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底子,文化水平不高,支撑舒池骨骼的都是这些年社会的风霜,被经济和家庭驱策的身体,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献祭家底的。
还好舒池没有走她两个姐姐的路,她可能懂了点别的,又想要找到自己。
但什么是自己这个疑问嵌在她的骨血,使得舒池看上去有种和做事的安全感相悖的茫然。
这种茫然惹人怜爱,是有别于她身形的动人。
可惜井旎绮没这个业务,舒池也只是她朋友,她跟希望有人能托起舒池这片黑色的羽毛,不让她消散。
丁芽的手很小,但是很暖,大家都是伸出右手,丁芽一碰就能回答。
这一次她双手握住舒池的手,反复辨认着。
黑色的眼罩太大,仿佛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舒池垂眼,只能看到对方粉嫩的嘴唇和被光照得能看到细小绒毛的脸颊。
她好像很认真。
她真的认不出我么?
掌心和手背交叠的温度让舒池很不自在。
她对亲密一无所知,习惯了一个人,握手相对来说是比较日常的礼仪。
她跟丁芽也牵过手,但从没这样,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丁芽像是用自己的手去描摹她,活像要丈量出舒池心的大小。
丁芽的小拇指勾了勾舒池的掌心,指腹又扫过舒池手上的薄茧和手背的伤疤,在舒池要忍不住不知道从何处冒上来的痒意的时候,丁芽笑了一声,“这是舒池。”
她举起舒池的手,转了个身。
井羽绮很是失望:“好像是没什么难度啊?我还很期待惩罚呢。”
底下的人又开始起哄。
丁芽伸手摘眼罩,舒池帮她摘了。
井羽绮又出了个馊主意:“那就让被认出来的舒老板选一个大冒险吧!”
这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是井羽绮公报私仇。
不过这种场合没人扫兴,气氛跟群魔乱舞没差,哪怕舒池长了一张不太和善的脸,也知道看氛围。
她无可奈何地选了一个。
井羽绮:“请我们的舒池老板声情并茂地朗读一下语句,我就不读了,大家自行体会哈。”
井羽绮笑得眼线都要飞了,丁芽回到位置看了眼也觉得肉麻。
一方面又懂这种欺负老实人的快乐,毕竟换个油嘴滑舌地念这段完全没意思,而舒池这种不爱说话的来一段撒娇大全,那简直太整活了。
舒池脸上的拒绝特别明显。
井羽绮:“老舒,拿出我们井池的企业文化来,自强不息,不畏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