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的细微的动作,惊醒了带着她日夜奔波到了领极门山脚下院子的苏映念。苏映念从梦中惊醒,心跳加速,面上慌张一瞬,在看到陆凝安然的躺在她的怀中时,舒了口气,温声道:“可是饿了?”

  陆凝确实饿了,胎儿越来越大,非她想吃而是腹中孩子催使着她吃。陆凝看着苏映念慌张的样子,又心疼了,她是有多害怕自己离开,她这么细小的动作都能察觉得到。

  陆凝点了点头,问道:“这是哪里?”

  苏映念起了身,回道:“我师门山脚下,我先去给你做吃的。”

  做吃的?苏映念可不会做什么吃的。陆凝躺了一会便起了身,看到外面灶火旁,苏映念正添着柴,锅里正煮着粥。

  听到旁边动静,苏映念抬起头看到陆凝过来了,急忙站起身去扶她。这个地方是她买下的院子,府中还未聘用下人,其它地方也未打扫,她怕陆凝摔倒了。

  陆凝看着她脸上的灰烬,露出了这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笑道:“我来吧。”

  苏映念低眸一瞬道:“还是我来吧。”不就是煮粥吗,她已经问过之前的下人怎么做了。

  话才说完,两人便闻到了烧焦的味道,苏映念跑到灶火旁,看着锅干着急。陆凝见状走了过去,将塞满的灶膛的木柴挪出了一些,道:“粥要慢火。”

  苏映念此刻有些后悔为何在苏府的时候不学些做饭菜的手艺。两人吃着有些许焦味的粥,陆凝到没什么,填饱肚子即可,但苏映念却觉得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要带她走,可出来的第一顿便是烧焦了的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她夺下了陆凝手中的粥碗,道:“我、我带你出去吃吧。”

  陆凝看着她,露出些许笑容,伸手道:“拿来。”

  苏映念对她唯命是从,从小便是。她将粥碗递回去,陆凝温声道:“现下已经这么晚了,我还怀着孩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吃?”

  从此地去城里,要数十里,苏映念骑马倒是快些,可陆凝却颠簸不起。

  夜里苏映念爬上了陆凝的床,将她拥了在怀里。她出来的时候只是去钱庄拿了些银票,并没有带佣人。她有些担心,明日她出去买些家丁和婢女的时候,陆凝不声不响的走了怎么办。她害怕,这一次寻找她已经心力交瘁备受折磨,若再来一次她怕是会崩溃。

  苏映念把脑袋拱进陆凝的脖颈处,像曾经无数个夜晚用着自己的小心思,亲近佳人的芳泽。她用陆凝能听清的声音,低声道:“孩子生下来,我养。你,我也要。”

  陆凝听懂了苏映念的话,她已经是残破的身子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此苏映念还愿意要她,她犹豫了片刻,苏映念继续呢喃道:“我已经修书给父亲和苏家断绝了关系,以后我们不用再回苏府了。”

  陆凝心中乱做一团,苏映念为她舍弃的太多了。

  苏映念忽然从她的香颈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盈满了泪水滴落在了陆凝的脸上,带着细微的哭腔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阿凝,你是我的命。”

  陆凝一瞬怔住,她盯着她,想要说为她这样不值得。

  可苏映念没有等陆凝出声回应,便低头吻上了她的柔唇。四唇相抵没有□□,只有温柔与眷恋。那夜,陆凝答应了苏映念与她在一起,不会再离开她了。

  这处小宅院距离领极门及近,府中也都置办了信得过的家丁和婢女,只是没能寻得到会做成国菜的厨子,但两人也都吃得贯。二人渡过了美好的几个月,很快苏深降生了,苏映念看着这个红彤彤的小娃娃,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陆凝刚生完孩子,脸上都噙满了香汗,她用细弱的声音道:“念儿,为她取个名字吧。”

  苏映念坐在陆凝的榻边,为她仔细擦着细汗,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好听的名字,她知陆凝饱读诗书,柔声道:“阿凝,你来取吧,你知我不爱读书的。”

  陆凝无奈,笑嗔她:“书到用时方恨少,你也该多读读书了,以后你还是要负责教她读书的。”

  苏映念憨笑一声,道:“那书有什么好读的,以后我教她练剑,这样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陆凝再次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低眸想了许久,道:“就叫苏深吧。”

  苏映念闻声,皱起眉头道:“为何不选你的姓,要用他的姓?”

  陆凝笑道:“你不是姓苏吗?”

  苏映念忽然又觉得这名字取的甚好,苏深,苏是冠的她的姓,那这孩子便与她有关联了。她又问道:“这深字,是何意?”

  “是我深爱你的意思。”陆凝的水眸盯着她,眼中全是爱意。说别的她也听不懂,不如将这大白话直接说出来。果然这话说出来,苏映念高兴的像个孩子傻笑着去蹭她。

  情深几许?情深似海。

  苏深快一岁的时候,苏映念回了一趟苏家,将属于陆凝的东西要了回来,虽只要回来一半,但也好过没有。苏家当年也是因为陆家的良田铺面才一跃成为了成国首富,只是吃进的去的东西,怎么舍得吐出来。还是苏映念用了手段,逼得苏恒金不得不将田产铺面交还。而这也是苏恒金为何下令府中以后不许再提她二人,且当苏映念死了的原因。

  在后来苏映念忙着打理陆家的生意,有时候许久不曾回去,这也就是苏深为什么说的要很久才会去看她们一次。苏深大了一些,陆凝便接管了生意,苏映念也就没有那么忙了。但是她对苏深有些许的溺爱,苏深不愿读书写字她便带着她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怕陆凝知道,便带着她不从正门走,翻墙进出府。每每被抓到,两人便一起被罚写抄书。

  之后苏映念接到了师门的任务,教授江予武艺。陆凝去世后,苏映念也将苏深带回了成国,苏映安也见到了她们。

  苏深知晓苏映念与母亲关系匪浅,可竟不知她们是这样的关系。而她也是意外的产物,好在陆凝和苏映念给予了她足够的爱,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被忽略的感觉。只是没能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是她此生的遗憾。

  苏深的性子多半也继承了苏映念,尤其是不读书这方面,简直和苏映念如出一辙。苏深听完苏映念的叙述,并没有排斥苏映念,反而更加的敬慕了。她是有多爱母亲,才会连她一并接受。

  父亲现在在房中还未清醒过来,郑青落说父亲是急火攻心,倒没什么大事,解开心结便可不药而愈。但她担心父亲醒来依旧不接受她与叶北嘉的关系,再次气晕过去,如此反复病情难以痊愈。

  叶北嘉她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的,若父亲不接受,那她也只能带叶北嘉离开了。父亲还有苏凯和苏夏,没有了她依旧可以颐养天年儿孙绕膝。可她若没了叶北嘉就全然没了魂魄,犹如行尸。

  苏玉堂醒来后,苏映念进了房中,苏深看着苏映念再次恳求,希望她不要再刺丨激父亲了,苏映念点头答应。几个人在房外等了许久,苏映念出来的时候,拍了拍苏深的肩膀道:“ 你父亲让你进去。”

  苏深看着苏映念神色如常,想必应该没有发生争吵,她不知苏玉堂会跟她说什么,也许是坚持让她放弃叶北嘉,也许是要与她断绝关系。

  她忐忑的进了房中,看到床榻上双眼无神盯着床帐的苏玉堂。苏玉堂听到脚步声侧目看向她,伸出手招了招道:“深儿。 ”说罢便要起身,苏深急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苏玉堂看着苏深已经长成了婷、不,应该是英姿飒爽的大姑娘,她从小便习武,苏映念把她教的很好。陆凝也教了她知书达理,虽文采不怎样,但也是知礼义的。反观他,什么都没有教,还想妄加干涉她的感情之事。

  苏映念说陆凝希望苏深能够自由的成长,寻一个心爱之人渡过余生。她让苏深来认他,只是因为亏欠。她觉得苏玉堂有权知晓苏深的存在,至于苏深如何选择那是她的事。

  苏深选择了认回苏玉堂,入了苏家宗祠,苏映念虽不舍但也无它法。

  苏玉堂从苏映念这里得知,当年陆凝是准备嫁给他的。虽然是苏映念闹的,可他确实没有保护好她,若换做了其他的事情,苏玉堂的愚孝一样保护不了她。如果不是苏映念寻到到她,怕是此生都会过着为奴为婢的生活,未婚生子更是要遭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苏映念质问苏玉堂的时候,他除了羞愧,便是自责。他今日竟打了她和陆凝的女儿,苏深喜欢女人又不是做恶事,他怎么能打她呢。陆凝地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苏玉堂神手摸了摸苏深红肿的脸颊,心疼的问道:“ 还疼吗?”

  苏深摇了摇头,眼中沁出了委屈的泪水,父亲是第一个打她脸的人,小时候顽皮母亲虽有惩罚过她,但从未打过她的脸。苏映念更是拿她当宝贝,连大声呵斥都不曾有过。

  苏玉堂看着苏深眼中的泪水,道:“对不起。 ”

  苏深以为自己听差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玉堂。苏玉堂又道:“我今日不该打你,是父亲不对,我向你道歉。”

  苏深摇了摇头,哭的眼泪不止,苏玉堂擦了擦苏深的泪眼,继续道:“ 小嘉是个好姑娘,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苏深再次怔住,苏玉堂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认同她与叶北嘉了吗?

  苏玉堂看着苏深呆怔的模样,心疼道:“寻个吉日将聘礼下了,不要让人姑娘无名无分的跟了你。”

  他虽不知女子如何相处,但按照男子娶妻的礼数来,应该是无大错的。叶北嘉只有一个妹妹,但她是狸山的门人,又是郑青落的嫡传弟子。既然没有父母,师父便是她的长辈,那便向狸山提亲下聘吧。只是不知狸山是否会同意。

  他又担心的问道:“郑掌门不会打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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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青落知晓此事后,问了叶北嘉的意见,她二人的关系她虽知晓,但却不知叶北嘉是否愿意这样嫁给苏深。

  叶北嘉心中有她的顾忌,她拒绝了。理由是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何要拘泥礼数。可苏深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她应该给叶北嘉一个满意的婚礼,让她没有未嫁过人的遗憾。

  两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是苏深单方面的吵叶北嘉。但第二日叶北嘉又同意了,苏玉堂告知他的意思是她们可以大婚,但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晓。苏家女儿娶亲若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丨波,所以婚事可办,但不可招摇,且以后也不能对外人说她们是夫妻。

  叶北嘉一听这样也好,苏深以后若后悔,还可嫁人。苏深虽不情愿,但这也是苏玉堂最大的让步了。

  苏玉堂差人去置办了聘礼,苏映念下了一趟山,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镯子,说是给叶北嘉的,是苏深母亲曾带过的镯子。

  这个镯子是苏映念送给陆凝的,也是她们拜天地的时候,苏映念为她亲手带上的。

  景昭慕看着叶北嘉手上的镯子,想起了江予也曾给过她一个,但她没有收。此刻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不收。好歹也是长辈送的,虽然只是感激她,但她想,江予当时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江予许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拉着她去了房中。

  江予从包裹中拿出了那个镯子,带到了景昭慕的手腕上,温声道:“这个镯子,是我父王送给母妃的。虽然不是她们定情的信物,但却是我的。”是她的定情信物。

  江予当时寄予了这层想法,只是景昭慕没有接受。她一直带在身边,希望有机会再送给她。看到景昭慕脸上的笑容,她想,景昭慕是喜欢的,虽然迟了些,好在还是原来那个人。

  景昭慕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瞥了一眼江予,佯装不在意的样子的道:“虽然是借花献佛,但这镯子确实好看,我就免为其难收下了。 ”

  江予拱手行礼笑道:“多谢夫人的勉为其难。”

  苏深的聘礼相当的奢侈,狸山大概许久未曾有这样的盛况了,比叶北嘉拜师还招人醒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聘掌门的。

  下了聘,也定了婚期。郑青落说她不一定能参加她们的婚礼,但祝福一定送到。

  郑青落与书易的关系门人皆知,但都不是多嘴之人。如今门中又添一位与女子定情之人,叶北嘉生的娇俏可人,拜师那日便有不少男弟子倾慕,定亲的消息传开,多少让门中的男弟子有少许的碎碎念。这两位漂亮的师姐师妹都互相倾慕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开始叶北嘉以为会遭门中弟子的反对或者鄙夷,却不想狸山如此开放,女子与女子相爱也能坦然接受。苏深报得了美人归,高兴的折腾了叶北嘉一晚上。

  翌日一早,江予等人便告辞了。她已经耽搁的太久了,若她不在成国的消息传出,一定会惹的皇爷爷生气的。不过她也派人回去交代了她要办的事情,只希望办事的人能够不负所托。

  叶北嘉要留在狸山一段时间,跟着郑青落学习狸山医术。而苏深才下了聘礼,定下了她,很是舍不得。

  江予体贴便让她留下陪陪叶北嘉,带着景昭慕离开了。苏玉堂也早已置办好了货物,也随着江予回了成国。

  苏玉堂走的那日,苏映念下了山,她去了一间客栈,到了房门口,径自推门而入。里面坐着一个美妇人,看到苏映念回来,问道:“镯子喜欢吗?”

  苏映念走过去将她圈进怀中,有些许幽怨道:“我选的自然是最好看的。”

  陆凝笑道:“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那个姑娘以后就是我们深儿未过门的妻子了。”

  苏映念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便往陆凝的怀中蹭了蹭。

  陆凝当年确实生了一场病,但也多亏被狸山医治好了。只是她一直有个心结,觉得对不起苏玉堂,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每当苏深问到她父亲是谁的时候,她便会更加觉得对不起苏玉堂。他有权利知道苏深的存在,而苏深也应该知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只是她与苏映念好不容易走到如今,她不想再有人来插手她们的感情,他怕苏玉堂知晓苏深的存在后来闹,更怕苏深知晓她们二人的关系后不理解她们,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她借病谎称去世,让苏映念将苏深带回了成国。苏深长大了总归是要离开她们的,这些年她也未曾真的将苏深丢下,苏映念在的地方,她便在。所以苏深的成长,她并没有缺少参与。

  只是苏深心大,并没有发现而已。即便看到与母亲相似的身影,她也不敢去认,因为在她心中,母亲确实故去了。上前探问不过是徒劳伤悲。

  陆凝伸出自己的白皙手腕,自言自语的道:“这手腕上光秃秃的,是有些不习惯呢。”

  苏映念闻言,松开她,从腰间解下了她的行囊袋,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她,颇自豪的道:“打开看看。”

  陆凝面带笑容觑了她一眼,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只上好的玉镯子,陆凝很是欣喜的拿出来欣赏了一番带在了手腕上。

  而后在苏映念的唇上吻了吻,柔声道:“我的念儿,总是这么疼我。”这是苏映念自己做的镯子,她练武可以,可做这细功夫的活还是难为她了。

  陆凝早就知道她偷偷的给她做镯子了,但还是装作第一次看到,很欣喜的样子。从很小的时候苏映念便栽在了她手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心甘情愿的栽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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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在许国耽误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天也开始有渐暖的趋势了。苏玉堂此次去许国是去置办草药的种子,江予和他联合做了一笔买卖,亏了江予的巡查府衙门垫上,若盈利便算是苏玉堂的辛苦钱。

  他将种子分发给种田的百姓,他只要收成的两成,来抵做种子的银钱。其余的,百姓可卖给他,而他再将这些草药运至苏家生意的药铺里。

  这些草药都是经过江予仔细分析研究的,也有郑青落和景昭慕她们给予的建议,自然是适合这样的环境生长的。再加之江予有寻专人去教他们,苏玉堂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粮食方面,苏玉堂现在是白出力的,他派人运来的粮食,全都以进价的价格卖出去的,为的就是让百姓吃饱,不至于再去卖妻儿。

  江予在许国的时候,让宣房的县令赵应河,去督促购置粮食种子和勘探地形。不放过每一处可以种植粮食的土地,最大化合理的运用土地。而其他官员也都如江予和苏玉堂一样,招来了商人,通力合作。只是补贴方面,贪官自己出,清廉的去巡查府要官银。

  很快,地面开始回温,作物也开始大肆在西北之地种植。江予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景昭慕。而景昭慕也十分理解她,没有江予缠着,她反而更高兴,因为她从狸山带来了一本典籍。

  之前她让江予誊抄的医书,她带到狸山的藏书阁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本书。好似是她师公此次游历带回来的,但师公只待了几日便又离开了。她向书易要了这本书,书易也是软磨了郑青落许久,才答应让景昭慕带走,让她看完再归还。

  一日,江予提前从外面回来,劳累了一天,想求佳人温软的怀抱。江予回房没有看到景昭慕便知她又待在药房了,她快步过去推了开门,果然,景昭慕还在研究她从狸山带回来的医书。景昭慕看到她回来了,敷衍似的问道:“你回来了。”而后又继续看书。

  江予嗯了一声,便将她抱在了怀里。江予安耐不住,寻着景昭慕的香颈便开始亲吻,景昭慕听出她声音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江予气息不稳的回道:“太想夫人了。”说罢便将景昭慕手中的书扔到一旁,将她抱到了桌案上。景昭慕心中一紧,这可是在药房,可江予却不管在哪里,她就是要在这里要她。

  景昭慕哄她道:“我们回房好不好?”

  江予抬起头,眼中明显带了血丝又噙满了欲丨望,十分不愿的道:“不好。”

  景昭慕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咯噔一声,江予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吗?她以前不这样的,可江予不等她继续说话,便开始脱她的衣裙。现在天已经不那么冷了,药方还生着暖炉,暖意十足。不管江予吃了什么,此刻都必须要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