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晚点说。妙丽、荣恩,你们後来的情况怎麽样?」哈利认真地问。

妙丽想了一下,应说:「我很顺利地返回去啦。我照你说的,先去叫醒荣恩,这花了我一点时间。然後我们飞快地冲向猫头鹰屋想尽快联系邓不利多教授,不过我们在门厅遇到他。他显然已经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只问了我一句:『所以哈利去找他了,是不是?』说完,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三楼。」

哈利点点头,看着荣恩问说:「我看白王后揍你的时候,好像很用力的样子。」

荣恩苦笑说:「被揍的当下是很痛,反正我痛晕过去了,除了头肿了一个包外,没有留下任何後遗症。」他顿了一顿,咧嘴笑问:「好了,我这边也交待完啦。也说说你吧,兄弟。」

哈利沉吟了半晌,接着他开始娓娓道来自己、奎若教授与佛地魔在地窖里发生的事情经过。明明面对奎若教授及佛地魔的当下他那麽害怕,但现在与妙丽及荣恩讲述这些事时,他的语调平静得像是讲一个故事而已。

不过这个故事太精彩了,太惊心动魄了,简直比外传的故事还要精彩百倍。妙丽及荣恩是好听众,不会打断哈利说故事,并且还会根据他说的内容做出适当的反应,也不会有过多的问题。比如,他们在哈利提到惊险的地方就会倒吸一口气,妙丽甚至在哈利说奎若教授拿下头巾而露出那副面孔时失声尖叫。哈利非常感谢他们。等哈利讲完故事,他一低眉,才晓得自己为什麽有办法在这麽短的时间就平静下来。

是妙丽,她在哈利说着自己的故事时,一直握着他的手。他抬头迎上妙丽的目光,她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所以说,魔法石没有了?尼乐?勒梅也快要死了?」荣恩最後问说。

「我也是这麽说的,可是邓不利多教授告诉我,他说:『对於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而言,死亡只不过是下一场伟大的冒险。』」

「我早就说过他这人有点疯疯癫癫的。」荣恩说。他心目中的英雄变得这样难以理解令他有些震惊。

哈利与妙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我有时候觉得邓不利多教授是在指引你去做这些事,比如,他把你父亲的隐形斗篷还给你。」荣恩若有所思地说。

妙丽闻言,惊讶地看了荣恩一眼。

不过荣恩没发现妙丽的反应,他耸耸肩,笑说:「反正我们根本无法看透邓不利多教授。」他顿了一顿,又说:「听着,哈利,你明天一定要来参加学年年终宴会,分数已经结算完了,第一名当然是史莱哲林,你错过了最後一场魁地奇比赛,我们被雷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但不管怎麽样,宴会的餐点还是很不错的。」

哈利点点头,看着两位挚友,荣恩笑得相当灿烂,妙丽也有笑但看上去有心事。他温和地说:「荣恩,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这些零食我实在吃不完,帮我带回去分给葛来分多的大家,好吗?」他边说边指着桌上那堆零食。

荣恩顺着哈利指的方向看去,被那些堆积如山的零食给吓了一跳,他随即想到哈利不太吃这些,特别是甜食。荣恩笑说:「乐意之至,兄弟。你再休息一下吧。」说着,他抱了一些零食离开医院厢房。

等荣恩离开後,哈利还没开口,妙丽已经扑过来抱着他。

「喔,哈利!」妙丽说,她一时间不想放开哈利。

哈利拍了拍妙丽的背,温颜说:「说吧,有什麽事要告诉我?」

妙丽放开哈利,她深吸几口气,好半晌,等心情平复後才说:「哈利,抱歉,我心中有一些想法必须私下告诉你不可。虽然??虽然,梅林啊,我这麽说真的很不对。」

哈利握着妙丽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妙丽低着头说:「我一直在想,你住进医院厢房的时候,整整三天我一直在想魔法石的那些关卡。」她顿了一顿,又说:「我……,赞成荣恩说的话。比如隐形斗篷,比如意若思镜。当你说你从意若思镜里拿出魔法石的时候……,这些,好像都是邓不利多教授引导你去做的,这个想法我一直没有变过。」

哈利闻言,若有所思地说:「不,不是这样的。邓不利多教授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我猜他大概是想要给我一次机会。学校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多少都知道一些,他甚至知道我们将要去做些什麽。可是邓不利多教授非但没有阻止我们,反而还暗中给予指点,助我们一臂之力。所以……,正如你所说,当初我发现意若思镜的使用方法也不是偶然。那感觉好像是,他认为只要我做好准备,我就有权利直接面对佛地魔。」

妙丽抬头看着哈利,严肃地说:「可是,哈利,你仔细想,那些关卡连我们都能破解了,你真的觉得能难住一位成年巫师,还是脑袋很好且法力高强的奎若教授吗?」

哈利一愣,张口却又什麽话也没说。

妙丽慌乱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这麽想。如果邓不利多教授在测试你,那该怎麽办?」她又不敢看哈利了,哈利却低声笑了出来。

「妙丽。」哈利说,他扶着妙丽的双肩,又说:「我相信邓不利多教授不会真的想把我送去死神面前。而就算他在测试我,那也无妨。」

妙丽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那翠绿色的双眼,饶是脑袋极好的她,有着前世记忆的她,此刻对哈利的话她一点理解力也没有。哈利的笑容让她不知所措。

「你想,邓不利多教授会需要测试我什麽?」哈利柔声问。

妙丽摇摇头,坦然说:「我不知道。」她停顿一下,问说:「难道你知道?」

哈利也摇摇头,温和地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测试没有目的,那他干嘛要测试我?坦白说他根本不必花这麽多心思做这些事。」

妙丽发现哈利的双眼清亮了起来,她看着哈利渐渐收回笑容,神情无比认真。

哈利一字一句慢慢地、慎重地说:「因为,妙丽,我完完全全相信邓不利多教授。你甚至可以说,我是他的人,所以邓不利多教授不必这麽做。」

妙丽无声地惊呼,她连忙用手捂着嘴好让自己不至於太失礼。

哈利又笑了出来。这句话是谁说的呢,是前世有一任魔法部长卢夫?昆爵(Rufus Scrimgeour)说的,在昆爵部长老爱找他长篇大论废话连篇的时候,那是他说过唯一令哈利认同的话。

「对不起。」妙丽低着头泫然欲泣地说。

哈利握着妙丽的手,什麽话也没说。前世如果妙丽跟他说类似的话,他确实会认真思考,但现在什麽都不用再想了。经过两世,他跟她都保护了魔法石,哈利早就认清,也就是说无论重生几次,他一样会选择在大是大非下,做出他直觉认为是正确的事。

「哈利,真的很对不起。」妙丽又说了一次,她抬头看着哈利,哈利注意到妙丽的双眼都红了。

「为什麽要跟我道歉,妙丽?」哈利轻声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