族长听到姜淮元避而只问地动之时可有伤亡,气道:“若不是你私自将地下河打开,又怎么会出现地动?”

  他们始终认为是姜淮元下令打通地下河道的,因为姜淮元前脚来此处问过,后脚地下河便涌进了水流。他们当时拒绝姜淮元的时候,也没有好脸色,想来必然是故意报复于他们才打通的。

  姜淮元眨动眸子,依旧不解。她已经说过了,地下河道并非她下的命令。

  “爹,别跟她们废话,抓住她,先血祭了再说。”新岭族长的儿子见自己族人全都出来,便也壮了胆子,催促着将姜淮元她们拿下。

  “血祭?”金楚韫听到这两个字,心顿时揪在了一起。她方才居然还要让姜淮元进去。

  新岭族长听了儿子的话,梗住脖子,双手掐腰,趾高气昂的模样,对着自己族人道:“把她们绑了,今日便听从灵仙的指示,将这个姓姜的血祭于此,以求得今年的平安。”

  “我看谁敢动!”跟随姜淮元她们过来的浮州将领,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他虽没有听说过什么狗屁灵仙,但他却知道此刻的任务是保护两位公主及驸马。

  新岭族长瞧着将士抽出了刀刃,眼神示意族人后,便想要往后退去,但他却忽略一件事情,姜淮元身边的两位妻子都会武。

  金楚韫陪着姜淮元的身边,踢开上前准备抓姜淮元的人,而霍倾则瞬间移步到新岭族长的身后,两下便解决了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抽出了腰间的细刃抵在了他的脖间。

  “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待会还能活着。”霍倾语气温柔,可此刻的温柔却又夹着着透人心骨的凉意,使得新岭族长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慌乱。

  霍倾见他双手举起,又道:“让他们都住手。”

  “住手!住手!快住手,没看到我爹在她们手里吗,眼瞎吗!”新岭族长的儿子,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爹被霍倾挟持了,赶忙吼着让他们的族人住手。

  待族人都看到自己的族长被霍倾挟持后,便都住了手。此刻都大眼瞪小眼,又看向了新岭族长的儿子,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们来了很多人,本想用人海战术将姜淮元她们制服,可怎料族长先被人挟持住了。

  姜淮元她们来的时候,他们便故意围着大山绕了一圈,给这些人拖延时间,让他们过来埋伏。但现下看来,还是不能如愿让姜淮元来血祭这位他们痛恨的水蛙灵仙。

  随即姜淮元便下令把新岭的族长,及其知州全都拉进了神庙内,她要查一查这到底是个什么庙。

  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水蛙灵仙,与其说是仙不如说是一个魔。

  他们自来到这块土地,生下来,便代代相传,他们有一个守护神,水蛙灵仙。

  可这水蛙灵仙是要吃人的,不给人吃它便会制造麻烦,不是各种疾病,便是出现各种怪异现象。

  后来有位高僧路过,见他们用活人来祭祀,便告知他们,可以帮他们封印这水蛙精。方法便是封上大泽流域地下河河道。

  那僧人说,这地下河道是水蛙灵仙的命脉,只要堵住了它,便会封印它,制止灾难。后来他们先人寻了法子,将那地下河道堵上之后,果真城中不再出现问题,百姓也没有再出现疾病现象。

  再后来这处庙宇便被荒废了,如今来这里,便是要重新开启祭祀,求得今年的族人的安定。

  水蛙灵仙这件事情,只有他们本族人知晓,隔了快百年,外面知晓的并不多。听着新岭知府的叙述,姜淮元等人算是听懂了,这不就是祭祀河神吗?

  “既是如此,你们再堵上它不就得了。”跟随姜淮元来的将领,实在不懂这些人为何这般迂腐。

  新岭族长闻言,脸上一副不得已的模样,道:“是这水蛙灵仙,指名要姜大人的命。而且就算是堵上了,灾难还是持续一段时间。”

  霍倾和金楚韫闻言皆皱起眉头,金楚韫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它想要驸马的命的?”

  地下河道通水之后,他起先并不知晓,是后来发生地动后,又有族人告知,他才得知大泽河水通到了他们新岭地段。

  在地动之后,他便来了这处,看着残破不堪的雕像,他跪地祈求,祈求不要降灾给他的族人,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这雕像竟开口说了话。

  它第一个要的人便是姜淮元。雕塑说,是姜淮元下令打开了青石板,它要让姜淮元成为它的左膀右臂,所以让新岭的族人将她捉过去,血祭给她,才能保证今年不降灾于他的族人。

  霍倾听着新岭族长的话,目光瞥向雕塑,随后便往雕塑的身后走去。

  “你不要冒犯了神灵!”新岭族长见霍倾走过去,似是要爬上这几人高的雕塑上,吓的赶紧出声制止。

  姜淮元闻声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道:“你说这雕塑开口说话,指名要我性命,那你可是亲眼看到是它张嘴说的?”

  新岭族长赶忙点头,道:“是,我亲眼看到的。”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一脸的骇色,姜淮元回头望向雕塑,霍倾已经拿着火把站在了上面,正细细的打量着。

  “娘子可看出了什么问题?”

  霍倾侧目低头看向姜淮元,回道:“没有。”

  姜淮元闻声看向新岭的族长,瞧着他张目紧张的看着霍倾,道:“你说着这水蛙灵仙想要我性命,若这青石板真是我下令打开的,按理说是我救了它才是,它怎能恩将仇报,想要我死呢?”

  “这……这神灵的事,我们哪能懂得。”新岭族长确实是听到了这水蛙灵仙说话,他不敢拿自己的族人性命开玩笑。

  姜淮元伸手拿过了一名将领手上的火把,仔细的检查了这处又潮又湿的地面,瞧着地上的的祭品,和桌案上烧完了香的香坛。

  姜淮元伸手捏了一点香灰,轻撵过后,放在了鼻间嗅了嗅,转身看向新岭族长道:“还有谁听到这雕塑说话了?”

  “我也听到了。”新岭知州当时是陪着新岭族长一起过来的。

  姜淮元听后点头,又问道:“你们这香是从何而来的?”

  “是在城内的一家香铺买的。”新岭族长如实回道。

  “谁去买的?”

  “我儿子。”新岭族长脸上产生了疑惑,这和香有什么关系?

  霍倾听了姜淮元的一连串的问题,很快便断定出了是香有问题,随后她便攀走到了雕像的身后,道:“这里有脚印。”

  姜淮元闻声望过去,霍倾也回来拉了她一把。姜淮元蹲下,低头仔细的查看了脚印后,对着雕塑下面的新岭族长道:“你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像中年男子的声音?”

  新岭族长垂眼,回想了一下,回道:“是。”

  霍倾和姜淮元对视一眼,霍倾便抱着姜淮元跳了下来。

  姜淮元将火把交给将士,对新岭族长及知州道:“你们那日买的香,被掺杂了一种名为曼陀罗的药末,致使你们的身体产生了幻觉。”

  姜淮元此话一出,那两个人便一副震惊的模样,但随后便是质疑。

  “你们若是不信,可寻你们信得过的郎中过来,一验便知。”

  “那这声音如何解释?”若是产生了幻觉,两个人又怎会同时听的那样真切?

  姜淮元闻言,目光瞥向雕塑身后,道:“声音确实存在,但不是这雕塑说的。”

  “姜大人,你有话直说。”

  姜淮元轻眨眸子,道:“若本官没猜错,除了你们之外,便没有人进入过这神庙吧。”

  “几十年荒废,又是祭祀的庙宇,确实无人敢来。”新岭族长倒没有隐瞒。

  姜淮元颔首,神情凝重道:“可这雕塑之后,却有脚印,又如何解释?”姜淮元见众人错愕的神情,继续道:“如果你们能确定真的有听到声音,还是中年男子的声音,那本官也可以确定,你们来之前,便有人在这里等着你们了。”

  话不用说的太全,能当上知州和族长的人,想必不会太傻。

  “你们被人利用,谋害朝廷命官,可有想过杀了我之后,朝廷会如何处置你们?”

  两人闻声都低下了头,他们知道后果,但若不做便会出现灭族的危险。杀了姜淮元大不了把他们交出去便是,几人性命换族人安危,定然是值了的。

  可他们显然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姜淮元不仅是朝廷命官,还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如今又是两位公主的驸马,若是杀了姜淮元,金国皇帝必然不会轻饶,虽是不会灭族,但也不会只是处理几个罪魁祸首这样简单。

  而且,若是他们真的将姜淮元杀了,定然会有一个人为她灭了他们全族。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我老婆超酷的好不好。”

  金楚韫:“我也是你老婆,你说的是哪一个?”

  霍倾:“哪一个?”

  姜淮元:“我刚才有说话吗,没有吧,我姐怎么还不来?”

  姜淮宁:“来干什么?”

  谢喻:“来干啊。”

  姜淮宁:“你闭嘴!”

  谢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