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唯璞点点头。

  我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用力捶着他的肩:“我骗你的!我都是骗你的!我怕你回北京,我不知道你见了哪些人,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我怕你一去就不回来了!我很想掐死你爸!再拔了你奶奶的氧气管!可我不能那么做,不然你我之间就会像江帆楚楠一样有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其他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失业了再去找工作不就好了?!可我良心过意不去啊!我接受不了你和别人结婚!一想到你还会和她生个孩子我就生不如死,哪怕是试管代孕的我也受不了!”我痛哭流涕地求他,“就算我是这么恶毒的人!你也不要忘了我,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到死你都要记得,你最爱的人是我!”

  “是你!是你!永远是你!” 陈唯璞紧紧抱着我,力气大得几乎快压断我的肋骨,“智新,你给我点时间,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等什么?还能等什么?要等多久?”

  “你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好……我等,我一定等。”我们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对方,我不敢看陈唯璞此刻的表情,我怕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会忍不住想和他一起死,他也一样吧?我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在安慰我,让我别放弃任何希望,我也要给他活下去的希望……我说:“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他说:“你记住,我们只是暂时不能在一起。”

  “只是暂时……”我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分手吧。”

  陈唯璞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好。”

  (此处有不是特别和谐的生命中的大和谐3.0,最近有点感冒加中暑,方向盘握得不是很稳,大家记得随时锁定我的WB置顶。)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陈唯璞已经走了,我四肢无力腰部以下没有任何知觉,好不容易站起身,瞥了试衣镜一眼,全身都是牙印和吻痕。他留了张纸条给我,他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知心。等我。

  我无意识地将纸条一点点捏成了团,手臂无力地垂下,纸团掉落在地上。这时知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过来咬着纸团玩了一会儿,然后围着我直叫唤,我蹲下身将它抱起来,亲了亲它的脑袋:“别找了,他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你和我,跟我回家吧。”

、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年假,窝在家一人一猫醉生梦死,我天天抱着酒瓶子,喝完我爸的高粱酒喝我姐的XO,一口方便面一口冰淇淋,我妈一劝我,我就哭着说,清醒的时候太难受了,你让我多逃避两天吧!她第一次见我为了失恋这么痛不欲生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星期,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胃溃疡。

  睁开眼,白惨惨的天花板,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悬在头顶的输液瓶发呆,距离上次住院还是两年前了,当时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黄学平。

  我鼻子一酸,眼眶又湿了,时间过得好快,他居然已经走了两年多了吗?我还记得他的憨笑却想不起他的声音来了,庄予乐呢?他现在哪儿?他从三天冒一次泡到五天冒一次泡再到现在,一个星期没出现了,李曦找到他了吗?他们会一起回来吗?我能不能再见到他?


  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总会想太多,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不是我矫情思前顾后不肯接受陈唯璞,事态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庄予乐说不定早就对李曦敞开了心扉,我和他各自有了归属,至少不会刺激得俞小鱼越来越扭曲疯狂,那么后面的事统统都不会发生,黄学平不会长眠地下,庄予乐不会四处流浪,我和陈唯璞还能多在一起两个月。

  原来这一切,全是我的错,那我现在所承受的,都是报应吧?

  姐姐姐夫带着平安来看我,周智美二话不说提着我的衣领就是一顿臭骂:“你个小兔崽子!喝老娘的人头马!还喝得一滴不剩!你会喝酒吗你!给你喝就是浪费!你他妈喝/尿还差不多!喝老娘的人头马?喝不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哇哇惨叫着说:“你不心疼弟弟反而心疼人头马!你有没有人性!知不知道人性的性字怎么写!”

  “你有人性啊?咱爸咱妈一把年纪了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她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没事作什么死!”

  我护着脑袋说:“失恋还不行吗?”

  周智美骂道:“卧槽?!我就说嘛!我一看姓陈的那个小王八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睡了你两年睡腻了就跑了?他改名叫陈世美得了!”

  病房里其他老老少少听到这句话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我尴尬地环顾四周,扯扯周智美的胳膊:“你说这些干嘛啊?”

  “我问你,他人呢?!”

  我瘪着嘴说:“回老家结婚了。”

  周智美点点头:“很好,省得老娘亲自动手了,你别担心,一般情况下这种说自己要回老家结婚的人,下场都是转身秒死,我帮你留意着最近的新闻,说不定会有什么天灾人祸北京市某陈姓青年被雷劈得血肉模糊,再不然就是入室抢劫北京市某陈姓青年死无全尸,你会唱小孤孀上坟吗?不会的话赶紧学起来,到时候去他坟头边蹦迪边唱。”

  “姐,你别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情况挺复杂的。”

  “嘿?!”她作势要打我,“你还帮他说话?我告诉你,他命大死不了我就去弄死他,居然敢欺负我周智美的弟弟?”

  姐夫忙拦住她说:“哎,哎,老婆别动手啊,人没喝死被你打死了。”

  我说:“就是,小心吓到平安。”

  坐在姐夫臂弯里的小平安冲着我咯咯咯笑,我姐骂的我越凶她笑得越开心。我摇摇头,完了,长大又是个小泼妇。

  平安对我伸出藕节一样肉乎乎的手,含含糊糊地说:“新,新,抱,抱。”

  姐夫哄她说:“舅舅肚子痛痛,抱不了你。”

  “没事。”我拍拍身边的空位,“平安坐这,舅舅抱。”

  “乖点,别乱动。”姐夫把平安抱到我边上放下,我搂着她,她靠在我怀里,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我,奶声奶气地说:“新新,噗,噗,噗,噗呢?”

  我笑了笑,低头亲了一下平安的额头:“他很快就回来了,把事办完就回来了,很快……”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平安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