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流云染上暮色,以不该被肉眼看清的速度翻涌着。霞光盛极而黯,林枕在自己手臂上看得皱起眉,心头忽地涌上异样的感觉——那个刚刚离开说要买甜品回来给他的人,不会回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带得盘起的长发倾落,大门的锁匙传来转动的声音,是他心念着的人推开门。

  林眼中的光微晃,连天边的流云仿佛也停滞了片刻,片刻后他已经扑到马场面前。林仰着头踮起脚去看他的脸,光看还不够,两只手确认般在马场脸上又捏又揉的。

  是你了!你,我、我——

  林激动得说不清话了,马场却全明白。他就被林堵在自家玄关,便在这个昨天看着他撞门离开的地方抱紧他。

  其实马场甫一出门就隐隐有预感,预感这个从未来而来的人要回去了。那句“我在家里等你”或许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思,又或许,只是林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其实说句“待会儿见”就可以了啊。

  马场这么想着,站在楼梯的最后一层没有再往黄昏中迈出步子,而是在阴影里转身踩着阶梯重新往上。

  怅然若失的感觉只留在楼道里,推开门的一刹那,那种失去的感觉就变作了失而复得。马场低下头,掌着林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手指插进他的长发里。他的嘴唇吻在林耳廓上,告诉他道,你回来了,林林,是我。

  马场也很想看看他确认他完好,问他不再自己身边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不过这都是可以晚点再做的事,此刻他只想先好好抱抱他。一天而已,却让人错觉分开了好久。

  而且林见到自己激动的都说不清话了,真是好可爱。马场是这么想的,谁知林还没安生半刻就开始推他了。他边推边嘀咕道,松开、等一下,我要去看一下那个……

  马场真是没辙,只好放手,一放手怀里的人就跑了,一点都不留恋。他无声地叹口气,扶着墙换好拖鞋,再慢吞吞地跟过去,问,怎么了吗?

  林一把推开隔间的门就呆住了,一面往里走一面低声自语着道,天呐,是单人床了……长沙发也还在,冰箱呢?不会吧……

  林蹲在小了不知几个尺码的冰箱前,一把拉开,继而哀嚎道,哇,不会吧!我买了那么多!全留在那边啦!?

  马场已经跟过来了,听见林的哀嚎再联系之前的信息,一下就明白过来。林的明太子大礼包,果然还是便宜了未来的自己……

  虽然马场也有点心痛,好吧其实是非常心痛,但比起自家恋人一副天塌了的架势,马场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林听到马场的笑声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怜悯,心想,这个笨马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真是越想越觉得可怜,林都想为他哭一哭了。他蹲着转了个身,抱住马场的腿靠着他,安慰道,马场,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在说什么啊,傻瓜。

  马场哭笑不得,弯腰垂手摸了摸林的头顶。林蹲在他脚边,不知怎的显得更小一只了。马场低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他之后十年都没怎么长高,就觉得他好可爱。

  他真的好可爱,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可当下的林是唯一的,随着时间在他身上流淌,以后再也不会有了。马场的手指撩起他一缕长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愈发心生怜爱,让他心痒,又心动。

  马场将林的长发绕在指间,喊他一声,见林仰起脸瞧着自己,他笑一笑,轻声道,我准备了礼物给你。

  林见了那尾小鱼,还在嘟囔着抱怨自己不喜欢戴这些东西而且都没有耳洞,接着再看到那个字母“Z”,他皱着眉端详了片刻,脸上就红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马场已经戴上了塑胶手套,他撕开酒精消毒包,对林的问题进行了字面意思的解答,道,zanji,我的名字。

  马场看着林,又笑道,耳洞的话,用这个就可以了。

  林皱眉看一眼马场手中的一次性耳洞器,再去看他的眼睛,被那眼神注视着,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移开目光,心却跟着哆嗦了一下。这种肉麻兮兮的感觉一下让林想起自己和马场那个黏糊糊的未来,瞬间更羞臊。

  这是什么中年老男人的奇怪占有欲,林抿着嘴想,谁会戴着他的名字出门啊,蠢死了。

  他不吭声,马场却已经当作他是默认了。他靠近,低头亲了亲林的耳侧,蛊惑人那样温柔说道,我问过柜员小姐了,速度够快就不会疼的,放心吧。

  握武士刀的手自然是又快又稳的,林相信他,马场自己也是这样想。可当手里器具上的小针真对上林的皮肉,马场竟也心里发紧。他手心冒了汗,手却一颤不颤,手指一用力,将那根针稳稳刺进林小小的耳垂里。

  被刺穿的小眼只泌出一点点血,那块小小的耳垂却很快就整个胀红起来,马场心中一动,低头把那点小软肉含进嘴里。

  林本是哼都没哼一声的,他这副皮肉什么苦没尝过,那点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那痛楚来得很快,只一瞬就过去了,反是马场的吻叫他吓了一跳。他瑟缩了一下,又因为被含在口中舔舐的感觉呻吟出声。

  被马场亲吻了,那点点胀痛才清晰起来,清晰得林像是忽然醒来一样,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真的允许马场在自己身上穿了一个洞。那感觉怪异又奇妙,好像他永远的失去了一部分自己,那部分从此归马场善治所有,是他自己亲手交出去的。

  林不可置信又心跳不已,忽地一把攥住了马场的衣摆。马场心有感应般低头抵在他额上,林随之抬起眼睛。

  空气中如有无限吸引力,只消对视一眼,他们便吻在一起。

  林自己扯掉领结,衬衫已经被马场剥开,还没脱下来他烫人的手已经摸上他的皮肉伸进衣底。马场一手揉捏着林的腰肢,单手拽掉自己的毛衣,只来得再解开皮带,林就胡乱扒了自己的内裤敞着腿往他腿上坐,粘进他怀里来。

  匆匆除了衣裤终于复又搂在一处亲上了,黏糊的光是接吻都见水声。林顾不上解裙扣,马场掌心贴在他腿上摩挲两下就掀了那红裙子就往林腿间去,一摸,腿间那团已是热热的了。人小,屁股也小,手掌一张就握住半边。马场掰开软乎乎的肉,两指只揉了一揉那处小口就往里捅,很紧,可里头竟是滑滑的湿黏了。

  林给马场的手指捅两下就浑身都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过。仿佛情事超越了它本身的意义——心中涌出太多情感 ,总要做些什么来宣泄。亲吻、交融是此刻能对彼此做的最亲密的事了。

  林知道马场与自己是一样的,于是他搂在马场颈后的手揉进他的头发里,咬着他的下唇稍用力,含糊催道,快点进来。

  马场早就硬得半褪的裤子里鼓鼓囊囊的,听了林的话仍是在他屁股里草草又扩张了两下,而后抽了手指就搂着林往自己胯下按。

  林是一下子全吞进去的,那处刚给马场的性器顶开,只哆嗦着含进了顶端,马场就按着他一屁股坐下去了。

  好痛……

  林心里再怎么想要,那东西还是大,就是他身子已经因为情欲软了,被拓开时也是撑得要坏了一样疼。可那疼痛是马场给他的,与他身上被他刺穿的那个小洞一样,于是疼竟也成了痛快的。

  林心想自己一定是疯魔了,被他蒙了心了。他哼完痛又呜呜的对马场说,我好喜欢……

  再来疯魔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马场一言不发,却紧紧看着林的脸。他搂紧林直接大开大合地向上挺胯,看着林面上泛起潮红,纠着眉半张着嘴,为自己给他的又痛又爽的刺激叫个不停。

  林明明是骑在上头的那个,却全然没了一点主动权。是他自己放弃对身体的支配权了,即使胀得含不下也任凭马场顶进他身体里面,让他发痛,也让他随着他荡漾。

  二人之间汹涌的不似情欲,仿佛某种原始的冲动。像要将对方吞噬一样,以疼痛,以爱意,或将身心都献上也无妨。

  这是他们穿的最多的一次了,却也是最激烈的。林的衬衫还好好挂在臂弯里,红裙却给底下的玩意儿支起来,还湿得不成样子。

  前戏不够,那处紧巴巴的肉穴完全是给马场一下一下操开的,又湿又热的缠着人乖乖地吸。林自己都不知道屁股里已经熟软成那副样子了,快感像疯了一样一直涌上来,他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射了一次,弄的红裙上污了好大一团。

  那堪堪遮住二人交合处的红裙被染得极近艳情,反更显欲盖弥彰。它随着林起伏的身子直晃,林却是连不应期也稀里糊涂的度过去,仍被插得腿间酸麻一片,分不清是里面还是翘着的那里在哆嗦着泛酥。

  痛早没了,他在马场腿上张着嘴不知叫的多黏,身上越来越热,像是随时就又要高潮了。

  忽地马场托起林的屁股,翻个身很快又压着他落回沙发里。林蓦地给那一下压过来的力度顶得声儿都出不来,可再开口就更浪了。

  说是浪,又带着叫人想欺负他的哭腔。像是受不住了,又舒服得要命,想说些什么也说不清,就傻傻的一直喊马场的名字。

  马场给他一声声喊的骨头都酥了,心里发狠俯身堵了他的嘴不许他再叫。

  他是想起林自己说的喜欢正面被他操,哪知一压下来他就痴缠成这样。里面痉挛般缩个不停,叫的也更甜了,简直腻人。

  马场把他的呻吟吞了,手指掐破了那箍着他的腿袜陷进肉里,都把人掐红了。他身下一下一下挺着胯蛮横地往里送,跟谁斗狠似的。

  林被马场颈焊的腰腹卡进腿间,跟被钉在他身下似的。他的唇舌也是,满满的侵略性。马场舔进他喉咙里,林哼叫不出来,攀在他背上的手受不住地抓挠。可他软的没力,攀也攀不住,一只手从马场肩上垂下来落下狭窄的沙发,手里还抓着早前解的领结呢,也不知要扔。

  世界早颠倒了,天旋又地转,又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冲撞中马场的汗滴落在林身上,林就觉得自己要跟着融化了,化作他的一滴水,流淌进他身体里。

  过量的快感叫林承受不住,他里面酸的厉害,像是身子里那小小一块承受欢爱的腺体都要给马场撞散了。

  那些吞噬人心的刺激使他频频生出错觉,错觉自己真要融化了。林心里发慌,含糊地哼道,呀…马场、嗯不行,我好奇怪……

  那不是好奇怪,是他快要到了。马场抬手搂住林,捋过他的额发看着他,一面往他深处埋进去,一面喟叹般道,宝贝,看着我。

  林给他叫得心口一热,迷糊的睁开眼睛去望马场。眼里只有这个人,身体里也被他挤的满满当当,对视间林忽地感到强烈的冲刷感,这才意识到这次马场连套子也没戴。

  他非但没戴,还射得好深。那些热乎乎的精液涌进林身子里,往更隐秘又难以启齿的地方去。

  说不清是被内射的刺激还是之前的快感累积,林跟着泛一个激灵,被灌满的地方涌出把人淹没的快感。

  那感觉像是高潮,却又陌生,强烈且连绵不绝。林缩着肩躲进马场颈窝里,叫那感觉刺激得腿根直发抖,连带着腰腹都崩着在打颤。他闭着眼呜咽,像是哭又不像哭的告诉马场,哼道,呜呜好舒服……

  马场抱着林,抚摸他的头发,由着他在自己怀里可爱的哆嗦着哼哼唧唧的。

  好半天,林仍觉得身子像是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轻飘飘的,下面那片还在微微的发麻。他不知道自己射没射,恍惚间好像没有东西出来。

  林颤颤地眨眼,快感褪去后脑子清明了一下。他有些害羞地从马场怀里探头来,望望外头道,我要掉、唔了……

  他之前叫得太厉害,口里还有来不及咽下去的涎水,就一面说话一面吞口水。

  马场被逗笑了,好像也从魔怔中找回理智了。也真是乱来,床明明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偏等不及在沙发上就弄起来。他摸摸林的头发,哄着他道,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说话间两人还粘腻在一处呢,交合处湿泞得一塌糊涂,马场仍没埋在他身体里面——不堵着只怕更要往外流了。

  林觉得黏糊糊的害臊,听了马场那话心里一阵肉麻,但是又好高兴。他抬起眼睛去看马场,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我好饿啊……

  马场笑起来,问,等下出去吃拉面么?不过明天起我要学做饭了。

  林望着他没有说话,仰头亲了亲他。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