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没必要和别人打嘴架, 说实话,我们都无需接下这个指环战的邀请,说到那种臭小鬼, 给我几秒的时间就能大卸八块。”银色长发至今没有报上过姓名的大嗓门男人在对面嚷嚷。

  “喂,你瞪什么?”

  “难不成什么人都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雾吗?”

  每个人的说话声几乎没有等银色长发男表明完自己的意见就开始重叠在这个空间内响起, 对于垃圾人格见多识广的乱马很是确信的点了点头, 巴利安的队伍之间彼此的感情还算可以,不是那种没有了领头人彼此就会背刺的表面同事。

  乱马很确信他的推断,因为真正的垃圾人格在一起抱团时,会真的按照能力来进行从上到下的排序。

  在乱马的感觉中,这里起码有三个人的能力是低于银色长发男之下的,但是他的话却仍然被人们无视,这不代表感情不好,只能说是垃圾人格能表现出来的关系好也就这样了。

  就像乱马的父亲一样。

  “为什么有两个不是守护者的人出现在这里啊,指环战这种神圣场所出现不应该存在的人,真应该对你们收门票才行。”三头身,被皇冠小鬼叫做玛蒙的雾之守护者盯着里包恩和乱马说, 或许这也不叫盯,因为他的眼睛一直被藏在帽衫底下,没人看得到。

  “为什么要收我们的门票钱, 我们可是抱着很真诚的心来为指环战加油的。”乱马双手合拢,在身前做一个祈祷的动作, “或许你能把你们那边的晴之守护者当猴看还索要门票,但是我是绝对不行的, 绝对不,要尊重人格才可以,了平大哥可是我们很重要的晴之守护者。”

  路斯利亚看着乱马那张不知是故作无辜还是真的无辜的脸, 狠狠咬着牙却又不知道要向谁发泄,最先开始嘴臭的玛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而现在是指环战期间,虽然嘴上说的威胁听上去恐怖,但在接下了指环战的要求之后,他们就不能再对沢田纲吉及他周边的人发起攻击,九代目的命令是一部分原因,而他们也有自己的骄傲,相信自己能依靠能力从纲吉的守护者手中拿回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彭格列指环。

  一人拥有一半的彭格列指环,由裁判确认真实无误就将展开的格斗对决,以及里包恩在耳边续续地讲述的家族传承,时至今日,传承九代的彭格列家族对于每一种属性都有着极为确定的形容词,但听完所谓晴之守护者的形容词后,乱马很是疑惑的想了想,他们无差别格斗流也是赤手空拳去进行攻击啊,为什么里包恩就一口咬定自己的属性是岚呢?

  “这究竟是凭借什么判定的?”乱马的话还没问完,彻底打开的擂台探照灯瞬间闪花了他的眼睛,每个人都在嚷着“太亮了”,乱马也无可避免的闭上了眼睛。

  乱马平日里的感觉比别人敏感,受到光源伤害恢复起来也比别人要慢上一些,里包恩免费提供的墨镜被他攥在手上没有戴,他难得遇到一次这样的环境,乱马也想知道,如果现在站在擂台上的是他,那么他可以依靠风声,依靠脚步声,完美的找到对手,赢得胜利吗。

  乱马闭上了眼睛,捕捉风声,捕捉动态,捕捉呼吸,在心中描绘对手的动作轨迹。

  耳边纲吉的抱怨声叨叨不断,这世界上的决斗说公平又不可能完全公平,年老者有经验无力气,年轻者仗能力无套路,不会存在完全的公平。所谓的墨镜问题并不是因为谁的偏袒,而是作为晴之守护者,路斯利亚早已经有了经验,而了平则才是第一次接触。

  抱怨无用,不如静心观察。

  不管是泰拳还是拳击,左手做出的攻击不可能从右边来,同理,所有的攻击都会有运动轨迹,只要够快,就可以打败对方。

  “那要快到什么地步才可以。”纲吉拉了拉乱马的衣服袖子,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答。

  “要么在发现攻击的那一瞬间躲开,要么在发现攻击的那一刻出拳,两个人的身高虽然有些差距,但是在攻击的臂长上是不存在较大差异的,人的发力注定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伸直了手去相互打拳,只要能加快速度,在彼此贴近之后,绝对可以做到相互制约,了平不会输的。”

  “真是会夸口的小孩子。”

  不管纲吉和狱寺他们怎么咋呼,对方都好像听不到一样,但面对乱马有逻辑的回话,却立马有人有了反映,乱马哼了一声,继续说自己的想法,越是想和他吵架,他反而越要不理对方,要不是受限于打起来不行,他能直接用眼神刺激对方到炸毛。

  这是属于了平的战斗,不管对手如何轻视他,这都是他所要克服的问题,高热、脱水、让人睁不开眼的环境,这些都是恶性影响没错,但除了最后一个,对面的人也在同样忍受一样的影响,过于在意自己没有的东西,只会埋怨,不会对这场战斗起到任何正面的帮助。

  乱马依然在闭着眼睛,声音在哪,风声,碰撞的拳头声,巴利安的讥笑声,还有人走路的声音。

  谁来了!

  乱马转过头去,微微眯着睁开的眼睛看到了沢田家光和京子与黑川花,对方还很开怀的说着,“小姑娘们在找可乐尼洛。”

  讨厌的情绪一瞬间在乱马的脑海中翻滚,此刻沢田家光的面孔和早乙女玄马的面孔竟意外的在乱马的面前合成一体,随后又被乱马随手挥去,打破这个幻境。

  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以对他们好的名义去做出一些讨人厌的事情,京子和黑川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沢田家光是在说谎,现在可是已经晚上十一点之后了,怎么可能让两个小女孩自己在街上来回走动,为了刺激了平吗,是为了要激发他的潜力吗?

  在这一刻,乱马真的很想带着纲吉逃跑,为什么身为父亲不能诚实的与孩子交流,一定要自己东边西边各动一下,摆布别人的行为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如果这种令人讨厌的基因也遗传下来的话,那么乱马希望沢田纲吉独自生活,不要结婚,别再给下一代添堵了。

  但不得不承认,沢田家光的手段有成效,在京子出现后,本来处于颓势的笹川了平瞬间又重新振作起来,并在之后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战斗结束后,每个人都在拖着自己疲倦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纲吉越走越慢,脱离了大部队凑到了乱马的身边,因为乱马是被雇佣的,或者可以说成是外来的,所以在走路时,如果不跟上大家,就会变成孤零零一个走在后面,谁也不会等他。

  纲吉觉得今天的乱马有些不对劲,明明前半场还在高高兴兴地为他讲解,后半场却变得情绪失落起来,他看到京子之后就一直在围着京子和了平转,现在想劝慰乱马,也不知道惹他不开心的点在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乱马桑,乱马桑…”纲吉小小声的呼唤着乱马,乱马回过神来,冲着纲吉的肩膀拍了一下,“叫我做什么?”

  “你还好吗?”纲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乱马无意识的拍打手法比平时要重一些,意外的弄痛了他。

  “我很好啊,”乱马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大部队,“指环一共有七枚,而指环战是一天一次,过了这七天,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纲吉。”乱马把脑袋压在纲吉的肩膀上,靠着他的头,嘴唇贴近沢田纲吉的耳朵,轻又轻的说:“今天是第一天,到最后一天你出场还有五天,我是说真的,如果要是想逃跑的话,就抓住我的手就行了,在这五天内,何时,何地都可以,但,要是过了这五天,我就没办法再给你机会了。”

  纲吉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乱马,乱马直起身来,在嘴边轻轻放上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五天”?这是什么意思,纲吉算了算,如果每场有赢有输,能达成平局进入最后一战的话,那么最后一天就是他和Xanxus的决斗,乱马这是要让他在决斗前逃跑吗?

  也是,乱马应该很失望吧,昨天乱马那么辛苦的把自己的过去分享给他,让他明白该勇敢面对自己,可是直到现在,他却还是总是要想着逃避,了平大哥明明只是想要挑战拳击的极限,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参与进了彭格列家族的战争中,这个时候还是想要逃避的自己,在乱马眼中看起来肯定很懦弱,很可悲吧。

  与其在最后一天离开,不如提前离开,这样也免得每一场指环战中都会有人受伤。

  可是,这场指环战本来就不是由纲吉的选择而开始的,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逃离而结束,如果放弃真的能带来平静的生活,那纲吉当然会选择放弃,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放弃的余地,不管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他都得去直视自己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努力往前走。

  无意间,被留到最后的纲吉在心中暗自鼓劲,他得好好加油才行,就从现在开始改变,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少要做到不拖后腿,哪怕时间很短那又怎么样,努力起码能抓住一点希望。

  “别想太多。”乱马回身跳了两步来到纲吉身边,“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给你一次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