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伸手揉了揉他的侧脸,语气温柔,目光却很冷。

  闻言,宁霁玉伪装的示弱,终于消失不见。

  “陆将军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宁霁玉猛然坐起,厉声道。

  情绪激动之下,冥主周身气势暴涨,信香和法力一道奔涌起来,将二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陛下急了?”陆柒嗤笑一声,他虽没有这般强大的灵力,但乾元的信香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且宁霁玉近日消耗甚巨,远没有平日的实力,在陆柒亦放出灵力和信香与之抗衡时,丝毫不落下风。

  反观宁霁玉,因给了自己临时标记的乾元的信香刺激,面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我还没准备逃跑,陛下就急了,”望着对方在欲海中艰难沉浮的脸,陆柒愉悦道,“这一场,是陛下输了,不是吗?”

  被说破心事的冥主面色更糟,语气却是异常平静:“吾不知什么胜胜负负,吾只知,成王败寇,古来如此。”

  只消陆柒还在他身边一日,他便是一直不能赢,可也……

  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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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之后的日子里,陆柒与宁霁玉很是“相安无事”了一阵,主要原因还是冥主事务繁多,即便有心要与陆柒亲近,也实在是分.身乏术。

  陆柒想了无数种法子,试图将脚踝上的桎梏除去,奈何此物乃自冥主血肉中剥离而出,气息异常强大,不论是以蛮力还是术法,都无法破坏一丝一毫。

  不知第几次尝试将其褪下失败以后,陆柒面色阴鸷地叹了口气。

  哪怕此物的确如宁霁玉所说,并不阻碍他的行动,只为感知他的存在,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为了将他牢牢锁住,陆柒自然深恶痛绝。

  毕竟这一节隐秘的锁链所意味的,除了冥主畸形的爱意,还有自己无止无休的耻辱,以及可笑的替身身份。

  自那日两人的“分歧”以来,宁霁玉待他并不似先前那般热络,但眼神却是愈加复杂。

  陆柒虽不长于分析人心,但也能借着不曾消退的临时标记的联结,隐隐察觉到一丝对方的想法。

  ……不过是自己离他记忆里的心上人,越来越像了。

  而冥主大人,则一面盼着自己成为一个更加完美的替身,一面却又不愿一个替身最终成了正主,这才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了起来。

  暴戾的灵力在体内奔涌数圈,依旧无法化解陆柒内心的烦躁。

  许是脚踝上的枷锁无形之中给了他极大的压力,陆柒只觉自己近日来颇不安宁。

  不久前的中元之夜,陆柒虽已下定了尽快逃离的决心,但究竟怎样才能离开这里,他还无甚头绪。

  “罢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见着日上三竿,已然到了正午,如今陆柒是宫中禁卫军统领,眼下合该是他亲自在宫内巡查的时分。

  因着这些日子陆柒一直跟着宁霁玉上朝,遂将朝中众臣认了个大概,更别提这些为官已久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位新晋的、有资格日日给冥主伴驾的陆将军,是冥主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凡他巡逻之时,常有人上赶着前来巴结。

  陆柒从前便最烦这些应酬,而今到了冥府,此地官员虽因冥主的强硬手段和高深本领,风气比之从前在人界时好了不知凡几,然这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结党营私的浪潮却是不曾改变。

  眼见着前头远远走过来的,正是巴结自己最勤的一个,陆柒蹙了蹙眉。

  此人定是想办法弄到了他的巡视路线,这才隔三差五便要来“骚扰“一回。陆柒先时还顾虑冥主的脸面,委婉拒绝了,不料这人仿佛不曾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推拒之意,变本加厉地拉拢于他。

  陆柒不欲与他纠缠,当机立断转了个方向。左右他自己便是禁卫军统领,无人能治他“擅离职守”的罪名。

  这一转,却是到了他只来过一次的地方。

  正是那日阿元领着自己在宫中转了一圈时,他所见到的那间大门紧锁的宫殿。

  陆柒的目光悄然扫过一圈,果然无人把守。

  此地被封存已久,在冥宫内几乎称得上一处禁区,宫中的人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既然主子要这里变成禁地,他们自然也不敢违逆。

  门上的封条依旧如初来时般紧闭,只是门口却不似从前那般一尘不染,原本洁净的窗口也积蓄了一层浅浅的灰。

  像是许久无人打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