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姜淮宁便提了卖老宅子的事情,现下虽是还在跟着姜肃卿学着做生意,但说不定哪日便能出师开一家店铺了。

  老宅子放在手中也是在消耗银钱,而且她还担忧韩端好重蹈覆辙。

  韩端好听到姜淮宁提卖老宅子,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

  府宅由霍倾出面,卖了出去,卖的价钱也比原先高出了不少,至于卖给了谁,霍倾没有说。

  韩端好也将每月的俸禄都上交到了府中账房,支取银子的时候也都会记录在账。

  一切朝着正常的日子发展着,可韩端好之前在姜家颜面扫地不说,还失去了未出生的孩子,如今又被姜淮宁主动要求赶到了书房,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心里怎么也是不痛快的。

  而且姜淮宁还与谢家小姐不清不楚,他虽不知两人那日是如何相处的,但他敢肯定姜淮宁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谢家那边不让他碰姜淮宁,姜家那边又不让他有别的女人,韩家他这一支,几乎都是单传,难不成他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着韩端好便开始琢磨起,谢家小姐已经许久不来寻姜淮宁了,上次他还听姜淮宁说谢家小姐以后不会来了,难道是谢家小姐已经厌弃姜淮宁了?

  可姜淮宁身边谢家的那两个丫鬟依然没有离开,他想进姜淮宁的卧房说话也还是不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心里生了念头,便会催着他去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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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宁学习生意学的很快,虽有些东西还不明白,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姜肃卿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对于生意比两个儿子都有天赋,便琢磨着让姜淮宁开一家铺子。

  进货什么的都暂时由他来帮忙,他到时再调几个掌柜伙计过去,若是以后姜淮宁熟练了起来,培养自己的人,他再慢慢把人撤走。

  姜肃卿让人抬着轿子,让姜淮宁坐在里面,自己则走在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告诉轿子里的姜淮宁如何选出一间合适的铺子。

  “父亲,您瞧这家合不合适?”父女俩走了一会,姜淮宁一直有掀着一面帘子瞧着店铺,正巧旁边一家店铺挂牌出售。

  姜肃卿停下脚步,回头左右看了一眼,他们家是做粮食生意的,这家店铺的这个位置刚刚好。来的时候也只瞧见一家不大的米粮铺子,生意十分的不错,周遭没有大店铺,不远处便是菜市场,若她们开上一家,生意必将红火。

  姜肃卿让人落下轿子,姜淮宁掀开帘子下来,跟着姜肃卿进了店铺,与留守的店家商谈了起来。

  交谈了一会,从店家那得知,这铺子之前便是米粮铺子,只是东家要换个更大的地方,此刻牌子刚刚摘下来,若是她们有意,查看好房子没有问题,便可直接交易。

  铺子的价格连带着买断,比市面上低了不少,姜肃卿有些心动,原本打算只是租下来,现下他想要买下来了。

  姜肃卿看了一眼姜淮宁,眼神里带着些许生意人知道有大便宜的急迫和欣喜。

  “不着急,您若是看中了,今儿付下定金,过两日再交易也行。”那家掌柜,瞧着父女俩有意,又道,“白纸黑字,再给您寻个见证,保证让您放心满意。”

  姜肃卿想了一下,就一百两银子定金,又不是付不起,既然店家都这么说了,那他便将银票拿了出来,双方立下了字据。

  虽是帮女儿买的,但姜肃卿也着实的高兴,即便是姜淮宁生意做不好,这家店铺转手也能从中获利不少。

  晚间姜淮宁回了府中,和韩端好说了此事,卖老宅子的钱正好派上了用场,韩端好听了姜淮宁的叙述,也是支持的,姜淮宁也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对他展开笑颜。

  用膳间韩端好便借机示好,委婉的表示想要去姜淮宁的房中休息,可姜淮宁却故意像没有听懂一样,岔开了话题。

  韩端好没有得到姜淮宁的准允,想要强行去房中,可奈何还有两个丫鬟在,他便只能等等再说。

  交易店铺那日,姜淮宁是带着韩端好过去的,毕竟是以韩家的名义买下的,没个男人出面,事情总是办的没有那么稳妥,不过对于现在的姜淮宁来说,韩端好不过是个摆设,她只是想给韩端好些脸面而已。

  签订房契合同后,姜淮宁交付了银子。店铺弄好了,剩下的便是铺子的名字以及进货这些事宜。

  姜淮元听说姜淮宁买下了一间铺子,连夜去了董连泰那里,现有的木材匾额,加上她的手艺,第二日便打造出了一块上乘的匾额,连名字姜淮元都帮她想好了。

  ‘宁丰粮铺’取姜淮宁的宁字,丰字寓意粮食丰盛之意。姜淮元虽没有参加过科考,可学识却也是不输于一般的学子的。

  姜淮宁此前还在为名字的事情发愁,看到姜淮元送来的匾额,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感激。

  店铺开业那日,姜淮元带着霍倾过去了,韩家人也是在的,不过这日还来了一位大客户。

  谢喻坐在对面的茶楼雅间,用着屏风遮挡,让人去宁丰粮铺下了单子,要了姜淮宁存仓的半数粮食。

  只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订单也是用了别人的名字购买的,且这家铺子原先是她的。

  她心疼姜淮宁这样辛劳,她想看她笑,而在单子下定后,她也如愿的瞧见了姜淮宁的笑容。

  “我的阿宁现在笑,过几日又要哭了。”谢喻将手中的瓷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茶似有万千不舍的道。她是不忍,可别无它法。

  韩端好遇见的那名女子是她让人派去的,那女子也不辱命,竟真的怀上了韩端好的孩子,搅得韩府鸡犬不宁。

  她原是以往姜淮宁会因此与韩端好和离,却不想最终也未能如愿,反而还让霍倾插了一手,直接拿走了她接下来的棋子,不过,她还有后手。

  “欸欸,您不能进去!”

  谢喻将茶盏放下,瞥了一眼吵嚷的门外,却瞧见了一身青白绣花身着华服的霍倾正站在门外,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谢喻蹙眉,唇口轻抿,低眸一瞬,抬眼对着拦着霍倾的小二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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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宁今日开业便得了一笔大单子,果然选了好地方,生意也红火,不仅是这笔单子,今日剩下半仓也不多了。

  她原是想着会好些时日才能卖掉,却不想一日便卖的差不多了。

  现下补仓还需要几日,不过她已经告知了姜肃卿,让他那边先借调过来,她帮姜肃卿把他们那边积压的卖掉,待她的货来了,再慢慢的补上仓。

  一边帮了姜肃卿,一边也解决了空仓的问题,一举两得,姜淮宁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傻。

  韩端好今日也是在的,看到姜淮宁赚了那么多的银钱,他也是高兴,也多亏了卖掉了他韩家的老宅,不然哪有这么好的生意做。

  韩端好用膳间让人把酒端了上来,趁着两个丫鬟都在外面,今日姜淮宁也高兴,便大着胆子想要与姜淮宁亲近。

  这些时日,他已经确定谢喻不会再来了,也没有谢家的来人寻过他,想来这两个丫鬟也是被遗忘了的,他与姜淮宁本就是夫妻,行夫妻之事也是应该的。

  “夫人。”韩端好讨好似的,给姜淮宁斟了一杯酒,“今日高兴,我想与夫人喝一杯酒。”

  姜淮宁瞧着酒,是谢喻上次命人购买的满堂醉,酒窖的酒虽是多,可她自嫁人之后,除了那日乔迁宴浅饮了一口后,便再也没有喝过。

  此刻看着酒,想到是谢喻置办的,有些心动了。姜淮宁礼貌微笑,思忖了一瞬,端起了酒盏,与韩端好喝了一杯。

  姜淮宁喝完一杯后,回味着酒味,满脑子都是谢喻。再低头时,韩端好已经又为她斟满了一杯。

  姜淮宁想着今日也是高兴,她本就嗜酒,喝不醉,这几个月来,也快把自己憋坏了,便没有拒绝韩端好的为她斟酒。

  一顿饭下来,韩端好喝了多少,姜淮宁便喝了多少。韩端好逐渐露出了醉态,可姜淮宁连脸都没有红。

  “夫人……”韩端好本想给姜淮宁灌些酒的,好让姜淮宁容易答应他行夫妻之礼,可却把自己喝醉了,且这酒,后劲十足,这会韩端好的脑袋都有些眩晕了。

  “来人,把少爷扶进书房。”姜淮宁看着韩端好似是醉了的样子,唤来了下人。

  她还没有喝够……

  韩端好被扶走后,姜淮宁自己又喝了一些,沐浴过后,回房时听到了韩端好在书房内的动静。

  出于心安的关心,姜淮宁进去查看了一番。

  韩端好闹腾着要来寻姜淮宁,下人却听了姜淮宁方才的吩咐,让他在书房休息。

  “你们先出去吧。”姜淮宁瞧着韩端好对下人的态度不好,便想着让她们先出去避避。

  姜淮宁进去后,韩端好瞧见了姜淮宁便息了声,韩端好开始脸上还带了些许笑,唤道:“夫人。”

  姜淮宁想着方才若不是她和韩端好喝酒,也不会把他喝醉了,便想走过去安抚着他,让他休息。

  姜淮宁方才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下人,此刻屋内的下人也让她打发出去了,韩端好在姜淮宁靠近的一瞬,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虽是不重,但姜淮宁没有什么力气,也是挣脱不开。

  “放开我!”姜淮宁蹙起眉,声音也严厉了些。她不喜欢韩端好,从前便没有喜欢过,现下虽不至于讨厌,但也是有些膈应排斥的。

  “夫人,我……我们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韩端好滚动着喉结,说出了想要与姜淮宁行房事的话。

  姜淮宁闻言更是反感,继续厉声道:“我说了放开我!”

  韩端好听着姜淮宁不温柔且还带着命令的语气,酒意上头,一下便从床榻上起了身,将姜淮宁拉过去扔到了榻上。

  姜淮宁吃痛,还没来得及摸着自己摔疼的胳膊,韩端好便跟着上了榻。

  韩端好虽是吃罪了酒,可力气依旧要比姜淮宁大,姜淮宁看着韩端好发了酒疯,便想要推开他离开书房,可还没下榻便又被韩端好按在了床榻上。

  此刻,姜淮宁终于不再迟钝,懂得了韩端好要做什么。她拼命的反抗间,不论是手抓,还是脚踢,可依旧赶不走韩端好。

  韩端好见姜淮宁不服从他,想起姜淮宁给他带来的羞辱,以及她已经被一个女人占去了清白,酒意催使,怒气攻心,伸出手,又快又猛的朝着姜淮宁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想让她妥协安静下来。

  “老子都不嫌你是个破鞋,跟个女人搞在一起,丢了贞洁,你还跟我装什么烈女!”韩端好边说,边要去撕开姜淮宁衣裙,却被外面赶来的两名丫鬟,直接拉到一边,摔到了地上。

  那两名丫鬟,会武。

  姜淮宁顾不得脸上的疼,只记得韩端好羞辱她的话了。

  自那日霍倾告知她姜家也是她的家,姜家不在乎声誉,只在乎她是否受委屈的话后,她便没有那么脆弱,容易被人左右了。

  韩端好说她是破鞋,跟个女人搞在一起?女人是指谢喻吗?

  韩端好此时被两个丫鬟压在了地上,姜淮宁捂着脸,也是有些懵住了,这两个丫鬟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瘦弱,力气怎么这样大?

  “姜淮宁!我都不计较你和别人做哪些□□之事,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难道这样也不行吗?”韩端好说着还委屈上了,竟然哭了起来。

  姜淮宁看着地上的韩端好又想说什么之时,却被两个丫鬟拿了东西塞住了嘴,直接架了出去。

  “等一下!”姜淮宁看着两个丫鬟,一点都不手软的拖着韩端好,根本就不像是丫鬟对待自家主子的态度。

  这两丫鬟曾是韩府旧宅的,后来因聪明机灵,她用顺手了便留了下来,当了贴身的丫鬟使唤着。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说清楚。”她做过的事情,别人可以说,但若没有,她不容许别人这样污蔑她,更不允许污蔑谢喻。

  她已经嫁人了,可谢喻还没有嫁人,未出阁的姑娘,清白有多重要,她非常清楚。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却没有动作。

  “我让你们拿下来!”姜淮宁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

  其中一个丫鬟看着姜淮宁已经趋于崩溃的样子,垂眸一瞬,看向韩端好的脸,咬了咬牙后牙槽,将布条拿了出来。

  她们的职责是保护姜淮宁,听命于姜淮宁。

  作者有话说:

  谢喻:“我……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