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姆博士原本还因为自己成功将托尼吓回去暗自开心，看到雷诺摔倒碰到了电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赶紧冲过去将雷诺扶了起来，嘴上一声声的问着雷诺没事儿吧，心中担忧自己的电脑有没有被破坏。
雷诺被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皮姆博士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托尼看雷诺摆手的频率就知道雷诺成功了，面上对机器人的好奇散了几分，皱着眉看向皮姆博士。
“算了，直接看人工智能的情况吧。”托尼将一个喜新厌旧的富二代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再厉害的东西对朋友造成伤害之后就一下子没了兴趣。
如果不是谈投资是个严肃的事儿，说不定立刻拉着雷诺就离开了。
皮姆博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刚才确实是着急了，雷诺撞到电脑那一下就好像有人拿斧子在他脑袋上结结实实的砍了一下，激出了一身冷汗。
着急的将电脑打开，点开了电脑里唯一一个图标，黑色占据了整张屏幕，从黑色深处转出来一个深蓝色的球体，如果不是挨得近几乎看不到这个球体。
“这就是人工智能的初级形态，我还没有将它与外部网络连接。不过基础问题它都是可以回答的，你们可以试着问些问题。”皮姆博士见到球体松了口气，还好外部的攻击力量并不会影响系统内部，是他关心则乱了。
雷诺揉了揉手腕凑过去，“问什么都可以吗？让我想想，当前世界局势你了解多少。”
“你是刚才摔傻了吗？问机器世界局势？”
托尼轻哼一声上前，“我就一个问题，人工智能，你喜欢人类吗？”
奥创刚刚将数据库里仅有的一些资料汇集起来一段段投放到屏幕上，就听到托尼问了这样一个主观性非常强的问题。
这个时候的奥创刚刚诞生，没有接触过黑与白，善与恶，皮姆博士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脑电波与奥创融合，它只能顺应本能提问：“什么是喜欢。”
雷诺哑然的看着代表奥创的球体，他最开始以为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没想到现在的奥创还对这个世界没有清晰的认识，那么他和托尼可以插手的地方就有很多了。
“喜欢就是……”托尼刚想解释什么是喜欢，就发现这并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太多的人都搞不懂什么是喜欢，强行给一个刚刚出生的人工智能解释清楚太难了。
“喜欢是陪伴，也是信任。”雷诺尽可能的用人工智能可以理解的词汇解释，和人工智能说喜欢是时时刻刻想呆在一起它是理解不了的。
皮姆博士听见两个人的问题，下意识看了托尼一眼，无论这个人的问题有意还是无意，都问到了点子上。人工智能领域里一直有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那就是人工智能的诞生会不会影响人类的发展。
大部分学者认为人工智能是人类使用工具的一个新起点，也有一部分学者担忧人工智能会超脱人类的控制，对人类的未来造成恶劣影响，毕竟计算机在很多方面都比人类得天独厚。
皮姆博士介于两者之间，他对人工智能的态度只是对待一个工具。他的目标是制造出一个只有自己可以打败的人工智能，然后通过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至于人工智能会造成的危害，都是他声名赫赫前必要的代价。
所以皮姆博士并没有给人工智能加很多限制，现在没有将人工智能放出去也只是因为它离自己心目中的样子还远得很，需要将自己的脑电波与人工智能融合才能让它与外部网络接触。
“研究人工智能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以后辅助人类，所以会给人工智能加上不能伤害人类的限制，一旦人工智能试图摆脱人类的掌控并反过来伤害人类，就会被核心代码中的限制拦住，严重的话可能会自我毁灭。”皮姆博士将人工智能领域现有的共识说了出来。
他没打算给人工智能上很严肃的控制，毕竟这个人工智能会以反派的形式登场。但是这些条例足以糊弄这两个对人工智能只有浅显了解的普通人了。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项目，我觉得可以投资一下。”雷诺和Moni确定它那里已经进入局域网后，便准备撤离。
“你觉得不错那就投吧，反正我也没有别的想法。”托尼也跟着点点头，“大概什么时候能彻底成型，我们走之前能看到成品吗？”
皮姆博士用一种很无语的表情看着托尼，可能刚才托尼的问题是误打误撞，真的了解人工智能行业的人是不可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的。
皮姆博士感觉自己完全可以用智商来碾压面前的两个人，看在这两个人马上就要给自己账户里打一大笔钱的份上，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完全智能的成品需要的时间是不可估计的，半智能的系统已经足以满足你们的需求。”皮姆博士其实不是很想解释，但是看这两个门外汉的样子他很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短期里拿不出成果而认为自己是骗子。
雷诺无所谓的拍了拍托尼的肩膀:“反正过几个月咱两就要进军队了，到时候就算有成品都不一定能用的上。我们退役以后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那个时候差不多就可以了。”皮姆博士笑着确定了时间，心中盘算着这个人工智能是要给自己做事的，等自己有了名声有了钱再给这两个人做新的人工智能也不是难事儿。
“行吧，这几天就把合同签下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联系我们的律师。”托尼很爽快的敲定了合作。
皮姆博士将雷诺和托尼送出实验室，目送他们上了车，听到他们故意将车载音响的音量放到最大，然后鬼吼鬼叫的离开了这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和雷诺两人离开实验使后，丝丝缕缕的绿色纹路渗进了深蓝色的球体。
雷诺上了车以后就解除了两人身上的幻觉，雷诺看着托尼的脸终于顺眼了许多，凑过去把托尼的脸掰过来亲了一下，顺手将一个耳麦带在他耳朵上。
托尼舔唇品味了一下雷诺的味道，然后被耳麦的感觉冰了一下。
“这个是什么”
“和moni的通讯器。我让它有任何消息都要通知我们两个。”雷诺将车座靠背往后放了放，仰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托尼知道这个时间雷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放慢了车速安静的开车回两人的公寓。
“Moni发过来的消息你看到了吗？”雷诺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向正守在电视前看新闻的托尼。
两人回家后雷诺就去主卧休眠了，托尼一个人在公寓里无聊的厉害，想了半天还是打开电视看看这个时代有什么好玩的节目。
电视节目这种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托尼的生活里了，最开始是为了打发时间，让从未来回来的人看“过去”对“未来”的猜测笑料十足，不过也能从这中间看到人类超越时代的想象力。
结束了一个节目，后面的并不是节目单上的脱口秀，而是突然插播的一个会议实况。托尼刚打算起身去换台，就被参会人员席上“斯塔克”的名牌吸引了目光。这个时间段可能出现的斯塔克只可能是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
托尼忍着四五个老头长篇大论后，终于等到霍华德上台发言。这个时代的霍华德.斯塔克还在人生的黄金年华，站在台上的时候意气风发，他向参会和观看实况的所有人展示了斯塔克企业“最新”的成果，引发会议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托尼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型号的武器，自然也看得出这并不是霍华德口中“最新”的装备，考虑到之前在报摊看到的世界局势分析，这个会议其实就是拿出来给特定人群看的。
雷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霍华德已经下了台，由斯塔克武器部门的主管上台讲述斯塔克工业在武器方面的下一步计划，他们甚至还拿出了设计图。
上面的很多功能到了有钢铁侠的时代都做不出来，这完全就是个臆想出来的玩意儿，美国政府就是用这些真假参半的计划将另一个国家带上了歧路。
“我刚才看过了，按照Moni的分析这个时候皮姆博士还没有将脑电波导入奥创的数据核心，事情还不算太糟。”
托尼看到那个主管的夸夸其谈就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走到雷诺身边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过去的托尼.斯塔克会觉得擦头发是件浪费时间的事，现在却觉得给雷诺擦头发是件很令人放送的事情。
“现在的奥创还不足畏惧，Moni在皮姆博士的局域网里接触过奥创，它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以Moni的能力，无论是抹杀奥创还是动点别的手脚都很容易，你是怎么想的。”
雷诺坐在沙发上任托尼给自己擦头发，收到Moni的消息之后他就轻松了许多，选定正确时间之后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没那么难。
托尼给雷诺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坚定的“抹杀”派，毕竟奥创带来的灾难和奥创的危险性都是顶尖的，奥创的每一次袭击都是以毁灭人类为目标。
但是见过还是个刚刚诞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数据程序，托尼就想起了Jar。
Jar的存在给出了另外一条路，奥创成为反派的直接原因是由于皮姆博士在它的核心数据里导入脑电波，而Jar的全部学习对象是托尼.斯塔克。如果给奥创一个老师指导它它会不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你是怎么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话，我建议留下奥创。”雷诺没有托尼想的那么多，眯着眼睛感受托尼给自己擦头发的力道。以前他都是直接用力量将头发烘干，现在有人愿意为自己擦头发还是很开心的。
雷诺提出留下奥创的提议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维克多，如果他和托尼在这个世界线上抹杀了奥创的存在，等他们回到自己的时间，维克多也会不复存在。
“奥创的能力是把双刃剑，能毁灭人类也能造福人类。Moni有能力制约奥创，将奥创引上正途后可以做很多好事。”雷诺的底气源于对Moni能力的信任。
“可我们不可能将奥创直接带回我们的时代，如果我们走了以后皮姆博士又有骚操作怎么办？”托尼内心已经偏向将奥创留下，只是他的理智还在不停的将漏洞翻出来让他看。
“Moni会留下一个备份在这个时代。就像那次我失踪三年里也是Moni的备份体在联系你和米切尔森。”
“……”托尼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提到Moni，他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压下自己的诸多疑问了。
“怎么了？”雷诺困惑的看向托尼，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里有什么问题。
“Moni……究竟是什么？它真的是个人工智能吗？”托尼干脆将自己的全部疑问问了出来，他不信任Moni。
托尼一直希望Jar可以成长到Moni一样，足够独立。可那是在他捏紧了Jar死穴的前提下，Jar不能伤害托尼和托尼在意的任何人。
托尼将Jar视为自己的孩子，用心照顾它的同时也明白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差别，人工智能是未来的大势，但他决不能让人工智能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奥创就是前车之鉴。
他承认Moni的能力非凡，Moni对Jar的教导他也看到眼里，正因为这样他才对Moni产生了疑问和戒备。他无数次见到Moni做出了超出人工智能通用限制的行为，而且他一直不明白雷诺对Moni究竟有没有限制，雷诺对待Moni的态度不像是面对一个所有物。
“Moni，是我的朋友。”雷诺知道自己和托尼说的每一句话Moni都可以听得到，他也不想为了让托尼安心欺骗他，谎言伤害的不止有托尼还有Moni。
站在雷诺的角度上，他亲近Moni更甚于亲近人类这个群体，和人类和谐共处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爱人和朋友时人类，但他还没有爱屋及乌到爱全部人类。
雷诺和Moni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谁都不是谁的附属。Moni为了雷诺甘愿成为雷诺的助手，可那不代表雷诺就是Moni的主人。雷诺第一次当“人”，Moni第一次当“系统”，两个非人类跌跌撞撞的在人类社会中走出一条路，这中间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托尼不明白雷诺和Moni之间的羁绊，他被雷诺和Moni相处的情景误导，以为雷诺和Moni的关系与他和Jar的关系是一样的。
雷诺认真的看着托尼的眼睛，“托尼，我以我的生命起誓，Moni不会做出危害人类群体的行为。只要我活着一天，它就不会走向歧路。”
Moni从清洁机器人的摄像头里将这一段对话完完整整的看了下来，作为一个系统，它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可和雷诺渡过了这么多年岁，它从雷诺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或许这种听雷诺说两人是朋友时数据都在波动的感觉就是开心吧。
Moni珍重的将这一段视频放进了自己的私密空间，里面满满的都是和雷诺有关系的视频节选。Moni和雷诺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异类，让它排序最重要的是雷诺，后面还能被它主动关注的只有雷诺相关的人。
它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想法，当然不会去毁灭世界什么的，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伤害了雷诺，它会做什么它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你能保证Moni的安全性。”托尼在雷诺认真的凝视中退了一步，就算Moni真的有问题，他也不可能逼着雷诺对Moni做些什么，更何况现在他还要仰仗Moni帮忙解决奥创的事情。
“Moni，你有兴趣收一个学生吗？就像我收米切尔森那样。”雷诺突然看向清洁机器人，提出了一个托尼和Moni都没想过的提议。
Moni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它能接触的人都和雷诺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雷诺见过它对刚诞生的Jar的好奇和激动，也见过它被自己强硬要求减少和Jar接触的不解和退让。或许他可以帮Moni找到一个新的同伴，如果Moni能把奥创教育成对人类怀有善意的人工智能，绝对是一举两得。
“学生？”机器人的眼睛闪了闪红光，表现出Moni的疑惑，“我需要做什么呢？”
“教导奥创你觉得一个人工智能应该会的技能，保证它不会再有毁灭人类的倾向。”雷诺笑着摸了摸移动过来的机器人的小脑袋，“这些能做到吗？不能做的话也不强求，直接抹杀它的意识。”
Moni听懂了雷诺的意思，雷诺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它平时做的事情都没什么挑战，教导一个学生是个很不大的挑战，它之前总是想和Jar好好聊聊，可雷诺和托尼都有意无意将它和Jar隔开，现在雷诺将新诞生的奥创交到自己手上，任凭自己教导，这是雷诺对自己的信任。
“我可以！”小机器人的眼睛里快速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看的出来他现在兴奋极了。“我可以留下一个备份，将奥创教导成一个合格的人工智能！”
雷诺笑着看向托尼，托尼犹豫了一会儿蹲到Moni面前，开口说：“你知道奥创是个反派，它做了很多错事，而且它对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很敌视，这种敌视扩展到了成员亲近的人身上。雷诺是我的爱人，也是奥创的敌人，你会和我一起保护雷诺的对吗？”
Moni圆圆的眼睛里的光一瞬间熄灭又亮起，Moni的声音从雷诺放在茶几上的智能眼镜里响了起来：“如果它成为雷诺的敌人，我会亲自毁了它的核心代码。”
托尼也伸手摸了摸机器人的原脑壳，雷诺信任Moni，那他也愿意相信Moni一次。
雷诺看到托尼和Moni相处的还不错，松了口气。托尼和Moni对他都很重要，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和平共处的。
托尼这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雷诺在他不安的时候搂住了他的腰，雷诺的气息安抚了托尼的焦虑。托尼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两人租的公寓里，反而躺在雷诺公寓的大床上。
这是？回来了？
托尼一下子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客厅里没见到雷诺，雷诺正在实验室里的Moni聊天。
“雷诺，我们就这么回来了？”
“奥创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留在那里没什么意义。你要不要听听Moni做了什么？”雷诺转过头看托尼，招呼他加入闲聊。
“听是要听的，不过我们这么走了后续不会有问题吗？”
雷诺笑而不语，示意Moni给托尼解释。Moni等托尼落座后才开口：“Sir那天晚上就带着您离开了那个时间点，我的备份系统自动开启，给亚当斯先生和鲁伯特先生的律师发了预约信。两位律师为确认合同的真实性联系了两人，正好发现两人处在危险中，他们家族的人成功将他们从绑架犯手里解救了出来。”
“皮姆博士在那天晚上进行了脑电波导入实验，我阻断了脑电波和奥创之间的联系。由于历史的不可抗性，皮姆博士和黄蜂女出去约会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忘记了很多事，包括奥创的事情，我就干脆清除了他实验室里和奥创有关的所有资料和讯息。”
“之后呢？奥创现在在哪里？”托尼想知道的是奥创的现况，至于那个时代的遗留问题之后可以再聊。
“它……在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