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在听到走水时,嘱咐叶北嘉在房间待着哪里都不要去,扯了衣袍便要出去。叶北嘉还迷糊着听到苏深要去救火,起身拦住了苏深。她知道苏深若是去救火定会运轻功过去,苏深脸色担忧,以为她是害怕,抱住她轻抚道:“别怕,我只是去救火。”

  叶北嘉实在没有能拦住她的理由,着急道:“你身上的蛊毒还未解,不能运功。”一日未解一日便不能运功,苏深也知晓这蛊毒难解,能保住名已是不错了。

  闻言,苏深低眸思忖一瞬道:“我知道了。”其实她早就猜到了。

  在去颜稷府邸参加宴会前,苏深便有察觉。叶北嘉三番两次的寻借口不让她练剑的时候她虽疑惑,却也没有深想。但后来从颜府回来后,叶北嘉依旧缠着她的时候,她便生了想法。

  叶北嘉以为苏深知道了会难过,可见苏深没有丝毫的不悦,只轻轻道她知道了,叶北嘉一直忐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苏深轻声道:“我只过去查看,不会运功的。”她会惜命的,她若不在了,她的姑娘该怎么办。为了她的姑娘,她也会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

  苏深已经答应不运功了,叶北嘉便不好在阻拦。但她要随她一起过去,监督着她,苏深无奈只能让她穿的暖和一些跟着她去了地牢旁边。

  火势很快被扑灭了,江予看着自己的府中的侍卫。许多都是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城外兵营带回来的充当侍卫的兵。虽是城外的兵,但也是经过层层选拔,由苏深挑选的,总不能是苏深安排的奸细。

  江予想,应该是后来被收买的。既然之前能收买,那之后也会被收买,若现在想法子收拾了奸细,难保之后不会再有,与其动脑子将他揪出来,不如快点将案子断一断。

  江予连夜审了老鸨,让她与饶茂实押来的人贩头目对峙。那人贩头目见到老鸨的时候,眼神变了变,似乎是认识的。老鸨说他最早之前就是负责这边的人口贩卖的,卖了不少的姑娘给她,基本都是诱骗或者直接下药送过来的,有些个姑娘反抗的实在厉害,怕她们跑了泄露他们的消息,她便不得已让人做掉了。

  一次他喝醉酒,吹嘘自己与邵承泽的干儿子是结拜的兄弟。让她放心大胆的收人,出了事也会有人给她摆平。中间也确实出过几次事情,姑娘们跑了出去,去了衙门里报官,事情每次都不了了之。最可怕还数她们私自写的假籍契上居然盖了官印,那些个姑娘直接被官府压回了妓院。自此老鸨便极为放心的收买他们送过来的人。

  可后来这边探亲的姑娘丢的实在太多了,知晓的都不敢在往这边来了。他们便转移的地方,去了饶茂实管辖的桐县,那里相对富裕,人口流动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江予听着老鸨的供词,脸上愈发阴寒。而一旁人贩头目却是一声不吭,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虽知道这些事情与勇毅王邵承泽脱不了干系,可没有足够的证据,若是空口无凭的指责怕是要引起动乱。

  勇毅王是拥有自己的军队的,军队虽也受命于朝廷可终归要由他发号施令的。

  江予思忖良久,决定借口以自己的府邸牢房走水,一时无地方可关押要犯,将剩余的人送去了勇毅王府。

  既然审不出什么东西来,不如送去让邵承泽来看管吧,江予也有理由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勇毅王的府邸,若是人犯在勇毅王府死了,江予还能治邵承泽一个看管不利的罪。

  至于老鸨,江予找人替代了老鸨,收监在了之前留给从妓院救回来,已经送回府的姑娘曾住的院子。老鸨也被江予秘密送去了苏玉堂新购置的府邸那里,派了几个自己亲卫看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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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深在府中空闲了许久,除了听叶北嘉弹琴便是与她下棋。她虽觉得挺好,但怕憋坏了她心爱的姑娘。故寻了理由,去看看父亲带叶北嘉出去走走。

  苏深让人备了马车,去了距离这里不甚远的苏府新宅。

  苏玉堂搬来的时候,苏深来过的。下人很快便去通传了二小姐苏夏,苏夏急忙出去迎接,在看到叶北嘉的时候不由的一愣。

  叶北嘉较上次相见,似乎变了一个模样。除了发饰外,还有种说不出的成熟的女人的魅力,可她才不过十六七岁。在看苏深宠溺的眼神,苏夏心中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

  苏夏笑着让人去为苏深备了她爱吃的点心。快到晌午的时候,下人去备饭菜的时候,叶北嘉却道她来下厨为苏深做些吃的。苏夏想着叶北嘉也是伺候自己阿姐的婢女,她来也可以。

  苏夏瞧着叶北嘉离去后,笑眯眯的道:“阿姐。”

  苏深抿了一口热茶水,抬眼看她:“嗯?”

  “小嘉伺候的还习惯吗?”苏夏眼神中充满了寻求真相的神情。

  苏深似乎真的认真的回想了一番,想着想着,唇角便自觉的扬起了弧度,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苏夏见她由心而发一脸笑意,不忍打断她,她也端了茶水细细品着,目光却盯着苏深。

  苏深沉浸在有叶北嘉每一处好的回忆中,连苏夏这样赤丨裸的审视她的目光都没有察觉。直到下人再来添茶水,苏深才看到苏夏一脸调侃的笑意,看着自己。

  她轻咳一声,想起方才苏夏问她的问题,温声回道:“小嘉很好。”

  苏夏禁不住笑了一声,手中的茶水都晃出了一些。她笑道:“阿姐,需要想这么久吗?”

  苏深敛了笑意,脸色佯装严肃道:“姑娘家,注意举止。”

  苏夏憋着笑,道:“是,苏夏谨遵阿姐教诲。”说完又绷不住笑了起来。

  苏夏在她身边可从不需要注意举止的。苏深也觉得礼数束缚了姑娘们的天性,过于迂腐,让人喜欢不来。如今却又教自己的妹妹注意举止,想必是拿叶北嘉与之对比了一番。

  叶北嘉本就是深院的小姐,即便为奴了那么久,也是弃不掉身上习了十几年的小姐的礼仪规矩。但苏深不嫌弃不说还偏爱她这一款,规矩中带着些许的俏皮,让她爱得不能自持。这一会儿见不到叶北嘉,便又想了。她起了身问道:“膳房在何处?”

  苏夏瞧着苏深这是要寻叶北嘉,也起了身,边引路边调侃道:“才一会儿,阿姐就想小嘉了吗?”

  苏深抿了抿唇,当做没有听见般随意看向四周。

  苏夏引着她去了厨房,进去后,看到叶北嘉正在尝厨娘做的甜酱汁。细白的手指沾了白釉盘中的一点甜酱汁,微张唇口,柔嫩的舌尖探出,双眼微眯似乎味道很好。叶北嘉拿过帕子擦了擦指尖,甜声道:“我家大人很是喜欢甜食,婶婶可否教我如何做好这甜酱汁?”

  厨娘笑眼道:“这个简单,我一会教你。”

  叶北嘉弯眉,抢下厨娘手中的活,道:“婶婶待会还要辛苦教我,我来做吧,您先歇会儿。”厨娘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真是个讨喜的孩子。

  苏深站在膳房的门口,片刻退了出去。她怕自己控制不好,想要上去亲吻她,在府中两人这样,那些婢女们都见怪不怪了,可在这里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叶北嘉将膳食做好后,让人带去厅堂,还有一份汤要等一会儿。苏深自从中了蛊毒后,总觉自己的身子不如从前了,她去了苏玉堂给她留的房间,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北嘉在得知她去休息后,有些担心的去了房中查看。进去看到苏深静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她伸手摸摸苏深俊俏眉宇,感慨苏深生的如此好看。

  第一次见苏深的时候,她心中虽是害怕,却觉得她一定会救她。

  她赌苏深那日若不救她,苏禄便会对她变本加厉的折磨,万幸她赌赢了。她从未想过会与外面传言凶神恶煞的苏深变成这样的关系,也从未想过此刻会如此喜欢面前的人。苏深对她太过宠爱,她早就应该意识到的,不过现在也不晚。叶北嘉用手描摹着苏深俊俏的轮廓,在摸至曲线分明的下颚之时,心中有了些许悸动。

  她想要吻她。

  叶北嘉慢慢蹲下与床榻相贴,小心翼翼的倾身过去,在苏深的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瞬。只是她还未收回身子,便被苏深突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苏深伸出手将她抱上了床榻,方才见她尝甜酱便想吻她,这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深闭着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全是叶北嘉伸出丁香小舌,在柔唇中将出未出诱人的模样。叶北嘉伏在她的身上,苏深用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两人唇舌勾缠。叶北嘉嘤咛声让苏深的心痒难耐,她翻身将叶北嘉压在身下,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襟带。

  叶北嘉伸出手阻止她,轻喘道:“阿深...”

  苏深被她按住,疑惑的问她:“怎么了?”

  “这里...不可以。”

  苏深勾唇,含住她的耳垂问道:“这里怎么不可以了?”这里是她父亲的府宅,这是她的房间,为何不可以。

  苏深不在等她回答,将她的手拿开,唇舌并用一路伏到了叶北嘉的身丨下...

  两人从房中出去的时候,叶北嘉脸色潮红,直至到了正厅也未褪去羞人的红意。苏夏见状,轻咳一声道:“汤刚好,阿姐快趁热喝。”

  苏深扶着叶北嘉落座,苏夏却一点都不疑惑,为何叶北嘉一个婢女会与她们坐在一起。

  苏深接过苏夏给她盛的汤,吹了吹递给了叶北嘉。而后熟练的为她布菜,盛饭。苏夏扒着饭,眼神来回瞧着二人,回想她方才去苏深房中寻她的时候,听见的细碎的哭腔声。

  叶北嘉许是被苏夏瞧的有些心虚,耳垂慢慢变红。苏深抬眼盯了一会苏夏,苏夏赶忙低头,菜都不夹,只顾扒干饭了。苏深无奈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放在了她的碗中。

  苏夏忙笑眼谢过:“谢谢阿姐。”说完还瞥了一眼叶北嘉。

  若是没有那场欢愉,叶北嘉到还能自在些,这会总觉得自己偷了苏府的姑娘似的。

  苏深倒是自然的很。

  饭菜用完不久,苏玉堂从外面回来了。苏深中毒之事没有外传,苏玉堂此时并不晓,他想留苏深在府中待一晚,又觉得不妥。太子现在不是在京城,苏深还是跟紧一些比较好。只是他好奇江予与景昭慕的相处,之前听苏映安说景昭慕已经知道了江予是女子,但外面依旧传她二人很是恩爱。

  苏玉堂将人都屏退,只有她父女二人在房中,问道:“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相处的可好?”

  苏深恭敬的回道:“阿予与太子妃相处的很好。”何止是很好,简直就是如鱼似水。

  苏玉堂也不便多问女儿家的事情,他嘱咐苏深好生保护好江予便准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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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回府的时候,看到桌案上一封请柬。景昭慕见她拿了起来,提醒道:“这是勇毅王府的请柬,他的大女儿过几日招婿成婚。”

  江予看着请柬,发了会呆。不知邵承泽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她才送去人犯,他便要大摆宴席。景昭慕见她发呆,问道:“不想去吗?”

  江予抬头,看到景昭慕弯了弯唇角,回道:“不想去也必须要去,邵承泽是此地的藩王,就算是皇爷爷来了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景昭慕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怕他借用婚事,搞一些小动作吗?”此前江予也分析现在的形式给景昭慕听过,景昭慕多少也是知晓一点的。

  她们恒国的藩王与成国的不同,权利要比成国的大很多。成国削弱了藩王很大一部分权利,掐掉了他们最关键的一处,税收。税收都是由巡查府来收取的,藩王不过手。如此,这都让江予有些棘手,若是在恒国还不得翻天了,不过矛盾的最后也只会是像她们恒国藩王起义那样而已。她恒国的藩王叛乱江予都游刃有余,何况是她自己的国家。她信江予可以处理好,邵承泽应该是翻不出什么浪来的。

  郑青落和书易一直在研究如何解苏深身上的蛊毒,这蛊毒她们虽未见过,但却是出自她们狸山门人之手练出来的。

  是她们狸山已被逐出师门的师叔炼化出来的。由于太过残忍,拿活人做实验,被郑青落的师祖责罚后,她便叛了师门,自此杳无音信。

  如今在这里重现,她们不得不重视起来。就算这次伤的不是苏深,身为狸山的掌门郑青落也有义务救治中毒之人,还有便是为狸山清理门户。

  苏深这些日子也不定时的吃过不少郑青落她们配的药,但都没有什么用。郑青想要带她回谷中好好研究,她师叔虽是练蛊的高手,但根却是源于狸山,她想若是在等些日子真的配制不出解药,狸山的藏书中或许会有办法。

  叶北嘉得了空闲便去郑青落她们院子替她们打下手,景昭慕也会在。只是叶北嘉时常困倦,只要空闲起来,她便止不住的开始打哈欠。

  郑青落瞧她眼部周围布满的黑云,问道:“可是没有休息好?”也是,苏深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她担心睡不好也是人之常情。

  郑青落想要给她开一些安眠的药,伸手捉过她的手腕,试探了一下脉搏看看还需要什么对症的药比较好。谁知叶北嘉反应过来,急忙收回了手腕。书易和景昭慕瞧着不对劲,但见郑青落脸色无异常,也没有多想。

  叶北嘉紧张的低声回道:“多谢师父关心,徒儿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

  郑青落收回手,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半响她嘱咐道:“多休息。苏深也是。”叶北嘉听后,脸上一瞬攀上了羞红。

  她休息不好干苏深何事?可房中的人都是会医的,又知晓她与苏深的关系,怎会不知其中的意思。

  纵欲过度。

  纵然叶北嘉知晓自己是纵欲过度所致,可为了满足苏深,她还是依然选择了纵容着她。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苏夏:“我有嫂子了。”

  江予:“你怎么才知道。”

  苏深:“你们两个闭嘴!”

  景昭慕:“师妹啊,可以呀。”

  叶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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