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已经出去了。
章和说,你和老段一上午谁都没出现。
我比他早去了学校,只是中途改道到了玉洁家。
我和他还不至於有火鞋与风鞋的默契。
他一上午没有出现。
他压根没有去学校。
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在哪里。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在段定言的家里拼命地开始翻找。
我希望我什麽也找不到。
我没料到,原来玉洁冻死的那天,竟也溺毙了我的灵魂。
原来我一直以一个鬼的姿态活著。
柜子里躺著的漂白剂被用到了瓶颈那里。
无人语(三)
我颤抖地将那瓶漂白剂拿出来。
拧开瓶盖。
──!。
听见脚步声,我的手没拿稳,漂白剂流了一地。
瓶子里的残余液体晃晃悠悠。
我没有回头。
“你的指纹留在上面,我连替罪羊都不用找了。”
他是什麽表情。什麽心情。什麽姿态。
我在心里漫无目的地猜测。
──为什麽。
──为什麽。
我的嘴唇颤抖著,却没有发问的力气。
他要用什麽杀死我?化学药剂?利刃?伪造成什麽?意外事故?连环谋杀?
我虚弱到开不了口。
“梁楚。”他顿住。
他的语气里只有愤怒。
要麽被这沈默煎熬,要麽被那声音蹂躏。
段定言开始毫无章法的自言自语。
那一天被悲伤拉得无限长。
锺玉洁的父亲叫锺启智。
当年那所大学里,外语系成绩第一的人,该拿到那个公费留学名额的人,本不是玉洁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