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守孝?”

  阿瑶反问了一回。

  刘雷雨本就不是什么“大胆”的人, 她能故意勇气主动亲了阿瑶,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就已经把她所有的胆量全都用光了。

  果然, 她脸埋在阿瑶肩上,好半天都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阿瑶抱着她, 心中真是天人交战。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她难道是什么柳下惠吗!

  要知道她可是“奇奇怪怪书的所有者”啊!

  天知道她每天守着刘雷雨同吃同住, 却因为在杨氏眼皮子底下, 又顾忌着刘雷雨要守孝, 连亲亲抱抱都不能,她忍得有多辛苦!

  然而, 偏偏她还就得继续忍下去了。

  “你想什么呐, 这里可是客栈,客栈!”阿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一手叉腰, 佯装生气的点点刘雷雨的脑门:“你给我乖乖洗好澡睡觉去, 明天咱们还要赶路!”

  等到阿瑶从浴房里出去, 关好门让刘雷雨安心洗澡后, 她一个人站在浴房门外,脸上那遗憾后悔的表情啊, 真是心痛到无法形容。

  而浴房里头,刘雷雨一头把自己彻底沉到了浴桶里, 只剩下散开的长发飘散在水面上。

  她憋着一口气, 憋得头晕眼花都不想出来。

  哪有脸出来啊,闷死自己算了!

  刘雷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洗完的澡, 又是怎么回到被窝里躺下。

  没等多久,阿瑶也洗漱好了, 来到床上躺着。

  她俩规规矩矩一人一个被窝,直挺挺的睡好,阿瑶还客客气气的跟刘雷雨说了晚安之后,才熄了灯。

  黑暗中,刘雷雨一直看着阿瑶的方向。

  她知道阿瑶睡相不好,一旦睡着了,就会彻底粘在自己身上。

  然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阿瑶一直规规矩矩的躺着。

  刘雷雨是失望的睡着了的。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进入了灵玉空间里头。

  空间里静悄悄的,胖丸子不在,云雾上头的小嫩芽也没有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去年她俩被困在山谷中的时候。

  刘雷雨在灵田边站了一会,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凉。

  她低头一看,那片救了她命的小叶片,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从她身体里飞了出来。

  叶片绕着刘雷雨飞了一圈,刘雷雨突然就在叶片上看到了胖丸子的脸。

  “爹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阿瑶娘亲呢?”

  刘雷雨又惊又喜:“仙子仙子,原来你还在!”

  “哼,人家不在了!”叶片上幻化出来的胖丸子撅起嘴冲着刘雷雨发脾气:“人家把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你这里,一半在阿瑶娘亲那里,合不起来了!”

  刘雷雨傻了眼:“另一半是不是那个发光的光团?那怎么办?”

  叶片胖丸子还没来记得说话,叶片却“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化成了一缕青烟。

  刘雷雨吓坏了,她连忙扑过去,然而她却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青烟一散,刘雷雨才看见,她抱着的人正是阿瑶。

  刘雷雨哭着问她:“我们该怎么办?”

  阿瑶心疼的吻着她的眼睛:“别哭。仙子说过,它会变成我们的孩子回来的。”

  梦里的刘雷雨知道这是梦,所以她无比大胆,抱着阿瑶再次求爱:“我们圆房吧!”

  梦里的阿瑶也格外好说话,她红着脸羞涩的点了点头。

  于是,原本空空如也的灵玉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挂着红帐子的床,刘雷雨拉着阿瑶进了红帐子,她厉害极了,把阿瑶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一夜大展神威的刘雷雨,第二天果然起晚了。

  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阿瑶摇醒了,顶着朦胧的睡眼胡乱洗漱吃了早饭,又被拖着上街采买。

  “咱们俩进了趟京城,你难道想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反正如今你的女儿身也被昭告天下了,干脆从今以后你就换回女装吧!”

  阿瑶拉着刘雷雨逛了大半天的成衣铺子,一口气买下了好几套衣裙。

  成衣铺子里的衣服尺寸上稍有些不合身,当天下午阿瑶又给赶工改了改。

  缝到上身的尺寸时,阿瑶贴心的给刘雷雨放宽了些:“我看你一直在长身体,给你留半指宽吧?太紧穿着不舒服的。”

  刘雷雨还没来得及说话,阿瑶自己又笑着摇头:“不对,半指怕是不够,还是多放一指吧!我们雷雨看着就是有潜力的!”

  满脸通红的刘雷雨又羞又恼,还是梦里的阿瑶软萌听话啊!她让怎样就怎样呢!

  杨氏也在丰城里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给静山众人的礼物也采买了不少。

  等到马车被塞得满满当当,连车顶上都绑上了好几个大包袱之后,刘雷雨一行人终于又再次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这一回,她们路上不再停留,一鼓作气回了静山。

  离开家两个来月,静山上好似没什么变化。

  山脚下的荒田被吴成吴为兄弟二人开垦出来好几十亩,田中的稻谷长势喜人。

  半山腰的药田里种着药材,阿爷也打理的很不错。

  刘雷雨她们归家之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阿爷从药田里忙完,独自慢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他一眼就看见了山路上驶来的马车。

  裤脚卷得老高,身上沾着泥土的吴成从田里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给阿爷报信:“老爷子,她们回来了!”

  虽然刘雷雨她们从京城回来只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已经不算慢了。

  但京城有专门往来黑瓮城送信的驿使,京城里换了新皇帝的消息半个月前就送到了黑瓮城,连带着这个消息一起送回来的,还有刘雷雨是个女子,并且与阿瑶结成夫妻昭告天下的事情。

  阿爷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出来见人。

  但后来他又一切如常,每日种种药,晒晒太阳,倒也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模样。

  这会儿吴成远远看见刘雷雨回来了,他放心不下阿爷,才专门来迎一迎。

  说话的功夫,刘雷雨的马车就驶入了静山。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太潇洒,完全忘记了如今她穿的是女装。

  她的裙摆被风吹翻了,忙不迭伸手去按。

  阿瑶赶紧从马车里追下来,帮着刘雷雨拉裙子。

  杨氏笑的不行,她先跟阿爷打了招呼:“我们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阿爷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僵硬的根本不能动弹。

  吴成一直关注着阿爷的情况,他担心的不行,刚要有所动作,却看见阿爷慢慢也笑了起来。

  刘雷雨终于整理好了衣裳,她牵着阿瑶,走到了阿爷面前:“阿爷,我们回来了。”

  阿爷嘴唇有点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也是笑着的。

  多好啊。

  这就是家的感觉了。

  当天夜里,静山比过年还要热闹。

  牛桂花张罗了一桌好菜,为刘雷雨她们接风洗尘。

  大家畅快的说笑畅饮,连桃娘也慢慢放下了拘谨,逗起了牛桂花的小女儿。

  这两个月的时间,静山上一切都好,谁也没来惹过事。

  吴为还说了个好消息,他爹老吴也眼热起了静山上的日子,想问问刘雷雨,能不能举家搬过来。

  刘雷雨当然是鼓掌欢迎。

  静山上现在人还是少,越多越热闹呢。

  大家一直热闹到后半夜,才各自散了回家。

  刘雷雨和阿瑶回到了主院一看,才发现牛桂花细心极了,主院里还是她俩离开时的模样。

  新房的门窗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毫无风雨浸染的模样,一看就是牛桂花勤换过的。

  房中红烛红帐都还在,连合卺酒的酒壶酒杯都还放在桌上。

  刘雷雨和阿瑶携手进了房门,就好像回到了洞房花烛那夜。

  她俩对视一眼,彼此都听见了对方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

  自以为已经是“老手”的刘雷雨仗着有梦中的经验,霸气的一把将阿瑶搂进怀里:“娘子,这回咱们总该圆房了吧!”

  阿瑶笑着问她:“哦,这么迫不及待?”

  “哼哼!”刘雷雨得意急了,心说阿瑶你不知道,我早把你这样那样过不知多少回!

  阿瑶便靠进她怀里,任由她予取予求。

  刘雷雨得意的将阿瑶放倒在床头,伸手就去解阿瑶的衣裳。

  一会。

  又一会。

  好一会过去了。

  刘雷雨挤出了一头的汗:“这怎么不一样!”

  梦中明明伸手一抹就全部消失的衣裳,偏偏这会儿刘雷雨连一颗扣子也解不开,这还算了,她那手指居然还越发不听使唤,最后竟发起抖来。

  阿瑶忍笑忍得肚子痛:“什么不一样?”

  “跟我梦里不一样啊!”刘雷雨急的傻眼:“梦里我一下子就把你给……”

  阿瑶听出了重点:“梦里?你把我给怎样了?”

  刘雷雨说漏了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着说不下去:“就是,就是……”

  在她的视线里,阿瑶自己解开了扣子,一颗,又一颗。

  衣衫从阿瑶肩头散开,露出一片凝白如玉的肌肤来。

  “不好了!”刘雷雨突然伸手扶住了额头,这怎么跟梦里完全不一样,梦里她也看到过阿瑶的身子啊,哪里,哪里有这么好看,她,她根本移不开眼。

  长夜漫漫。

  号称“有经验”的刘雷雨实际上非常不争气,原来她那梦中所谓的“这样那样”,不过就是她以自己从前的干枯身材为模板,假想出来了一个阿瑶,抱着亲亲而已。

  现实中的阿瑶,纤腰长腿,圆润饱满,刘雷雨连一根手指也不敢按上去,生怕稍一用力,就把那柔嫩的雪肌给弄破了。

  偏偏阿瑶看似“老练”,实际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

  真到了要紧关头,她比刘雷雨也没“会”到哪里去。

  不过她俩有的是时间。

  一次不成功,那就多试几次。

  两个相爱的人,做着这样愉悦的事情,其实根本也不需要什么“教导”。

  遵从本心,让自己和爱人快乐,就够了。

  月升月落,一夜的时间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东方露出一抹晨光之时,两人才惊觉春宵苦短的真正意义。

  刘雷雨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她满身的汗水,散乱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

  “热。”

  她抬起手来擦汗,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肩头一朵朵落梅一般的红痕。

  阿瑶看在眼里,她眼神一紧,指尖轻轻触碰上去,惹得刘雷雨发着抖直躲。

  “疼吗?”

  刘雷雨红着脸摇头,疼是不疼,就是痒,比疼还更受不了。

  “睡吧?”她含含糊糊的向阿瑶求饶:“天都亮了,睡一会吧?”

  阿瑶笑着应了,这一夜刘雷雨被她折腾的可实在是不轻。

  她自己也是一样,别看精神奕奕,其实手脚都酸软的不行。

  “睡吧。”她拍了拍自己枕边,示意刘雷雨靠近些。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不多时两人的呼吸都绵长而平静,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