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右将军立即摇头:“不可,不可!苏阳途经孔雀山,路途虽为平坦,但过于长远。长途跋涉不仅会增加兵马劳累,若久攻不下,粮草补给也将不足。”

  “不错。且苏阳地处平原,举城富饶,有“塞外江南”之美誉,于是城防亦最强。而祁连不如苏阳,战线最短、城防相对较弱,尚可做为首选。”车骑将军补充道。

  卫将军拍案而起: “胡说!正因为如此,北巫定会派大量兵力驻守。更何况祁连两侧环山,途经的峡谷一线天易遭埋伏。北巫若从我军后方再派一支队伍偷袭,我军将会陷入极大的危机!”

  “此言差矣,应当...”

  诸将嘈杂的争辩声在谢必安耳边接连不断。谢必安并未加入这场争辩,只神色凝重地看着地图,眉头微蹙。

  直到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将他从深思中拉了出来:“瞧大将军思索得如此认真,不知大将军有何高见呐?”

  骠骑将军,也就是当年与谢必安比试的镇国公之子莫容漫不经心道,语气不似问询,倒像是在刻意找事。

  其他将军的争执声戛然而止,将期待的目光投到谢必安身上。

  谢必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垂下眸子:

  “未若先令十万兵力佯攻祁连,另派三十万连夜突袭苏阳。”

  诸将沉寂片刻,随即惊赞叫绝。

  前面也说了,祁连最易进攻,但北巫肯定会派大量人手驻守。既然大部分兵力都去支援祁连了,苏阳便成为一个突破口。

  佯攻祁连、实则偷袭苏阳,完美地利用了这个缺口。

  诸将发自内心地敬佩这位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的大将军。

  当然,除了莫容。

  他冷笑:“嗤,说得倒轻巧。整整三十万兵力,路途又如此遥远,可考虑过粮草补给的问题?”

  “哦?看来世子更有高见?”

  谢必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必安望受教。”

  莫容被谢必安呛得一噎。

  他不过是习惯性杠一下谢必安罢了。

  “你什么意思?”

  他最恨的便是谢必安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了。

  谢必安连眉头的弧度都没变过:“看来世子并无异议,那便如此部署下去吧。”

  “谢必安——!”

  “想必各位今日也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必安笑眯眯地向其他将军道,对怒火中的莫容不予理会。

  “末将告退。”

  其他人对这样的情景也见怪不怪。毕竟骠骑将军与大将军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尽管其中的“不和”基本也只是莫容单方面的自娱自乐,因为谢必安从不跟他计较这些。

  当年骑射比试莫容丢脸一事被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莫容自然将谢必安和范无咎这两个“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

  “战争不定。你真以为事事都能够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莫容走过谢必安身边时,用仅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别何日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莫容冰冷的言语间尽含狠意。

  谢必安面对这近乎诅咒般的警示,只微微一笑:“多谢世子提醒。”

  “哼。”莫容扬长而去。

  数日过去。

  谢必安下令,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带领三十万兵力攻至苏阳。

  本还悬挂着金日的天空迅速被压城之云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