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工作时间想和你说话我只能谈公事。”

  “我去……”我把“你麻痹”这三个字给硬生生吞了回去,我说,“你就装吧,你就是不知道这里没有4号楼你以为的6号楼其实是7号楼我说的6号楼其实是5号楼!”

  他说:“我们集团在杭州有一百多家分公司,全中国近到你脚下这块地,远到新疆三亚大大小小上千个楼盘,我能一个个都知道吗?”

  这话咋这么耳熟……

  陈唯璞接着说:“这个项目在建的时候我还在青岛,而且城东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不知道也正常吧?”

  我说:“等等,那你不好好待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跑这儿来干嘛?”

  他说:“找你。”

  好的,我完全不想再跟他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我说:“行吧,赶紧走了。早完事早回家,我他妈都饿了。”

  他说:“我还欠你一顿饭。”

  我说:“今天不行,我晚上约了李曦。”

  “这样吗?”陈唯璞拿出手机,不知道打给了谁,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他说,“李经理,今天下午2点10分左右WX华3号楼由于物业管理不当导致业主受伤的事故,麻烦你和当值的物业经理各自写一份5000字的检查报告于明天早上8点前交上来。”他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对我说,“看来你们得再约了。”

  我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然后骂道:“卧槽!你不是说城东不归你管吗!李曦也不归你管的吧?!”

  他说:“楼盘的开发营销等事宜是不归我管,可所有员工的服务质量,都归我管。”

  “你!”我指着他,“你他妈假公济私!”

  他挑衅般地看着我说:“有吗?你指出来给我看看。”

  我指你妈指!“算你狠!”我气鼓鼓地往前走。

  “周智新,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去!”

  “你老板电话……”

  我哭着说:“……大哥,改天行不?”

  “为什么?”

  “今天没心情。”

  “你什么时候能有心情?”

  “我也不知道,等我有心情了再说,要不让我先吃了李曦那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也行。”

  我刚跨进6号楼,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了鼠来宝的神启大翅膀重击天机(男号)拍着另一个倒霉的物业经理的桌子说:“快让老娘上去,不然我先打死你,再打死那只狐狸精!”

  陈唯璞也走了进来,他站到我边上说:“看来,这个星期你是不用约他了,不如今天先跟我去吃饭吧?”

  我抹了把眼泪说:“我不想吃饭想看悍妻捉女干……”

  他说:“吃完饭可以看看最近有没有相关题材的电影上映。”

  我说:“在电影院看电影最没意思了不能随意调戏进度条有趣的片段不能回放还不如躲角落里看现场直播。”

  他说:“你要是觉得看一遍不够的话我们可以看两遍。”

  我说:“你能把们字去掉吗?”

  他说:“不能。”

  我四下张望,他问我在干嘛,我说:“找找附近有没有露在外头的电线。”

  他问:“你要电线做什么?”

  我说:“你这种死同性恋应该接受电疗。”

  然后李曦带着四个保安屁滚尿流地进来了,他拢了拢鸡窝一样的发型气喘吁吁惭愧地对陈唯璞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窝蜂闹的……失礼了。”

  陈唯璞说:“辛苦,不妨碍你们工作,我们先走了。”

  “陈总慢走。”李曦对我眨了眨眼说,“最近没空吃饭了,下回再约。”

  我点点头,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涕泗交流深情地望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曦啊,我还没跟你吃上饭呢就害得你要写一个星期的检查,真吃了你说不定就要做无业游民了,为了你好,我们来生再约吧!我转身泪奔而去,寒寒烈风起,抬头,惨惨浮云飞,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李曦喊道:“喂?你羊癫疯发作了?”我停下脚步,转身凄然道:“疾风吹尘WX华府,基友隔手难相见!李郎!此间有个地主叫‘镇城北’陈大官人,因见奴家软萌,便拿老板要挟,要奴家做妾 ,强要了奴家身体。奴家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下回也不知道会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来逼迫奴家。每每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李郎,望乞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