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听说公主盼我死(GL)>第69章 蛇蝎美人 ◇

  时卿虚汗直流,母亲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呀,非得掺和一脚。

  见悦禾看向她,时卿忙挂上讨好的笑容,但到了悦禾眼里,却格外碍眼,“夫君还等什么,不盛碗粥吃几口,总不能让盼兮姑娘自己吃吧?!”

  这时,一丫鬟便走了进来,她道:“殿下,恒王殿下来了。”

  “来得也真巧,请他过来吧。”

  恒王方一进门,便见悦禾对他笑脸相迎,一只手更是搭上他的胳膊,着实让他欣喜若狂。

  悦禾眉眼含笑,“皇兄可用过早膳了?”

  在记忆中,悦禾对他,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热情过,他就是吃过了,也得说没吃,“一下朝便来寻皇妹,还未来得及用。”

  “那正好,皇兄若是不嫌弃,便一道用膳吧。”

  恒王笑道:“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悦禾落坐后,司音将碗箸放在了她身旁的位置,显然是要恒王挨着她。

  恒王倍感窃喜,司音是悦禾的亲信,故她知悦禾在想什么。

  这是否代表悦禾愿与他亲近了?!

  恒王高兴得合不拢嘴,又拿起未用过的箸为悦禾布菜,“本王见皇妹近几日消瘦了不少,还是该好好用膳,平日莫要太过操劳了,有些事,该交代下人去做的,就交代下去。”

  “多谢皇兄关心,我的身子,我最清楚,想来只是有些乏累恶心罢了,没什么大碍,多闭上眼歇息一阵,便可好转。”

  悦禾拿起箸,扫了时卿与盼兮一眼,复又将目光落回了就近的菜肴上,那道目光虽看似不经意,实则有意为之,摆明了是在说二人恶心。

  但恒王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两个极为重要的词语——乏累、恶心。

  方才还高兴的他,顷刻间便跌入谷底,他爱的人竟怀了别的男子的孽种?

  而那个人,竟还是时卿!

  恒王看向悦禾,剑眉拧到了一起,双目逐渐变红,眼中的情绪除震惊之外,还掺杂着诸多的难以言说,悦禾与时卿之间的鸿沟,她难道都忘了?

  她怎么可以怀上时卿的孽种,怎么可以将自己交给时卿,明明她应该是他的呀!

  她应该在他登基后,成为她的皇后,再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他,绝不是在这时,怀上时卿的孽种!!

  恒王的目光让悦禾很是不喜,之前她可以忽视,甚至是一走了之。但现下若是走了,便是落荒而逃,也恐他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来,便出言关心道:“皇兄怎么了?”

  温柔的语气吞噬了他的愤怒,爱一个人,又怎么能苛责她呢?

  何况时卿是云兮山庄庄主,手眼通天,悦禾一定是被蒙蔽的,待他坐上了皇位,他定会让悦禾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强、最能让她依靠的那一个。

  至于她肚子里的孽种,他绝对不会让其存活于世!

  “无碍,就是饿得紧。”

  “那皇兄快快用膳吧,不必拘礼,更不必顾忌我。”悦禾为其添了一箸菜,“我还记得幼时,皇兄独爱这道菜,也不知皇兄的口味变没变。”

  阴霾彻底被清除,悦禾心里果然是有他的,恒王连忙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一直都喜欢,不曾变过。”

  凭方才恒王的表情,以及这一句话,盼兮便明白了,这不过是借着菜肴,表达自己对悦禾的爱意罢了。

  盼兮看了时卿一眼,随后拿起箸,为其添菜,一边添,还一边说着哪样菜美味,怎么做才能更美味,甚至还说改日做给她尝尝。

  碗中被堆成小山的菜肴,对应着悦禾的情绪,是一点一点地增长,这完全不拘礼的样,反倒衬得盼兮才像是主人,而她则是客。

  恒王被盼兮吸引了注意力,“这位是?怎么看起来这般面生?”

  时卿正要开口,悦禾抢先道:“是驸马昨日在街上救下的女子。”

  这引得恒王不悦,“一个下人,竟与跟主子一道用膳,这成何体统,驸马,云兮山庄有没有这规矩,本王管不了,但这可是在公主府,在齐国。”

  悦禾绝对是故意的。

  盼兮忙站起身来,满眼歉意,“是我的不是。”

  “盼兮姑娘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皇兄方才也不过是在说笑。”悦禾的指尖搭在了恒王的手背,“皇兄向来恪守规矩惯了,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岂能那样死板,我瞧盼兮姑娘与曦月姑娘一见如故,想来是朋友?”

  恒王惊喜万分,指尖的温度向他传递,所有的怒意都被这轻轻一点,而清扫出去,甜蜜在他心中发酵,使他逐渐沉沦。

  时卿眯了眯眼,恒王的那只手实在是令人生厌。尤其是她在恒王的眼睛中看到了欲望,摸ꞏ上去的欲望。

  曦月本就想吃些东西,没料到还有她的事儿,故被问及时,瞬间冷汗直冒,又求救地看向时卿。

  偏生时卿就是不看她,也不去看悦禾,而是看恒王,她恐多想一刻,便遭到悦禾的怀疑。毕竟悦禾的心思跟时卿可是相差无几,只能硬着头皮道:“对,在外头认识的盼兮姐姐,没想到竟这么巧,能与主子遇上。”

  “那也真是有缘呀。”

  曦月笑着附和了几句,“是啊,巧,巧。”

  知道从时卿跟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将目标转移到了最容易下手的曦月身上。或者说,悦禾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她们,悦禾是故意如此,故意将目标对准她们,目的便是让她们放松警惕,之后再对曦月下手。

  能在醋了的情况下,还保持着理智,她倒也明白了为何时卿愿与其纠缠。

  只是可惜,悦禾也只能从中判定她们确实早就相识。而这个讯息,悦禾在昨夜便已得知,这下无非就是放到了明面上。

  曦月拉着盼兮坐下,“悦禾公主叫你坐,你就坐吧,盼兮姐姐,悦禾公主平日里待人极为友善,你可千万别被吓到了。”

  “都道相由心生,我瞧公主生得貌美,想必也定是善良的。”

  时卿捏了把汗,尽管盼兮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可这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骂悦禾。

  毕竟,有一个形容词叫做蛇蝎美人,而蛇蝎美人必定是心如蛇蝎。

  悦禾嘴角虽带着笑,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倒还真是伶牙俐齿呀,“多谢盼兮姑娘的夸奖,可惜这副容貌也不是人人都喜爱的,就比如..”

  故意未说完,便会招来诸多遐想,再加上说这话时,又一直看着盼兮。所以那剩下的话里,无非都是一些不好听的损词儿,就看听的人如何想了。

  悦禾收回目光,问道:“皇兄今日来府中找我有何事?”

  恒王被悦禾的声音唤回神,又忙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是那游医,我已将那位游医请来,想来她该是快到了。”

  “夫人病了?”

  时卿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似有若无的紧张。

  服下养魂丹后,即便原先身子有疾,也都会痊愈,甚至连伤疤,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病,也非病,不碍事,想来是日子久了,成了心病,倒不像有的人,什么药都吃,也不怕损了身子。”

  这指桑骂槐,简直将时卿比作了荤素不忌的下作之徒。

  “夫君不喝粥吗?”悦禾看着时卿面前的碗,“还是菜多得吃不下了?”

  “夫君一夜操劳,想来也饿了吧,快吃吧,不然多白费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时卿不明白,这一夜操劳到底是何意?

  可冲悦禾这模样,她若不吃,那怕是难以收场,若直接甩手离开,又或是给曦月,那多损母亲的面子。

  时卿拿起箸,开始吃着碗里的菜。

  这举动让悦禾气不打一处来,她倒还真老实听话,平日里也没见她如此,偏偏在盼兮面前这般乖巧。

  悦禾强迫自己不去看时卿,可眼前的菜肴突然变得碍眼起来,她的教养与理智告诉她,她既不能掀桌子,也不能抽桌布,更不能砸碗,她拿起箸为恒王添菜,是看到什么便添什么,这可把恒王给高兴坏了。

  碗里有多少,他便吃多少,随着菜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他也不顾形象地拿起碗刨,仿佛他吃的不是菜,而是幸福。

  时卿吃完后,又起身盛了一碗粥,就在她要喝粥时,盼兮道:“等等。”

  时卿停下后,唇边多了一方手帕,盼兮擦了擦她的嘴角,“吃吧。”

  瞧这柔情似水的目光,谁看了能不心动,能不心痒。

  再瞧那双目对视,眼中情意渐浓,谁看了能不说一声狗男女。

  时卿的唇刚沾上粥,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响声。

  “嗒——”

  悦禾将箸拍在了桌上,“还吃什么吃!”

  声音提高了不少,语气中透着丝丝怒意。

  时卿与恒王同时顿住,随后一个默默放下勺子,另一个也默默放下了碗。

  却不想,此举引得悦禾轻嗔,“怎么?夫君如今面对着我,连饭都吃不下了?还是不想与我同席了?”

  ..

  时卿张了张嘴,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一句:“不是。”

  “夫君这副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呀,我当夫君是口是心非,不愿承认呢。”

  时卿强挤出笑容,“夫人说笑了。”

  “我从不说笑。”

  ..

  “夫..”

  还未说完,悦禾便起身离去,显然是不愿理她。

  恒王见状,连忙去追,至此膳厅内便只剩下盼兮、曦月与时卿三人。

  时卿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她没好气地看着盼兮,“你..”

  但话到嘴边,还是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