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姜淮元是有好感,也很喜欢,但在她心中的位置还是没能超过她的同胞兄弟。

  此时的金楚韫发着呆,站在修武王那处院子里等着修武王出来,脸上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心中在思忖着姜淮元对她有没有一点喜欢。

  男女之事,她见惯了朝中因权势而互相联姻的关系,而她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好在她这个夫婿在大婚前便是满意的。

  姜淮元虽在宣阳名声不太好,到了京中传闻也是有些离谱,但几次接触后,她都觉得姜淮元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纨绔不学无术。

  相反姜淮元为人彬彬有礼,聪慧待人和善,且对自己的妻子又是那般爱护,敢直接去衙门状告户部尚书一家,这样的夫君若是还差的话,想来霍倾也不会选择她了。

  想到自己的选择,也难怪姜淮元更中意霍倾。霍倾事事以她为先,而且姜淮元对霍倾的依赖,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姜淮元在霍倾的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委屈也只会在霍倾的面前才会展露出来,当然,可爱的时候也是。

  但金楚韫没得选,从小哥哥便对她爱护有加,她不可以忘恩负义。在这里虽是有不少护卫跟着,可上次不也是没能护住他,她不能放任哥哥的生死不管。所以她在姜淮元这里,注定是比不过霍倾的。不过,虽然在姜淮元的心中她敌不过霍倾,但只要一席位置,她便也知足。

  此刻她很确定,自己喜欢上了姜淮元,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下她已经有渴望与姜淮元相处的想法了。

  .

  霍培今日一早便拿着姜淮元给公文,去寻找昨日关押的犯人的妻女去了。但淮元对此事没有抱的太大的希望,那名犯人寻找了那样久都没有寻到,霍培初次接手这样的事情,怕是寻起来也有些困难。

  不过她做了两手的准备,若是霍培寻不到人,她便去让人假装去营救,诈他一下,但这也是下策,不到无法子的时候,不会轻易用的。

  半个月后,姜淮元接到了朝廷正式的晋升公文,以及让她务必将大泽河道的问题解决好的圣旨。

  姜淮元看着河岸两侧的决堤口都已经修补好,加高的堤岸也快完成,便琢磨着去一趟通水,开闸放水。

  这几日她在两个妻子房中轮流待着。一个工部尚书,娶了两位公主,南下公干,还有妻子陪伴,羡煞旁人,可对于正主来说,却没有那么开心。

  金楚韫越来越喜欢与她待在一处了,虽是没让她觉得被纠缠的感觉,可晚间时候为了不让金楚韫伺候她沐浴,她只能连霍倾的伺候也不要了。

  好在现下要去通水,金楚韫不会跟着去,她又能和霍倾待在一处享受着二人的小世界了。

  姜淮元用晚膳的时候,把这事告诉了金楚韫,金楚韫问道:“夫君和姐姐要去几日?”

  姜淮元想了一下,道:“不太确定,要确保开闸之后,水流的流速控制好,将淤泥冲下去后,才可回来。”

  金楚韫若有所思片刻道:“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姜淮元笑笑道:“不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大哥。暗处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出来,这帮人没有得手是不会死心的。待我处理好河道之事,便着手处理他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淮元的话,让金楚韫沉默了许久。

  晚间,姜淮元留在了金楚韫的房里。

  休息前,姜淮元在床榻不远处,解下自己的玉带后,金楚韫很自然的接过,又为她宽衣,这些时日,姜淮元也都适应了。

  只是姜淮元理着寝衣的窄袖口的时候,金楚韫却在姜淮元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姜淮元感知到有柔软贴上来,身子一瞬僵住,头皮一阵发麻,一个不是霍倾的女人抱住了她,姜淮元的第一反应便想要挣开。

  可她才动了一下,便听到金楚韫,恳求似的声音道:“若我做错了什么,夫君可直接说出来,发泄你的不满,若还不解气……”

  金楚韫松开了纤细的手臂,将姜淮元转了过来,与她面对面,双唇阖动目光落在了姜淮元的薄唇上。

  “公主,你忘了我不能人事了吗?”姜淮元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却看出了金楚韫的意图,多少次她也是这般暗示霍倾的。

  这几日她都隐隐有些猜测,金楚韫对她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了朋友之间的相处关系,真真的将她当做夫君来对待了。

  原先的相敬如宾她觉得挺好,可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无措。

  金楚韫听到姜淮元话,眼中一直藏着的委屈显露了出来,她不懂姜淮元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明明没有隐疾,明明可以行房事,却还将她晾了几个月。现下居然还想要用这种理由来搪塞她。

  “我知道我来的晚,不如姐姐在夫君心中的位置重要,可我也是你的妻子。”金楚韫选择了嫁给姜淮元便没有想过保留什么,她嫁过来之前虽是对姜淮元没有这般喜欢的感觉,但确实是有好感的。

  前几个月二人相敬如宾,如同好友,那是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及她真的以为姜淮元不能人事。

  可姜淮元一直在骗她,从姜淮元领了皇命南下的前一晚,她为姜淮元宽衣之时,看到了后颈间醒目的吻痕,便开始怀疑姜淮元的身体,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不能人事。

  她去了姜淮宁那里,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姜淮元说自己小时候身子弱生过大病留下的病根,可在霍倾那里可以,在她这里便不可以了吗?

  如今来到了这里,姜淮元第一晚醉酒那夜与霍倾在房中,她原是不放心,让人准备了些许醒酒汤,可站在门外还没有敲门,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里的房子隔音都不太好,所以她听的很清楚,那是女子欢爱时忍不住才发出的声音。

  她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外,涨红了脸颊,却一声也没有吭,带着下人离开了。她问了这处的下人有没有熬过药给姜淮元,下人都说没有。

  如此,她也确定了姜淮元并不是不能人事,只是不能与她而已。

  她也知女子该矜持,不宜这般争宠,可她喜欢姜淮元,她已经是她的妻子了,姜淮元不该这般对她。

  “公主……”姜淮元有些懵住了,她不知道金楚韫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或者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是说了,唤我名字。”

  金楚韫神情委屈,让姜淮元心生怜意,眉头揪在了一起,低声道:“楚韫……我……”

  “你说你身子不好,是在骗我对不对?”金楚韫见姜淮元不知道是真的迷糊还是故意假装没有听懂,将憋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

  姜淮元闻声怔住,脸上的神情也一瞬僵住了。她知道金楚韫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姜淮元有些慌了。

  金楚韫看着姜淮元慌乱的神情,声音又温和了些,糅杂着些许委屈,道:“我也是你的妻子,今夜让我伺候你好不好?”

  如果这一步都迈不出,那么往后她便更没有机会了。

  不止是她自己需要姜淮元,她被指婚给姜淮元,可不单单只是为了男欢女爱。而能让这段联姻关系更加稳固也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有一个她二人生下的孩子。

  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姜淮元的第一个孩子,他都会起到让姜家为修武王卖出全力的重要作用。只有她的哥哥修武王当上的皇帝,这个孩子以后的未来才会青云直上,姜家也会更加的显赫得势。

  金楚韫的眸子中蹦出的楚楚动人的火光,让姜淮元有些害怕,她不可以,也不能与金楚韫走出那样的一步。

  “不行,我们不能。”姜淮元拒绝了。

  一个女子丢了自己的尊严和羞耻来求夫君施舍,却被拒绝了,可想金楚韫此刻内心有多么崩溃。

  金楚韫小的时候很少哭闹,可此刻她却忍不住,在姜淮元拒绝她的那一刻,眸子里涌出了泪水。

  “夫君是在怪我,那日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吗?”金楚韫想起了今日姜淮元在用膳间说的话。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大哥’,姜淮元是在怪她吗?

  姜淮元听着金楚韫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片刻便想起了那日她和修武王落水之事。她当时都没有看清楚,怎么会怪金楚韫呢,又不是没人救她,先救谁不一样。

  “不是,我没有怪你。”姜淮元出声否定。

  金楚韫听到姜淮元的否定,她一时分辨别不出是真是假,忽而又想到了姜淮元与霍倾之间的亲密,道:“是因为姐姐吗?”

  霍倾从不与她争宠,每每秦嬷嬷去叫人的时候,她都会推着姜淮元来,也不曾听闻霍倾因吃醋和姜淮元闹过脾气,难道是她笃定了姜淮元不会与她发生什么吗?

  姜淮元听到金楚韫提到霍倾,眸子有一瞬晃动,她若是男子,必然全部都是因为霍倾,可她是女子,便有着绝不可跨出这一步的原由。

  可即便她不是女子,她想,她与霍倾现下的关系,就算是对金楚韫心动一瞬,也算是背叛吧。她对金楚韫只有朋友间的欣赏,绝没有对霍倾那样的感情。

  “我知道了。”金楚韫从姜淮元眸子里闪动的那一瞬,知晓了,“是我来晚了。”是她强行夹在了她们之间,早在姜淮元能豁出去为了霍倾不惜搭上自己的一切而去状告户部尚书之时,她便该知晓霍倾在姜淮元心中的地位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霍倾,除了能给姜淮元权势,她什么都比不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金楚韫对姜宝宝只是喜欢,没有达到爱的程度。

  爱是独占,心中首位,喜欢才允许分享,但也不排除后来暗恋者的卑微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