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马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但不是由风太来教给他。

  他当初那句话可以说有些激动,后来想来是被当时纲吉奋进的姿态所感染了,但其实他本人可以算得上是随口一说, 只不过经受的特训越多,同时跟随风太一起出去收集过一次外界情报之后, 乱马的确开始转变了想法。

  这里的情况对于归属于彭格列家族的人员有多么恶劣, 乱马也已经见识过了, 而且由于当时乱马攻击伽马时按照自己的习惯给对方脸上写了字,使得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手下这段时间面对存在彭格列嫌疑的人到处问询乱马的下落,甚至手段都比原来更为残暴, 乱马对于这一点有些抱歉,毕竟他很长时间都在基地,并不是他在直面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报复。

  里包恩也因为这件事问过乱马,因为沢田纲吉和拉尔以及云雀, 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乱马在对伽马的攻击中有什么侮辱性的行动, 现在突然说伽马遭受到了侮辱, 增加了对彭格列及乱马的围捕,他得确认一下这到底是真实发生的问题, 还是只是密鲁菲奥雷家族为了占据道德上风而说出的谎言。

  “我在他的脸上写了恶棍两个字。”乱马乖乖的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因为是用刀背画的,所以待一段时间肿起来才能发现,而且这种肿胀比疤要难消, 所以应该还会在他的脸上停留一段时间。”

  其实原来乱马是随身携带油性笔来写的,不好洗而且想卸掉就必须洗到脸皮发痛, 但因为总是在接触水,油性笔一旦进水效果就会变得不好,所以乱马才自己找了一个新办法, 用刀背给对手留痕,给他一个教训,毕竟除了使用这种方法发泄,他也不能再做的更过分去逾越底线。

  里包恩连气也没叹,只是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要求云雀加大了对乱马训练的强度。

  云雀的那只匣武器是一只可爱的小刺猬,总是在森林中修行的乱马时常遇到刺猬,但这两种刺猬只能说外表相近,但内在丝毫不同,乱马虽然不像沢田纲吉,连和被云雀注入火焰的小卷对打都要耗费十分力气,但在云雀和小卷的双重攻击下还是有时会因为一时的疏忽导致切磋变成挨打。

  当然了,这是乱马本身的说辞。

  挨打了一段时间,乱马又能把挨打变回切磋,本来想在这一天的比拼中做好夺回武道家名誉的准备,却没想到云雀和他自己都被里包恩征召,来到沢田纲吉的练习室,观摩纲吉本人的彭格列试炼。

  所谓的极限试炼,在纲吉这个年龄有可能会通过吗?

  忧心忡忡的狱寺隼人被碧洋琪一招撂倒,里包恩带走了同样在担心的山本武,整间训练房因为这件事而争执的只剩下了云雀和拉尔,或者说现在只有拉尔有底气和云雀进行争辩。

  “做这种事有什么作用吗?”乱马看着那团如同充气气球一般的小卷,沢田纲吉正被困在里面,“说什么要培养杀气,只不过是在强硬的要求他改变自己的性格吧。”

  “因为想要守护别人而开始锻炼自己的性格,真的会因为自己所要守护的人而去伤害别人吗?一边渴望他的温柔能给彭格列带来改变,一边又鄙弃他的温柔想让他变得决断,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太过分了。”乱马看了一眼云雀还有刚刚走进来的里包恩,“如果需要一个能杀人的首领,我支持XANXUS,而且他的守护者绝对比纲吉的守护者要更成熟一些不是吗。”

  “不要把这种事情理想当然,乱马,彭格列不是....”里包恩的表情难得凝重,与平时总是风轻云淡或是有两分恶趣味的表情不同。

  “你们才是,把这句话奉还给你们。”这是乱马第一次没有尊重这位武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三头身强者。

  “如果你不想要为了回到十年前努力,你可以在基地休息,并没有一定要运用你的力量的意思。”里包恩跳到风太的头上,俯视乱马,“蠢纲与你不同,他必须承担起这份命运,而你,大可不必把自己不出力,不去伤害自己的对手,下一次被你放过的对手就会伤害自己的同伴的心情转移到蠢纲身上。”

  “早知道你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胆怯,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和风太去外面的世界收集情报,你想的太多,已经开始露怯了。”里包恩与乱马的争执让这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可怖,没有人敢说话。

  但也因为如此,当达成试炼的纲吉从小卷中突围时,碎裂的声音和人们的惊呼声才会显得那么夸张,爆炸声与烟雾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他们共同关注的沢田纲吉从烟雾的中心出现,昭示着他的生命之火的彭格列火焰仍在他的额头上煜煜发光。

  出壳的沢田纲吉并没有受到优待,反而当时就被卖掉和熟练掌握自己能力的云雀恭弥被迫打上一场,看着纲吉被打的乱马心中无半分波动,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被打过来的,虽然大家都说力量的强大胜过一切,但是很明显技巧也是力量的一部分,尤其是在纲吉和云雀所拥有的火焰程度相等的情况下,拥有格斗技巧的云雀恭弥前期肯定会打得沢田纲吉很痛。

  他唯一能赢的可能,在乱马看来,只有撑到后场,和云雀恭弥对拼耐力,但很明显沢田纲吉自己想了个办法,抢到了云雀身上的匣武器进行进攻。

  看到这里的乱马转身出了房门,能破开彭格列的试炼而出来的沢田纲吉不会再陷入被杀死的境地中,他就放心了。

  乱马现在着急解决自己的问题,他的确被里包恩问到了痛处,有关于自己的底线以及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改变,这个世界并没有规矩,没有制度,只有被密鲁菲奥雷家族步步包围因此变得可悲的未来和没有任何人能保障的规章,他的每一次对于自己底线的遵守,日后都可能成为对手插入这些基地成员心中的一把尖刃。

  他的确不想要沢田纲吉进行改变,想要在这个地方找到和自己同样的不会改变的人,来保证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但被里包恩这样一说,显得自己异常卑劣,毕竟基地中的人都是彭格列家族,是沢田纲吉已经决定接受并保护的家族,而对于他来说,给沢田纲吉帮忙,只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对自己温柔的沢田纲吉和沢田奈奈,为了保护彭格列什么的,他连想都没有想过,所以当基地的人受伤,他和沢田纲吉背负的感情包袱沉重程度不同,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强行要求在这一点上让纲吉与自己保持一致呢。

  明明在很久之前,他和沢田纲吉说过,如果他有一天变成出色的黑手党首领,乱马就会远离他,免得在不注意的时候就破了自己的底线。

  为什么,现在却做不到了呢?

  训练依旧在继续,之后的日子中,拉尔负责了纲吉的训练,里包恩全盘接手了山本武的训练,乱马依旧是在和云雀进行对打,虽然总是碰面,但在那一次被打断之后,里包恩并没有找过乱马,再对他的态度做出什么指责,只是乱马自己的心,在日夜的思考之中没了章法。

  每天和大家见面的时间就只剩下了就餐时间,在餐桌旁来不及吃饭就陷入沉睡的守护者和纲吉没有人能发现乱马的不同,趁着风太他们离开时跟着一起离开的乱马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以为谁也没发现,结果在洗完澡后却被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沢田纲吉吓个正着。

  “呜哇!”因为水声太大,再加上身心疲惫没有精神防备的乱马一下子惊讶出声,叫醒了依靠在桌子边又快睡着的沢田纲吉,“你这是走错房了吗?”

  看这瞌睡的样子,恐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没有,我很担心你,乱马,你为什么叹气呢?”沢田纲吉微微睁开眼睛,表示自己很清醒,只是稍微有些困了。

  “你刚才没睡着啊。”乱马叹出的那口长气被沢田纲吉听到了。

  “睡了,但是中间有清醒的时间,贸然把你卷进十年后的事情中很是困扰,真的对不起你,乱马。”纲吉握着自己的拳头说:“我会努力打败入江正一,找到回十年前的方法的。”

  乱马看着沢田纲吉努力握紧还没有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想笑又觉得自己太不尊重纲吉,硬生生把笑忍了下去,好长时间因为自己独自一人而陷入的思维乱麻突然被人剥开了口,从外界给他照进了一些阳光来。

  “谢谢你。”乱马蹲下身来靠近纲吉,“要不你在这里睡,我换一间房,放心我每天都收拾的很干净。”

  沢田纲吉迷瞪着眼睛寻找乱马,“不用,我还能回房间,但是,我觉得乱马需要我,我也想听听属于乱马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乱马在帮助我,如果听到了乱马的谢谢还能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回到屋子里休息,未免有些太厚脸皮了。”

  “请和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