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就死啦死啦地

  皇上一掌拍向长桌案,低呼了声,“放肆!”

  三皇子极怒,喊了声,“千牛卫何在!”瞬间身着甲胄的卫兵步伐统一的跑入大殿,“拿下这淫贼。”

  使臣全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伸着脖子与三皇子叫嚣,情急之下张牙舞爪的蹦出来的全是鸟文。

  皇上将目光投向宁正卿,宁正卿还沉浸在使臣的放荡中没缓过来,根本没发现,皇上又将目光投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顶着压力,硬是没敢抬头。

  皇上气得甩袖离席。

  这便有了此时王鉷携礼部跪于此的全部经过。

  让皇上不能释怀的不止礼部的无能,而是对不学无术的王爷竟能哼唱使臣的小调而不安。

  而宁正卿在散席之后原本就没喝多少酒的他也清醒了,他明白此翻他无意之举定是引起皇上怀疑,接下来的时间他更要谨小慎微,能救夏春耀的人只有太华公主了。

  他让祝贵与太华公主递了话,只说今夏实是酷暑,府上准备了春上的果酒,请太华公主品尝,如能夸耀几句,也好借公主的名博个彩头。

  太华公主细细品味这句话,夏春耀这三字闷声砸进她心里,表哥是想告诉她夏春耀有难,她虽心急,却也知晓现下不是出宫之时,只得压下满腹焦急高傲的应了声。

  宁正卿走的不慢,已在马车内等祝贵多时,他闭着眼将与夏春耀的结识细细想了一遍,可仍没弄明白她怎么会讲异国语言。此番定是引起了皇上对他的注意,明日定要宣自己入宫,自是又要试探。

  宁正卿想到此处,不知何时紧握的拳竟隐隐发抖。

  “王爷。”祝贵在外轻唤。

  “事情办好了?”宁正卿松了松手,睁开眼时,又换上平常的纨绔模样。

  “是,太华公主答应了。”祝贵应道。

  “嗯,回府。”他揉着眉心,如果太华不公主傻,应是能听出那话的意思,这一晚他还有好多事要做,更要好好想想如何应付皇上。

  回到府上的宁正卿一头扎进书房,唤出影一,“去牢里,问问夏春耀她唱的那小调,就是那个唯我唯我挼球,是哪里的语言,她是否会讲。”

  影一领命退下。

  第二日,宁正卿以醉酒为借口未去上朝,到是太华公主早早便到了王府。只待她喊了声表哥,便听得院前于公公宣皇上口谕。

  宁正卿早有准备,拿起祝贵晚上准备好的酒水边漱口,边对紧紧攥着帕子面容慌乱的太华道:“太华,夏春耀被王准关在大牢,此番皇上宣我入宫定是问寻我如何会说那小国语言,我只能实话实说是夏春耀所教,你想办法让夏春耀接待使臣,她会讲那语言,定要快,能不能救夏春耀便看你了。”说罢便急忙去前院接旨。

  宁正卿用了五年时间,才让皇上对他放松了警惕,可因着这事儿,皇上到底还是对他起了疑心,可他并不后悔,从他第一次将夏春耀从牢里救出,他义无反顾的扎进这混水中,甚至产生了些许刺激的兴奋。

  太华匆匆由宁王府后门转出城门,直奔敬亭山玉贞公主出家之处。如若这世上还有谁能说服父皇,除了王家,唯有她的姑姑了。

  外面的人如何为夏春耀奔走,她完全不知道,她甚至以经习惯了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甚至想想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不方便以外和在家里闲鱼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就在她觉得余后半生都要死在牢里,担心牢头活不过她没人给她送饭怎么办的时候,圣旨到了。

  传圣旨的于公公掂着脚尖,捏着鼻子,顺着牢房的边小心的走到夏春耀的牢房前尖着嗓子道:“夏春耀接旨。”

  刚刚吃饱正是眼睛张不开的时候,听到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一个巨灵起身,心里一慌,脚底发软,这是要处刑了吗?

  张三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如果不是先生非要从王府出来,他们现在还在酒楼里数钱呢。

  于公公掀了掀眼皮,看着跪在眼前的俩人嫌弃的皱了皱眉,“皇上口谕,责令夏春耀戴罪立功,即日起与礼部共同担任接待使臣事宜,如若出错罪加一等。”

  夏春耀抬起头,脑袋上画着大大的问号。

  张三从震惊中抬起头,瞄了夏春耀一眼,嗯?怎么坐个牢还升官了?

  当夏春耀和张三在茫然中又从牢内放了出来,至到站在刺眼的阳光下,她仍是不敢相信,就因为自己会说英文?不但被放了出来,还背上了接待使臣的任务?

  张三抬起手遮了遮头上的阳光,低声叫了句,“先生。”

  夏春耀叹了口气,“走吧。”

  俩人上了宫车,直直到了宫里,洗换了衣服,准备面圣。

  引路的小太监一路叮嘱俩人要弯腰低头,切莫冲撞了贵人,直到跪到太极殿内三呼万岁,夏春耀与张三也没敢看那龙椅上的皇帝,直到有些疲惫的嗓音传来,“抬起头来。”

  夏春耀才挺直腰背,在抬头的一瞬间,瞄了一眼传说中的皇上。

  微胖的小老头,穿着明黄的绣龙长袍,头戴金黄幞头,端坐在龙椅上,让夏春耀抬起头后,便不出声了,翻起奏折。

  夏春耀本就垂眸,见这皇上要给她下马威,索性闭了双眼,心心念念的便是什么时候做一副‘跪得容易’。

  过了半晌,皇上这才想起他们似的,“嗯?老了,说完就忘事儿啊。”

  夏春耀只觉得自己身边呼呼啦啦跪了一地人,高喊着,“皇上龙马精神,正值壮年。”

  事发突然,吓了夏春耀一跳,连忙跟着一起匍匐于地,暗腹,这么丧良心的话,这群人是如何说出口的,按现代来说,快六十岁的人也离退休不远了。何况这是古代,皇上跟种马似的宠幸小姑娘,再好的身体那也架不住铁杵磨成针不是。更何况还有个如狼似虎的杨贵妃。

  高力士连忙上了茶,“皇上日夜操劳国事,昨儿被闹得又没睡好。”声音不大,但刚刚好让跪在前面的人都能听到。

  皇上呷了口茶,感叹了声人还是老的好。

  夏春耀整个脸都贴在在地上,但这也不妨碍她磕起皇上与高力士的CP。

  皇上挥了挥手,“都是些马屁粗,但凡学识上有这心,我大唐何愁不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凭你心眼子小,还是凭你针磨得细,跪得膝盖疼的夏春耀在心里骂骂叽叽。

  “听说你是王府的膳夫?待会儿就回去王府吧,让王爷把接待使臣之事与你交待清楚。”皇上透着疲惫的向夏春耀挥手。

  皇上这话惊得站在旁边的宁正卿一身冷汗,如若夏春耀应,他这么多年经营的形象便要彻底打破,那他的爹娘用命换来的短暂平和将不复存在。

  “草民已与王府交接完毕,已不是王府之人。”夏春耀又何尝不知皇上是在试探自己。

  “皇上,要臣说,那□□之人,必也出自□□之地,这样的人斩了便是,何苦还要接待。”宁正卿将话接了过去。

  “说的什么混话,那是使臣,给点教训便罢了,真要两国交战,朕派你去平定祸乱?”皇上言语上带上了笑意。

  “皇上,您可饶了臣吧。”宁正卿的声音有些急迫。

  “你看你那点出息,想想你爹威武大将军,你快些学习带兵,朕还等着将你父亲的虎符传给你呢。”皇上换上严肃的模样。

  听及皇上提起老将军,夏春耀 连忙从宽袖处向身后看去,只见在那锦缎红袍的遮掩下,宁正卿双拳紧握。

  就在此时,夏春耀有种与宁正卿同病相怜的处境,她被天道扔于此,无法挣扎,而王爷被皇上所害,无法复仇,究其而来,他每天都要面对杀父之仇无法得报,而她连天道的影子都摸不到。

  皇上似乎对此番试探颇为满意,“罢了,礼部尚书,你将接待使臣之事详细与……与……与她说说。”对于夏春耀的名字,皇上也无法启口,挥了挥袖将人遣了。

  一大群人呼呼啦啦从地上爬起来,又结伴而出,夏春耀紧紧跟着宁正卿出了太极殿,她很想与王爷说几句话,除了相同的处境,更是感谢他救了自己,从那道黑影出现问她是否会说教王爷唱歌的语言时,她便放下心来,知道他会救自己,只是没想到得救的如此草率。

  可夏春耀终是没有机会与宁正卿开口说话,只得望着他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先生。”张三放轻声音。

  夏春耀只觉得衣袖一沉,回头看去,便见张三顶着欲哭无泪的脸,双手扯着她的衣袖。

  “先生,礼部尚书让咱跟着他。”张三又拿出像受气小媳妇那出。

  夏春耀想将自己的衣袖从张三的手中抽出,抽了三次,依然没抽动,夏春耀皱了皱眉。

  张三连忙道:“先生,我……腿软。”

  能不腿软么,张三这辈子就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皇上真容,如若不是怕皇上把他拉出去砍了,他激动的泪水能从屁股流出来。

  夏春耀翻了个白眼,他虽无法理解古人对皇权的畏惧,可想想如若放到现代,与最高领导人见面,大概也是会紧张的,不同的是,他们是怕,而现代更多的是激动吧。

  顾不得太极殿外拉拉扯扯的难看,夏春耀还是拖着张三艰难的跟在礼部尚书身后。

  礼部尚书步履匆匆,将夏春耀与张三带去大理寺,要夏春耀代为审问使臣失态的因由。

  一入牢狱便听到犹如丧家犬般的狂吠,礼部尚书看向夏春耀。

  “他在骂人。”夏春耀向礼部尚书行揖道。

  礼部尚书皱了皱眉,“这里交给你询问。”说罢双手负后,定定看着。

  夏春耀心里有丝异样,上半天她还在牢里,这会儿就成了她是外面的那个。

  在现代,夏春耀就对欧洲那高人一等的模样倒尽胃口,张嘴便是连成串的国骂,说的太急切,还串了几句国语。

  那使臣楞住,看向夏春耀,“看什么看?还不跪下磕头?不然弄死你。”

  使臣还想辩解两句,还未等他张嘴,夏春耀继续道:“你可想好了,想死你就硬气下去。”仗着没人听得懂,夏春耀翻译的随心所欲。

  那使臣到是个识时务的,眼下独自在这儿,要说他真死在大唐,隔着千山万水,自己国家也万不可能为了他发兵,当下跪了下去,口中直道饶命。

  这次没等到礼部尚书的眼神飘过来,夏春耀连忙道:“他在道歉。”

  礼部尚书表示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夏春耀继续问下去。

  夏春耀又骂了使臣一顿,转身对礼部尚书道:“他说他叫杰瑞,他们的国家没有文明,未被教化,他对我们大唐文化深深折服,愿意奉献出自己国家的公主与我大唐结百年之好。”

  礼部尚书狐疑的看着夏春耀,从进来就听她叭叭的在说,那使臣跪在那时不时点点头,她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这不重要,就那异国公主?就那模样?哪来的脸要结百年之好的?

  礼部尚书虽是不信,但也松了口气,只要使臣服软松口了,他也好跟皇上交差,过程不重要,于是叮嘱了夏春耀几句便着狱卒开了牢门,将人放了出来。

  随着礼部尚书的离开,使臣也弯着腰从狭小的牢门里钻了出来,先是伸了伸腰,斜眼蔑了夏春耀道:“你,乱说。”

  张三吓白了脸,他偷偷拉了拉夏春耀的衣袖。

  夏春耀翻了个白眼,“Your`er not obedient,死啦死啦的!”

  使臣学着夏春耀翻了个白眼,竟然听懂了这组装英文。

  夏春耀与张三带着使臣回鸿胪寺,使国的公主正抬着手倚在门口,见到使臣急步迎来,一副心碎的模样。

  那是夏春耀第一次见活的爱琴文化服饰,总有点清末朝X的影子,啧啧啧,她下意识的向公主的胸扫去,露在外面总是风凉的。

  夏春耀向公主致意,用流利的英语告诉使臣好好休息,那公主扶着使臣向夏春耀千恩万谢的进去休息了。

  直到使臣与公主已经进去很久,夏春耀已经叫了张三五次,张三仍没有从视觉冲击中缓过神来。

  许是第一次与使臣近距离接触,他感动的泪从嘴角流了出来,边流还贱叟叟的笑道:“太刺激了,呵呵,还能看到公主的……”他突然转过头对夏春耀道:“先生,我看到了,我,竟然看到了公主的……”

  “把口水擦干净,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夏春耀皱着眉头,虽然,冲击,嗯……她也……

  “咱这楼子里的姑娘都没这么大胆的,这可是一国公主啊。”张三趴在夏春耀的耳边神经兮兮的道。看了公主的胸这牛X他能吹一辈子。

  “走吧。”夏春耀的白眼都懒得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