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脖颈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折下去, 身体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四周仿佛陷入无边死寂,好半天夏箕奇才狂跳着向荀觉扑去:“你杀了我哥!你-他他-妈又!杀!了!我!哥!!!”

  他被荀觉推开,又一头扑到他哥身上, 他哥颈动脉已经不跳了, 脖子以上软绵绵的,是彻彻底底地死了。

  “为什么啊!”夏箕奇不理解,“我每天炖鸡汤, 给他量体温、打针、盖被子!我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大表哥,你居然又杀了他!他是全村的希望啊, 狗哥你是不是疯了——!!”

  他急得眼泪掉下来,他哥死了, 其他人也活不成了!都走到这一步了, 还使用了技能牌, 眼看胜利在望, 荀觉就这样放弃了?!

  夏箕奇无法理解荀觉的脑回路,哭得肝肠寸断。

  荀觉冷冷喝斥他:“别哭了, 看看谁来了。”

  “看什么看, 反正不是我哥!”夏箕奇抽噎。

  眼前的冲击太大, 夏箕奇都不想和荀觉说话。

  他跟荀觉本来就不熟, 要不是他哥, 他都不知道“荀觉”这俩字和狗叫有什么区别。

  至于他哥……

  他哥当年和荀觉属于闪婚, 两人在国外认识的,不知怎么看对了眼,认识不到48小时就领了证。当时全家反对,夏箕奇他舅, 秦晷他爹, 大发雷霆, 要知道,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婚姻只能内部消化,绝没有找普通纸片人的先例。可秦晷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意孤行非荀觉不可。

  结果就是两人连蜜月都没有,荀觉次日就被派往非洲,协助那边警方追捕一群网络诈骗犯。而秦晷结束国外的急训后回国,意识依然没有觉醒,作为门门功课满分的优秀储备军,组织内部连文书工作都不舍得指派给他,导致他每天游手好闲、独守空房、望眼欲穿地等荀觉回家。

  一段时间后他嫌荀觉太忙,荀觉嫌他太闲,终于两看相厌,提前进入倦殆期。

  再加上后来又出了那件事,荀觉一枪结束了这段聚少离多的婚姻关系。

  事后夏箕奇再没见过荀觉,可以说,这一系列任务他从没信任过荀觉,他相信的始终是他哥,如果没有他哥,荀觉不过是个骗人感情始乱终弃的渣男!

  陆小六看不上新手是有原因的,新手无知莽撞,一手好牌也能打得稀烂。这条理由放在夏箕奇这里同样适用,荀觉对于他来说就是完全的新手,明明技能已经发动,却背后下黑手拧断了秦晷的脖子。

  夏箕奇不聪明,所以怎么也想不明白,荀觉究竟有什么理由拧断他哥的脖子。哪怕两人已经没有感情,哪怕眼下危机四伏,可怎么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夏箕奇恨得说不出话来,可他能怎么办呢?他根本打不过荀觉。而荀觉那下又猝不及防,等他扑到他哥身边,他哥连心跳都停止了。

  怎么救?

  他只能拿出背包里仅存的抢心针,一针接一针地给他哥扎下去。

  然而他哥纹丝不动,他急得眼泪掉下来。

  直到薛小梅无声地拽了下他的衣领,他才擦干眼泪朝荀觉示意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再次惊出冷汗。

  遥远的、灰白的海面,一个明艳的红裙女人踏浪而来。

  她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美丽、性-感,宛如生长在毁灭之地的一朵曼殊沙华。

  “这、这谁?”夏箕奇嗑巴了下。

  荀觉目视那女人缓缓走来,眉头微蹙:“你哥不死,她不会现身。要知道你哥可是公然宣布过,他是陆小六的同事,他就是为杀穿书者而来。”

  “她是穿书者?”夏箕奇难以置信,“这是她的本来模样么?太美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穿书者本来面目的,原来长这样……”

  天地间那抹铅色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她一抬手,所有色彩尽数归来。

  而她依旧是最美的那个。

  俞诗槐忍不住惊呼:“她才是主角吧,美成这样……”

  旁边真正的主角方晓媛复杂地瞥了她一眼,这可是亲妈!

  红裙女似乎很享受这句夸赞,妖娆地撩了撩长发,长发如海藻,垂进起伏的海浪里去 。

  然后她目光在方晓媛身上来回扫量,傲然一笑:“路边摊文学的质量果然不行,主角这是出生时脸被手术钳砸了吧,啧。”

  方晓媛灰头土脸,又被方惠娟养废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没有气质,顿时被她比了下去。

  她又瞥了俞诗槐一眼……算了,年纪不同,胜之不武。

  她开始打量薛小梅,声音娇俏得像汪春水:“这届纸片人不行啊,一个个怎么这么不入眼呢。”

  说罢,将胸-前的墨镜戴上,仿佛真是被众人丑瞎了双眼。

  夏箕奇还没从他哥猝然死亡的悲伤中缓过来,就又被女人之间明里暗里的攀比惊呆了。不过红裙女确实有资本,他估计薛小梅也无力反驳,不由同情地瞥了薛小梅一眼。

  谁知薛小梅行云流水地从后腰掏出一副手铐,二话不说就给红裙女铐上了。

  红裙女怔了两秒,哈哈大笑:“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知道啊。”薛小梅道,“这一切的始作甬者不就是你吗?杀了这么多人,你以为你跑得掉?”

  夏箕奇还没给薛小梅科普到怎么处置穿书者的问题,薛小梅惯性思维,还以为把穿书者铐走就万事大吉。

  殊不知这里依然是穿书者的幻境,红裙女不仅不怕,甚至饶有兴致地冲她微笑:“哦,可是警官小姐,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用什么名义抓我呢?”

  薛小梅:“那就把你送回原世界,你这样的疯骗子,罪名应该不愁吧。”

  “嗯?”红裙女一怔,“什么疯骗子?”

  薛小梅:“就是杀人如麻的疯子和整容上瘾的骗子啊。你看看你,鼻子是隆的吧?额头垫过、下颔削过、丰过胸……啧啧,就连屁-股都垫过,腰和腿还抽过脂,你说说你,以前到底有多丑呀。我说呢,你不是穿书者么,不是占据了邵蕴容的身体么,为什么不用她的面目示人呢?敢情是自卑呀!确实,你浑身上下也找不出自信的优点,啧!”

  “我自卑?”红裙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什么傻-逼纸片人,到底有没有审美!

  她正准备反击,薛小梅又说:“别气,你看你鼻子里的假体都要飞出来了。世界这么大,上哪找去!”

  “……”红裙女下意识去摸鼻子,随后反应过来,气得一把崩断了手铐,“区区纸片人也敢挑衅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个骗子么!”薛不梅自知打不过,利落地躲到荀觉身后,“怕是在你们的世界没少诈骗吧?瞧瞧你这气质,这嘴脸,老大,这不跟咱们常在国外抓的电信诈骗犯一模一样吗!怎么,在那边混不下去了,以为穿个书就能翻身?想多了吧,生活如此艰难,美女都不容易,何况是你个丑八怪!”

  作为一名洁身自好地独立女性,她最不喜欢以色示人,何况这人还是骗子,简直丢女性的脸。

  她这字字句句落下去,直击要害,红裙女下巴的假体崩不住了:“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身后海水赫然暴涨,层层叠起一道万里铜墙,被海水支配的恐惧卷土重来,幕天席地的黑暗吞噬着大地。

  俞诗槐脸色惨白,不住地拉薛小梅衣角:“别说了,你惹她干什么?”

  “不惹就不会死了吗?”事到如今,薛小梅也有点看破生死了,“我们的世界,凭什么要被外人入侵?你做错了什么?你女儿又做错了什么?邵蕴容做恶,自有法律来约束她,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闻言,红裙女哈哈大笑:“你说邵蕴容做恶?不好意思,我和她同名同姓,你指的是谁?如果你说的是我的原身的话,那恐怕你对‘恶’的定义还不够全面,她只是个蠢货而已!身为豪门假千金,竟然也不为自己捞点好处,所有的积蓄都接济了滥赌的亲妈。是,她想往高处爬,可她眼高手低,连捞钱都不会,活该最后被方晓媛赶尽杀绝!”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俞诗槐气得发抖,什么叫不给自己捞好处,邵蕴容从俞家顺走这么多钱,难道还不够吗!

  红裙女道:“《结爱:真假豪门千金》是一本品质低劣,烂在路边摊也无人问津的女频小说,全书一共三百六十二万字,人物关系繁多,但情节平淡,堪称又臭又长。原书主角方晓媛自幼被赌鬼方惠娟替换,跟着方惠娟过上颠沛流漓的日子,而方惠娟的女儿却被豪门接回家中,成为邵氏医院的继承人邵蕴容。”

  “方晓媛因小时候脑袋遭受撞击,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而邵蕴容却知晓一切。因为亲妈时常找上门,要邵蕴容接济自己,邵蕴容害怕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曝露,时刻活在恐惧中。”

  “为了不在邵氏一棵树上吊死,邵蕴容攀上了年轻有为的学长崔跃,并怀了崔跃的孩子,谁知崔跃家道中落,本就只是中产阶级的崔家一下沦为普通百姓,邵蕴容接受不了打击,与崔跃分道扬鏣。但此时肚子月份很大了,她只能将孩子生下,交给亲妈方惠娟抚养。”

  “方惠娟为了面子,当然不会说这孩子是邵蕴容的,于是哄骗未婚少女方晓媛养大了这个孩子,取名方雨萌。另一边,邵蕴容继续作为继承人在邵氏医院工作,没想到血型特殊,被院长发现了身份,无奈之下,邵蕴容引诱院长对自己做研究,并以此研究有违人道主义对院长制裁。没想到,院长死后,医院充公,邵蕴容什么也没得到。”

  “而方惠娟为了还债,经人介绍到院长夫人俞诗槐的闺蜜,也就是陆小敏家当佣人,由于生性懒惰,很多家务其实都是方晓媛代她做的,一来二去,方晓媛和俞诗槐有了交集,出于对长相的怀疑,俞诗槐对方晓媛进行了基因检测,当年女儿被掉包的真相大白。”

  红裙女一口气说到这里,怨毒的目光盯着俞诗槐和方晓媛,“结局:邵蕴容因为承受了太多而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死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而你们母女却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你们说,这样的故事,有读者吗?路边摊都抬举它了,要我说,就应该丢到厕所,拿去擦屁-股!”

  “所以为了修改剧情,你过来了。”荀觉已经明白了一切。

  红裙女难得正眼看了看他,略有些骄傲地凹了个造型:“我们的系统为一切烂书服务,在我濒死之际,和我签定了协议,它为我提供技能,而我按照它的要求修改剧情。”

  “因此你才想在这里结束方晓媛和俞诗槐的性命,哦,还有方惠娟的。”荀觉道,“只要你摆脱方惠娟,邵蕴容就能继承邵家和俞家的全部资产。”

  “不止。”红裙女洋洋自得地撩了撩长发,“知道我为什么搞这么多游戏吗?人虽然死了,但债务还在,我还能赚得更多。是不是很刺-激?”

  荀觉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我看你脑子怕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红裙女正自恋地轻抚着自己玲珑的腰线,闻言一顿:“?”

  荀觉:“普通人根本想不到这招,从上船到现在,死了有小一千人吧。满地碎肉、血流成河,正常美女看见了只会吓哭,你呢,怕不是整容动刀,动出毛病来了!”

  “老大,直说吧,她就是心理变态!”薛小梅逼着红裙女道。

  荀觉摇头:“心理变不变态两说,主要她还笨啊!也不想想,这一千人里,有多少人能承担起这笔账务,连基本的风险评估也没有,万一没人还得得起呢?更可笑的是人都死了,让人家家人去还,她究竟算没算过这一千人里有多少孤家寡人?”

  “还有哦,”薛小梅说,“一千里人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她把人家全家都杀了,还指望人家还债呢。啧啧,人怎么能这么蠢。”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跟说相声似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说的偏偏又是红裙女忽略了的问题,红裙女不淡定了。

  “你们这些纸片人懂什么!我广泛撒网,集中捕捞不行吗!有钱人那么多,真以为凭出身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啊!”

  “懂了,就是电信诈骗思维呗。”荀觉略一点头,对红裙女报以同情的目光。看来此女在原世界为了变美,没少坑蒙拐骗,死了又跑到他们的世界来杀人。她最应该动刀子的不是脸,而是脑子。

  荀觉对红裙女失去兴趣,朝那高-耸入云的水墙呶呶嘴:“这就是最后的招数?没别的了?”

  “我只用它一个就能把你们全灭!”红裙女五官扭曲起来。

  身后水墙越升越高,几乎快把天捅破了,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常人无法忍受,俞诗槐和方晓媛脸色煞白。

  俞诗槐瑟瑟发抖地埋怨荀觉:“你激怒她干什么,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现在才明白过来吗!”红裙女难掩兴奋,嘴角带着笑,眼珠却鼓得要爆裂出来,“这是我制造的世界,我才是主宰!而你们不过没有生命的纸片人罢了!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颤抖吧,蝼蚁!你们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我要用你们的鲜血,祭奠我在原世界逝去的生命,我要踏着你们的尸体,走向更富有的人生——!!”

  她握紧双拳,世界的颜色再次褪-去,水墙以磅礴之势倾覆下来,所有人的双眼都被水潮盈满,巨大的死鱼在深海与他们对望,锋利的巨齿朝着他们头顶戳来。

  俞诗槐和方晓媛几近绝望,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两人双膝一软,重重跌在沙滩上。

  下一秒,她们更加惊恐地发现秦晷的尸体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

  再看红裙女,她得意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零星水汽从万丈高空洒落,水墙越逼越近。

  越逼越近——

  然后就是“噗”的一声。

  水墙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撅着屁-股逃回了深海。

  预料中的排山倒海并没袭来。

  红裙女:“?”

  她意识到哪里不对,更加用劲地握紧了双拳:“系统,怎么回事?”

  四下里寂静无声,她的系统并没有回答。

  她环顾四周,有点慌了:“系统,你在干什么,用技能啊!”

  “用不了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说。

  她向声音源头看去,动过刀的眼角差点兜不住眼珠。

  只见那个原本已经被拧断脖子的纸片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站在巨大的天姥雕塑底下——不,应该说,正站在她的系统底下,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虚扶着天姥的腹身。

  就她所知,死而复生这类技能牌在反穿书组织的牌包里多的是,真正让她感到不安的是系统。

  原本她和系统之间能够互相感知,而现在,她完全感知不到系统的存在了。

  失去系统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里与其说是她的世界,不是说是系统营造的幻境。

  巨大的恐慌抓住了她,她提起裙角,飞快地向雕塑跑去。

  秦晷打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揣回了口袋,“如此中二的临终遗言还真是少见,谁要当你的垫脚石了。”

  他眼眸倏地一眯,手掌向雕塑推去。

  红裙女发出刺耳的尖叫:“住手——!!”

  一个普通纸片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根本不可能推动雕塑!

  但事实是,层层裂纹沿着秦晷的掌心破开,直冲天姥的四肢百骸,无数碎石从裂缝滚落下来,雕塑变得破败不堪。它那肃穆沉寂的气质荡然无存,压迫感也消失了。

  红裙女深知,系统的能量正在减少,随之而来的反噬应验到了她身上。

  额头、鼻梁和下巴的假体齐齐飞出,胸部的硅胶掉了,腰部变得粗壮,她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老化,骨头火烧一样疼痛起来。

  她趴在地上,痛苦地惨叫。

  雕塑轰然倒向地面,彻底四分五裂。

  只一眨眼的工夫,秦晷欺身到了她面前,双手捧住她的头,语气说不出的森冷:“既然在那个世界死了,就别来人家的世界踢棺材板,否则——”

  “咔!”双手轻轻一用力,红裙女头断了。

  …………

  天空仿佛撕开一层帷幕,被技能掩盖的湛蓝光芒流泻出来,潮水退回远方,地面变得结实。

  残垣断壁统统不见,消失的旅客提着行李箱,回到了码头的船运中心。

  “原来我们一直在这,从来没有上过船。”夏箕奇抱着鸡,看着墙上指向八点二十的时钟喃喃说道。

  “一切都是系统制造的幻境。”秦晷环视四周,点了点头,从八点二十开始,船运中心的所有人进入穿书者的幻境,什么台风、什么酒店,都是假的。没有人上过船,也没人抵达过横岛。等到最后一人死去,官方会以船运中心突发爆炸宣告世界,唯一的幸存者只有穿书者一人而已。

  “哥,你不是被拧断脖子了吗?我明明看你都救不活了……”夏箕奇后怕地把他哥拉到角落,检查身体。

  他哥有点虚脱,体力不济,其他都还好,没什么问题。

  秦晷把已经用掉的技能牌点开给他看:“吸血鬼这张牌是做完上个任务抽到的,别被字面意思蒙蔽了,想想崔跃制造的吸血鬼,要死后速度和力量才会暴涨。”

  “所以你刚使用技能时没有变化,直到狗叫拧断了你的脖子。你死后,才真正变成了吸血鬼,力量和速度暴增,一下推倒了那么大的雕塑。”夏箕奇恍然大悟。

  秦晷点点头,随即感到脖颈传来不适。他四下看了看,眸光变得森冷:“狗呢?”

  “啊,刚刚还在……”夏箕奇指了指荀觉的位置,惊异地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不过没关系,秦晷能逮到他。

  秦晷霍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俞诗槐和陆阿姨正在门口说话,看见他时,目光平淡,她们已经不认识他了。

  不远处,方惠娟被熊丹熊伯清兄弟俩追得鸡飞狗跳,撞到秦晷后,她愤然大骂了一句:“艹-你-妈,不会看路啊!”

  秦晷没同她计较,他已经发现荀觉了,那货心虚地朝他笑。

  秦晷大步走去。

  这时,手机发出滴的一声:“日初,恭喜你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

  【休闲游戏】完

  题外话:游戏规则参考了日剧《诈欺游戏》,其它都是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