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工连续了四五日, 终于赶在十二月前全部签好了东西,人已到期就差开始按规格开垦。
姜勤亲自下地, 将所有的短工分为十个小组, 每一个小组对应的坡度都是不同的,他还给画了区域图,每一组的短工守着一个区域开垦, 所挖的高度都是有规定。
一连下来步骤很多,还得细心。
“奶奶的, 爷干活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人,一天到晚拿个尺子量来量去,高出一点也不行。”一个穿着汗衫的男人呸了口, 手握着木柄暗看了眼远处正在考察的姜勤。
那哥儿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厚袄子,腰间挂满了不知名的小物件,脖颈间围着一圈兔毛领巾, 衬得那张清秀异常的脸蛋更是艳丽。
呸长得样子挺好没想到这么会折磨人!
这话不止一个人说过, 他们好几乡的人分成了几个队伍,每回散了都得说道说道,哪就这么多规矩。
前些日子征选也是,那个壮硕地跟山脉一般的男人给应征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个石头,能举起来的才能进。
哗!那可吓坏了不少人, 这本也来也没什么,可一看还有人没选上,这可不骄傲起来了,进来不容易,他们可了不得!
这么想着, 那哥儿就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刚挖的地方。
“这里冒出头了,到时不好砌田埂。”
男人不敢再看姜勤赶紧低下头应道:“好嘞。”
之后姜勤又指了几处地方, 立即就有人过来,还有人边挖边笑着说:“姜师傅,你放心吧,我们大家肯定按照你的标准来,让你提前完成!”
姜勤笑笑点点头,一道声音便传来。
“姜叔做得怎么样了!”一堆穿得锦衣秀服的小孩站在远处地田埂上,朝姜勤大叫。这是他们这半月来最常做的事情,只有大人才能做这种大事,他们现在也算是半个监工,可得仔仔细细问一遍。
姜勤正勘察土地,听见不远处的小孩一直在喊,他赶紧回头道:“还好,你们先去吃点冰糖圆子。”
土地动工了半月多,这些小孩也就待了半月,开始的时候不够地方住,下午就有人来打木板,硬生生地把另一个房间的床扩出来,本来木板比较冷,紧接着又塞上了棉絮被子,还有炭盆放在屋子里,后面还有几个侍女跟过来。
他家一下子跟寄宿幼儿园差不多,也得亏他们听话,除了来山里走走,也不乱去深山里玩,否则就他这个忙碌程度可看不住这么些小孩,也不知道他们家长怎么会让着在外面。
“吃了。”郑惮是小孩里面的领头,听到姜勤说好,乐得不行,其他小孩也跟着一起笑。
过了午时,山下的锅子就起来了,十几个人抬着好几口过放在临时搭起来的灶台上,米饭管够摆在边上,火焰一起,油一爆香味立刻就出来。
风把香味吹上山,能听见一阵叽咕声,脑袋纷纷望着山下,这里伙食也不错,三两顿还能加个肉沫,比家里吃得还香一些。
姜勤走下山正要往家里去,就听见身后周云跑过来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急。”姜勤赶紧扶住他,笑道。
“我刚下山听说有几个人商量着少干一点延长时间,我看他们的表情的话不像是几个人提的。”周云缓了口气走上来凑在姜勤的耳朵边上说,显然是怕有人偷听。
闻言,姜勤看向正下山去领饭的大伙,大伙勾肩搭背地排着队领饭,模样甚是高兴,压根看不出之前在还在放话说要提前完成的样子。
“没事,别担心。”姜勤安抚了下周云焦虑的心情,这其实是正常现象,大锅饭的弊端就在于有人必定会偷懒,现在旱灾能搞到一个吃饱饭能领钱的事,是个人都不会想提前结束,产生这种心理他并不觉得奇怪。
下午散工的时候,姜勤提前说散工之后在谷场集合,于是那些人也没走,直接下了山坐在谷场里。
姜勤走上前,看着坐在下面的说道:“今日十二月中旬了,我们预计在年前得开一半出来,让大家回去过个好年。”
“但我听说有人想故意偷懒延长工期。”
说到这的时候,底下有些人心虚地别开脑袋,不敢看姜勤的脸。
“我开始觉得不信的,大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我的意思是,我们十个组里面选出一个组长来监工,如果哪个组提前完成了那块区域,有额外的赏钱。”说着周云从后面端出了一个木托,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大贯钱。
众人见状倒吸一口气,他们工钱本就比平日多谢,这一大贯钱一组平分下来可拿了不少。
当即就有人站起来大声道:“姜师傅,您这样信重我们,我们哪里会偷懒延长工期。”接着他又转头对着其他人说:“老子把话放在这,以后谁要是偷懒让姜师傅难做,工期延长了,那就是和我老牛过不去!!!”
“好!!!”同组的人一听立刻鼓起掌来,这话说得热血沸腾,感觉那贯钱已经到了他们的袋子里。
这话一出别的人就不舒服,另一组立即有人站出来,“呸,说得就你们组会做事一样,俺们自然也不会偷懒,姜师傅你放心,俺们肯定会提前完成!”
有这两组说着,其他组相觑几眼自然跟着站起来,怎么能只让他们两组说,好似其他人都懒着一样!
这怎么行!俺们那可是一顶一的好!
周云在后面咋舌地看着群起激愤,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明天就完工,哪还有之前的懒洋洋。
这副士气高涨的样子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周云扫了眼站在前面含着笑的姜勤,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这人厉害的想法,一个哥儿怎么能让这么多男人服气还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干活。
他是从未见过!
有了姜勤这一番演讲,翌日点到的时候,竟然有的人比执笔的人都来得早,一个手印按下来直接扛着锄头、铁锹上去,往常还会再拖延一会的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止如此,他们干得起劲,一个个弯腰往下,土尘飞扬,一上午的时间干得比一日还多,非但没喊累,还觉得下午要开更多的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一口气吃完又上去了,旁边人一看,那口饭也不吃了,连忙扛着锄头往前面赶。
一带二,二带三,用不到一刻钟,所有人又回到了山上,卖力开垦土地。
姜勤站在山下看着这一场景,笑了一下,默默掏腰包买了猪骨回来,明日给他们熬汤喝。
开垦的时间一日接一日地过去,转眼间杂乱的山面变得井井有条,虽说还未呈现出完美的坡式梯田的形式,但是雏形已经悄然形成,再过些日子,等土壤彻底沉淀,田埂初成,从山上往下,就跟彩盘慢慢打开一般,漂亮得不成样子!
一想到那个场景,姜勤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过在其之前,他得让短工们回家过年,年后开春再回来干活。
结算的银钱已经发了出去,因着临近过年,那群小孩也被家长接了回去,郑惮借着空闲时间还给他雕了个他模样的木雕,其他的孩子也放了不少吃得在他家。
姜勤看着堆在桌上的东西,低头一笑,兀然看着空档的庭院还有些不适应。
“你呢,你回去吗?”姜勤转头看向正和大米玩得十分乐呵的周云。
“回去干嘛,我在城里又没有家。”周云把竹球丢出去,拍拍手站起身来,挑了下眉道:“你要赶我走?”
姜勤失笑:“哪里会。”
知道周云会留下来过年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毕竟个是第一次请人在家过年,姜勤拿出了不少绝活,光肉菜都炒了三个,其中就有一个兔子肉。
他那兔子果真怀了,一个月就生了四五窝,这几天一直小心照看着,个个都身强体壮。
于策抓了只雄兔子扒皮留下皮毛,剩下的全都剁开交给姜勤。
除夕当晚,热乎的菜式被端上了桌子,三人聚在一起,灯笼微弱的光在黑暗里发着亮,照开了前面一小片地。
“青梅酒来咯!”姜勤抱着一个大缸过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海碗才作罢。
周云只上次喝了几口,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一下嘴刚沾在边上,酒虫就钻了出来,沁香的梅子酒香传入鼻子,别提有多好喝!
三人边吃边聊着开春后的开垦的事情,想到来年硕果累累的粮食笑意就没下过眼睛。
一顿酒足饭饱,几人散去。
姜勤被这酒熏得眼红,脚底有些发软,在原地坐了会直接回了屋子躺着,不多时于策洗完碗端了盆热水回来。
“很晕吗?”
“还成。”姜勤搓了搓热红的脸,伸出手给于策擦干净。
“以后还是少喝酒。”
他看着姜勤满面通红,眼皮子都辣得嫣红,一双眼睛里半含着泪光,嘴唇上更是饱满,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于策擦着姜勤的手,擦着擦着就有点不太老实,温热的手指不知何时贴在了姜勤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
“干嘛。”姜勤迷糊地张开说话,那手指不留意地就这么钻了进去。
说起来,自从‘平山做田’之后,他和姜勤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档子事,那一下还真有点想。
遵从本心,于策探进去上下搅动着姜勤的口腔,双指来来回回地进出带出了不少银丝,姜勤更是赤红张脸,不做反抗地躺在床上,只有微动的眼睫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
“姜勤。”于策轻哄一声,手中的毛巾登时被丢进了木盆里,激起了一阵水花。
手指被骤然抽出来,唇瓣代替了它的亲昵。
于策一边扣住姜勤的后脑勺,一边小心地脱开两人的衣物。
这个吻来得激烈,软舌在口腔里来回缠绕,吮吸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
“等......等下!”姜勤轻推了一下于策胸口,躲开他的追吻道:“周云还在旁边。”
于策伸出舌尖舔了舔姜勤被打湿的唇瓣,缓了口气说:“很远,听不见的。”
“不是......”
姜勤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舌尖又被咬住,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搜刮,火热的唇舌激起他的鸡皮疙瘩,下身慢慢变得湿润。
就在他沉迷其中,身上忽然一凉,睁眼一看原是自己的衣裳落了,他看着于策眼底汹涌的海浪,吞咽了下口水,偷偷往后移了一步。
“姜勤,不要跑。”于策坐在他对面,一只大手抓住姜勤的小腿将他拖回来,强行分开,眼睛盯着那个漂亮的地方。
这个样子实在太过羞人,于策眼神也过于火热,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般。
姜勤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庞,那股视线由于火焰点着了他的全身,他知道有东西淌了下来,下一瞬一根温热的手指如平潭的水流缓慢而有序地浸入。
太久没做,姜勤有些紧张,脚趾都不由紧绷。
他总觉得这样不好看,让人看见只觉得不舒服,却不知这副模样的可爱。
“别紧张。”于策哑着声音拿开他的手臂,露出了姜勤那双羞愤到落泪的眼睛,只是被他瞪了一眼,于策便感觉今晚不会太早歇息。
“别紧张。”他轻声哄着低头亲了亲姜勤的唇瓣。
姜勤倒吸一口气,浑身打着颤,分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如同开关一样,当即就打开了他的全部妄想。
他坠入了火焰之中,全身似浇了油一般得火热。
“呜.....”难以掩盖的声音被撞碎,唇齿间再也没合拢过。
热浪翻来翻去,滚了好几个来头,姜勤的眼泪滑下来又被热气熏得干涸,他看着自己高扬的双腿,闭了闭眼感受着床板的滑动。
不知过了多久,姜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跪在床上,脸埋进枕头,来不及再看清一瞬,撞击瞬间让他前倾。
他看着墙壁的影子,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间干得冒烟,昏暗的窗外竟然露出点光亮。
“等......等下!”他忙不迭地想往前爬,心中的胆怯暴露出水面,下一瞬腰间便被拦住,整个人都被拉起来坐在于策身上,脊背靠在于策滚烫的胸口,他抬头看着意犹未尽的于策,心下一抖。
看清了那副样子,他瞳孔一缩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下一秒他的腰身便不再由他的想法自由起落。
“啊啊!”姜勤惊叫一声,全身打着抖,他被禁锢在于策面前,没有半点可以反抗的余地。
就这么鞭挞了不知多久,他听见一声低吼,才感觉一股凉意注入体内,姜勤激得一颤,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