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卡维喝醉那天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星期。

  预想到的酒后失忆没有发生,反而那晚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卡维在床上哀嚎打滚,恳请神让他忘记因为艾尔海森碰了他的手就让他出现怀春般的悸动的那部分。然而他并没有成功,还踹到了床板上,把自己的大脚趾踢疼了。

  艾尔海森到底是什么款的机械生命?难道他的程序里就刻印着那套充满了借口的废话吗?他越是这样说,就越显得自己得过且过,不加考虑…他果然是想害我!

  卡维满腹怨气,看着艾尔海森也越发的讨厌。虽然他知道了艾尔海森大概想要些什么,但是他竟然能猜到艾尔海森想要些什么。

  不出于本意的了解让卡维惊觉他们之间潜移默化地到底发生过多少事情,想到塑造了他的倾向的那个人竟然是艾尔海森,他的好胜心就在微妙地大喊大叫,闹得翻天覆地。

  虽然艾尔海森很讨人厌,但是…他真的很讨人厌,没有但是。

  卡维出于尴尬躲了艾尔海森几天,他暗中观察,艾尔海森的日常行为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像个强迫症患者一样,每天要完成的日程一样不少。他看书,午睡,做他喜欢吃的炖菜,甚至在面对卡维时,他的日常行为都从未有半点游走出正常轨道。

  但是卡维被他影响了。

  卡维意识到他仍然处于一种被操控的状态,这种状态从他们的游戏中延伸到了现实,像蛛网一样覆盖着他的每分每秒。艾尔海森太懂得怎么操纵他了,而他最常用到的就是他的那条舌头。

  有歧义吗?那就对了,因为艾尔海森就是在这样跟他说的。

  在那天晚上他只是用舌尖试了试炖菜的味道,“你这样做会烫到自己,”艾尔海森说,“不是说我介意吃你的口水,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卡维缓缓放下勺子,他觉得艾尔海森有些不一样了,他好像在光明正大地暗示着什么,毫无遮掩地把它们塞到自己鼻子下面来。

  “什、什么…”卡维说,“我见到你也这样做…”

  “我有洗勺子,”艾尔海森说,“而且,我的舌头比你灵活。”

  艾尔海森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卡维抓着勺子惊恐地站在厨房里。艾尔海森刚刚是在调戏他吗?还是他听错了?

  过了几天卡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听错。艾尔海森说的话突然变得暧昧不明起来,甚至不止是话,他的动作则更加离经叛道。

  在卡维为了工程上的一些食物查找资料的时候,他非常不幸地遇见了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在本应在办公位上坐着的时候出现在智慧宫里,卡维见到他正在一架书前驻足。

  他像往常一样,像他们在智慧宫里见的那么多面一样。他上去,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我可以向教令院举报你擅离职守吗?”卡维说,“代理大贤者就是这样完成你的工作的?”

  “你可以试试。”

  艾尔海森的眼神没有从书架上移开,卡维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他的鄙夷之情。“喂,这明明是你不占道理吧…”卡维抱怨道,“我只是在做一个热心的须弥城民罢了。”

  “热心的须弥城民先生,”艾尔海森说,“帮我找一找《须弥三百年》这本书。”

  卡维虽然并不是很情愿,但是他做的事情还是对得起他的“热心”这个头衔。“今晚你做饭,你记得去买菜啊,”他一边搜寻着书架上的排排书脊一边低声说,“我想吃…我想吃鱼肉。”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他,卡维转头,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听。然而下一秒,艾尔海森的手突然从他衬衣背后的开口伸了进去。

  卡维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尖鸣,但是他很快收住了声音。其余学子们离他们比较远,也只将那声音当作一张不怎么听话的椅子退后时发出的尖叫。

  艾尔海森把手放在卡维的腰上,细细的,轻轻地,用掌心上下摩挲了几下。

  随后他抽出手,《须弥三百年》这本书出现在他的另一只手里。“你先回去吧,”他语气四平八稳地说,“我会去买鱼的。”

  卡维愣住了,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拽着代理大贤者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扯。

  “我要是在这里…在这里硬了,”他压低声音,难掩愤怒,“你就死定了!”

  “好,我会早点回去的。”

  艾尔海森说。

  卡维知道他又在笑,带着他令人厌恶的游刃有余,把滚烫的指印留在自己的腰上。

  那个指印在艾尔海森离开后还发烫了一个下午。

  卡维在离开智慧宫的时候仍然惊疑不定,他知道艾尔海森并没有用力按下去,他只是轻而又轻地摸了几下而已。但别人的目光似乎都黏在他的身上,从他的后背看见刚刚新留下的痕迹,宛若花朵盛开在皮肤之上。

  那种感觉又来了,卡维咬紧了牙关。

  艾尔海森从来没有放弃操纵他。

  那个晚上艾尔海森做了鱼,像他承诺的一样。卡维食不知味,慢吞吞地把盘子里的鱼肉卷切成几块,试图一点一点把它们修剪成菱形。

  艾尔海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直有一边吃饭一边看书的习惯,那双眼睛从文字之间抽离出来,还带着剖析智慧的锐利锋芒。

  然而卡维不甘示弱,他狠狠地盯了回去。他知道他一般情况下没有艾尔海森那么冷漠无情,但他也绝不是什么随意认输的善茬。

  他们的视线交融片刻,艾尔海森先移开了眼睛。

  “那不是晨光与彩虹,那是炽热的太阳。梦在清醒的白日里绽放,它在奔向我中燃烧,扑入我怀里时,化作一只金色的小鸟。”

  艾尔海森垂下眼,读道。

  这诗句有些耳熟,但卡维并不十分记得出自于哪位作者。他狐疑地注视着那本蓝绿色小书的封面,艾尔海森看着它,这些优美且寄托着无上情怀的词句四平八稳地从他的口中吐露而出。

  他不像是陷入爱情,也并非思考哲学,这些话像是他在晚餐时的一点灵巧妙思,像聊今天买的菜花了多少钱一样,平平常常地被端到餐桌之上。

  “你这看的是谁的诗集?”

  卡维狐疑道。

  “不是谁的诗集,我在看知论派的著作,”艾尔海森没有把眼神移开,“至于这首诗…是枫丹的诗人弗鲁昂写的,刚才突然间想起来了而已。”

  卡维看起来仍然疑惑不解,艾尔海森瞟他一眼,屈尊放下叉子和他解释。

  “这是他写情人眼睛的一首诗,”艾尔海森说,“看到你的眼睛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

  卡维愣住了,片刻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在骚扰我吗?”他难以置信道,“艾尔海森,你是在骚扰我吗?”

  “夸奖你而已。”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地吃下一口肉卷。

  卡维“你、我、你”说了几句,艾尔海森先解决了他的晚餐,端走盘子的时候还记得告诉卡维“今天你洗碗”。

  卡维想把佐餐的面包扔在他背上,但艾尔海森走得太快了,所以他只能愤恨地咬了一口面包,把艾尔海森的话一起咽下。

  知论派!该死的知论派!

  他知道艾尔海森的意思是什么,他不是傻子,他明白艾尔海森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他并不是很确定这是他想要的。

  他承认,自己或许有一点点追求浪漫者的通病。或许有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不同会是互补,但更多时候他更有可能是激烈的冲突与辩论。

  艾尔海森不会迁就他,他也不会在观点上服从艾尔海森。他们闹掰过一次就有可能闹掰第二次,然而第一次的时候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不能保证在给予这样的承诺之后再随意离开艾尔海森,极乐鸟不能承受太多情感上的伤害,他知道自己会很容易心碎,而艾尔海森看上去就是会让他心碎的那种人。

  他讨厌他,又无可救药地被他吸引。

  卡维把脑袋往桌子上磕,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妥协,跟他允许艾尔海森把丑爆了的木雕放在客厅里一样。他的心灵柔软而细腻,身体更服从心的命令。艾尔海森糟糕透顶,但他的犹豫更是悬崖上的玻璃,只需一步,就会破碎透底。

  而他觉得自己现在,或许也差不多了。

  糟糕,糟糕…糟糕——!

  卡维在桌子上撞脑袋,艾尔海森从厨房回来,对他怨念的眼神洗礼下视而不见地回了房间。

  而第二天,在卡维按照自己的安排开始大扫除时,艾尔海森又出现了。

  “你不去上班干嘛,”卡维警惕地退后一步,“你怎么还在家里?”

  “今天是休息日,”艾尔海森说,“我出现在我自己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和往常一样,但卡维对他的警惕成十倍增长,“你别过来乱摸我,”他警告道,“也别说奇怪的话。”

  艾尔海森没有应和,他从卡维身边经过,卡维如临大敌地以正面转向他。然而艾尔海森就普普通通地走了过去,甚至没有多看卡维一眼。

  卡维盯着他,看着他走过才重新开始擦书架。他才刚刚擦了一层,身后就有一个热源迅速靠了过来。

  他想要跳开,但艾尔海森笼罩住了他,像乌云笼罩一片柔软的土地。

  “别动,”艾尔海森说,“我拿本书。”

  卡维没动,他祈祷艾尔海森赶紧滚开。但是他性格糟糕的学弟却在选择书本上犹豫颇多。艾尔海森的手指拨弄琴弦一般在书脊上拂过,一本又一本,抚摸过精装书本创造成的山脊与波涛。

  “…那本书好像送回去了,”艾尔海森无比惋惜地说,“那不如这本…”

  他勾住其中的一本,卡维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只感觉到那本书被轻轻地挪移开,像暗门打开,所以假装不存在的欲望都喷涌而来。

  “这本书不错,”艾尔海森凑得太近了,卡维不得不撑着书柜,忍受吹在他耳朵后的热风,“入门版的知论派经典著作之一,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的。”

  “…我都说你离我远…”

  “显然你今天对知识不是很感兴趣。”

  艾尔海森把那本书推回原来的位置。他的手往下,继续往下,按在了他绝不应该碰的地方。

  “你硬了,”他说,“卡维。”

  卡维没有再发愣,这次他似乎运转了艾尔海森无法预料的一个程序。他转头,狠狠地攥住了艾尔海森的衣领。

  “你搞出来的。”

  卡维凶恶且双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

  “你给我负责解决!”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卡维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的艾尔海森,艾尔海森被他揪得下巴微抬,反而像是目下无尘,连卡维都只是他身旁的一个漂亮雕塑,只知道用晶莹透亮的红眼睛仰视主人。

  “你说!”

  卡维愤而放开他的领子,艾尔海森微微垂下眼,整理自己的着装。

  “不如这样,”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满足你之前的愿望。”

  “卡维。”

  他回望那双眼睛,锋利的绿,柔软的红,互相交缠,如同镜面反射,在对望时自对方眼中凝为一场酝酿许久的风暴。

  “你之前不是主动提出要为我口交吗,那今天…我们来试试吧。”

  卡维恨透了艾尔海森的语气。他总是这样,把如此惊天动地的提议说得平平无奇。他的惊讶大概是表露在了脸上,艾尔海森的嘴角稍微弯了弯。

  “怎么,你现在不愿意了吗?”

  他突然往前一步,卡维被这突如其来的逼迫感压制得失去了刚刚的气势。他不得不退后半步,肩膀顶在了书架上。

  艾尔海森抬起手,卡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无助地将自己紧贴着他同居人的那一整架无价之宝,躲避他的逼迫。

  那只手在卡维的注视中一路向下,向下,它划过皮肤,像羽毛般轻柔瘙痒,又像手术刀一般轻易剖开道德的皮囊。直到指尖顶上他在衣物下蓄意勃发的那个器官,它才停在自己的最终目的上。

  “你听见'口交'这个词的时候,脸颊绯红,乳头都立了起来,”艾尔海森评论道,“卡维,你有幻想过任何人用阴茎塞满你的嘴巴吗?”

  “或许你有没有幻想过,跪在地上,用你的嘴巴服侍我?”

  “我没…我没有…”

  卡维简直要控制不住他愈发急促的呼吸。他被如此轻易地调动起来,让他都几乎无法认出他自己的身体。他说的是假话,也不全是假话,他之前没有幻想过,但现在,他不敢再说没有了。

  嘴巴,承担的是人类最主要的生存活动之一——进食。牙齿是其中的主要组成部分,正因如此,这个器官并非为了性行为而造就,甚至可以说与这些毫不相关。

  这就让口交变成了一项只有对方心甘情愿张开嘴才能进行的活动。进行服务的那一方需要尽量放松喉咙,分开牙齿,乖顺而体贴地,让他把自己的口唇当作一个肉洞来使用。

  他会抱着我的头把我当作满足欲望的容器吗?卡维想起之前艾尔海森提出过的假设,他会插进我的喉咙里,直到他上次告诉我的那个深度吗?

  他全身泛起一阵战栗,甚至连手指末端都因此发抖。他意识到一件极其恐怖的事实,他不仅愿意这样做,还对此抱有一些秘不可宣的期待。

  艾尔海森看出他撒谎来了。“拒绝我,”他说,“现在离开…去做你的事情去。”

  卡维恨他如何能这般道貌岸然,他嘴上说着这些话,手指却在隔着他的衣料轻轻捻动,像是在逗弄什么一样,趣味十足。

  “你…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做不到…”

  卡维轻喘着气说。

  “那就过来。”

  艾尔海森牵过了他的手。

  他做这件事情像是他做过千百回一样,但事实上这件事却是第一次发生在这片大陆上。

  卡维和艾尔海森,牵着对方的手步履匆匆地穿过客厅。他们在之前甚至没有过真正认真的皮肤接触,这一次却如此自然地双手交缠,十指相扣。

  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卡维听说过这种理论,有些学者认为整个宇宙中有无数的平行的时空,每个时空都在出演自己的一出戏剧,或喜或悲,从不交叉。

  在其他时空里可能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沙漠学者带着一位被拘禁的奴隶匆匆逃离镀金旅团的营地;大书记官将花神诞祭的舞者拉下即将坍塌的舞台;室罗婆耽学院的讲座结束后一位学生拉着来旁听的另一位学生躲避那场盛夏暴雨;在雨林中并肩而行的两位旅者通过双手交缠跨过一条长满林蕈的沟壑。

  这些事情大概已经发生过千百次,发生在不同的他们身上千百次了。他们的身影如同画片不断闪动,不同身份,不同目的,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会有这一刻。

  而这一切定格在他们的书房里,他们没有处在任何的危险与困境当中。这只是普通的一日,但命运从不白费每一寸光阴。

  该发生的事情似乎也并不会挑选日子,一切水到渠成,这一天似乎就很好。

  卡维被他牵着手,带到了那张扶手椅前。

  “跪下。”

  艾尔海森落座,他只是轻轻地压了压卡维的肩膀,他的服从者便乖顺地屈膝下跪。他被人一路牵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的主人提供一场让人身心愉悦的取悦行为,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目的。

  “双手背到身后,”艾尔海森说,“然后靠过来…没错。”

  “接着,用你的嘴,帮我。”

  卡维已经熟悉这一切了。

  他跪下的时候如此的顺畅自然,甚至连他的膝盖碰上地毯时,他都不再注意那一点点似有还无的刺痛,而是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上。

  艾尔海森下达命令,他遵守命令。这一切运行得如此天衣无缝,即便卡维从不思考自己是否应该仰视他人,他从来是他人仰视的对象。但艾尔海森的出现不得不让他服从于另一种可能,像从来遵守清规教徒一般打破戒律,从此纵情声色,直至醉倒在舞女臂穹。

  枫丹向来有恶魔诱人堕落的传说,卡维不太确定艾尔海森到底是带来欲孽的舞女,还是让人泥足深陷的恶魔。亦或者二者皆有。但他清楚自己绝对是那位教徒,一边低声祈祷,一边心怀侥幸地咽下欲望的诱惑之果。

  “现在,靠过来,”艾尔海森说,“用你的牙齿帮我解开。”

  卡维颤抖着张开牙关。他背着手靠近艾尔海森,与他第一次的试探和犹疑不同,这次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更知道要怎么做。

  他向前,向前,他能看到艾尔海森很明显地勃起了,他的裤子鼓囊囊的隆起着,一看便知道分量十足,正耀武扬威地宣告一场性事即将开始。

  他的猜测错了,艾尔海森并不是不行。按照现实情况来看,艾尔海森行得可以。他之前没有硬的谜团仍然无解,但既然他行,就只有可能是取悦者不太行。

  卡维被莫名其妙地气到了,他双手背后,毫无保留地探出身去,去咬住那个裤子上的扣子。

  他靠得太近了,等他感受到压在他下巴处的那个器官散发出的热量时,他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什么…好烫…不是、那个是艾尔海森的…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是阴茎,是他拥有的,并且现在还在没有廉耻地发硬的器官。艾尔海森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现在在跪着,服侍一个比他小的男人,服侍他的学弟。

  “你有做奴隶的天赋,对吗,卡维?”他的学弟在添油加醋,直到他的脚趾蜷起,“如果你被人卖到沙漠里的时候我也不需要担心了,毕竟你能很好地照顾你主人的欲望。”

  卡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但一般情况下他的性幻想对象都是没有脸的,除了现在。

  坐在王座上的赤沙贵族长着艾尔海森的脸,他像现在一样,抚摸着金发奴隶的脑袋,让他在意乱情迷下把自己的阴茎吞得更深。

  “呜嗯…”

  卡维脑袋混乱,他艰难地咬着那个扣子,用牙齿一顶,让它从扣眼中顺利脱开。

  艾尔海森在袒露弱点,但卡维却衣冠楚楚地承受代价。

  艾尔海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穿了这种有拉链的裤子,或许他觉得平时系腰带的那种对于卡维来说难度太大,需要之后再行考虑。

  “用你的牙齿咬着拉链,”艾尔海森说,“把它拉下来。”

  他听上去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和昨晚叫卡维饭后洗碗的语气一样。卡维不知道他如何能做到如此冷静自持,难道这也是他掌控中的一环吗?

  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吐出一口饱含情欲的热气,然后凑上去,直到鼻尖都埋进布料里,才在舌头的帮助下勉强咬住拉链。

  他闻到一种皂角的气味,还有一些防虫蛀药剂的清香。掩盖在其之下的则是充满罪孽的蓬勃情欲,一路烧过他的鼻腔,如烈火席卷,利刃搓磨,将他引诱得几乎丧失神志。

  他们说人在陷入欲望时会瞳孔失焦,面色坨红,和酒醉并无二致。卡维迷迷糊糊地想。那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吗?

  跪伏在主人身下,连表情都叫嚣着渴求?

  他不知道,所以他也没有再去想。他用舌头再次勾住拉链头,调整着它在口中的角度。

  “你喜欢舔,”艾尔海森点评道,“等一下你可以尽情享受你的爱好。”

  “呜…”

  卡维感觉被侮辱了,但他现在又无暇他顾。他用微颤的牙关咬紧拉链,缓缓帮他拉下。

  他的脑袋埋在别人胯下,这对于以前的卡维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他的鼻子顶在了艾尔海森的内裤上,每一次他的呼吸,都像是欲求不满者痴狂的亲吻。

  他好想…好想…好想做…

  “最后一层,”艾尔海森抚摸着他的后脑,语气甚至说得上有些温柔,“和要插进你身体里的东西打个招呼。”

  于是卡维眼神朦胧地用舌头卷着那块布料,他用牙齿把它最后的遮蔽拉下,直到那东西弹到自己脸上,直直戳着他的脸颊。

  比、比他要大,而且只在半勃状态…

  卡维愣住了,他不太好意思地向外转头,那东西却又滑过他的脸颊,湿漉漉地蹭着他的嘴唇。

  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所以他稍显慌乱地抬头去看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没有说任何话,他摸了摸卡维的头发,又向下,滑到他的耳垂。

  于是他明白了,他在无声的鼓励下,张开嘴,去用舌尖试探着,舔了一下。

  “含进去。”

  艾尔海森终于发话。

  于是他只能照做。

  卡维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让这么大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过。

  在他努力把艾尔海森的阴茎纳进嘴里的时候,艾尔海森本人却不是很配合地完全勃起了。他的尺寸相当惊人,卡维开始担忧自己身上的两个可供插入的地方会不会因此坏掉,又隐隐感觉到喉咙深处存在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渴望,他似乎多少有些渴望被人这样弄坏。

  他试了两次,都没能把艾尔海森吞进嘴里。但是他强行纳入口腔的东西顶着他的上颚,刺激他流出了很多晶莹的涎水,滴滴答答地牵扯出一道银色蛛丝,吹落在地毯之上。

  艾尔海森没有勒令他不准发出声音,所以卡维有权在被为难了之后发出一点点微弱的抱怨。

  “你怎么这么…大,”他脸颊通红地嘟囔着,“这样吃不进去。“

  他完全忘记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放弃了思考他到底应不应该跪在地上吞入男人的阴茎。妙论派之光向来有专注的优点,他非常专注,专注于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不需要一开始就吞进去,”艾尔海森用手指逗弄宠物般搔弄着他的下巴,“张开嘴,伸出舌头来。”

  卡维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和动作一定足够犯傻,但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照做。他张开嘴,带着不能轻易拔除的羞涩,吐出一截发红的舌尖来。

  “舔。”

  艾尔海森的命令和他本人一样,向来是清晰而又直接。卡维理解了他的意思,随即便开始高效地执行。

  既然要舔,那肯定要从头部开始…

  卡维努力地跪直身子,他把舌头又伸出一点,试探一般去舔舐头部。

  他的唾液凝结成晶莹露水,把他服侍的那个东西弄得湿漉漉黏糊糊的。他有一点点在意这一点,于是他舔去那些东西,顺便将阴茎分泌出的前液也舔进了嘴里。

  味道不怎么好,卡维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不知道精液是什么味道…他、他等下应该是要把那东西咽下去的吧?

  “接着向下。”

  卡维继续向下舔,艾尔海森应该是在享受,他的声音里溢出一种难得的放松与悠闲。他向来是喜欢享受的那种人,卡维想,那看来自己的舌头确实给这位难伺候的主人带来了舒适的快感。

  于是他更加卖力,并无师自通地绕着那根阴茎下方的筋打转。他自己在自慰的时候喜欢触碰那里,他相信艾尔海森也不会讨厌。

  “真乖。”

  艾尔海森发现了他的用心,比起夸奖,更让卡维害怕的是,他竟然对夸奖起了很大的反应。

  他硬得很不舒服,却仍然在伺候别人的阴茎。他不能用手去碰,就只能欲盖弥彰地挪动了一下膝盖,把腿分开的角度缩小。

  卡维的小动作很快被发现,艾尔海森移动小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膝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觉,但是他还是默默地调整了分腿的距离,让自己的勃起也更加一览无余。

  艾尔海森穿着的是出门的鞋子,鞋尖是微微上翘的金属弯头。在卡维分开腿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下身一阵压迫感,正压在他硬得不行的性器官上。

  “呜…”

  他的舌头停下了,艾尔海森捏了捏他的耳垂示意他继续。“控制住你的下身,”他说,仿佛刚才踩着别人阴茎的不是他,“卡维,不要表现得如此淫荡,这不是我们的初衷。”

  初衷是什么?卡维一瞬间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他只是抬起头来,想要喘口气,然后艾尔海森又毫不留起地加大了脚上的力道——他的阴茎似乎想抗拒这种近似羞辱的压迫,但他不能保证他没从鞋底繁复的花纹里获得任何快感。

  “你的爱好非常好懂,”艾尔海森笑了一声,“甚至被踩你都能甘之若素,这样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接受程度。”

  他靠近,再补上一句。

  “看来你的羞耻心已经浅薄到看不见的地步了,”他轻声说,“卡维,这样的表现,或许在酒馆里抢着请你喝酒的那些学弟们会很失望。”

  卡维知道这又是艾尔海森设置下的一个语言陷阱。

  只有那么一两次他允许妙论派的一位学弟请他喝酒,其余请他喝酒最频繁的那位“学弟”就是他眼前这根性器到主人。而更多的时候,其实是他在请别人喝酒。

  不过这句话暗示的内容突然便跳到了他的脑海里,仿佛他真的有很多追求者,而他的追求者根本不知道他双膝跪下后会发生的秘密。

  这个可能性让他更加羞耻,他不得不说一些什么缓解这种情绪。

  “别说了…”卡维扬起头,想要顶嘴,却又不太敢提高音量,只能放轻声音,“你…你是嫉妒我…还是嫉妒他们?”

  “嫉妒?”

  艾尔海森笑了。他不是因为一个好笑的笑话弯起嘴角,反而像是因为讲笑话的人毫无自觉的流露出的愚蠢猜测而发自内心地觉得愉悦。

  “我为什么要嫉妒?”

  他说。

  “谁买的酒液都能灌进你这张从不设防的嘴里…”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卡维的唇珠。

  “但只有我,能把阴茎插进去。”

  如果在其他的任何场景下,卡维肯定会对艾尔海森的胸有成竹发表一些意见。艾尔海森还年轻,对吧?学弟们就容易产生这种不可一世的想法,觉得世间万物都按照他们的想法运转,甚至太阳月亮也会依照他们的欲望西升东落。

  这是当然的,他们太年轻,还不懂得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的这种滋味。比如说你只是想实现自己的建筑理想,最终却沦落到跪着为学弟口交的地步。

  卡维觉得自己不好去批评艾尔海森的笃定了,第一,因为他自己实在是过得不怎么样。第二,艾尔海森又赢了他一轮,他确确实实不会允许别人的阴茎塞到他的嘴里。

  卡维想要哀嚎,但他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哀怨地瞪了艾尔海森一下,换来的是头顶时轻时重的抚摸。

  艾尔海森性格烂到透顶,自以为是又独断专行。但是他就是没有任何原因地,为艾尔海森的这些特质的另一面而着迷。

  他自以为是,因为他常常是对的。他独断专行,因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规则。他是个聪明人,卡维也是个聪明人,或许这个世界上总有聪明人被迫忍受笨蛋的戏码,但是有时两个天才的演出也足够令人惊讶。

  于是卡维决定放弃挣扎,他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应该做的事情上面。

  他猜大概更用力一点舔会给被服侍的人带来更多快感,于是他就放平舌面,一点一点舔了过去。

  不过这个姿势不太好用,他总要靠到特别前,伸着脖子才能舔到。艾尔海森发现了他要求的姿势对于大建筑师来说有些难度,所以他特地开恩允许卡维用手扶着继续。

  于是卡维不得不伸出那只一直握着笔的手去握别人的阴茎。他脸红得已经如同喝了三十杯墩墩桃酒,即便是再害羞都没办法叫人看出马脚来了。

  他金贵的,创造出了卡萨扎莱宫的手指圈成一个圈,带着一点点笔茧的指腹轻柔地压着对方的性器,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本钱比自己要雄厚不少。

  他不敢去看艾尔海森,只尝试着上下撸动几下,又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垂下眼去舔阴茎上鼓起的血管。他甚至能通过舌尖感觉到那里在汩汩跳动,蓄势待发。

  艾尔海森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如果他能像什么动物一样嗅到对方的信息素的话,他肯定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气息是雄性动物准备交配时散发出的欲望分子。

  艾尔海森的眼睛在上方死死地注视着他,如同鹰隼盯上一只兔子。他是那只兔子,在这样明显的目光注视下,却因即将被侵犯而在期待与恐惧之间徘徊。

  艾尔海森没有下达更多命令,但卡维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想让艾尔海森快点在他嘴里射出来。那么再等一会,他就会获得真正快乐的报酬了。

  所以他握着那根阴茎,再一次放松嘴巴,把它含了进去。

  “抬起眼来,”艾尔海森终于说,“学长,在给别人做口交的时候最好保持一些视线接触,你的眼睛很漂亮,他们会喜欢的。”

  卡维的眼睛里浮起一阵薄雾,他可怜兮兮地抬起眼,还要用柔软的口腔继续侍奉。

  他像是个雏妓,正在被教导着如何口侍他人。不过他清楚自己的主人正在骗他,这个人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让他的嘴巴插进任何其他人的阴茎。

  因为艾尔海森并没有能坚守住他的面具。他漠不关心的表情碎裂,底下是一个不加掩饰的微笑。

  他仍然望着卡维,那双眼睛里的绿色愈深愈沉,翡翠色的火焰席卷,将他的身影在瞳孔中点燃。

  艾尔海森伸出手来,轻轻地把卡维垂到眼下的金发别回耳后。

  他喜欢我,卡维突然意识到,他喜欢我。

  这个瞬间没有任何预兆,很少有人在为别人口交时顿悟他们本该天生一对。但是天才总是有些不同的,这一刻也并非什么很糟糕的时间。

  他喜欢我,卡维震惊又不大震惊,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又好像现在才想明白。

  那我呢?我大概…大概也…

  他突然有点想流眼泪,为自己被爱却又被所爱的人这样对待而哭。他的嘴巴很酸,舌头也很累,艾尔海森现在应该吻他,不是让他继续做这种事情。

  他的主人很快察觉到了他的这一点点委屈,“很难受?”艾尔海森抚摸着他的脸颊说,“我们可以停下。”

  卡维却又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但是或许,知道艾尔海森喜欢他这件事情,让他更想去完成这次口交了。

  艾尔海森确定了他没有什么事情,似乎也没能再忍耐下去。卡维吮吸了几次,阴茎就从他的口中抽出,他被勒令放松口腔,让对方插得更深。

  “我现在要这样使用你的嘴巴,”艾尔海森说,“你可能在其中会感受到轻微的窒息和呕吐感,明天早上你的喉咙会很痛,你可以接受吗?”

  卡维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点点头。

  艾尔海森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摸了摸卡维的脑袋,“你做得很好,”他说,“你现在停下来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卡维。”

  “不…”

  卡维又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

  “我…我以后总要做这个的吧?”他小声说,“总要有第一次深、深喉…我现在准备好了,来吧。”

  艾尔海森看上去想说“我们确实可以永远都不做”,不过卡维给出了他的坚定选择。他乖顺地张开嘴巴,分开那双淡粉的唇,伸出舌头,邀请着对方的侵入。

  艾尔海森引导着他,让他跪得更深。

  “我会插进你的喉咙里。”

  他的声音似乎更加低沉了几分。

  “你喜欢这样吗?”

  卡维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的眼中闪着一点奇妙的泪光,带着期待与未知的恐惧。

  他轻轻地,以一声鼻音作为允许。

  “…嗯。”

  这一切比卡维想象中的更难受。

  在自己舔的时候,他可以控制自己吃进去多少,或者用哪个角度吃进去。但是现在艾尔海森则全然剥夺了他自行选择的权利。

  他被扶着后脑,一点一点地,顺着艾尔海森手掌的力度往前。

  “你做得很好,放松,用鼻子呼吸。”

  艾尔海森说,他听起来不像是正在把阴茎往别人喉咙里插,反而听起来很温柔,和他手上坚定的动作截然相反。

  卡维维持着张嘴的动作。那根东西缓慢而坚定地插进他的嘴里,断绝了他氧气的部分来源。

  他只能勉强用鼻子呼吸,这种糟糕的饱胀感让他的眼泪流了下来。艾尔海森用指腹帮他擦去,但是并没有停下来。

  “我停下来之后再重新开始,你只会更难受,”他说,“放松…不要紧张。”

  卡维想说谁能在这样的东西插进喉咙里的时候不紧张?但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只能呜咽着,双手掐在艾尔海森的大腿上。

  艾尔海森的速度减缓了,他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卡维的左手。

  “你很快就能做到了,”他轻轻地,状似无意地抚摸着卡维的手心,“学长,你学什么都很快。”

  “呜嗯…”

  卡维不想在这个上面被夸奖。他发出了一声哼声,艾尔海森却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我要继续了,”艾尔海森说,“可能会有呕吐感,但是可以忍住。我会很慢,你做好准备了吗?”

  卡维的脑袋被阴茎钉在原地,只能微微点头。

  于是那根东西就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艾尔海森骗了他,那不是一点点呕吐感,那是身体极其强烈且根本没办法忍耐的条件反射。他的喉头抽搐着,想要挤出异物,但是在这个时候,艾尔海森反而挺身,一插到底。

  卡维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落了下来。他呜呜地拍打着艾尔海森的手臂。他大概是真的哭了,连鼻子都感觉有些不通气,他想要推开艾尔海森,却被按住了脑袋,双手只能在空气中无力地晃动几下。

  “嘘…冷静,冷静。”

  艾尔海森说。

  “你做到了,让我在你的喉咙里射出来,好吗?然后这一切就结束了。还是你想我现在抽出去?”

  “呜…呜…”

  卡维确实哭了两声,这种糟糕的不适感打破了他对这种性行为的一些幻想。不过艾尔海森一直在抚摸着他,他虽然很难受,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却奇妙地开始酥酥麻麻,连极其委屈的哭泣都被安抚到停止了下来。

  他做这件事不是被迫的,他是自愿的。

  他想要取悦艾尔海森,这个过程也让他很舒服。

  艾尔海森没有动,慢慢地,卡维也止住了哭泣。他用水光潋滟的眼睛看艾尔海森,被对方抹去落下的眼泪。

  “摸一摸。”

  艾尔海森牵着他的手去摸他的脖子,那里好像被顶起来了一块,插进去的阴茎竟然能在外面都摸到形状。

  “你要我退出来吗?”

  艾尔海森说。

  卡维还是摇摇头。

  他不哭了,艾尔海森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嘲笑他的眼泪。他似乎在卡维不知道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变得很温柔,他抚摸着卡维,像抚摸他最喜爱的一件珍宝。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艾尔海森说,“时间越久,你就会越难受。”

  卡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会在你的嘴里抽插,”艾尔海森继续抚摸着他的皮肤,“不会太久,不舒服的话忍耐一下。之后我会射进你的嘴里,我希望你咽下去,好吗?”

  卡维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艾尔海森按照他说的进行动作,他浅浅地插入对方的喉咙,又慢慢地抽出。来回几次,不适感已经渐渐消退,卡维发现自己的阴茎又硬了起来。

  艾尔海森也发现了,他用鞋去像刚才一样轻踩,他的力度刚好,卡维几乎控制不住地挺腰想要蹭上去。

  他没有阻止这个行为。或许今天过后,卡维咽喉的反射即将和性欲连在一起。像他这样插入对方的喉咙,他的阴茎也会有所反应。

  “这是第一次有人插入你的嘴巴,你的这里以前从未有人用阴茎侵入过,对吧?”艾尔海森轻声说,“你喜欢这样吗?”

  卡维没办法回答,他被操控着,他的嘴巴像是一个真正的肉穴,顺从地接受阴茎的插入。他一直抓着艾尔海森的大腿,他们靠得太近,他能听见艾尔海森逐渐粗重的呼吸。

  很糟糕,又很棒。

  艾尔海森的欲望勾起了他的欲望。他很快又硬得不行,甚至主动收缩喉咙来取悦插入。

  “嗯…嗯…”

  卡维随着艾尔海森的动作轻轻地发出几声鼻音。他听上去不是在受苦,也不太像是在享受。他在用仅能发出声音的器官告诉对方,他准备充分,请尽情享用。

  他们在只有哼声伴奏的沉默中完成着这场性交。卡维不觉得这很尴尬,相反,他越来越喜欢这样了。

  有点舒服,不是他的喉咙舒服,那里还是很难受,也不全是他的下身舒服,是他的胸膛里很舒服,他的欲望是千百只金色的小鸟,在被这样温柔地侵犯时从胸腔里破空而出。

  他居然为此感到高兴。

  这次深喉口交大概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艾尔海森看上去就是想要速战速决。“我要射了,”他说,“小心呛到。”

  卡维迷迷糊糊地应和,很快,阴茎顶到了他喉咙没有味觉细胞的深处。有东西灌了进来,艾尔海森的脚也突然用力踩了下去。

  卡维没有任何预兆地猛烈高潮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翻了白眼,像那些小短片里被干到失神的骚货,因为口交而射得一塌糊涂。

  “呜…呜……”

  他发出了一些娇媚得不像他能发出的声音,射进他喉咙里的东西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主动地咽了下去。

  艾尔海森抽出来,他擦了擦卡维被磨红了的嘴唇,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把卡维拉起来,让他正面坐在自己的腿上休息。

  “真棒。”

  卡维脱力般趴在他的主人的身上,艾尔海森慢慢亲吻着他的颈侧。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卡维的喉咙,没有用任何力道,却让卡维止不住地轻颤。

  “让我摸摸…”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

  “好乖,全都咽下去了。”

  卡维轻轻嗯了一声,他把手臂搂得更紧,完完全全贴在了艾尔海森身上。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

  窗外的鸟鸣声啾啾不断,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他们靠在一起,仿佛时间静止,他们在寂静中变为雕像一尊。

  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早上。

  他们并没有在这一天进行真正的性交。这和卡维预计的不一样,但这次是他自己的错。究其原因是他在准备从艾尔海森的腿上站起来时头重脚轻,差点栽到地板上。

  艾尔海森把他捞住了,发现他的嘴唇确实有些发白。“怎么了,”他沉声道,“刚才弄得你不舒服了吗?”

  “不…”

  卡维羞愧难当,简直想直接逃开。

  “我…我早餐只喝了一杯咖啡,现在有点头晕。”

  就这样,他们的第一次就至此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