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要不?你试试叫朕名字?”陆渊摸了摸下巴,以后关系都要不一样了,改个称呼也是应该的吧?

  沈言吓得愣住了,膝盖一软跪在了陆渊的面前:“陛、陛下真的不要奴才了?”

  在沈言的脑海里,以下犯上的奴才最后下场就没有好的。

  陆渊:“……”

  沈言眼底含泪,他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只不过是受了伤,怎么眼底突然就变浅了?

  陆渊“哼”了一声,在他头顶恨恨地敲了一记。

  “呆死你。”

  十二、沈总管

  养伤的日子,陆渊禁止他外出。

  沈言可怜巴巴地每天抻着脑袋往殿外张望。

  陆渊瞧见了,直摇头,边批奏折边道:“不知道的以为朕金屋藏娇了。”

  沈言心一提:“皇上,慎言。”

  “慎什么言?你叫沈言,可不叫慎言。再说,如果在这里讲话都被传出去,那朕这个皇帝不用当了,你这个总管也趁早卸了。”

  沈言看着这满屋的宫女太监,虽然这里他官位最大,这些人以前也是他管的。可是在遭了丽妃一顿责罚后,沈言现在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不敢逾矩半分。

  而且他什么时候成总管了?沈言更加无奈道:“奴才师傅还在呢……”

  “你师傅?半个月前他说要出宫养老,跟朕请辞,朕准了。”

  沈言张大了嘴巴,这事他当真不知道。

  陆渊继续批折子,头也不抬道:“你这当徒弟的也孝顺点,你师傅年纪这么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沈言:“……”

  ……

  “师傅,您怎么……”

  “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李公公不乐意了,“我出宫养老,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沈言闷声不语,只管倒酒,师傅倒一杯,自己喝一杯。师傅没怎么喝,那一壶好酒全进了沈言的肚子里,喝到后来沈言已经有些醉意了:“师傅,喝,沈言以后定会孝顺你的。”

  “这不就是了?”李公公接过酒,乐呵呵道,“当总管的师父,可比当总管还要威风。”

  酒过三巡,李公公叹了一口气:“傻小子,你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为什么要请辞?便是因为知晓自己闯了祸事。

  皇上看中的人,他竟然劝他跟宫女对食。而且丽妃为何发作沈言他不清楚,但是沈言和莺霜的事他确实喝酒时跟其他小太监说过。

  沈言是他徒弟,他也心疼,也自责。再加上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李公公干脆直接请辞。

  “谁?”沈言仿佛没有听明白。

  李公公咬牙,低声道:“皇上呀。”

  “沈言对陛下,绝无贰心。”之后不管李公公怎么问,沈言颠来倒去都是这句话。

  李公公叹气,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叹息一声,说出了他这辈子说过最越距的话:“傻小子,怕的就是你没有贰心。”

  这种事万一有一日爆发,死的也只会是沈言一人。

  沈言傻笑地爬起身,用力搂住师傅:“师傅,等徒弟给你尽孝。”

  等师傅赶人后,沈言才转身离开了屋子,门外的凉风吹得他脸颊的红淡了,吹得他脸上的笑也淡了。

  门外的半大的小太监怯生生地行礼:“沈总管。”

  “嗯。”沈言点了点头。

  其实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至少他知道师父的请辞应该和自己半个月挨到那顿打脱不开干系。

  至于他是傻还是聪明,皇上一人知道就好。

  毕竟,这皇宫里活得久的都是傻子,不是聪明人。

  十三、南巡路

  因为沈言的伤,南巡之行拖到了六月下旬。

  “皇上。”沈言有些心疼,给轿子里闷出一头汗的陆渊打着扇子。

  他想说早些走不好吗?可陆渊顾的是自己,让沈言的话说不出口了。

  而且,之前他没办法伴驾是因为染了风寒,按规矩不能御前服侍。现在他风寒好了,自然没有不去的理由。

  更何况真让陆渊自己走,沈言是不放心的。

  大到人身安全,小到衣食住行,沈言都不放心。

  “我看你比爷还热。”陆渊眯着眼睛,伸手将沈言手中的扇子夺了下来,“乖,歇一会儿。”

  沈言有些纳闷,这次的出巡并非微服私访,陆渊根本没有必要改掉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