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周中生存赛第一场结束。
“秦揽, 等会可以不听教练的吗？”程倦直视屏幕，目光凛然泛寒，握着鼠标的指节轻颤。
秦揽抿紧嘴没说话。
林眉直接开骂, “艹他奶奶！A神你直接捡单狙！日他... ...”
封季同一把捏住林眉胳膊, “录麦。”
林眉张嘴发不出音，脸涨红，手不停在抖，鼻尖跟着颤。
后面记录员和旁边裁判交头接耳, 目光数次停在林眉脸上。
秦揽余光扫下身后, “战术建议听，他们这是故意激你，想探你的底。”
看来TSR没少看国内信息，知道程倦和他的关系, 这一招诛心挺厉害。
秦揽指尖敲敲耳麦，目光下沉, 嘴角翘起个微妙弧度，“家属建议不听, 拿狙帮你老公打回去。”
程倦怔了两秒。
耳麦里传来秦揽压低的声音, “你听还是不听？”扭头。
感知到目光后程倦侧眸，狠狠咬字, “我不听。”
秦揽眉眼舒展，却看不出笑意。
他温和地安抚程倦, “叶常应该预想得到, 你下局拿吧, 我们比比谁人头多。练了这么久, 拿出来让我见见。”
昨天程倦一手M24压下TSR扶起他后, 重新换成连狙, 做回听话宝宝。
那几枪锋芒初露，已经让人心生忌惮，不怪TSR想激程倦。
只是这个激法儿带羞辱，和一脚踩在他脸上没两样。
秦揽揉揉腕子，阴鸷在眼中翻了个个儿。
程倦缄默，胸腔起伏节奏开始放缓。
秦揽伸手揉他后颈，“深呼吸，别被带节奏，他们明显故意的，下一局看见TSR别上头。”
程倦蹙紧眉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故意挑衅，只是知道也没办法平静。
跟着秦揽揉捏后颈的节奏呼吸，好几口才把堵塞胸口的闷疼化开，心中升腾一阵憋屈。
叶常在台下捏紧椅背，嘴角绷紧的肌肉带动太阳穴，青筋爆裂，气息急促。
肖阮气得眼角发酸，尖锐叫道：“TSR有病吧！狙我们狙得这么明显。秦揽都成盒了还掉头‘鞭尸’！我艹他大爷。”
叶常两眼猩红，“这三天能找到狙秦揽盒子的机会有限，但TSR每次都不放过。刚才7win都进圈了还掉头出来擦毒狙盒子，这行为太触线了。”
现在网上九成九已经开贴喷北美TSR战队了。
肖阮牙龈咬出血、强按冷静都按不住。
手机一响，低头，嘴角绷紧，“裁判警告消息挂出来了，TSR 7win违规一次。”
叶常目光深邃。
今天是周中生存赛最后一天，剩下三局打完，就知道第一周周末决赛队伍名单。
TSR这个时候回头狙秦揽盒子，怕是在针对程倦。想逼他拿单狙，让所有队伍共同找出针对IF的打发。
程倦一直不拿单狙，大家怎么看IF的双狙阵容？
一张黄牌警告换得值。
叶常捂住额头，想了三分钟，眼中一片挣扎。
如果，如果程倦拿了单狙，他要把下周周中生赛换人。
程倦直接参加每周周末十场决赛就可以了。
第二局开始，他们跳了常规选点，正常跑毒。
一个镜头晃过，叶常心口噎住，手捏住肖阮，急促说，“给老E买票，让他过来。”
肖阮拧着眉头看屏，费解道：“什么？”
秦揽正架枪堵桥，冲桥的车一入视野，他一枪爆了驾驶位，人刚从车上掉下来，程倦跟着补一枪98K。
眨眼间前后两声枪响就拿一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这两枪的衔接太漂亮了，双狙优势展露无疑。
叶常一脸阴沉，重复道：“给老E买票，让他过来！”
肖阮扭头看他，没懂意思，“为什么？”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需要替补，他有来的意义吗？
肖阮指着屏幕，“这太精彩了吧！还有必要叫老E来吗？”
叶常摇头，“程倦这样不留余地地打，还有7周，到时候就不是6N和TSR两家针对... ...周中赛程倦不上场才是好的。”
免得暴露更多打法。
还有，秦揽在能控制的情况下，给程倦喂了头。
肖阮怔了几秒。
掐着目光看向台上，TSR从第一天开始，就有意识针对程倦去千方百计地狙秦揽。
时间一长，程倦受得住么？
他点头，“好，我去联系。”
难怪参赛人员名单的替补位填了老E，原来早有打算。
叶常不甘心地点头，他也不想让程倦下场。
当时以防万一的填写成真，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等周末决赛结束，周一休息的时候再和他们说，老E这两天先住酒店。
免得周末决赛让程倦受干扰。
屏幕里又是两声98K连响，右上角滚动——
这个打发太辣了，相当刺|激人感官，赛场上因为这两分人头分躁动起来。
当第三次‘一声’枪响，场上响起IF应援，声浪由小渐大。
堵桥这波八枪收尾，各个赛区解说同时点出这个双狙打发的可怕，引起每一支战队注意。
今天电竞热搜要震一震了。
秦揽斜目，这四个头程倦几乎和他同时出枪，时机拿捏得很精准，太让他惊喜和意外。
林眉惊愕，看着屏幕震惊，“二位大神，给我个开镜的机会？”
他堵桥堵了个寂寞。
封季同扯扯嘴角没说话，心里震撼不止。
还好A one回国来的是IF，要是在其它战队，这一手狙简直除了秦揽能对，估计没人压得住。
刚才桥上那一队人，知道秦揽和A神的站位吗？他们东西站位相差三百米，可狙狙到位。
不是前后响，也能单人两枪带走。
这个准头实在吓人。
第三枪要是听得不细致，你只能听到一声枪响，但实际是两声。
每两局有二十分钟中场休息，程倦刚进休息室，秦揽就把保温杯递给他。
“你特训得很好。”秦揽眉眼缱绻望着眼前的人。
就这个准头... ...
他突然满眼危险，压迫感从体内碾压至程倦面上，“宝贝儿，我想和你对狙了。”骨子里疯长出的胜负欲爆棚，迫不急的想一决高下。
程倦仰头一口冰水，目光探出杯口，“有机会，别急。”
喝水动作使喉结上下滑动，程倦喝完，嘴角带水光，“如果他们不在，我也可以冲锋刚枪，你在后面架视野。我不是狙位，你才是。”
随后他笑着跟了一句，“我全能吗？”字腔里全是压不住的笑意，等着秦揽夸。
秦揽没说话，看着他满眼亮晶晶的光。
肖阮拍拍桌子，“秦揽、A神，你们在会议室，不是在房间，能不能看看身边的人！”
他们一起扭头寻声。
秦揽胳膊一伸，把程倦拢在怀里，“在会议室就好，我能放松一会儿。”
脑袋卸力地搁在程倦肩上，骨头‘嗖’得消失，整个人趴在程倦后背。
程倦站直撑着秦揽。
叶常脸黑得不像话，程倦眨下眼睛，“教练，对不起。”
没多解释，即便是TSR先挑衅，事出有因。
叶常动作缓慢，像是在接受程倦这句话。
半响，叶常扭动已经僵硬的脖子，“打得很出彩，比找二队练习打出的效果更好。等会让季同帮你背一把单狙，你还是捡连狙。不遇到意外不用，TSR、6N可以试试双狙。”
言外之意是其它战队没必要拿。
程倦没想叶常能退这么多，点两下头，“那就TSR我用单狙。”
叶常也点头，端起茶喝了半杯，目光要抬不抬的样子秦揽全看在眼中。
肖阮把TSR 7win被警告的事儿一说，林眉瞬间觉得胸口顺了一大口气，拍桌子叫好。
“狗东西。”
想起第一局7win进圈了，还掉头狙秦揽盒子就想艹，骂人的话林眉在心里翻来覆去，用尽了字典里所有能骂人的词汇。
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休息时间结束，秦揽放慢速度最后走出去。
路过肖阮他抬起头，压低声音说，“叫老E过来，程倦这边工作我做。”
肖阮瞪大眼睛回头看眼叶常，秦揽目光跟着扫过去，浅浅一眼就收回视线往外走。
彻底要出会议室时，肖阮拽了一把他，不可置信说道，“你也要把程倦换下来？”
秦揽面无表情，“这个打法在其他战队想出应对之前是能拿高分的，周中生存赛没必要给他们做解析，越少露越好。因为我，程倦经不起激，换他下来是最好的。”
肖阮，“你... ...”不残忍吗？程倦第一次参加全球邀请赛。
秦揽知道肖阮要说什么，他抽离胳膊、脚下加速，从后面撞了下程倦，两人擦肩相视在笑。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第一周的周中生存赛结束，IF以总积分第一的排名拿下晋级名额。
随后6N、TSR、SNY等，排名前16名战队晋级周末决赛。
明天周五休息一天。
周末两天进行第一周周末决赛，每天五场，总累计积分前三的战队按排名分得第一周奖金，而第一名直接拿下第八周总决赛名额。
随着赛周往下，每周决赛金额增加，总冠军则是看八周累计的奖金多少来荣冠。
比赛结束，所有人坐在回程车上，一个赛一个的清醒。
现在十点，放在国内就是在直播时间段，正嗨。
林眉翘头扒在前面椅背上，“老叶，今天不复盘，回去吃了早点睡行吗？”
叶常看着视频正在做复盘计划，‘嗯嗯’两声，“这几天比赛累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十一点起来复盘。”
肖阮看着手机突然叫起来，“A神，秦揽妈妈给你订了A5和牛，还空运了很多新鲜时蔬。阿姨已经做好了在等我们吃饭。”字字透着兴奋。
林眉蹦起来两眼放光，声音高昂得跟按了加音量的键一样。
“跟A神出来比赛，这待遇是顶级的！明明是同一位妈妈，怎么待遇差这多么多？秦神，你有没有反思一下？”
叶常暂停视频，回头看一眼秦揽，目光中充满同情。
肖阮也是一头雾水捉摸不透。
因为点名，程倦偷摸看手机的手一抖，秦揽视线刚好歪过去，逮了个正着。
他胸腔一抖，满眼生冷。
“宝贝儿，你不老实。”手掌摊开，下颚示意程倦交出来。
程倦想了会儿，手机规规矩矩递出去，秦揽连同手机一起按住他的手，捏着塞进外套口袋。
程倦指尖有点凉。
他视线颤了颤，扭头看窗外。
昏黄路灯匀下来的光照亮行人，白雾朝空中飘着，搅杂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思。
秦揽在口袋里捏紧他的手，朝外跟他们说。
“我妈给我买了套小公寓，说以后跟程倦吵架了让我滚出去，不能委屈他。我反思什么，怎么反思？知道那公寓多大么？22平！我妈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惹某人生气。”
‘某人’怨气十足，但咧开的嘴角却跟耳根齐平。
程倦难以想象，看秦揽，满腹疑虑问，“真的？”
秦揽笑着哼出声，“我给我妈打电话，你亲自问问？离家不远，那种你十分钟随喊随到的距离。”
听着满腔无奈和宠溺，程倦扭头又看车窗外，偷摸窃喜。
秦揽在口袋里一个劲儿揉着他腕子。
林眉拍手叫好，“22平都是疼你的，应该让你跪在门外面反省才对。”
肖阮突然找到发泄口，够着脖子跟程倦叫嚷，“比赛完了回上海你就把秦揽赶出去，我想看秦揽妈妈会不会把他拎过来，按头让秦揽跟你道歉。”
这个想法一旦扎根，想收都收不住，肖阮开始撺掇程倦：“你要不要试试？”带着哄和诱。
叶常意会到这个能解气，复盘计划甩在旁边座位，促狭着眸子，“程倦，你完全可以试试！万一不好使，你得想法子自己收拾他。”
程倦：... ...
突然掀开嘴角，“好。回去就试试，肖阮你记得给他妈妈‘告密’！”
所有人热闹烘烘地鼓掌，秦揽终于有被人收拾的一天了。
秦揽侧身扑上去，把人堵在自己身前，“试什么？吵架么？你怎么向着外人。”
程倦朗声笑出来，“试试你那小公寓住的舒不舒服。”满是戏谑。
秦揽低头压低音量，“那我就把你绑起来陪我一起。”
程倦眼眸飘闪，嘴角一弯，往前凑了凑，“何必等七个星期之后？今天？”
车上人都还闹着，没人听到这句。
呼吸被程倦的话给惊到，登时急促起来，秦揽腰腹一绷，两眼瞬间浑起来。
喉结滚动几遭，“明天复盘、训练... ...”
程倦笑着，“明天十一点起。你温柔点？”
秦揽坐直，胸腔一个劲起伏，气息乱得不成样子，他现在一眼都看不了程倦。
到‘家’下车，程倦往另一条街道看，和肖阮打招呼，“我出去十五分钟就回来，你们先吃。”
秦揽被程倦撩拨的第一个冲下车，等所有人到餐厅，秦揽才发现程倦不在。
撞撞肖阮，“程倦了？”
肖阮帮忙摆着餐具，“他说出去十五分钟，再等几分钟就回来了吧。”
秦揽正要打电话，一摸才发现程倦手机在他身上。
脸当即就黑了。
“你们先吃，我去等他。”
肖阮叫着叫着秦揽就出门了。
才开门，程倦出现在他眼前，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两人照面一愣，程倦把花推给他。
“回来时我看见那边有花店，上次你问还有没有，喏，还有。”尾音里还问他‘喜不喜欢’，音调虽然浅淡，击叩心门力度却狠。
十点多的街道空寂萧索，除了风就只有程倦和花，这样浓烈的颜色突然出现在眼前，又经过程倦的手。
“喜欢。”秦揽接过花，揽过人。
垂头吮在程倦唇上。
因为比赛紧绷几天的情绪，在今天晋级名额后放松许多，加上明天休息，神经里总有些东西推散理智。
看见程倦，就会魔怔地抑制不住地肖想。
想那些不温柔的行径。
程倦被秦揽抵住舌尖吻的发麻，喘息时秦揽更进一步，扫过他口腔内壁，吞下程倦能发出的所有声音。
他腰身发软得往前靠，秦揽扣紧怀里的人给他支撑。
“从院子穿进去，直接上楼？”这句话说得秦揽后背一酥，肩胛重重一颤。
秦揽想了很久，实际只有三秒，“好。”
左手抱着玫瑰，右手牵着程倦从院子抄路上楼。
两人踩在楼梯上，下面餐厅里吃得一片热闹，声音跟贴在他们耳边一样。
一种眼皮子底下‘偷|情’的感觉跟电流样，蹿过浑身上下，刺激|到了生理感官。
房门一闭，不知道是谁先缠上谁，吮吻变成深吻。
两人从门口拥吻到床上，花搁在床头，差点滑落到地上。
程倦伸手一扶，秦揽红着眼怔了怔，手不太规矩地掀开衣角，“你还能分神注意花？”
他把花往里推了推，细喘着，“送你的，那舍得摔坏了。”
程倦骑在他身上，捉住衣服里那只手，“我自己来，你看着。”
程倦下巴粉红粉红的，往下看，锁骨都浸着粉色。
秦揽：... ...
他想说：给我个干脆吧程倦。
秦揽神智不清，看程倦自己扔下外套，手扯着毛衣衣角往上掀，两只胳膊还没褪掉。
他翻身按住程倦，潮热喘息扑在程倦耳边。
“你从昨天这么主动是为什么？这么想？”秦揽的声音让他耳廓发麻。
程倦双手被搅在毛衣里，躺在床褥中，眼中透着水光，“想。”
秦揽没继续，只是喘，压了很多情绪，“大赛期间这样不好，明天复盘训练，后天开始周决赛。”时间紧得毫无空隙。
程倦喉结颤动，“那你给我让头？”这么大的比赛。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腰往前一撞，感受到某种硬度后吊起眉角，“你不想？”
秦揽后背一麻，呼吸带着黏糊滚烫喷在他颈子上。
程倦挣脱毛衣，脖子垂下去一口咬住他下巴，舌尖勾了勾。
“赛前那天我紧张你帮我疏解，今天我用同样的方法帮你好不好？”
不等秦揽拒绝，程倦指尖往下聚拢一握，秦揽弓起身子，下巴直接磕到他肩膀上。
“别，程倦，别。”
程倦颈子往下佝，软发蹭过胸口到腹部。
秦揽没经历过这样的，刚张口音还没发出来，腰腹猛地收缩卸力，一口气被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出不来。
他按紧程倦肩胛，胸腔剧烈起伏，气力散得乱七八糟。除了从嗓子深处往外顶的软哼，只剩在云端的那种飘忽忽的感觉。
“别弄了——程倦，上来。”字字不连贯，音腔也断断续续，软绵不堪。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早看早有，晚看我只能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