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听说公主盼我死(GL)>第24章 张口就来 ◇

  归宁宴结束后,因有大臣求见,皇帝便去了御书房,而悦禾也被皇后叫去,时卿懒得应付那两位王爷,提前出了大殿,又随意找了个太监让其带她四下走走。

  这逛着逛着,便逛到了御花园,时卿看着这园中的景色,不免笑道:“宫中倒也真是百花齐放。”

  曦月扫了一眼,多是常见的一些花,美虽美,但并不稀奇,“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咱们山中的野花好看呢。”

  时卿轻笑间,采下一朵花,细细打量了起来,“野花的花蕊可跟这朵不同,你瞧,花丝不仅长短不一,还比野花多。”

  一旁的太监只觉无趣,没想到这位驸马爷还热衷于花。

  曦月骤然反应过来,又对上时卿的眸子,原来此花非彼花,时卿是在说宫里的人心眼多。

  时卿将花放至鼻尖轻嗅,随着花香钻入鼻中,表情也愈渐沉醉,脸上的笑容更是越来越大,但却在下一刻突然变了脸色。

  “咳咳——”

  “咳咳咳——”

  见她咳得这般厉害,太监可不敢怠慢,“驸马爷,可需奴才找御医过来?”

  曦月面色焦急,慌忙为时卿拍着背,又拿出小药瓶,倒了一粒药出来。

  “咳咳咳——”

  时卿咳弯了腰,脸也比方才红了稍许,她抓住曦月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呼吸,“保命的药,咳..还是少吃。”

  复又对那太监道:“公公不必麻烦了,不过是老毛病,不碍事。”

  “扶我去亭子那儿坐坐吧。”

  “是。”

  时卿方落坐,曦月便对那跟着的太监道:“方才一时出来得急,未带上披风,劳烦公公替我将披风取来,这亭中风大,我家主子风寒未愈,受不得凉。”

  那小太监看了时卿一眼,“是。”

  走出亭外,回头瞧了瞧,见那时卿又咳了几声,也不像是装的,便放心离去。

  待那太监走远后,曦月道:“一个小太监,心眼儿倒是挺多的。”

  时卿用手撑着下巴,低眼看着湖里的莲花,“宫中人,为了多活一日,每一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常态而已。”

  “还是山庄好,姐妹们都待人极好,岂会像这里,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听着曦月的抱怨,时卿不禁觉得好笑,“入宫不过才半日的工夫,你便念叨着山庄,是想回去了?”

  “主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是想出来,可也不想被困在宫里呀。”曦月越说越委屈,她坐在时卿身侧,“难不成主子想成日被人盯着不成?”

  瞧瞧,就跟要将她关在宫里一辈子似的。

  时卿白了她一眼,“行了,知你爱玩儿,明日过后,我也不管你了,随你去哪儿。”

  忧愁顿时被喜悦取代,曦月挽上时卿的胳膊,“主子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主子舍不得曦月受苦。”

  时卿嘴角不免扬起笑意,“我是不管你去哪儿玩,但你也有任务。”

  别看曦月爱胡闹,一旦时卿有所吩咐,她便立即换了张脸,她站起身,严肃道:“请主子吩咐。”

  “我要齐皇所有妃嫔的来历以及出身,包括他登基前,没有名分的女人。但凡与他有过牵扯的,不论是活着的还是已故的,你都去查查。”

  “主子这是要?”

  “齐皇必是认识母亲的,不然又岂会将女儿塞给我,再引我来到洛阳城。但那些妃嫔不对劲,她们太关注我的相貌了。即便是对云兮山庄好奇,也断不该如此,尤其是皇后。”

  时卿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联想到成婚当日,在我摘下面具后,悦禾的反应,她必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愿告诉我。”

  “所以,主子才在归宁宴上为悦禾公主出头?”

  曦月自小便与时卿一起长大,对时卿的为人,又岂会不清楚,当她真心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可绝不会说出来,所以那句「找死」,是她故意的。

  “只有博取了信任,对方才会将实情道出,但她也在算计我。”

  福公公将曦月领至景华宫后,曦月便见她二人手牵着手谈笑,因所隔不远,自然听到了一些,“主子是说,在景华宫的举动,都是悦禾公主有意为之?”

  “不然以她这样的人,又岂会与我说这些,强者可不需要弱点,而能表露出来的,往往都不是弱点,只有蠢材才会信以为真。”

  “主子心中必有了计策。”

  “林中有一种动物,它生得极其引人注目,但却行动缓慢,是野兽果腹的最佳猎物。若是遇到了凶猛的,野兽通常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或警惕,或用尽全力攻击。但在渺小的它面前,只会卸下提防,殊不知正是此举,便沦为了它的盘中餐,悦禾既然想算计我,那我便如她所愿。”

  “燕国信奉佛教,按他们佛教的说法,人世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逃不掉生老病死。但后三者却能避开,一切也是因情而起,而情也最能改变人。”

  曦月想了想,“可若是如此,一旦入戏太深..主子岂不是会..”

  时卿柳眉轻挑,又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心仪一个利用我的女子?”

  曦月低下头,试图遮住嘴角的笑容,“曦月不敢。”

  悦禾是在利用时卿,那时卿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悦禾呢?

  时卿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作过多纠缠,“悦禾公主的母亲以及其母娘家,你掘地三尺,就是将坟给刨开,我也要知道她祖上十代的来历。”

  “是。”

  另一边,皇后关心了悦禾几句后,便拉着她说起了家常。

  “在陛下的这些个皇女中,陛下是最疼你的,本宫命里无女,也将你视作亲生骨肉,你六皇妹为人骄纵,不曾将旁人放在眼里。但早早便订下和亲,日后也会嫁去塞外,你八皇妹康乐虽刚及笄,可她成天没心没肺,像个长不大的孩童,荒唐事做了不少,别的皇妹不是在上学,便是在襁褓中,也就唯有你是个贴心。”

  皇后拉着悦禾至贵妃榻上落坐,眉间染上了哀愁,“可惜最先成婚的也是你。”

  “悦禾虽嫁了人,但悦禾永远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悦禾语气虽有些激动,但却是格外认真。

  悦禾眼中的情绪被皇后收入眼底,她拍了怕悦禾的手,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你虽嫁去了山庄,但日后还是要多带驸马回来看看,以解本宫与你父皇对你的挂念。”

  “若是母后想念悦禾了,可稍信给悦禾,悦禾瞧了,就是跋山涉水也定会赶回来。”

  “好,好孩子,你能这么说,为娘便宽心了。”皇后拉起悦禾的手,又道:“为娘还要叮嘱你几句,作为女子,一旦嫁为人妇。即便曾为天之骄女、金枝玉叶,也当为自己计较傍身之事了,驸马年纪轻轻,虽是一庄之主,看似风光无限,可惜身子太虚,算不得福相,须知名门最忌旺寡,你嫁过去后,可要对驸马多用点心思..早一日开枝散叶,你在山庄便能早一日安身,这才是身为女子的紧要事。”

  悦禾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母后..你怎说这些..悦禾..悦禾..”

  说到最后,悦禾只低下了头,一个猜测涌上皇后心头,“你二人可是还未圆房?”

  悦禾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是你不愿?”

  “是驸马她..她..”

  听悦禾「她」了几下也没「她」出个所以然来,这可急死皇后了,“她怎么了?”

  “驸马她不愿与悦禾同房,悦禾猜测,驸马..似是有隐疾。”

  “不举?”

  皇后说的直接,虽是在问,可细听之下,却又透着一丝不该有的窃喜。

  皇后又道:“可有切实的证据?”

  悦禾摇头道:“悦禾本想趁此番回宫,找御医以原先的病症为由,借机给驸马瞧瞧的。”

  皇后颔首道:“这倒也是个好法子,保全了驸马的脸面,此事便交给为娘了,你不必操心。”

  “是。”

  二人又闲谈几句,待皇后的兴致转淡,悦禾便寻了时卿做由头,请辞离宫。

  待走到了无人处,悦禾脸上的笑容才落下。

  “她倒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悦禾轻呵一声,“本宫的娘是生本宫养本宫之人,她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自称娘?”

  司音知她恼了,忙劝道:“殿下息怒,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贵妃娘娘在天有灵,定不愿殿下因这等事发怒。”

  悦禾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燃起的怒火压下,“本宫早晚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悦禾一声冷笑,“还想让本宫快些回云兮山庄,本宫一走,恒王失了势,她的儿子便可以放心地跟襄王争,算盘打得可真妙。但这蠢货却忘了,将时卿招来的可是父皇,即便是本宫想走,父皇也会千方百计地留。”

  “算盘即便打得再好,她也无法胜殿下半子。”

  悦禾听了舒坦不少,她吩咐道:“你派人时刻盯着,不论这蠢货是否去寻了御医,都务必透露点风声给父皇,她敢去寻,那便是她的死期,若不去寻,也要逼着她去。”

  “是,司音明白。”

  “这可是她自己将头伸到绞架上的,也不知时卿知道后,会是何种心情。”

  男子被人取笑不举,可谓是奇耻大辱,定恨不得血溅三尺拼了性命,也要当场报仇扬威,更何况是云兮山庄的庄主。

  今日时卿都敢在宴上威胁父皇,天下男人最忌讳的帽子,区区皇后竟敢张口就来,那不是活腻了吗?

  悦禾扭头,笑道:“司音,有好戏看了。”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