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马仰躺在睡觉的床铺上, 听着旁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还是觉得睡不着,他打开窗户, 跳到对面的房顶上,在月色的陪伴下, 看起了《怦然心动》。

  这是五条悟新更新的电影推荐目录, 据他说很符合乱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观看,他的另外一个学生就是在观看这些电影期间能力获得了非常大的进展。

  不关心对方的学生是谁,乱马也不承认自己是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的学生。

  乱马自认对于五条悟的心态纯粹是慕强,加上觉得自己有可能在五条悟这边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才答应下来当“窗”的,直到现在,有明显威胁性的咒灵,乱马见到了两个,一个上报给五条悟,一个被一只会讲人话的熊猫三人组解决了。

  而剩下的,不知道是他出没的地方人们都很心思良善的缘故,还是他所在的地方人都很少的缘故, 没多少咒灵能产生自我意识,不是一团就是一堆烂肉而已。

  既没有威慑力又没有危险性,有两次乱马都想试着自己解决一下了,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放过了他们,上报给了五条悟。

  现在想来, 他觉得最为不妥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做好觉悟,不管是杀掉什么东西, 哪怕是专用于食用的鱼和鸡,都得有心理准备才行。

  而一旦开始使用自己的能力开始杀掉什么东西,那么在心中的暴戾还能控制住吗?对于他们来说,一只扑腾的鸡和一个人的力气没什么不同,乱马开始学习武道之后听到的最多的两句话,一句是控制,另一句还是控制,只是换了个更有名头的词汇,“底线”。

  在到达底线之前,停下来。

  乱马摊开双手仰躺在屋顶上,这双手能握住什么呢。火焰,刀剑,还是他那无法在胸膛中安放的心呢。

  电影中的主人公仍然在他们的生活中彼此探讨爱的意义,而乱马听着主人公的台词“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

  越是明白这张脸对于他人的吸引性,乱马越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如同电影中主人公一般的爱情,他所有对于他人的态度都是基于玄马的教育上而衍生的,他很害怕,自己并不会爱人,或者以为付出爱却是在伤害人。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沢田家光站在他自家的屋顶上询问乱马,在这种深夜,方圆几百米乱马都听得到,当然也听到了沢田家光的问题。

  “你要和我讨论什么?”乱马直起身来,跳回沢田纲吉家的屋顶,对着这位大叔他实在没法摆出在奈奈面前装乖的样子。

  “唉,怎么说我也是奈奈的老公,纲吉的爸爸,不用拿这种对待阶级敌人的目光来看我吧。”沢田家光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晚上回家时听到了一些乱马和纲吉的谈话,虽然知道乱马的本意是好的,可是这不在计划中的变故谈话还是让他感到了威胁。

  乱马看了看沢田家光,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连自己的父亲都无法指责,又何必越俎代庖去指责纲吉的父亲呢。

  “你真的能带他走吗?”沢田家光冲着乱马转身的背影询问。

  “总得试一试,是不是。”沢田家光跟随着乱马的动作跳下屋顶,追在他身后,“我知道这回的事情太过紧急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解决问题也得试一试。”

  “你和里包恩两个人是这里最强的人,”乱马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沢田家光,“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会拥簇一位不满二十岁的男孩作为首领,而不是选择能者居之呢。”

  “若是论血脉的缘故,你也是有利的人选,但是你没有选择这条路,对吧。”乱马笑了笑,“所以,我也只是想给纲吉一条不同的路用来选择而已,不用担心,家光叔叔,纲吉不离开,万一沢田纲吉打输了,他还可以入赘早乙女家,我这里不是只有一条退路可以给他。”

  “真是有够伶牙俐齿的。”沢田家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光明正大偷听的里包恩招手,“你可真是找了一位麻烦人物。”

  “这也没办法吧。”里包恩摊手,“根据风太的排名,这附近方圆百里他是最有战斗力的,而且从一开始就和纲吉有渊源。”

  “他?”沢田家光很奇怪自己听到的是男字旁的“他”。

  “你不是糊涂了吧。”里包恩皱紧眉头,难以相信被人称之为的沢田家光,在妻子和儿子面前居然蠢成这副样子。

  “早乙女家只有一个儿子,当初不是以为沢田纲吉是女孩子所以定下的婚约吗?要让未来的天下第一的武道家保护你的女儿。”里包恩一个横踢踢到沢田家光的腿上,“乱马的身上有很奇怪的诅咒,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了伪装,这段时间乱马都不会回到男孩子的状态。”

  “啊,那我可怜的阿纲怎么办,你没有告诉过他吧,万一他们两个真的相爱了,那我该支持他们俩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呢。”沢田家光此时的语气,仿佛真的在为沢田纲吉担心他和乱马之间的婚约,混合着迷一般的心累与无语。

  里包恩站在一旁想了想,实在担心纲吉的愚蠢是不是传染到了沢田家光的身上,“你是真的在担心,不是讲笑话吗?”

  两个人都是木头,纲吉目前还是以喜欢崇拜校园女神的心情去看待京子,没有开窍,而乱马就算变成女生,内心的自我认知却还是男生,怎么可能先喜欢上作为男生的纲吉。

  沢田家光无奈的挠着脑袋,“哎呀,爱情这种东西,谁能说的准呢。”

  “纲吉不会逃跑的,虽然这样说对于你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失礼,家光,我比你要更了解纲吉,明天开始,他会更加奋进的。”

  第二天的天气,从凌晨就开始有了改变,雨水将这世间的一切进行冲刷,雷霆还有闪电在天空中炸裂。乱马淋着雨跳跃在房顶上,确认昨天出现在现场的京子和黑川花两个人家附近并没有出现巴利安或其他人盯防。

  今天的对战是雷之守护者的对战,不管对方派出谁,在纲吉这里唯一能上场的只有五岁的蓝波。

  卷头发的小牛在出门前最后说的一句还是想要葡萄味的糖果,乱马真的不知道这所谓被选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即使这个孩子还没长成,就已经要拼尽全力去承担一个成年人的责任了。

  确认无误后,乱马一路淌着水爬到了位于整个并盛的最高点,并盛中学的天台,当然,不是纲吉他们正在决斗的那一个,而是旁边那个虽然一般高,但是却有根杆子能让人爬到更高的天台。

  乱马站到了杆子上面,从上往下看去。一个卷头发的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冲着一个炮筒跑过去,看起来要进行反击。

  反击不太可能成功,就算男孩子能碰到炮筒,但是在发射之前,就会被对方的反击手段打到,根本起不到改变战局的作用。

  不过,这场战斗是属于蓝波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蓝波,难不成彭格列这边还能好心的让纲吉临时更换守护者吗。

  炮筒被碰到了,但接下来巴利安的攻击也要到了,如果没有看见蓝波,那么很大可能他就是安全的,乱马专注的看着场地中,临时找来的这个男孩子也很稚嫩,而对方赢了还打算下狠手的可能也是有的,所以还是要先关注场内情况,避免有人因此受重伤。

  “这是二十年后的蠢牛!”狱寺隼人的声音在另一边的天台响起,在无意之中为乱马解清了困惑,怪不得火箭筒发射之后没有其他的改变呢,原来这是一个时空穿梭器,到最后所倚靠的也还是蓝波自己的经验与能力。

  “哎呀,这个现象,看来是无意识又被十年火箭筒拉回了过去,”二十年后的蓝波转头看了过去,他的哥哥,他的同伴,还有里包恩,大家还都还是稚嫩的模样。虽然很想叙旧,可是现在看起来不是能叙旧的场合。

  “站在那边的杆子上的人是谁!”蓝波虽然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全部都清楚,但是在彭格列进行指环战的场所附近,居然还有人敢大胆的窥视,这和他一直以来存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不符。

  “乱马,纲吉的未婚妻,最近都是她在帮忙做饭,蠢牛,怎么放下筷子就忘人呢。”狱寺隼人一边帮着解释,一边着急,作为对手的利维已经按耐不住要发起最强攻击了,这头蠢牛怎么过了二十年还是这么懒散,找不到重点呢。

  现在可是战斗中啊!

  “未婚妻?乱马!”蓝波半跪在地上,依托地上这些电线,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电流全部奉还。

  “啊,说来有这么一回事,”在这雷电交织的舞台上,蓝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十代目,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很有效,这是如果万一遇到乱马,你要我告诉他的话,但是看来,好像是要说给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他呢。”

  “嗯?”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纲吉还想要问上两句,可就在蓝波逐渐迈向胜利的这一刻,十年火箭筒的时效到了,出现在现场的,是一只晕乎乎毫无抵抗力的小牛,而他的对手,现在仍然神智清醒。

  “蓝波!”

  “危险,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