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游戏竞技>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第82章 秋煞琵琶(十一)

  那地室的门轰然金甲开明卫从外面打开,李避之随即将钟棠半挡于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来人。

  “李道长,请吧。”荆重大约是无意插手金乌与太渊之争,目光且往那两人身上一探,便收了回去,声音冷硬地说道。

  眼下钟棠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他自然相信李避之不会将他交出去,可昨晚发生的事,他也记得七七八八,在那么多人面前,现出半身原形,怕是着实有些麻烦。

  “别担心。”李避之的声音擦过他的耳畔,钟棠抬眼时却见那青袍道长已立起于身前,他刚要拽着李避之的袖子跟着起来,却不想李避之又稍稍俯身,直接将他抱入了臂弯中。

  “李道长,你这……”即便荆重无意插手,但他毕竟亲眼目睹昨夜之事,已然认定钟棠是妖。如今又见得这位临安城中,颇有声望的李道长这般行径,不由觉得他是被妖物所惑,竟有几分惋惜相劝的意思。

  李避之的冷眸微转,淡淡地从他身上划过,却仍是抱着钟棠迈步向前:“请荆将军带路吧。”

  钟棠难得安分地靠在李避之的怀里,看着那荆重叹息一声,而后便令开明卫将两人重重看包围着,向地室外走去。

  这地室本就修在镜花楼下,于外是说用作存储易坏的食材,不过究竟是修来做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一行人未行多久,便来到了镜花楼外的空地上。

  先前镜花楼中发生的事,几乎一夜之间就在临安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此刻得了消息的人,都纷纷聚在此处,要看个究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不是五味斋的钟掌柜吗,近来都没见着他。”

  “哎呦,你没听人说呀,那钟掌柜可是吃人的妖怪,金乌观李道长被他迷了心,昨天在镜花里大开杀戒呢!”

  “怎么会?!李道长当年不是有独身入宫除五秽的神通吗,怎么会被妖物迷住。”

  “这可就说不准了,你看那妖物生得模样,若到了床上……这李道长哪能把持得住呢。”

  周遭的话越说越是不堪,钟棠索性也不再听下去,只面无表情地靠在李避之的怀里。

  镜花楼外,一早便依着之前德玄谈的制式,搭建起了法坛。金乌与太渊之人各列东西,太渊依旧是司千瑾出面,令人意外的是,那刑为宗竟也立于旁侧,面上丝毫看不出与司千瑾有嫌隙,反而是司千瑾目光频频暗看向刑为宗,直到钟棠与李避之出现,才将注意力落到他们身上。

  而金乌这次,前来坐镇之人也依旧是问威,他面色不善地看着李避之一路抱着钟棠,在众人的眼光中,坦然自若地走上法坛。一柄旧拂尘在手中几欲握断,但到底还是压下了纷乱地心绪,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而这次,因着出事之地实在特殊,乃是西隶公主停驻所在,又因昨夜种种恰被开明卫撞到了,所有消息连夜传入了宫中。

  皇帝李靖宏对此,自然是关注的,不管金乌观的道长有没有以身饲妖,都可借此暗暗打压金乌观的势力。

  是故,此次除两观之人与开明卫外,为表对西隶的重视,也是为了监管两观之事,大崇三位成年皇子,尽数到场,依次列座于法坛正中。

  年纪最大的丰王,向来不参与党争政斗,只应付公事般坐在那里。

  宁王显然昨夜就从太渊那里得到消息了,尽管此时还未有结论 ,他的目光中,却闪现着丝丝报复的快意。

  至于端王……他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避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而李避之则抱着钟棠毫无遮掩地,踏上两观弟子之间留出的小道,周身气场如临寒窖,步步入法坛之上,众人面前。

  一时间,镜花楼前的民众,亲眼看着金乌观“李道长”怀抱妖物,更是议论纷纷。

  如此,该来的人也都来了,丰王既是两不相沾,便作出从中主持调停的模样,放下手中白玉般的茶盏,看向李避之清清嗓子道:“李道长,多日未见,可是别来无恙?”

  李避之与丰王并不相熟,他知此不过是那先礼后兵的场面话,却仍是不卑不亢地答道:“贫道安顺,劳王爷费心了。”

  李避之答得镇定,丰王见他并无抵抗之意,便笑笑继续说道:“可本王昨夜怎么得到消息……”

  他故意看着李避之怀中的钟棠,顿顿又道:“说是李道长被害人的妖物迷了心,大闹镜花楼?”

  “此乃谬传,不可尽信。”李避之揽着怀中的钟棠,冷冷地望向丰王。

  “哦?”丰王听后,对着左右的端宁二王,以及两侧的金乌太渊众人点头笑笑:“李道长说是谬传。”

  “既是谬传,那李道长不妨说说,这谬在哪里?”宁王见丰王多有打太极,和稀泥之势,索性自己开口逼问道:“是你怀中非是那害人的妖物,还是你昨夜未大闹过镜花楼?”

  钟棠实在受不了李避之因为他,处处受人审问的样子,旁人倒也还好,宁王这个自己都靠着母亲吸人精血,才活到这么大的玩意,也配质问李避之?

  他刚要忍不住出声辩驳,却被李避之握了一下腰,经昨夜那场情缠后的酸软之感,险些让他哼出声来,只好紧紧咬住了棠色的薄唇,听李避之又半分不让地说道:“钟棠非是害人的妖物,贫道也没有大闹镜花楼。”

  “事已至此,李道友又何需抵赖?”司千瑾见宁王说话了,便立刻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规劝道:“昨夜镜花楼下二百余众,皆亲眼所见你怀中妖物现了原形,李道友还是早些回头吧。”

  李避之不为所动,而问威握着旧拂尘的手,却越来越紧。

  宁王见状,干脆与司千瑾一唱一和起来,似是不经意般提到:“司道长道心怀仁,可惜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迷途知返的。”

  “几月前,本王就曾听闻,贵观的刑道长便曾指认钟掌柜是妖,可那时呢……这位李道长便一心相护,甚至让它进了金乌观的大阵之中,以证清白。”

  “咦,说起来当时问寂真人也在场,那此妖究竟是如何进得了金乌大阵的,莫不是连问寂真人也——”

  宁王的声音着实不小,倒像是故意说与周遭众人听的,而钟棠等人与刑为宗在金乌观前的对峙,确实也并未过去多久,当时在司千瑾的刻意诱导下,围观所见之人也不在少数。

  如今被宁王这么有心一提,仿佛将之前埋于人心之中的恶种瞬间催发。

  钟棠陡然清醒,他终于明白了,当初司千瑾放任刑为宗那般大张旗鼓地折腾,为得就是这一天。

  用金乌那时护他的笃定,来毁掉今日众人对金乌的信任。

  他们想要对付得,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而是那赫赫百年不倒的金乌观。

  “难道……是金乌观在包庇妖物?”

  “怎么会,那可是金乌观啊!”

  “这可不好说,连这位李道长都不干净的话,那金乌观里还指不定有多脏呢。”

  “真是想不到,金乌观既会如此……”

  之前众人议论,他与李避之如何时,钟棠还能想着,自己既是做了,便没什么不敢认得。

  只是此刻,听到因他为妖之事,因他当日的莽撞疏忽,整个金乌观都被拖入泥淖之中,这一句句话当真是刺在他的心头,鲜血淋漓。

  李避之也皱紧了眉,他刚要用手遮住钟棠的双耳,却不想钟棠却摇摇头,在他怀中低声说道:“不必了,师兄,就让我好好听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因为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院子里,蹲了大半晚上,还好有流浪猫猫过来陪我

  啊,它好软,真的好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