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人极速涨红的脸颊,和那错愕的表情,陆危行差点失声笑出来,他的龄龄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从来锋利的眉眼变得柔和,陆危行垂下眼睫:“龄龄这么怕我,我好伤心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算了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好吧,我们先回去吧。”楚龄想说不是怕你,只是……只是什么他也没想出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这种胶着的气氛实在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便点点头要离开。

  说是这么说,眼看着面前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想要转身逃离的样子,陆危行眼神微暗,弯腰一把拉回。

  把人禁锢在怀里,不容人挣脱,楚龄尝试动了两下,发现没用,便仰脸问道:“你想干嘛?”

  陆危行轻轻捧着人的脸颊,落下一个吻,浅尝辄止,一触即离,这个人心是软的,嘴巴也是软的,总是让他这么着迷,陆危行微叹一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刚刚那句才是开玩笑的,长夜漫漫,可以做好多事呢。”

  “……??”

  “哈哈哈哈哈,龄龄,你真的是太可爱了。”陆危行非常好心情地捏了捏人的脸颊,揽着人的肩膀道:“是真的,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还有线索没处理完,我还等着你回去之后请我吃奶黄酥呢。”

  两人回了宿舍,没过多久小赵也回来了,看到陆危行毫发无损地坐在床上,一脸惊奇地哇了两声:“你这个恢复力,属小强的?其他人最起码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陆危行耸耸肩,毫不在意道:“我平常喜欢锻炼。”

  “害,看在你上次把土豆炖牛肉分给我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值班累死我了。”似乎是真的累坏了,小赵嘟囔了两句,洗漱上床就进入了睡眠。

  睡觉之前,楚龄特地看了一眼橙子的床铺,确保对方安全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说是学校,其实更像是个监狱,在这里的几天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除了楚龄每天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不同的突发事件。

  刚躲过一次群架的楚龄,贴着墙角正在缓气,他看了一眼脚边昏迷的小赵和橙子,断断续续道:“他们两个昏过去倒省事了,这些意外已经不像意外了,我怀疑这可能是死神来了翻拍现场。”

  这些天他们躲过了院区四次大型斗殴,五次私人矛盾,十次天降花盆,一次恐怖分子袭击操场,就连他们躲在宿舍里,都会因为过于消极,差点被炸弹炸死。

  “还有明天最后一天了。”

  “这几天攻势加强了。”陆危行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片电网上,曾经有个学生企图翻墙逃走,最后被电成一具焦炭掉了下来,淡声道,“明天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楚龄点点头,等到外面的打架声都差不多消失后,才直起身子道:“感觉好像走光了,我们出去吧。”

  如果只有楚龄和陆危行两个人还好说,加上这另外两个人,他们就只能不停地躲,特别是小赵,跑两步就跟不上了。无奈只能打晕,一人拖一个。

  楚龄探出墙角,发现外面的人果然都跑光了,他抱着橙子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人群,非常熟练地快步跑向宿舍。

  把两个人放回床上后,楚龄坐在椅子上,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这几天我总在想,他们两个到底是人还是npc。”

  陆危行抬眼:“怎么了?”

  “为什么一定要都活着呢……保护npc?”

  陆危行开口道:“保护npc,总比杀人要来的好。”

  楚龄怔住了,的确,是人又如何,不是人又如何,总归要比让他们两个去杀人来得好。

  “不过放心,一切有我在。”

  陆危行现在的力度掌握的炉火纯青,说是半个小时醒,就是半个小时醒,小赵醒了之后,就是一顿滋儿哇乱叫,缩在被子里说太可怕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啊!”

  橙子则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床上,只是看着手里的纱巾发呆。

  快到中午的时候,橙子说不想去食堂,楚龄有些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站在门口道:“你是那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在这陪你吧。”

  橙子摇摇头:“不需要,你去帮我顺便带一份饭回来好了。”

  “那也好,你一个人在宿舍小心点,我们会尽快回来。”

  小赵见状道:“哎呀,我说你可真贴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橙子是你女朋友呢。”

  楚龄笑了笑:“以前经常照顾别人,顺手的事情。”

  小赵:“那和你做邻居应该很爽,估计可以天天蹭饭。”

  曾经天天蹭饭的陆危行,嘴角不经意地浮现一抹笑容。

  楚龄看到那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人打完饭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楚龄蓦然听到一个机械的电子音:“上吊死亡,本场次失败,剩余次数一,时间回溯——”

  死了?是橙子死了吗?上吊自杀?

  楚龄愣愣地站在原地,刚打好的饭都来不及拿,冲上去刚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他现在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

  再次面对橙子提出帮忙带饭要求的楚龄陷入了沉默,他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短发女孩,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为什么要自杀?

  他要留下来吗?一直陪着她?

  他已经救过她一次了,可是第二次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只是换了个死法,他这一次救下来,下一次橙子又会重复,是割腕还是跳河?

  楚龄不敢想,他看着橙子的眼睛,额头甚至渗出滴滴冷汗。

  面前青年久久不语,橙子有些莫名烦躁:“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楚龄回过神来,低声道:“你要吃什么?青椒炒蛋可以吗?”

  “食堂有……可以,就这个吧。”橙子躺回床上,不在言语。

  出了宿舍,小赵好奇道:“哎,你咋知道今天食堂有什么啊?”

  楚龄说:“猜的。”

  陆危行看了旁边人一眼,没有说话。

  刚走到楼下,楚龄突然顿住脚步道:“我突然有个东西忘拿了,你们先去食堂吧。”

  陆危行道:“你一个人不一定找得到,我陪你一起。”

  楚龄愣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对着小赵道:“那小赵你先去吧,不用等我们,我们去去就回。”

  小赵:“不需要我帮忙吗?”

  楚龄连忙摆摆手:“不用,我感觉今天有猪蹄,你要是去晚了,说不定猪蹄可没了啊。”

  “卧槽,那我去了!”

  看着小赵走远,楚龄立即和陆危行转身跑上楼,宿舍门意料之中的被锁上了,陆危行一脚踹开。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宿舍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女人,因为窒息的缘故,双腿无意识地挣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陆危行上前直接割断绳子,把人抱了下来,也是他们回来的及时,还有呼吸,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她又一次自杀了。”

  陆危行看了看绳子,瞬间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你这一次特地选在事后,你想直接问她?”

  “嗯,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什么……或者知道理由。”楚龄看着床上女孩脖颈处的勒痕,叹了一口气,起身想去倒杯水,却发现手腕一紧,橙子居然醒了,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点不适应眼前的光线,偏着头看了一会床前的人,出声道:“是你……”

  “橙子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握着温热的水杯,看着杯子里氤氲的雾气,橙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不是我的第一任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