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走在一条月光微照下的窄巷里。他很少通过街道到达马尔福庄园;很多情况下,他直接幻影移形到门内,可是食死徒们近来不觉变得更加多疑,当权力已经不可避免得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时。伏地魔坚持他们不再有危险;斯内普没有争辩,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走在这条街上就是在冒险。

  一个像他一样披着斗篷的人影出现在小巷的另一头。他更紧地把魔杖握在拳里,直到他认出那是亚克斯利。这荒唐的白痴。斯内普却依然点头问候。

  亚克斯利在去庄园的路上聒噪闲扯,举起前臂通过铁门认证。斯内普走进去时忽然一阵警觉——他似乎在眼角余光里捕捉到瞬间的移动。亚克斯利举起魔杖,检查着是否真的有骚动迹象。斯内普慢慢转身,后颈上的毛发几乎要竖起来扎刺皮肤,他也举起魔杖——

  却发现他差点儿就射中一只孔雀。一只淡淡泛白的孔雀。当时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其中第一个被他快速埋葬掉就好像他从来没想到过一样。他本希望赫敏在那,因为他几乎听见她对那只自傲孔雀的大声嘲笑。那样的感觉,却是危险、可怕的。然而自从在她父母家里见过她之后,他就越来越频繁地这样想。

  第二个想法是,他意识到这只鸟是一个信号。卢修斯从阿兹卡班回来了。这些孔雀是卢修斯的,绝对没错。它们完全是他喜欢的那种粗蠢,浮华,毫不遮掩的风格。第三个念头却是一股对卢修斯马尔福,对整个马尔福家族的纯粹的仇恨感。他们毫无原则。当初以为他们是真心追随黑魔王和他的计划时,他还对他们报以更多的尊重。他十分不情愿不得不在他们的房子里如此做。

  依旧和亚克斯利为伴,他进入马尔福的客厅,在伏地魔旁边那个明显为他留着的位子坐下。他们头顶上旋转的是他的前同事,夏丽蒂波比奇的身体。她几乎像死了一样。斯内普坐着的时候拒绝再抬头看她一眼。很显然,这幅景象对所有人来说都不舒服,但他最好不要表露出这种情绪。

  “消息呢,西弗勒斯?”

  “主人,凤凰社打算在下周六傍晚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安全居处转移。”

  “好,很好。这个消息来自——”

  “——从我们讨论过的来源得到的。”斯内普说。(大赞!这句话居然来自罗大妈原着)

  亚克斯利刚要插话,就被黑魔王一个眼神吓得收回了异议。“你的……任务怎样?”

  斯内普从斗篷下拿出一份麻瓜报纸,打开翻到第二页,滑过桌面送至黑魔王面前。(我总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有挑衅的意味……)文章指出了有关于一个可怕抢劫案的细节,最终以两个安静麻瓜牙医的死亡和他们家园的焚毁收场。麻瓜当局对于动机一头雾水,凶手(们)没留下任何质问,也没有任何暗示他们是如何进入的线索。甚至,连这对住户是如何死亡的,都没有迹象——被谋杀的,或是仅仅因大火而窒息也不清楚,因为他们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伏地魔通扫一遍报纸,他的嘴角后拉呈现出一个露齿的欢笑。他把报纸塞进袍子里。其他在座的食死徒看起来好奇又失望,因为很明显黑魔王不会与他们分享斯内普的这个消息了。

  亚克斯利首先恢复过来,开始提出异议,“但是,主人,多利斯,那个奥罗,他说波特在三十日之前不会挪窝,那天是他十七岁生日。”

  斯内普露出平日里的那副嘲讽笑容,让人深感其自信满满,“我的情报来源告诉我他们有意释放假消息;这一定是了。”

  他很高兴在今天凌晨收到赫敏传到他戒指上的消息,告诉他计划里修改后的日期。所以,这意味着她已经成功说服凤凰社采纳了蒙顿格斯的提议。为向蒙顿格斯灌输这个主意而去找他被证明是件更难的事。他搜寻过各种鬼祟而肮脏的小聚会好多日子才终于在所有可能地方里的一个麻瓜酒吧找到他。一个蒙顿格斯似乎最满意的一个麻瓜酒吧。当斯内普找到他,他正被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丰满艳妇夹挤在中间,坐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吧台前,接受一个他一直称呼为芒迪的一脸傻笑的男服务生递来的难以入眼的饮料。

  这个小毛贼认出斯内普时露出的那副表情也算值了这份到处找他的辛苦。但是斯内普很快就把他拽到一边,对他施了混淆咒,那副表情旋即转为一种凝视,一种斯内普讨厌的凝视。尽管极度厌恶与他对视,斯内普还是静静地告诉他,行动日期要改变,使用复方汤剂,不是为了伪装波特,而是制造他的替身,能造几个就造几个。他还让蒙顿格斯坚持以为从没见过他,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赫敏的消息确认了事情正如他所愿地发展。

  余下的会议时间令人极度厌恶。黑魔王总希望显得宏伟堂皇,但是他最近的作为却几乎是假相背后的下流。蜿蜒盘绕在他脖子上的巨蛇,伤害麻瓜爱好者……会议唯一的高潮恐怕就是黑魔王要得到一根魔杖,而拿走了卢修斯马尔福的,显然让这个男人陷入不安和不快中。失去了魔杖,卢修斯就如同一个阴愠的少年,被他富有的父母拒绝买给他最新款飞天扫帚,作为对他的胡闹之惩戒。

  当斯内普回到蜘蛛尾巷,在开门前踌躇了一会儿,自从他愚蠢地把那张纸条给赫敏之后,他每次回家都会这么做。他在写下它时就知道,这一定是除了加入食死徒这件事外,他做过的最难以置信的傻事。她不会泄露他的秘密的;不,至少不是通过她的口。但是她可能把那纸条直接交给奥罗们。她可能带着一个袍尾飘飘的凤凰社员一起出现在他的门口。他知道这是不明智的,他却依然这么做了。甚至在他把纸条交给她时,他应该命她即地即刻就读完,并当着他面烧掉。可是她背对父母房子时的面容,受尽折磨的面容,至今还鲜活在他脑里……暗示出如果他不信任她绝对是一种对她的侮辱,她就那样站在面前,相信他的一切。

  他推开门,如往常一样,问候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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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赫敏头一天才搞定了这个计划。

  “赫敏,我想和你谈谈。”阿瑟韦斯莱刚从火焰踏出就走进厨房。他的表情不可读懂,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份麻瓜报纸。赫敏心脏跌落。她知道这迟早发生但还希望能挑个好时候。罗恩还没有告诉家人他九月不回霍格沃茨了,在罗恩准备好说出他的计划之前,她也不想和她韦斯莱一家谈论她的父母。她从餐桌前站起来时抛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刚才还在那削着梨子帮韦斯莱夫人为晚上的凤凰社会议打下手。

  不发一言地,她跟随韦斯莱先生走进陋居狭窄的客厅,罗恩就跟在她身后。

  韦斯莱不赞成地看了一眼儿子,却似乎意识到无可奈何,然后把报纸递给赫敏。“你说你的父母去旅行了。”他说。她注视他的眼睛,那里充满着为她担忧的愁云。

  “先生,我很抱歉对您撒谎了。我不是故意利用您的信任。”她说完瞟了一眼罗恩。他需要说句话,帮她解释。

  “赫敏,我关心的不是我的信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真的吗?果真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忍受。你当然知道我们不会赶你走的。”

  这就是他所想的?他认为她不敢告诉他们是因为害怕他们看到尾随她而来的巨大危险而不愿再带着她?她觉得自己真渺小。比对他们撒谎还糟的是,她甚至没有考虑自己会给韦斯莱一家带来多大的风险。他们窝藏了一个麻瓜出生。

  “我——我知道,先生。我很感激。你们总是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我没告诉您,呃,是因为——”

  突然,她说不下去了。她能说什么让他明白她所做的一切?

  “赫敏,没关系。”韦斯莱轻轻地说,“我理解你不想谈这件事。这篇文章不是人尽皆知——没有连接部门之外的人看过它。它不会被报道的,这篇新闻的全部内容只是——”

  “不,不是这样。”她哽咽,“我不告诉您是因为——”

  “因为这不是真的。”罗恩插话进来。他总算开口了。

  韦斯莱先生惊愕极了,“什么?“他还挥舞着那份报纸。

  “她父母很好。赫敏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送走了他们。”

  “送走他们?可是——”

  “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她抱着极大的愧疚却平静地撒谎。“然后我把他们藏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们不再记得有过一个女儿,或是关于魔法的任何事情。就算伏地魔找到了他们,他也不能从他们口里拷问出任何消息。”

  韦斯莱先生陷入看起来很破旧的长沙发上。“关于什么的一切?”他疲倦地问。

  赫敏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无论是什么,说吧。”他明显失去了耐心。为什么她之前没发现他看起来真是糟透了?他苍白的面容写满疲倦,甚至比以往消瘦了。他的双眼甚至呆滞无神了。

  “爸爸,赫敏和我不会回霍格沃茨了。”

  韦斯莱先生静静地坐着,好像上下打量着他们。

  “是哈利。”赫敏说,“他有一个任务。邓布利多交给他的。我们要去帮他。我的父母……他们和您一样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可是他们知道哈利,知道他的故事,所以我不想——”

  “你不想。”他平静地重复,却毫无恶意。他叹了口气,“那很勇敢,你所做的一切,赫敏。我简直不能相信这将多么困难。”一阵沉默,他们刚才的讨论如同天空中的乌云重压其上。“你妈妈会杀了你,罗纳德。”

  “我知道,可是爸爸——”

  “我不能知道,是吗?你们在做的事情?”

  罗恩低下头,赫敏希望她能安慰安慰他。他几乎在发抖。她对韦斯莱先生抱着极度的感激,他没有抗议,事实上,和他们谈论着这件事,就像它已经如此决定。

  “是的,您不能知道。”

  “你想过要怎么告诉你母亲吗?”

  “拖到最后一周。”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没有——我不想——让您以为我会扔下你们。不能再让你们陷入更大的危险。赫敏和我已经想到了当我们没有在霍格沃茨出现时,你们可以说的借口。不确保它有效之前我不会告诉您,可是我们遇上些麻烦——”

  韦斯莱先生站起来很快拥住了儿子。赫敏从没见过罗恩哭泣,甚至他们还是小孩时也没有,甚至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也没有,可是她现在却从他随着喘息而颤抖的后背知道,他一定在父亲的怀中哭泣。她尴尬地站在那里,直到韦斯莱先生的手臂悄然伸出,也把她揽入怀里。

  “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会尽力帮你们的。不管你母亲说什么,罗恩,她总是为你骄傲。你是个男子汉。”

  罗恩抽泣地更厉害,赫敏感到眼眶里的泪水刺痛。她如此强烈地想念起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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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社社员在晚餐前到齐,幻影移形在草坪上,就像她来时一样。双胞胎,罗恩和赫敏被派去护送他们通过防护,进入房间。莱姆斯和唐克斯最先到,头发粉红闪亮的唐克斯紧紧握住莱姆斯的手就好像她永远不让他从视线里消失一样。她在赫敏面前晃了晃左手,当赫敏睁眼瞧着她的婚戒时,发出一阵十分不像唐克斯式的轻笑。

  “是我妈妈的。”莱姆斯木木地说。费雷德和乔治迎上他们,领他们朝房里走去。

  接着穆迪来了,在赫敏还没来及打招呼,他就抢先了,“格兰杰小姐?”,并向她伸出手臂。

  挎着穆迪的手臂行走是不容易的,因为他几乎一瘸一拐,可是赫敏依然很感谢能有此机会与这个粗野暴躁而伤痕累累的巫师单独谈谈。

  “我看了报纸。”他以其怪异而低沉的语调低语。“我认为你应该从我们的朋友那里听说了吧。”

  她点点头,聚齐全部勇气,“先生,你知道吗?”

  “知道他会杀了他?他们没有直白告诉我,如果你是问这个。可是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很惊讶你当时没有想明白,格兰杰小姐。也许你并不想所有人说的那样有头脑。我想那老人已经在你生日那晚说得很清楚了。我还以为那也是你为什么……最终同意了。”

  他的话语生硬,可是赫敏却知道这一点儿不错。为什么她当时想不到?回想起来,邓布利多想要告诉她什么是多么的明显。

  “无论如何”,他说,“我从你的表情里看出那晚你也帮了忙。你很勇敢。可是你应该多加强伪装,年轻的女孩。我想我们的朋友一定教过你。”

  “是的,先生。”这是她唯一能回答的。

  “魔法部就要沦陷。”穆迪在他们走到门口时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归食死徒掌控了。你会履行你的诺言,格兰杰小姐,我很清楚。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毁掉你们的记录。”

  “不。”她想都没想就迸出这个字。

  “我想也是。可以。不过记住——伪装好。”

  “是的,先生。”

  “那就很好。”他说着放开她的手臂,跛足走进厨房。“什么这么香,莫丽?我饿了。”

  她转身走回草坪处,脑海里纠缠着思绪。她应该让他消去他们的婚姻档案吗?如果她这样做了,他们之间的魔法联系还会存在吗?真有这么重要?那不过是一纸空文外加一个咒语。那不过是个计划。不过是……可是在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某种感觉里,那对她很重要。斯内普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家,唯一与她分享秘密的人。如果他们的婚姻被证无效,那么他会像他匆匆来到那样匆匆离去吗?

  可是,如果食死徒掌控了魔法部,穆迪就不再拥有掩盖那份档案的权力了。她不能忍受因为自己的愚蠢渴望而害了斯内普。更别提那俩男孩会怎么想,韦斯莱一家怎么想——他们在她两周前出现在此时,眼都没眨一下就全心迎她入怀。她决定下次有机会时,告诉穆迪她改变想法了。

  她走过正领着海格进房的罗恩身边,看见乔治和刚出现的金斯莱沙克尔也加入了。赫敏拉过那个看到她就华丽丽地摘下紫色礼帽并鞠躬行礼的德达洛迪歌,带他加入了会议。

  弗雷德是最后一个回到厨房的,拉着蒙顿格斯弗莱奇。蒙顿格斯看起来十分困惑,这种情绪奇异地布满了那张鼓袋似的脸。很明显,他一点儿不想来这,但是某种东西驱使他来。

  咬了最后一口糖馅饼,他突然脱口而出,好像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喝下比他被分到更多的葡萄酒,老实说,那晚的酒应有尽有,他的话从一种含糊冲动的口吻里吐出:“所以,我一直在想如何转移哈利——”

  他被莫丽韦斯莱突然打断,她要打发金妮回房。

  金妮却叛逆地坐着不动,“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我难道没有像在座诸位一样的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权利吗?”

  “金妮维亚,你还未成年。”韦斯莱夫人说着怒盯着罗恩和赫敏,就好像认为他们非常不合时宜地长到了十七岁。

  “莫丽——”韦斯莱先生说。

  “不。我已经让我所有的儿子参与进来了。”她的嗓音掺着泪水逼近警戒线。她扫视了桌前坐着的人,实在是有太多红头发坐在那里。“我不会再牺牲我的女儿。至少在毫无办法之前。”

  一阵尴尬的沉静,直到金妮让步而离开房间。赫敏却怀疑她会在会议开始还没几句话时就用上弗雷德和乔治的伸缩耳。

  “好了,就像我说的”,蒙顿格斯说,“我在想既然斯内普已经叛变,我们还要在哈利的生日那天转移哈利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是,我们已经商议了日期——”金斯莱打断,可是蒙顿格斯没有被吓住。

  “不,听着。你们看,他们会知道的——我用我全部的金子打赌他们知道我们原先商定的那个日子。”韦斯莱夫人毫无庄重地哼了一声,好像是怀疑蒙顿格斯是否真的有金子下赌注。“他们会在他的房子外转悠,不会吗?监视,埋伏。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比当前这个更好的计划。”

  “是,我们也注意到这个问题。”金斯莱简短回复。

  “呃,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不止一个哈利怎么样?”

  莱姆斯翻了翻眼角,转向海丝佳琼斯,“你帮德思礼一家找到安全住所了吗?”他问。

  可是穆迪若有所思地看着蒙顿格斯,赫敏很高兴看到这个。“不止一个哈利。”他估量着低吼。

  “你知道的,只需要复方汤剂就可以让一打人和他一模一样——他们不知道要追谁!”

  这似乎引起了每一个人的注意。

  “听起来确实不错。”韦斯莱先生慢慢地说。

  “可是无论谁要装成哈利……”韦斯莱夫人说,“无论谁装成哈利,他们都有极大的危险。”赫敏知道她在担心她那群一定会自告奋勇的儿子们。

  “比起现在的危险又如何?”乔治说着用餐勺指着那面韦斯莱家庭人面钟。所有指针都竖了起来,就像他们几个月来一样,甘心陷入致命危险。

  “他是对的,妈妈。”弗雷德说,“重要的是把哈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没有哈利,我们全都要死翘翘,不是吗?”

  “我们需要志愿者。”穆迪说,“至少六个人假装哈利,为了让这计划有意义,还要七个护送人。我可以拿到足够的复方汤剂。”

  “我参与。”赫敏说。

  “还有我。”罗恩说。

  “不!你们太小;你们甚至不知道在冒什么险!”韦斯莱夫人打断了。

  “不,我知道”,赫敏平静地说,“我是个麻瓜出生。如果伏地魔抓到了哈利……我也活不了,至少是一生东躲西藏。我宁愿战死。而且也必须是我们,不是吗?你们的人手不够既扮哈利又当守护人。况且我确信他们会认为哈利由我们最强大的保护者护送。如果看到我来保护哈利显得太不正常了——”

  “算上我们。”弗雷德坚定地说。

  韦斯莱夫人看上起就要暴怒了。

  “我也来。”芙蓉德拉库尔在韦斯莱夫人不及开口之前猝不及防地加入进来。赫敏倏地转头盯着这个骄傲地坐在她未婚夫旁边的美丽的银发女巫。“这很重要,对吧?或许是我们能做的最重要的。我会帮忙。”

  赫敏又一次感到泪水在眼框后不时刺痛。她想到了双胞兄弟和罗恩。可是有时勇气却来自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天啊为这句话泪了)赫敏真的不了解芙蓉德拉库尔,可是就这一刹那,她自觉为保护她而死也在所不惜。

  “还差一个。”穆迪说。

  没人说话。

  “蒙顿格斯?”他尖锐指出,“这毕竟是你出的主意。”

  “哦,不,我不认为……我是说,如果说到这,我愿意做个保护者——”

  “胡说”,穆迪坚定地说,“就像格兰杰小姐说的,他们期冀着我们最强大的社员来当保护人。所以,顿格,格兰杰小姐,德拉库尔小姐,还有罗恩,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扮成哈利。”韦斯莱夫人看起来好像随时可以昏厥过去。“自然,我是一个护送人。我们还要六个。”

  比尔,莱姆斯,唐克斯,韦斯莱先生,金斯莱和海格很快就悉数响应。

  “我们下周转移他。星期六。一人一个方向。然后,我们通过门钥匙回到这里。他们没法控制门钥匙。派尔斯迪克尼斯已经被他们制服,这意味着所有正常的交通模式都不能用了。我会十分小心——”

  会议在不变的气氛中进行,凤凰社社员们还纷纷自荐自己的家作为安全的居所,也商定了下周六前的每个晚上都会面。还有很多事要做——所有安全处所的魔法防护;取得复方汤剂;交通方式(韦斯莱先生主动提出给海格使用的小天狼星的飞天摩托加上咒语);为假哈利们分发哈利身材的袍子和眼镜;为德思礼一家找寻避难所。

  会议结束时赫敏几乎站着都能睡着了。她爬进和金妮共享的房间。她的伙伴正衣着整齐地斜躺在床上,伸缩耳还紧紧贴在她耳边,人却早已熟睡。赫敏轻轻拿过它,卷起收好。突然一个激灵,她把它扔进了为罗恩和她自己打好的袋子里。也许她应该跟弗雷德和乔治再要些玩意儿……秘鲁黑暗粉……甚至一些速效逃课糖……

  她悄声走过金妮的床边,爬上自己的床,从垫子下拉出她的笔记。她翻开自己做好的本周安排。在“告诉罗恩的家人”一栏后,她划上个清晰的小勾,也划掉了“保证蒙顿格斯的计划”和“确认转移日期”。清单上还剩下“给食尸鬼变形”“打理哈利的行李”和“告知朋友”。

  她在最后一条上划了个勾,再次检查确认金妮已经安然入睡,才用魔杖触碰了她的戒指。下周六。都去。她如此发出,却多么希望能加一句“你好吗?”

  在她心里的清单里,“拿走菲尼斯尼杰拉斯布莱克的画像”始终是未划勾的首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