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哈利郁闷地喝着咖啡，想着如何才能证明他自己就是哈利·波特呢？——也只能用魔法了吧。
他下意识地忽略掉他作为丹尼尔时和斯内普之间发生的各种，已经多到能够令他的脑袋宕机很久了。尽管他将这些记忆全都丢在脑后，但他的面颊依旧控制不住地发烧，升温成红彤彤的蜜桃，他的视线偏到一旁，盯着河面上的鸭子。
然而最终他的勇气迫使他直视着斯内普，他开了口，带着破除万难的勇气——实际上这无异于上处刑场了。
“我可以接受魔法鉴别，或者吐真剂。”他顿了顿，他快速地回忆了时间后简短地总结了他的经历，“实际上这就是一杯茶的时间，我睡了大概十几分钟，与此同时我回到了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场赛事的时候，后来就是你所知道的了。”
哈利所说的话差点令斯内普握不住他的魔杖，他收紧了手指，缓慢地抬起了手，理智在其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道检测咒猝不及防地朝着眼前的男孩而去，在不知道他的感官是否受到了欺骗——他已经下意识地认定眼前的男孩就是哈利，但他的理智依旧在发了疯的勒紧他的头皮，寻求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或许这就是一个陷阱呢？
他只能将结果交由魔法，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欺骗他，但他的魔法不会欺骗他。
而这道魔法签名的检测咒浮现的名字确实是哈利·波特，在亲眼见证了这个事实后，斯内普收回了魔杖，他的面颊抖动了一瞬，然而他的表情依旧是空无一物。
哈利的好奇心又开始跃动起来，和他的想要挑战权威的勇气一块窜动着他去撩拨着他曾经的教授，他已经想不起来他极力想要隐藏自己是丹尼尔这件事了。
他只想要挑衅斯内普，他想要见到这个老混蛋表情裂开的模样，肯定非常有意思。
“现在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哈利略有些得意地说，像是翘起尾巴的小鹿。
可惜这是一头十足的蠢鹿，他将他的底牌全都打出来，露出他稚嫩的脖子。斯内普的手张开又收紧，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哈利伸手抓住了斯内普，他就知道这个老混蛋在知晓他是丹尼尔后他就会逃跑！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压抑出来的嘶嘶声，大脑封闭术依旧完美的运转，但是这一刻他的愤怒和懊悔混杂成了狼狈，无法遮掩也无法逃避。
这不是在面对黑魔王，他可以用全然的理智去对抗。他面前的是他应该保护的救世主——他一直以来小心谨慎躲藏在看不见的阴影处，波特完全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也不需要被波特感激，被他惦记。
但是现在全都毁掉了！
更该死的是，这个小混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从没想过告诉他，他一直看着并接受他对他的做的那些事，哪怕更过分的，这个小子居然全都接受了！
“你打算在这里聊下去？”斯内普捡回他的理智，他的声音维持着冷漠，提醒着哈利他们所处的位置，露天咖啡店的角落，面朝着河岸，到处都是人群，哪怕隔音咒也改变不了他们在一个开放的环境聊着涉及私密的话题。
“好吧，我们换个地方。”尴尬像是攀附的藤蔓，哈利顿时觉得后背都开始发麻，他不由得点着脑袋。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局势骤然变化，原本是他抓住斯内普，却变成了他被斯内普拽着走出了咖啡店。
哈利有点拿不准斯内普会把他带去哪里——直到他们进入了一间麻瓜旅店。顿时哈利呼吸不畅了，他憋红了脸。
脑海里满是他还是丹尼尔时，差不多每周他们会在霍格莫德村的旅店见面。在丹尼尔死前，他们还见过，他记得所有的细节包括这个老混蛋自己穿戴整齐离开，将他一个人丢在床上——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他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忍受着肌肉酸痛爬去浴室给自己做清洗。
他的手被抓住了，无法捂住脸，也控制不住他的回想。他只能用上大脑封闭术，尽量让自己木着脸，就像是之前在咖啡店时斯内普空无表情的模样——可是一想到斯内普也会想起这些记忆，哈利顿时觉得德思礼家才是他的避风港。
“我现在应该回去了。”或许过几天再和老混蛋见面？——哈利热得开始发汗，他的脑袋发胀，开始变得晕乎乎的，无法思考。
大脑封闭术没他想象得那么有用，哪怕清空大脑，但他控制不住他的想法。
哦，为什么他要告诉斯内普，他就是丹尼尔呢？
正在开一间钟点房的斯内普回过头盯着这个快把自己蒸熟了的波特，从那翘起的发丝和涨红的脸以及多汗中，他稍稍找回了一些主场优势。
“走吧，你不是想要聊一聊，聊完后我可以送你回去。”他紧紧拿住那只手。
哈利盯着他们紧握的手，随后看向了那张脸。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拿不准两个人待在一间密闭的房间，会不会变成他的拷问房？
“Kid，你还好吗？”前台的服务员见到哈利的迟疑后，她关切地问了一句，然后向着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的斯内普投去怀疑的目光，她的手拿起了电话。
“我很好，谢谢！”被打断了想象的哈利立即换了一张面对外人的友好面孔，这还是他成为丹尼尔后练就的，专门用来面对魔法部的同僚们。
“走吧，教授。”哈利深吸一口气，不管前方是不是他的拷问室——至少是斯内普亏欠他，他才是这个老混蛋的债主！
随着房间门的关上，现在他们重又相聚于一间旅店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哈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而那个短暂的肉体关系也随着身体的变换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哈利只觉得领口发紧，不知道是和斯内普独处还是这间破旅店的空调坏了，他略有些烦躁，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掐住了他的喉咙。
“你感觉到疼痛吗？”斯内普冷不丁地问道，在哈利露出听不懂的迷茫神情时，他加了一句，“布雷恩宅发生了爆炸，当时你在现场。”
“哦，我没感觉——实际上我闭上眼没多久就睁开了，我在苏珊的店里，就像我说的我只是短暂地睡了一觉。”哈利诚实地说着，他很快就把那场爆炸丢在了脑后，占据他脑海的只有他没能完成的那些事。
哈利揉了把自己的头发，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不后悔——布雷恩一家不该遭遇那些事，我以为至少我能够救下布雷恩先生，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就算他打败了那三个食死徒，还有莱斯特兰奇领着的一队人，以及守候在布雷恩宅外的那些食死徒。
“那不是你该去做的！”斯内普厉声道，“成为一个食死徒，参与食死徒的行动，你的脑袋是坏掉了吗？”
“丹尼尔·克里夫就是一个食死徒，我利用他的身份有什么错？我需要情报！——至少我救下了塞德里克，我还把西里斯从帷幕后拽了出来！我找到了魂器，我探听到了食死徒的情报！甚至我能够列出部分食死徒的名单！”哈利大叫着，他说出了一大堆力图证明他的正确性，他没有错！
“我知道战争的可怕，那不是挥着魔杖使用缴械咒就能办到的！”哈利双目发红，泪水就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战争的可怕，才知道食死徒的穷凶极恶。而原本的他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软弱无力。
“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战争的概念，我一直觉得金斯莱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了。他们甚至对我过度保护了——该死的，我被保护得太好了，完全就是个蠢蛋！这难道不是最糟糕的事吗？”他的声音变轻，颤抖过后他像是发泄完后放松了他的紧绷的神经，他力图让自己轻松起来，甚至挤出一个笑。
最后他坐在了床边上，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和丹尼尔的手不同，太过稚嫩，还未举起魔杖朝敌人射出过恶咒。
所以他才会在丹尼尔的身上捕捉到违和感，那不是丹尼尔·克里夫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大男孩，他本来就是一个正义的格兰芬多，他本来就充满了天真和乐观，对黑暗嫉恶如仇，满怀着正义感。在丹尼尔·克里夫的外皮之下的是波特，完完整整的哈利·波特。那具丑陋的皮囊掩盖不了救世主的光辉。
然而他将这些拙劣的伪装忽略了彻底，他怀疑过很多次，全都被他否认了。也许——他确实知道那是波特，也许他只是在自我欺骗。
斯内普一遍又一遍自我唾弃，他朝着哈利走了过去。
“但你把你自己置身于危险，你甚至试图相信我，而且在没搞清楚我的立场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把性命交出去。这是邓布利多教育你做的事？”
“我没有。”哈利气鼓鼓地抬起头，那双翠色的眼睛闪烁着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光，直视着那张混账十足的脸。
哦，他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奴隶契约！
“我只是想要找出你是个叛徒的证据。但没等我找到，你就要杀死我！——而你一直觉得我在针对哈利·波特！我不针对我自己，难道要拉其他无辜的人陷入危险吗？”哈利一想到他受的那些胁迫，只觉得胃里全都是火。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陷入危险就会平安无事？啊，因为许许多多人会成为你的保姆，把你从危险的境地中拉出来，为你的酷爱冒险收拾残局？”斯内普双手抱胸，将哈利简单的想法喷了一脸。
“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吗？”哈利咬着牙，他将那个词的每一个音节着重咬出，“奴隶契约，教授。”
斯内普又回到了空无表情了，哈利甚至能够从他故作冷漠的脸上品味出狼狈不堪，甚至是躲闪。
哦，看吧！他终于抓到老混蛋的短处了！哈利在脑海中挥舞着圣诞仙女棒，就像是他抓住了狡猾的金飞贼，一举夺得了霍格沃兹学院杯。
“为了方便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是不是我也应该给你签订一个奴隶契约，你觉得怎么样，斯内普？”哈利努力板起脸，但怎么也控制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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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没有码完，教授的火葬场就是这个了，礼尚往来的奴隶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