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忒!

  姜淮宁使了很大的劲聚集了口中的东西,吐向了面前的人。

  “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三爷,让我做了她吧。”

  被唤作三爷的人摸了一把脸上的‘脏污’。忍着不适,干呕了一声,摆了摆手,这小美人可是她方才在弟兄手里‘抢’过来的。

  “这是你们三嫂,什么杀不杀的,都客气着点。”谢喻瞧着小美人倔强的样子,遇见她算她走运,这要是给手下的弟兄们抓去当媳妇。那她舍不得。

  “把她送到我房里去,待会我要洞房。”谢喻扯着嗓子,故意道。

  谢喻拿出帕子将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擦了擦,看着人被带去她房间的方向,赶紧让人寻了清水洗了洗。小美人还挺厉害,上来便送她一口口水。

  “欸,方才跟她一起的那两个丫头呢?”谢喻此刻又想起了刚才那帮人里面好像还有两个丫鬟。

  “横虎和金虎带走了,跟您一样也准备洞房花烛呢。”说话的人,满脸的贱兮兮的笑容。

  谢喻点了点头,她也无能为力了,这帮山匪忽悠着她来到这山上,让她替他们卖命,她在这与他们周旋了快半个月了,愣是没跑掉。

  她初衷是出来行侠仗义的,谁知一失足成千古恨,被人忽悠着来当山匪了。

  这也怪她太大意了,她这么聪明,一定是山匪太会说了。谢喻给自己的愚蠢寻了个借口。

  她武功单挑并不差,可那也架不住群攻。上次因为想跑,被察觉了出来,已经禁止她下山了。

  这次这帮山匪下山打牙祭,才出去没多久便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丰厚的物资,想必是哪家的走商家的小姐,从此处经过被他们碰上了。

  谢喻也没有多问,问了也白搭,小美人在这她至少不会被那些个丑东西糟蹋了。

  谢喻洗完了脸,回到房中,瞧着小美人被绑着躺在床边,头上还搭了一个粗布的红盖头。

  这些个山匪还挺讲究。

  谢喻走过去,将盖头掀起来,看到小美人正怒瞪着她……瞪着她也好看,比那些个世家小姐们庸脂俗粉的好看多了。

  “咳,你最好不要挣扎,爷一高兴,没准会轻点的。”谢喻回想了一下,戏词里,调戏良家妇女是这么说的吧。

  姜淮宁不理她,等着谢喻再次伸手的时候,姜淮宁又准备吐她一脸,谢喻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一招不能用两次。”

  姜淮宁被捂住了嘴,最后的杀手锏也用不出来了。她吱吱嗯嗯的摇着脑袋,找准了位置,对着谢喻的虎口下了口。

  “啊呀呀……松、松、松口,快松口!”谢喻被咬住了虎口的手指,疼的嗷嗷的叫,可也没舍得用手拍开,最后用了左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才把手拿出来。

  谢喻瞧着自己的手指,这么深的牙印子,都流血了……她吹着自己受伤的手,好人真是难做。

  “小美……”谢喻也觉得自己这么叫出来有点轻佻下贱,别再吓着她。“你叫什么名字?”谢喻忍着疼询问。

  姜淮宁自从来了便没有开口说过话,此刻她瞪着谢喻,眼中的提防恨意不言而喻。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现在在我房里,总比去他们房中好吧?我长的也不丑,以后安心给我做夫人,我不会亏待你的。”相比外面那些一身酸臭,歪瓜裂枣的山匪,谢喻可是这山寨中男子长相中的翘楚了,不,在世家公子中她也是翘楚。

  “呸!下作的东西,谁要做你的夫人!”姜淮宁开了口,用着她觉得最难听的话,骂了谢喻一句。

  谢喻听着这嗓音,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这柔柔细细强做镇定的嗓音配上这容貌,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不过可惜了,她也是个女的,不然她还真想把她讨回去当夫人。

  “咳,我哪里下作了,我只是——”谢喻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的门外有人偷听。

  “一丘——”姜淮宁话没说完,嘴又被捂住了。

  谢喻还在流血的伤口再次被姜淮宁咬住,疼的她又皱起了眉:“嘶,听我说,配合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姜淮宁不懂她什么意思,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总是色眯眯的看着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美人,乖乖的,让爷好好疼疼你。”谢喻大着嗓子,嘴里说着轻佻的话,可却一点行动都没有。

  谢喻想要把帘子拉下来,可手却在姜淮宁的口中,无奈她只能又把身子回转过来,压在了她的身上,把嘴亲在了自己的手上,做着亲美人的样子。

  姜淮宁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喻的动作,这人没病吧?

  ‘一吻’过后,谢喻脑袋离开了自己的手背,皱着眉头,低声道:“外面那些人都看着呢,你要是想清清白白的活着,最好不要出这个门。”谢喻说着单手解开了她身上的捆绳,又亲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谢喻没有故意吓她,据她所见过的姑娘,来到这里没有一个是清白的下山的,有些甚至破了身子还被丢下了山,最后连个尸骨都寻不到。

  谢喻开始还被忽悠跟他们‘劫富济贫’后来发现这些山匪没一个干人事的,劫来的钱财全都用来奢侈度日了。说什么劫富济贫,她脑袋当时一定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他们。

  谢喻用着她三当家的身份,强行从别人口中将姜淮宁夺了过来,外面还有不少觊觎姜淮宁的美色,都等着她吃剩下的呢。

  姜淮宁此时并不信她,但牙上的劲却小了。

  谢喻趁机把手拿出来,把姜淮宁往里面抱了抱。姜淮宁害怕的准备用脚踹她,却被谢喻按住了:“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说着示意姜淮宁朝着门口望去,姜淮宁瞧着门缝隙旁有人影攒动,可她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的人耍的什么花招,她挣扎了几下还是被面前人压在了身下。

  过了一会,谢喻‘亲’够了,朝着门口看去,脸色变了变,吼道:“爷跟夫人洞房你们也看,要不要让爷露天给你们瞧瞧?”

  外面的人闻声一哄而散,谢喻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牙印又多了一道,起身拿了水壶倒在手上冲洗了一番。

  她回过头来瞧着姜淮宁正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似是在打量着她。

  “要吗?”谢喻提了提手中水壶。

  姜淮宁没有回应她,只是一直盯着她,她身上的绳子松开了,但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是跑不了的。面前的人奇奇怪的,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谢喻端了一碗水,递给姜淮宁道:“渴了吧。”说着往前递了递。

  姜淮宁并不接过,谢喻也不强迫她,把碗放回去后。谢喻将帘子降下来。她往自己榻上一躺,吓的姜淮宁往里面缩了缩。

  谢喻歪头瞧着她,唇边带着无害的笑容,小声道:“我现在正和你洞房,我也不能出去。”

  姜淮宁提防的看着她,并不与她搭话。

  谢喻笑笑,也不再故意与她说些什么。也是,一个才见面不过半个时辰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出信任呢。

  “我伯父是朝中的武官,我弟弟马上要任京官,你若肯定放了我,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姜淮宁琢磨了一会,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既能震慑,又能利诱。

  “你伯父是武官?”谢喻听着小美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好奇询问。

  姜淮宁点了点头。

  “叫什么?”谢喻问道。

  姜淮宁犹豫了,若她死了倒也没什么,但若她死在了山匪这里,一定会坏了姜家的名声,她思索了片刻,没有回答。

  谢喻瞧着她小机灵的样子,笑道:“你那些个下人,我是救不出来了,不过救你的话,还是可以的。”谢喻原本等着半个月后,这边例行下山抢夺物资后庆祝大醉之时逃离此处,不过眼下看来,今夜便会有了。

  姜淮宁看着她,也不敢说她还有同行的人,若她眼前的人故意套她的话,再派人下山去对付自己的弟弟和妻弟。她不想连累她们,但愿她们能报官后再寻到这里。只是眼下,她若是能自救,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为何会与他们为伍?”姜淮宁试着说些个好听的话,让谢喻找回自己的良心。

  “啧,小娘子慧眼识人。”谢喻被姜淮宁的‘看你也不像坏人’的话击中了内心。“我就说嘛,我这长相一看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怎么看也不像个山匪。”谢喻被姜淮宁夸的有些飘了。

  姜淮宁楞了片刻,似是琢磨出了什么,又道:“公子模样确实有潘安之相,只是这行侠仗义……”姜淮宁故意拖着后面的话不说。

  “只是行侠仗义怎么了?”谢喻坐起了身,姜淮宁又往后缩了缩,顿了片刻道:“只是公子这般行径,可算不得行侠仗义。”姜淮宁戳了谢喻的痛处。

  谢喻脸顿时颓废起来,她也不想啊,可也没有办法,自从知晓自己做的那些事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后,她后悔死了。不过索性她还没有构成大错,人她是没杀过,但出手打人她是干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颓了片刻的谢喻忽然又精神道:“不过,今夜我可以做一次大侠,带姑娘下山,也一定会把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谢喻说的信誓旦旦。

  姜淮宁不指望她能救自己,只求她不要为难她,发了兽性让她没了清白。

  .

  山下霍倾骑着马寻遍了四周,姜淮元也带着两个家仆在别处搜寻了一个时辰,可全都一无所获。两人汇合后,下人骑着马去了最近的州县报官去了。

  姜淮元和霍倾则留下继续寻找线索。

  入暮时分,姜淮元瞧见了一处离她们最近的山上有明火燃着,霍倾和姜淮元互相看了一眼,似乎知晓了她们白日里为何未能寻到人了。

  那山隔着水,根本无法过去,这些人还骑着马带着东西是怎么过去的?

  姜淮元心乱成了一锅粥,这盘踞在山上的不是山匪还能是什么!她好害怕,害怕姜淮宁会像小娘一样受了屈辱离她而去。

  “娘子。”姜淮元眼睑处都红了,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乱,只要没见到尸首,姜淮宁就还有救。

  昏暗的草木间,霍倾看着姜淮元无助的样子,心中也觉得担忧。今日她不该离开姜淮宁的身边,想去看姜淮元采摘果子的样子的。

  “我们先去探探底,你若害怕就在此处等我回来。”霍倾其实是想要独自去山上踩点打探的,但姜淮元在此处也有些不放心。

  前狼后虎,此处也不知有没有野兽出没,去留的话,让她自己选择。

  姜淮元摇了摇头:“我和娘子一起去。”

  两人去了河边,这条河流是她们烧火做饭取水之处,白日里来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那这些山匪是如何从这里上山的呢?

  姜淮元看着汹涌的河水,若她们从此处淌过去……姜淮元不自觉的抖了个激灵,她不会水!

  霍倾瞅着岸提处并无明显不同,但当她走到一处树下的时候,却觉得此处有些怪异,姜淮元看着霍倾停在原地出声询问:“娘子可是觉得,此处风声不对?”

  霍倾转过头来看着姜淮元,夜色已经降临,她可以在黑暗里视物。霍倾点了头道:“有空谷的声响。”

  姜淮元也听到了。

  霍倾在两人环抱的大树下转了一圈后,脚尖点地飞上了树梢。姜淮元只觉得身边的黑影刮出一阵风后便不见了。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姜淮元看不到霍倾,紧张了起来。

  “我在上面。”霍倾应道。

  姜淮元抬起头,瞧着粗木树杈的地方却有一道黑影。

  “可有什么发现?”

  霍倾在上面巡查了一会,并未找到什么不同,想是风吹树梢的声响。霍倾从上面下来,回道:“只是有声响,并未寻到不同。”

  “娘子可能带我上去?”姜淮元不死心,这声音一定问题,说不定是什么机关呢。她曾在董连泰那里看过一本关于机关术的书籍,里面便记载着一个小小的转动伐轮便能顶起千斤重的石块。

  “好。”

  霍倾点头,伸手揽在了姜淮元的细腰处,两人贴的太近,姜淮元看不清霍倾的面容,但霍倾却能看清她。

  姜淮元轻抿着唇,眸子看起来也异常精神,如此认真的模样与之前故作浪荡服小的样子截然不同,让霍倾有些微怔。

  “娘子?”被抱着姜淮元许久未被带上去,看着黑影眨了眨眼。

  霍倾回过神,带着她飞上了方才的树杈处。姜淮元身形晃动,好在她看不见底下不会恐高,只能摸着黑瞧着更黑处的树干。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霍倾见姜淮元站在树杈上,身形不稳,伸手又揽住了她的腰身。

  姜淮元稳固后,便开始仔细听风声,她的耳朵虽说不上敏锐,但和一般人相比,还是要强一些的。

  姜淮元听了片刻,察觉出此处不止有一个空谷处,是四个。

  “娘子。”

  霍倾顺着姜淮元手指的方向,飞了过去,敲了敲竟是空的干皮。霍倾打开它,里面有个齿轮一样的物件,姜淮元让她试着转动一下,她回身看向有些亮的水域,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要四个?

  姜淮元指出了四个点,霍倾挨个打开后,里面皆有齿轮一样的东西,当霍倾把齿轮全部转动后,河面有了微小的动静。只是动静是有了,可却什么也没看到。

  霍倾带着姜淮元从树上下去,姜淮元在河边来回走着,可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就在此时,姜淮元看着身边的身影朝着水里走去。

  “娘子!”姜淮元吓了一跳,这河水如此汹涌,若是下去,指不定就被冲走了。

  可姜淮元看着霍倾走了许久,人都未消失……

  “这下面有石块,只是没有出水。”霍倾回过头来,望向在岸边担心她的姜淮元。

  方才她便看着这水的流动的形状有些许不同,河水压没住了石块往上升的声响,石块未能全部露出,但水流的速度却变的更急了。她想,应该是下面有东西阻住了一部分水流,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朝水域走去。

  姜淮元看着远处的霍倾的黑影,姑且信了,她迈出步子试探着往下走去,走了一会,水也只没过了膝盖。

  这水中真的有机关。

  霍倾牵着姜淮元,直线朝着对岸走去,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过了这长长的河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逃跑的两个人,被人察觉了。

  这机关有三处,一处是方才的古树,一处在河对岸,另一处则在山顶。只要有一处动了,山顶那处便会被惊动。

  谢喻瞧着外面的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悄悄的带着姜淮宁准备从山顶的小道下去,但走了一会,由于滑坡太陡,有些地方还是断层似的矮山崖,姜淮宁一个柔弱女子拖了后腿。

  最后还是谢喻背着她下来的,说起背人,谢喻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姜淮宁说什么都不让她背,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这般背着她,若是被人看见说出去,她便没脸见人了。

  谢喻听着气的想把她丢了,往前走了几步,猛然又回过头来把她放肩上扛走了。姜淮宁知晓此处不安全,她虽不敢叫,但却敢掐人。

  谢喻的腰被她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走了许久,姜淮宁停了手,谢喻才将她放下来,看着被她抗在肩上因垂着脑袋,而有些发晕的姜淮宁,问道:“要不要我背?”

  姜淮宁脸色有些过分的发白,她瞥了一眼谢喻,还没说话,人便被又谢喻强行背在后背上了。

  谢喻:“……”难怪不让她背,这柔软的触感,原来背着女人是这样的享受。

  谢喻正了正脑袋里想的东西,回头瞧了一眼,这山,才下了不过四分之一,得赶到山上的人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快点离开这座山。

  谢喻背着不重的姜淮宁,小声和她搭话,可姜淮宁伏在她的背上却怎么也不开口了。谢喻侧脸想要看她,却被姜淮宁把脑袋用手转了回去,谢喻笑了笑,心道,这小娘子还挺有意思。

  两人行走了一会,姜淮宁出了声:“公子,你听,是不是有人追来了?”姜淮宁的耳朵和姜淮元一样,异常的灵敏,她听着簌簌的的脚步声,似在这处陡坡的另一侧传来。

  谢喻回过头,静静的听了一会,确实有追来的脚步声,谢喻没有继续停留,她加快了脚力与轻功相佐带着姜淮宁逃至了半山腰。

  姜淮元和霍倾过了河道之后,便寻着方才有明火高处走去,她们身上没有火折子,就算有,也不敢亮起。

  乌云遮月,姜淮元走的深一脚浅一脚,若不是霍倾牵着她,这一路怕是要栽不少的跟头。

  姜淮元摸黑走着,脚方才不小心踢了一块石块后,脚趾似乎肿了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的,霍倾察觉后,询问她要不要休息会。

  姜淮元着急寻到姜淮宁,不敢耽搁,她小声道:“不妨事。”

  霍倾见她强撑着,又道:“不如……我背着夫君吧。”

  姜淮元闻言,脸上顿时羞窘住,这,这怎么能行,哪有一个大男人被妻子背着的。姜淮元无论如何都是不答应的。

  “你走的这般慢,怕是要误了救阿姐的时辰,还是我背着你吧。”霍倾知晓她心中此刻最在乎的是什么。若能早到一会,也能早一点把姜淮宁救出来。

  姜淮元心里乱了,她一面想要早些救出姜淮宁,一面又觉得不能让霍倾背着:“我走快一些就好了。”

  姜淮元忍着痛,大步朝前迈去,只是才走了几步,没了霍倾牵着她,人便被绊倒了。这下好了,不止脚痛,现下膝盖也痛了。

  霍倾忙过去查看,瞧着她膝盖处都磕破了,姜淮元疼的皱着眉:“娘子先不用管我了。”好在只是磕破了一点膝盖,并没有流太多的血。

  霍倾敛眸,做势便要去背姜淮元。

  “娘、娘子,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唔……”姜淮元双手被霍倾控着,已经搭在了她细肩上,但人还没被背起,霍倾便又放弃,用手捂住了她说话的嘴:“别出声,有人来了。”

  姜淮元立时会意,两人屏声敛息,伏在坡处。

  等着脚步声渐近之时,霍倾抽出了配剑指在了来人的脖间。

  “哎呀,好兄弟别动手!我只是下山想去河里洗个澡。”谢喻背着姜淮宁被后面的人追的连个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说话间气喘吁吁。

  她此刻以为是山上那帮土匪在此处设下埋伏伏击她,立时怂了,不经脑子便编出了瞎话。

  “阿姐。”霍倾望着谢喻身后背着的人,有些惊讶。

  姜淮宁听到霍倾的声音,激动的叫了一声弟妹。地上的姜淮元听到姜淮宁的声音,也顾不了腿上的疼,一瘸一拐的跑过来了。

  “阿姐。”姜淮元激动的唤出声。

  “你们认识?”谢喻听到三个人的话语,知晓了她们是相识的,又忙道:“姑娘先把剑放下来吧,别误伤了自己人。后面山匪已经追来了,现下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两人听着谢喻的话,半信半疑。

  姜淮宁见她二人迟疑观望她们身后,道:“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刚从上面逃下来。大概有三十个山匪追下来了,我们快先离开这里。”

  姜淮宁和谢喻逃跑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身后的人,只火把便有十几个,其它跟随的更不在少数。

  霍倾闻声点头,谢喻的话她不信,姜淮宁的话还是信的。霍倾收回了剑,回身看向姜淮元。此时乌云被风吹开了,圆月异常的明亮,照着山石地面都泛着白光。

  姜淮元忍着腿脚疼,跟上了她们的脚步。没走多久,那帮山匪前脚后脚的便追上来了。霍倾见姜淮元走的吃力,将她架了起来,姜淮元整个人都贴在了霍倾的身上。

  虽不是被抱着,也不是被背着,可这姿势……姜淮元来不及思考别的,她们眼前此刻是她们方才过来的宽河,霍倾寻着刚才的路便要下去,只是才下去整个人便末了底。

  方才水下的石桥不见了。

  姜淮元在水中挣扎了片刻,才被霍倾托出水面,稳住身子后,霍倾浮出水面,吐出了口中的河水道:“桥不见了。”

  谢喻知晓她们说的是什么桥,这座山本是修道人的仙山,后来才被这些山匪占据的。此山四周环水,水深不见底,流水湍急,少人有人能登上岸,而登岸的法子便是这水下的石桥机关,只是此刻,她也不知机关在何处开启。

  “这桥半注香的时间便会自动隐退,他们追来了,先别管桥了,快游过去。”谢喻对着水中的霍倾和姜淮元快速说道。

  谢喻说完便把姜淮宁放下了,她问道:“会水吗?”

  姜淮宁摇了摇头,她和姜淮元一样都是旱鸭子,从未下过河水,怎么可能会水。

  谢喻简单教了她一下,而后又道:“别怕,我会紧跟着你的。”

  谢喻先下了水,回身道:“下来吧。”

  姜淮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快追来了,淹死总比死在山匪手里强。她闭上了眼睛,一副决然的样子。

  ‘扑通’姜淮宁跳下去了,谢喻傻了眼,她只是让她慢慢下来,没让她跳啊,这下好了,人寻不到了。

  谢喻快速潜入水中,寻找着姜淮宁的身影,万幸,离她不远。谢喻将姜淮宁托出水面,踩着水,把自己腰间的带子扯了下来,一头拴在姜淮宁的腰间,一头栓在了她的手上。

  河中间湍急的河水把姜淮元和霍倾冲散了,霍倾在水中寻了许久都未能寻到姜淮元。她有些慌急了,方才见她怕水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水的。

  霍倾看着谢喻和姜淮宁朝着她这边游过来时,潜入了河水中。

  她要找到姜淮元。

  作者有话说:

  水中的姜淮元:“咕噜噜噜……强。”

  谢喻:“我可是这大金国最帅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