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在罕有人迹的山路上,一列商队行色匆匆,赶往山坡下的城镇。远处炊烟袅袅,红霞拱着烟翠,连绵无际的山脉将这座偏僻的小镇环绕。日暮西垂,燕雀还巢,夜晚即将来到。

  马鞭抽击的声音不断响起,车厢外传来行商的迭声催促:“快,我们要在太阳落山前到那里。”

  被厚实帘幕阻隔、叠满货物的拥挤车厢内,几名佣兵靠着摞起的货箱开设赌局,为枯燥乏味的旅途增添点聊胜于无的乐趣。在嬉笑怒骂的氛围里,一名沉静寡言的青年,则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他独自坐在角落,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不同于佣兵的粗犷不拘小节,青年相貌端正,修着利落的棕色短发,清澈的绿眼睛没有丝毫被酒色侵蚀的迹象,虽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气质风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平民。

  这也能从他怀中抱着的佩剑上看出些许端倪——和他的装扮极为不相称,佩剑外鞘华丽,繁复的鎏金花纹一直从剑柄缠绕至剑锷,一看便价值不菲。起初不少人打过它的主意,包括商队内的佣兵,见他形单影只,身形也不比寻常武士高壮,难免心痒难耐。然而佩剑最后仍在青年手中,那群原本蠢蠢欲动的人,却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车厢内仍旧是乌烟瘴气的光景,那圈佣兵也没有邀请他的意思,顾自玩乐调笑。狭窄沉闷的空间内,俨然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伴随时间的流逝,输了的人面露懊恼,说着粗俗的言语;赢的人则放声大笑,晃着钱袋招摇。

  “嘿,伙计,别那么沮丧,好好感谢那帮姥爷们吧,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哼,说得轻巧,老子可是拿命在换。”

  “可要没有战争,哪轮得到我们发这笔横财,看看那一个个富得流油的贵族商人,平常恐怕只会用鼻孔看人,现在却只能求着我们。”

  “这样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听说兰开斯特郡的三皇子要和死了王室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约克郡联姻,只等战后清点结束,两家就将议和,共推三皇子上位。”

  “约克郡也是没办法吧,谁能想到历来只效忠国王的百花骑士团,会毫无预兆的掺和进王位争夺来。”

  “背后有什么交易吧,天底下又有谁是干净的,那些贵族姥爷们,也只是衣服穿得比我们漂亮而已。”

  佣兵们顾自感慨,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青年神情微微一动,紧接着又迅速陷入沉寂。

  伴随先王的故去,金雀花王朝*正式陷入由王位争夺而引起的内战。除却早早被淘汰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受封于约克郡的大皇子以平息规乱为由,向同样野心勃勃、雄踞封地兰开斯特,同时也是同父异母亲兄弟的三皇子雷狮发动战争。

  双方实力相当,战事陷入胶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也就是在这时,自先王死后便一直下落不明的百花骑士团团长——百花骑土安迷修突然现身战场,率领骑士团突袭大皇子军的后方。他的出现使天秤出现了倾斜,遭到前后夹击的大皇子陷入劣势,最后在溃退途中,和追击而来的安迷修双双坠崖,生死不明。

  战败的约克郡不得不向雷狮俯首称臣,并通过联姻的方式,和兰开斯特缔结更为密切枢纽。这对三皇子一方来说,也是最迅捷的统一领土方法。由于兰开斯特郡的家徽是红薔薇,而约克郡的家徵是白蔷薇,这场充斥着权利倾扎的战役也被称之为“蔷薇战争”。

  而在这场战役里起到关键性作用的百花骑士团,则在失去团长后,被即将登基的三皇子收编,继续效忠新王。

  至于他们的团长在这之前消失去了哪里,又是为何而出现,为何站在三皇子一方,已伴随他的坠崖,而彻底沦为不解之谜。

  马匹受惊发出的嘶鸣,突然划破黄昏时分逐渐寂静的山林,佣兵们神色一变,熟练地拿起武器,掀开帘子鱼贯而出。

  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队流寇。从他们胯下的战马和装备可以看出,应该是从战场逃出的士兵。这些回去就将面临死刑的逃兵们无家可归,为维持生计,就干起了四处烧杀劫掠的勾当——这也是行商崔促马队快速前进的原因。

  双方都是刀口舔血,为钱卖命,战斗一触即发。佣兵们常年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实战经验丰富,对方虽有马匹优势,一时间倒也无法将他们尽数除去。两方你来我往、无暇他顾的空当,棕发青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他助跑几步,在即将与骑马冲来的流寇迎面撞上之际,瞬息拔剑出鞘、侧身卧倒,就着滑行的力道削断马蹄。而后就地一滚阻住去势,迅速爬起将从马背上摔下来,正欲举剑杀向他的流寇一击毙命。

  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剑尖一翻,砍断另一名趁隙挥釗砍向他的强盜手腕,同时拽住他的断臂向下-拉,对方猝不及防,抱住断手哀嚎着滚下马来。青年眼疾手快,拉住缰绳一跃翻上马背,凭借精湛的骑术转圜于渐渐向他围找而来的流寇间。

  他将剑尖对准领头模样的流寇,眉心微蹙,正气凛然道:“自甘墮落,无恶不作,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仿佛就像个真正的骑士。

  “咻!”

  破空声倏地自斜后方传来,青年一抬手臂,正欲举剑劈断朝他射来的弩箭,另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利箭后发先至,竟生生将弩箭箭身钉穿!“啪嗒”一声,掉落在烟尘弥漫的土地上。

  与此同时,山林内响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一道道灰影在群翠掩映的树林间若隐若现。夕阳即将没入地平线,天空逐渐昏暗下来。青年脸上的血色伴随声音的临近,-点点褪去。

  来者是一支训练精良的骑兵队,在迅速剿灭残余流寇后,并未收起兵器,从容退去,而是一言不发地将商队团团围拢。佣兵们目露犹豫,不知该不该和正规军起冲突,行商则不明就里神色惶惶,下意识缩到了他们身后。气氛瞬间陷入沉凝。

  林间又响起一道不急不缓的马蹄声。一辆雕饰华贵的马车旁若无物地驶入包围圈,映入众人眼帘。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车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从内里伸出一只手来。

  手的主人显然地位尊崇,黑皮手套下的手指指骨修长,裸露在外的那截手腕肤质白腻,若非养尊处优的长大,绝无法拥有这样好的肌肤。

  青年下意识揪紧手中的缰绳。对峙的氛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然而并未过多久,他就像下定决心般,最后回望一眼神情紧张的众人,下马一步步走向手的主人,直至身影被马车内晦暗难明的空间吞噬。

  在他上车后,所有骑兵收起武器,护送马车离去。利落得像是一阵转瞬即逝的风。

  马车内坐着名神情慵懒的少年。他穿着繁复华丽的宫廷礼服,镶嵌在领巾上的紫宝石就如同他的眼睛般瑰丽漂亮。少年拥有得天独厚的家世和皮囊,眉宇间却蕴藏着侵略的野性,即使优雅地坐在那里,也像一只盘踞于领地之上的肉食凶兽。

  他在青年上来时,闻着后者身上的尘土味皱了皱眉。但显然,此刻他的心情不错,原谅了对方的失礼,甚至翘起嘴角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对青年说:“过来。”

  青年犹豫片刻,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手紧握成拳,在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前,牵起对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少年挑挑眉毛,脱掉手套:“我说过的吧,在我面前,不要自作聪明。”

  夕阳落入地平线,夜幕瞬息张开,笼盖四野。马蹄混合着车轮倾轧路面时发出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任谁都没发现车厢内的异样。

  青年咬着自己的衬衣下摆,跪坐在少年腿上,竭力压抑着呻吟。他很久没做过了,下面紧得不像话。少年的手指在里头灵活的钻动,玫瑰花乳霜的香味经由涂抹慢慢挥发开来,充斥在车厢内。穴口蠕动收缩,炙烫的内壁紧附上手指,在乳霜的润滑下,已经记住被入侵感觉的后穴渐渐分泌出肠液,方便对方开拓。

  少年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些破坏性的蛮横,三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戳刺着青年体内的敏感点,乳液合着透明的肠液被带出穴口,滴落在少年的裤子上。疼痛交织着极致的快感,青年面颊酡红,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他看不清少年的脸,这让他没来用地松了口气。

  少年抽出手指,掰开他的臀瓣,将润泽的穴口对准自己胯间挺立的巨物,而后一举贯穿。

  “啊……!”

  青年忍不住扬起下颌惊喘一声,拉伸的颈部曲线犹如献祭的天鹅。

  少年咬住他滚动的喉结,犹如猎豹叼住自己的猎物。湿软的穴肉包裹着他逞凶霸道的性器,每每顶着敏感点摩擦碾压,就会一阵阵地收缩,咬合着他的冠头舔吻吸吮。

  少年满意极了,在他的喉结处吸吮出一个红点,细细密密地亲吻:“现在该叫我什么?安迷修。

  ”……陛下。”

  “那么骑士,”少年停下来,下半身埋在他的身体里,捏着青年的下颌,游刃有余地道:“该向你的国王宣誓效忠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