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黑气又起,海岛众人如临大敌,方寸大乱。

  蜀派已有大半弟子来到海岛,金大刀彻底坐镇海……】

  海域黑气又起,海岛众人如临大敌,方寸大乱。

  蜀派已有大半弟子来到海岛,金大刀彻底坐镇海岛,水天南被关在海岛之上的水牢之中,铁链环绕,就算是黑袍亲自前来营救也必然要费许多功夫。

  即使这样,金大刀也不敢疏忽大意,水天南身后的人是黑袍,黑袍连陆乾都能复活,可见其修为灵力之深厚强大,而且现在又加了一个陆乾,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再会是他们的对手。

  金大刀站在海边,巨浪早已平息,但是暴雨一日未停,且海底尸体一日比一日增多,黑气再次在海上弥漫,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这件事是他们自己一手促成。

  “金掌门。”春风带领弟子又抛尸一批后上了岸。

  “还要填多少?”金掌门连眉毛都带着肃穆的神情。

  春风:“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还没接到穹山之巅的命令。”春风说,话里意思很清楚还没接到停止抛尸的命令,他们没办法收手。

  “这些尸体远远超过我们之前所见。”金大刀的担心十分明显,就算他们要放长线钓大鱼,但这根长线到最后还在不在他们手上根本就不好说。

  “置之死地而后生。”春风眼神沉静,已有了一派之主的气势。

  “你就不怕最后都死了!”

  “不会。”春风斩钉截铁道。

  “你跟陆掌门还真有几分相似。”金大刀哼哼了一声,“也不怕话说的太满溢出来。”

  “金掌门还有时间在这里讽刺我,定然是无望那边递来了好消息。”春风从不说牙尖嘴利的人,但这些日子愣是被金大刀逼出了几分牙尖嘴利,要是凌风在场,下巴都能惊掉。

  “天下苍生死伤无数,我们几派弟子倾巢而出,能救下的人少之又少,这就是你觉得的好消息?”

  春风一下子闭了嘴,比起金大刀,他的道行还差着。

  “而被你们拉来这里的这些尸体甚至连入土安息的机会也没有,被泡的面目全非,死不瞑目。”

  “金掌门所言极是。”春风已经恢复了正色,“我对不起他们。”

  碰上春风这么认真认死理的人,金大刀再利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陆掌门联系上了没有?”金大刀换了一个自己更为关心的话题,当然他说的陆掌门指的是陆肖。

  春风当然不可能会以为错,他上穹山之颠的时候陆乾掌门虽然也在,但他根本没有接触,即便后面年数长了,他也还是与陆乾掌门没有什么接触,后来自然就更不可能会有接触。一直到陆肖继任掌门,看到了他的努力认真才一点一点把他带了起来,然后慢慢就成了穹山之颠的大师兄。

  “我们不敢贸然往穹山之巅送去消息,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进展。”春风说,正色的脸上全是担忧。

  “你回穹山之颠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什么要送消息?”这也是这几日金大刀琢磨出来的主意,陆乾既然还以天平派掌门自居,那天平派弟子回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其中关节,金大刀一提谢墨就明白了。虽然风险极大,但的确是一个办法。

  “就算救不出陆掌门,能探到一些虚实也是好的。”金大刀说。

  春风已经有了计较,因为陆肖被困在穹山之颠,所以他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想有没有万全之策,因为过于在意,所以春风十分束手束脚。

  “春风师兄,你要回穹山之颠?”

  “我想去看看掌门。”春风说,“现在我们问没有其他办法,亲自回去一趟或许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而且现在外面对我们天平派颇有微词,我们……”

  “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我们不需要管,除非是你自己也觉得我们有微词可以说。”

  “不是的春风师兄,他们说掌门他”

  “掌门的私事就更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春风难得板起脸,“掌门与墨师兄你们跟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吗?”

  “我们当然了解,但是其他人他们口出恶言,我实在气不过。”

  “我们不必给他们过多关注,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何况,掌门与墨师兄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说的什么恶心有失体统,他们济世救人,维护正义,何来恶心有失体统一说?”春风不闪不避给门下弟子言辞清楚道,“何况墨师兄他——”

  “是,春风师兄。”想到谢墨,众人脸上均是一片哀怆,“墨师兄他怎么会……他明明那么厉害!”

  其中到底发生了何时现在无一人知晓,谢墨身死,陆肖被困,玄宿派已经分崩离析,海岛名存实亡,蜀派人多却大部分不堪重用,至于天平派,遭受了灭门之痛,现在又卷入口诛笔伐之中,却还要兢兢业业抗下拯救苍生的重任。

  不怪乎心性还不够强大的弟子心有哀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就是春风也不如表面这般镇定,为何偏偏是他们天平派要承受如此之痛。

  春风到了穹山脚下,还没上山就发现了其中的机关与之前不同的好几处,这些还都是在明的,暗地里的变动定然比这明面上还要来的多。

  心中早就猜测的春风看着这些变化的机关,一直反复纠结矛盾的心情定了下来,他们的猜测没有错,陆乾定然不会是表现出来的这般向着他们,能被黑袍复活,势必是对黑袍有所好处。

  春风一路上十分小心,万般确认后才一步一步踩过机关,明里暗里机关早已超过之前甚多,许多机关春风踏过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要稍微踩错半步,必然暴露在机关之下。而且暴雨迷眼,毫无亮色,春风目力在经过高强度辨别后都有些睁不开眼。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山顶,春风也没敢松口气,他走的是根本无人知道的羊肠小道,是曾经凌风带着他走过的一条根本没有被人发现过的小路,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凌风说这是他们俩的秘密,不允许其他人知道他们这个秘密。

  春风拨开最后一道草丛,平坦的大路就出现在了眼前,同时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就这一瞬间,春风被惊地忘了维持结界,斗大的暴雨劈头盖脸朝着春风一顿淋,不过快于目力的感觉首先察觉到了站着的人是凌风。

  春风整个人站在雨里,暴雨将春风从头到脚都淋了遍,寒凉的气息滋滋往身体里钻,身体冷,心口那处更冷。

  是他忘了,这条路是凌风发现的,只是他也从没想过凌风会在这条路的尽头来堵他。

  漆黑的夜里彼此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模样,所以春风没有看到凌风眼中的痛惜和难受,只不过开口的时候,这些情绪都被收了起来。

  “一别几日,别来无恙。”

  春风闭眼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孤身前来,自以为走了一条无人之境,才会落于如此下风。他与凌风的平静惬意截然相反,黑暗里到底藏了多少人他不清楚,所以更要保持警惕,而且暴雨的巨响对他们是最好的掩护。

  “不说话是在猜我带了多少人来堵你吗?”凌风说,声音被暴雨包围着比往常的气势要弱些,“你难道一点也没想过我会在这里赌你?”

  春风抿紧了唇,被暴雨浸透的唇冰凉一片,但依然不言不语。

  “你跟我说句话,我就告诉你我带了多少人。我知道你想见陆肖,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凌风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卑微成这个样子,求着人给他说句话。

  春风依然不语,反而捏紧了手中的剑,就在凌风喊出陆肖两个字的时候,他才再一次逼自己相信凌风真的是从头到尾没有把掌门当做掌门。

  春风什么话都没说,举起剑就朝凌风刺了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凌风大惊,“你就不怕惊动了别人死在这里!”

  春风心底都是恨和怨,他把人当做无所不言的知己,人却只是把他当做一颗可以随便利用丢弃的棋子,春风手中招式快速狠绝,根本没有听清凌风的那句话。

  凌风脸上全是紧张,如果只是说话定然引来不了其他人,但是打斗就不一样了,他们这样的动静必然能引来这里的守卫。

  想到这里,凌风立马认真了起来,下一招他必须制住春风,凌风顾不了其他,不择手段之下终于一招制住了春风,在春风在挣扎之际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唇,被那冰凉的唇刺激的一激灵。

  “你就这么恨我?不惜丢了自己的命也要杀死我?!嗯?”凌风脸上全是狠意,曾经的温暖无影无踪。

  春风脸上一片惊恐,对着此时凌风的动作,他脑子都已经不动了,但人动了,是凌风把人拉进了怀里闪身躲去了之前春风来时的路。

  两人之前站着的地方不远处有几个守卫有过,四处看过没人后就走了,而凌风还咬着春风的唇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