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与法海互穿的日子[法青]>第34章 佳肴

  因为头一天夜里是怀着怨气入睡的,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我依旧浑身不爽,一句话也不想跟法海说。

  所幸的是,用早饭时,夫人如约给我们带来了两坛美酒,这大大安慰了我昨夜没有得到满足的脆弱心灵。

  知道法海绝不会喝,所以我连客气都不跟他客气,直接端起酒坛,替自己和夫人分别倒了满满一碗,两碗一碰,咧嘴笑道:“美酒佳肴当前,我就不客气了,先干为敬。”

  夫人微微一笑:“小兄弟果然豪爽,请。”

  于是我一仰而尽,咕咚几口,喝得碗底朝天。

  青绵入喉的感觉很对得起它的名字,清冽绵软,待到喝进肚肠里,却又渐渐热起来了。我赞了声“好酒”,又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碗,正欲尽兴,对面法海忽然不动声色地问:“夫人,你家老爷是怎么死的?”

  饭桌上问人家丈夫怎么死的,真够扫兴。看来论及人情世故,他还不如我一条小青蛇通晓。至少,我绝对不会在许仙家的饭桌上问素贞,往昔与她睡过觉的那些公妖精近况如何。

  夫人神情倒还平静,看不出愠怒之意:“喝醉了,失足跌进酒池里,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泡肿了。”

  我一口酒喷了出来。

  再后来,任凭夫人再怎么安慰我这不是那池酒,我都没心思再喝下去了。

  我怀疑法海根本是故意的,故意膈应我,以报复我之前用他的身子喝酒。他一定是想让我从今往后看到酒,就想起泡在酒里的死人,从而再也没心思喝下去。

  他一定是想让我的妖生变得跟他一样无趣。

  勉强动了几筷子,凑合着应付完这一顿饭,我就跑去茅厕抠了嗓子眼,把方才吃喝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从茅厕出来,我面如土色,扶着双膝站在树下喘气。身后递过来一块手巾,我转过身,一把揪住法海的领子,几步将他按到树上,挥起拳头,呲着牙恶狠狠道: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看我这样,你满意了?”

  面对我近在咫尺的铁拳,他却不躲不闪,只扔下轻飘飘一句:“帮你长个教训,以后别轻信旁人。”

  我不自觉垂下手臂,狐疑道:“你早发现那酒有问题?”

  “不是酒的问题。”法海按住我揪他领子的手,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很低:“你不觉得,这地方有点奇怪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唇几乎贴到我耳边,这让我哪能忍得住?当场就把他按回树上亲。

  法海大概很想将我推开,但大概是心有愧疚,竟耐着性子,忍下了这个对他而言近乎折磨的吻。

  等我终于尝够甜头放过他,退后几步,就见法海皱着眉头看我,表情难以言喻,抬手使劲擦嘴。最后大概实在受不了,匆匆进屋端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我则放声大笑,笑得靠倒在一边树上,心中从昨夜积压到现在的阴云,终于一扫而空。笑够了,就跳着跑上前去,跟他抢那一碗漱口水。

  到底是在别人家里,不能闹得太过,等我们终于把自己收拾回能出门的样子,就跟着夫人去看镇里那些干涸的水井,试图弄清楚,究竟是何方妖孽作乱。

  当初那小妖提供情报时,只说甜水井镇怪事频发,好像有妖群聚集,却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亲眼见到被吸干的水井,我虽不能确定,但也已然能猜个七七八八。

  看井边被暴力破坏的痕迹,很像是一种名叫海牛的妖怪搞的鬼。海牛肚大无穷,极爱喝水,若是几十只聚到一起,把自己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足以淹掉一座像苏州城那样大的城池。

  心里有数后,我抬眼看了看法海,他发觉我在看他,便故意落后夫人一步,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海牛。”

  什么叫默契?

  这就叫默契。

  我冲法海挤了挤眼睛,率先走到一边。他心领神会,很快跟上来,问我:

  “你想到什么了?”

  “这个镇子里的井水好喝,想必很招海牛的喜欢。可海牛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很少一大群一块儿行动。如果只有零星几头,也不至于把镇子祸害成这样。”我弓起腿,将脚踏上一口井的井沿,一张脸皱成了包子:“你说,是什么把它们聚到一起的呢?”

  “你说得有点道理。”法海难得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海牛跟潜入这家灵堂的东西,会有关系吗?”

  怀揣着这两个疑问,我们一路探查回府,却再没有找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路上听夫人多说了几句,才知道那东西多半是在晚上出没。之前请来的道士天师,也都在宅邸内外布下过阵法,可非但没抓住那家伙,还被其一一破解,这才把那些半吊子都吓跑了。

  于是我们决定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在灵堂附近蹲守,行守株待兔之计。

  夜幕很快降临,我藏在灵堂边一个大酒缸的后面,无聊到打了第七个哈欠。我开始思念法海,可我守在一边,他守在另一边,轻易一动就会暴露行迹,想去找他玩都不成。

  那东西要是今晚不来,那就白白浪费了小爷我的大好春光。早知这么麻烦,还不如继续跟法海缩在雷峰塔里,过我们不羡仙的逍遥日子呢。

  在我要打第八个哈欠的时候,鼻头忽然一动,拼命地开始闻嗅,藏在□□里的尾巴也兴奋地竖了起来。

  有股不易察觉的妖怪气息,混进来了。

  等到它溜进了灵堂,我跟法海就从分别藏身的大酒缸后面跳出来,呈一前一后的夹击之势,将其牢牢堵在里面。然而,那东西似乎对屋内布局很是熟悉,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个什么,它就径直窜上屋顶,还将房梁顶破了个大洞。

  在小爷眼皮子底下都敢跑,这还了得?我自然立刻追上去,谁料那家伙狡猾得很,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跟到最后,竟然还是跟丢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冲着旁边大树狠狠踹了一脚。然而,直到我在巷子口喘匀了气,法海才不紧不慢地过来,我顿时迁怒于他,没好气道:

  “你怎么慢得跟王八似的?”

  “我在门口捡到了这个,对他应该很重要。”法海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锦盒,在我眼前晃了晃,“所以,今晚他一定还会回来,不用急着追。”

  “你怎么不早说?”我一把抢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怀疑道:“不是,你怎么知道很重要?”

  “匆匆瞥见过一眼,这东西他挂在腰间。”

  “说起来,你也把我给你的鳞片挂在过腰间。”我心里突然像吃了蜜一样甜,开始在言语间挑逗他,“照这么说,原来我的鳞片对你来说,从小到大,一直都很重要?”

  法海却不理我,只道:“打开看看。”

  笃定法海心里有我,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我得意极了,便听他的话,将锦盒打开一看。谁料,里面竟然只装了一根很普通的竹筷。

  “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我有些失望,“一根筷子而已,还值得好好放在盒子里收起来?莫非这小鬼上辈子是饿死的?”

  法海将锦盒从我手里合上抽走,收回他自己的怀中,正色道:“正因普通,才更显得重要。”

  我想了想,只得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就比如一颗夜明珠,我好好收着,是因为明珠本身就很珍贵,而一块破石头,想让我好好珍惜,除非给我石头的那个人很重要。

  于是我们折返回去,蹲守在夫人家门口一棵大树后面,继续守株待兔。三更梆子敲过,我眼睛都快困得睁不开了,因为无聊,所以更困。

  “喂,”我拉拉法海的衣袖,“我们睡一觉吧。”

  他不理我:“你睡吧。我看着。”

  “不是,不是那个睡。”我继续劝诱,“我想你帮我精神精神。看见没,现在我晃了晃这棵树,掉下几片树叶,咱们待会就睡几次。”

  说完,不待法海反应,我就用力晃了一下树干,听见叶子哗啦啦掉下来的声音,便兴致勃勃地开始捡树叶:

  “一,二,三,四,五。五片,裴兄,我要睡你五次。”

  黑暗中,法海的语气十分不悦:“你怎么像三岁小孩一样?”

  “我不管。”我一把扔了树叶,扑上去亲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不然,我们还是回雷峰塔去吧。”

  很快,我俩的喘气声都粗重起来,法海大概实在忍不了了,终于把我翻了个面,重重按进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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