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东来>第116章

  树王菩萨。

  当这四个字一说出来, 恰如头顶惊雷划过, 真正地把每一个人都拉入了这场阴谋终于被公之于众的氛围之中。

  关于背后主使欲界的究竟是什么人,在今天之前始终是一个谜。

  月光菩萨一上来就揭穿了这幕后主使的举动, 使那‘欲界主人’到底是谁终于被公之于众了。

  对此, 在场反应最大的,不止是先前已经被迫加入这场阴谋和混战几人,在大势至他们身后, 单膝半跪在地上都脸色大变的顾烈了。

  因为就是从听到这四个字时,他那张妖异面容以及那头被雨水打湿了却愈发火红的长发都垂在苍白地面颊边, 整个人都像是被心口这一刀活生生刺痛了一般,好像一下失去了站起来的可能。

  “……树王菩萨……这, 这不可能……”“对啊, 这不可能吧……”

  他和现场的每一个人一样, 无法去一下子相信这个把所有人都拖入这场阴谋的, 会是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佛门正道这一边的阴司第二正佛。

  更何况, 树王菩萨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非同一般。

  因为,哪怕是那个让他带着假神佛总谱来找真相的太子早就旁敲侧击提醒过他一次。

  他也没有真的做到能完全相信,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伸手帮他的人会是一个一黑到底, 满口谎言,甚至十恶不赦到要把所有佛菩萨都暗算害死的佛门败类。

  毕竟, 众所周知,树王菩萨是阴司第二正佛菩萨,一直仅次于地藏王菩萨之下。

  地藏王菩萨当日亲口由树王菩萨传达孔雀叛出佛门罪该万死的话语, 这才令事情的一切有了开端,这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

  也是当着这众人的面,像是为了能验证现在这话,另一个消失很久,却至关重要的‘证人’密宗公主摩利支天却也在这时候话了。

  “我不能为月光的话完全作证,但眼前这个人才是一切事情的主导,而我此时出现,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还吞佛孔雀一个清白,证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罪的。”

  当下,那一席白裙如仙,面容秀美的密宗公主开了口。

  她嗓子虽然不大,但却也有着不惧于这恶佛的胆识和勇气,以娇小的身躯就站到了大势至这边的阵营里。

  她那消失多日,带着些许憔悴的脸上中像是有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坚强,从前一双总是娇弱含泪的眼眸更是直直落在对方那一群佛门叛徒的身上勇敢地说出真相。

  “哦?公主是说真的?你真的愿意来帮那先前作恶多端的孔雀做一个证明他清白的‘证人’?”

  一旁,一直如同坐观天象般不言不语的大势至一听这话倒也睁眼看向对方,又摇了摇扇子口气试探性摊开手来了这么一句。

  “自然当真。”

  闻言,摩利支天虽然嘴唇很淡,收到多日惊吓气色不好,却握紧着手掌一口干脆回答道。

  “或者,这个‘欲界主人’要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们还可以现在再找一个‘证人’出来,让这件事的真相当着这佛门众人的面彻底暴露地更明白一点,只要,大势至菩萨和在座的各位能和我们一起揭

  穿此人的真面目,还佛门一个真相,也孔雀一个真相。”

  这话说完,这位密宗公主向身后一挥,便眼看月光早等着和一切般,抓出了一个双手被铁链拷着,却怎么也不该在这时候出现,或者说还活着的人。

  见这一次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个被什么禁锢了嘴巴说话能力的陌生女人。

  那原本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魔女菩萨双臂已经被砍,两边伤口处虽然被包扎过保住了命,但一出现就重心失衡咬着牙摔在地上,搞得大势至也扬了下扇子明知故问般来了句。

  “所以,月光,眼前这个魔菩萨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叫转轮天母,她能证明孔雀身上那些‘罪’到底是怎么一桩桩发生了的,以及眼前这个人又到底是谁,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她活着带来的原因。”

  这话,作为在场少数能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的月光菩萨用手指着转轮天母魔气下的面容说。

  “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恰恰和孔雀身上的前一桩因果有着非常大的关系,而她的来历,刚刚好也和我们日月双杰有很大关系,我想你们一定都知道,我和我大哥的父亲是你们大雷音寺的什么人。”

  “他一生唯一的法器,就叫做生死轮,生死轮曾是大雷音寺前身的镇山之宝,分为红色生死轮和金色生死轮,红色为邪恶面,金色为正义面,除了我父亲,就只有我和我大哥能降服得了,我大哥是日轮所化,而我恰恰是月轮,这个女人天生要我来收拾,才能彻底暴露她自己到底是谁,而你们在座的现在且仔细看清楚这个女人这具肉身的法相到底是什么——”

  月光菩萨这话一出,已经是动手解开了转轮天母身上的禁制。

  “月光菩萨……求您饶了转轮一次吧!我已经皈依我佛!”

  被月光身上的三法完全压制了的转轮天母在被制服的情况下已经无法反抗,只能假意用手掩着眼睛,以魅惑相哭着求饶,月光见状冷冷地看着她,一抬手就以月轮制服道,

  “你流落人间化身为欲界中人害人时怎么没想过皈依我佛这一天,你先前背后伤人,暗算红奔雉,又追杀孔雀时怎么没想过饶别人一次,我不杀你,可你到底是什么也得让所有人看个清楚!”

  这时,一道狰狞的红色魔气充盈面庞让这魔女菩萨双眼血红地大叫了一声就原地现了原形而她本来还为人的身躯竟就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化作了一面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红色生死轮。这一面反射了人间阴暗因果,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红色生死轮,要是由经历过龙泉山劫数的人,肯定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所以,曾经龙泉山的红色生死轮……就是转轮天母本人?”

  大势至抬头看着这一面红色生死轮问。

  “没错。”

  月光菩萨将这红色生死轮以对抗之势控制在半空开口说道,“孔雀为什么会从当初那一刻开始就深陷这一场劫数,就要从这一面早被人下了暗算,由金色变为红色的生死轮开始说起,生死轮看破一切常人内心欲望,早在那时,就将他身上一切因果改变,也把所有人推向了眼前的结局。”

  “红生死轮受人指使变为这个名叫转乱天母的魔菩萨跟着孔雀入世之后,更利用她内心所了解的一切把孔雀一步步引入了欲界,这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一切。”

  这话说着,帮忙解开这一道谜题的月光菩萨也嗤了下,十分不爽地抱手看向对面,又忍着想暴打这一群手段不干不净的魔头的心情就对着对面开口吆喝道,

  “看到没有,你们的人都在这儿,识相点就赶紧投降,不然就直接开打,别废话了,那边那两个叛徒,还有那个绿色的秃头,一起来吧。”

  月光这个家伙每次都忍不住先叫阵的态度,摆明了是想直接打架了。

  对此,大伙都没开口吭声。就连敌方阵营里被叫做‘绿色秃头’的面燃鬼王都是脸色冷漠,像看个傻子般一动不动。

  这可把一复活就元气十足的月光给搞得不痛快了。可紧接着,一旁的大势至却没有真的等到让这小子再自爆一次,而是先拿起手里的扇子默默地给了自家队友一下,又眼看月光个少爷脾气恼火地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你干什么!大势至!打我干什么!”

  “嘘,不要说话,你的任务到现在已经完成了,在你哥和你哥女朋友一起动手打你之前,先给我过来乖乖站好,和刚成年人的人站到一起。”

  大势至这话落下,月光已经看到日光和摩利支天一起忍无可忍地在他身后拧了下拳头,就一左一右把这个只会惹事的熊孩子给哎哟哎哟丢到了仙光他们三个旁边去了。

  三个比他都沉得住气的小孩顿时都闪开到一边一脸嫌弃他,其中以顾烈最为明显。

  这让伤还没好,跑来帮忙还被队友嫌弃的月光这下更郁闷了,只能和个小孩似的憋屈状抱头蹲着。

  而这时,作为成年人这一边的摩利支天公主已经再度鼓起勇气对周围众人道,

  “各位,就如同月光刚刚所说,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存在隐情的,我现在也以我密宗光明天女的身份发誓,我愿意把我这些天所亲眼看见的真相亲口告诉你们所有人,如果听完这些事后,你们还觉得吞佛孔雀……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那么,他身上一切的罪和过,就让我来替他扛一半。”

  “——!”

  这位性格先前一直是骄纵任性更多的公主这一句放在前面的承诺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就像是一条导/火/索一样,令人出乎意料的还不止这一件,因为这时,经历了守塔五人这一遭也已经看破眼前这一切的日光菩萨这时面色坚定也接话道,

  “是,我也愿意和摩利支天一样还孔雀一个公道,如果大家听完最后一切真相,还是认为孔雀有罪,那就我来替他担那另一半的罪。”

  “好,那大势至就先谢过摩利支天和日光菩萨了。”

  见这一次密宗和东方双杰阵营这么爽快,就等着他们这句话的大势至也是连忙应了,先抬臂以手中扇子一扫划过两边,身后,以及每一个到场的众人才开口道,

  “众位菩萨可都听到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了,各位可愿意现在放下心中对孔雀的芥蒂,来和我们听一听这场关于真相背后的‘秘密’?”

  四大菩萨之一,大势至这话一出果断没人敢反驳。

  而摩利支天和日光这一主动要替那个孔雀辩护,将每个在座的都陷入震惊,沉默,或是各那张种未曾完全看破的真面目的议论和不可思议情绪。

  前有吞佛孔雀,后是树王菩萨。

  摩利支天和日光菩萨为什么会突然都一起站出来说自己看破真相,并且断定之前险些害死他们的孔雀无罪。

  而他们现在又为什么认定眼前这个人才是真凶,这也都使得当下这场公开峙变得分外地令人在意事情的真相起来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想去一次次被人利用着对付他人,更何况,他们都是佛门弟子,更不可能漠视罪业就在眼前,充耳不闻,所以,几乎结果可想而知,两边断断续续就有人开口了。

  “密宗和东方教的大家,都愿意听公主和日光菩萨告诉我们真相!”

  “是,恶佛,快快露出你的真身,是魔是佛,也让我们看一看你这个狡诈阴险之徒,到底是什么人!”

  “对,我们这些真正受佛祖教导的佛门弟子都是知错能改,要是冤枉任何人,也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永远隐藏下去,要为众生中不平者讨回一个公道,就算是那孔雀也是一样,恶佛,快摘下你的伪装露出你的真面目!”

  这来自这云中陆陆续续响起的呼声真的是一呼百应了。

  一时间,以欲界主人为首的叛佛一众被当做落水狗一般痛打,搞得一旁的仙光,顾烈和少龙光都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这四面八方,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一次,眼前,竟然……每一个人都说要帮孔雀。

  可这时,他们又都不约而同想起上次他们也一起在场目睹的那场围杀。

  数日前,多么相似的一幕。

  那时候,顾东来这个名字才是万人眼中的唾弃对象。如今,他却成了一切揭露真相者口中的受害者,每个人有都说要帮他讨回公道,这不可谓不是一场某个太子口中早早就预言过一次的因果循环。

  可这一切,现在……要是……要是那个人自己现在能亲眼看见……该多好……

  “……”

  当下,那两个咽在艰涩的喉咙里死活说不出来的字,只让那从旁观战,黑发的少龙光难受地捂着心口的伤势颤抖着抓住了自己一只手。

  他此刻根本无法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个人一定要知道今晚的这件事到底有多么不容易,而每一个人现在也真的都愿意听他亲口说出真话了,他一定要,一定要亲自看到这一幕。

  而这时,就像是心中把握了这场局中的每一个环节一般。

  所有人中永远掌握了第一手游戏规则的大势至这个一向最会卖关子的只先轻摇扇子远远看天,又也不着急在众人眼前立刻揭穿对方,而是摊开一只手就和对面那个人打商量一般开口道,

  “大家请稍安勿躁。‘欲界主人’,我知道,您现在心中一定在等待着一个开口说什么的机会。”

  “只要您开口,总有办法把眼前一切布局继续玩下去,但我现在,且想先不和您直接用解开彼此身份的办法来将这场游戏结束。”

  “恰好先前我和面燃鬼王的三个关于真相的赌约还剩下一个,不如现在你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所有人来真正地当着佛门众人的面玩一场很有趣,也每一个人都能参与进来的‘游戏’如何?”

  ——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参与进来的……游戏?

  这话,可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本以为这下是要彻底二话不说就开打了,没想到大势至一上来还是这么出人意料。

  可先前他和面燃鬼王的那两局要是没记错,可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今欲界正主都来了,光凭大势至平常那种整天瞎忽悠人的话肯定是打赢不了对面那个一看就是真的强大的魔头顶端了。

  但这一点,这个人明显自己也清楚。

  因为,大势至并不会无缘无故浪费每一个人的时间。

  所以,一时间竟没人能猜到大势至在这个关头这么说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在场不说有三子,日月光和摩利支天,就连五欲之三和欲界主人都在,真要是所有人不动手,反而坐下一起玩什么游戏才比较不正常。

  也因此,也像是和他刺探着对方真实想法的那‘欲界主人’一双红色双眸看不出情绪就开了口,说完俯瞰众生般对着这四大菩萨之一就笑了一下。

  “游戏?可我为什么又要和你们玩这场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难倒只为了成全你这次又想为了什么人而拖时间的计谋么,大势至?”

  “我完全可以不浪费时间,直接也不说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就杀了你们,这样你们既无法证明自己所相信是真的,也无法说明我今后所说的是假的,这样做,不是玩什么游戏本身更方便。”

  说到这里,那‘欲界主人’又顺势停下来了,对着大势至张口说道。

  “你以为,我现在被你们搞得不得不现身,你又专门复活了一些本该‘死’的人跑来说些话,有两个人就能置身是非么?”

  “你们,他们,每一个人都逃不了,那两个人现在应该也已经快亲自体会到这点了。”

  “不信你可以自己往身后看,要真正拉着一个人逃出地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话,那‘欲界主人’已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半空。

  一时间,只见那即便隔着红色生死轮,最后一团象征‘欲毒’还在发作的红色魔气还在半空徘徊着,这几乎明示的举动落在大势至他们眼中,即意味着今晚另一边也已经快要遇上不小的‘麻烦’了。

  “顾东来身上的欲毒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开,五欲的最后一个毒不是那么好解的,他内心如何都无法打倒的一些东西现在已经从地狱去找他们了,我保证,这一次,顾东来和正在忙着度他的太子都会有一个不小的‘惊喜’。”

  对此,在场众人脸色不约而同一变,本以为阴司这次倾巢出动了。

  没想到,他们还是派了人去拦截那一头了。而像是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大势至一听也没吭声,先一手和他保持对抗,另外一只手握住掌心的扇子说着口气难得正经了些,又以自身心机公开刺探这人心机开口。

  “我当然知道,今晚只要是深陷这场劫数中,每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但时间这种东西,对于将死之人才显得贵重,但是对于胜利者来说,却只是多享受胜利果实片刻的机会而已,难倒您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如何一步步控制了孔雀,欺骗了整个佛门,甚至是玩弄了所有人的么,你会甘心自己无名无姓么,我想任何一个自诩强者的都不会愿意。”

  “只有对自己实力根本不自信的人才会把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草草了事,生怕再有反转,可现在这些被你们一度玩弄在掌心的人,还没有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会感到心满意足么?”

  “我想应该不会,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欲界主人’的心中,有着这么多年依旧都一点没有改变的狂热表演欲。”

  “虽然在你的眼前并没有镜子,但是我们这些人的眼睛就是镜子。”

  “而你这个十分酷爱表演的人恰好性格自恋,又非常膨胀,自大自负到甚至喜欢把一切对于胜负欲望的喜好都表露,并且坚信自己不败,这样的你,会只是简单地把这场胜利结束掉,而只是享受眼前这种根本没能满足到你的‘乐趣’么?”

  “或许,让别人真正知道‘你到底是谁’,并且被一点点当做一场游戏周旋在我们所有人本身,让我们统统惨败,才能够真正满足你心里那颗对于胜负极端狂热着迷的心?”

  “……”

  “你是谁?”

  大势至问。

  “是树王菩萨么?”

  “还是欲界主人?”

  大势至又答。

  “我们每个人好像都没办法猜到你的真面目,你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你到底是谁,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真的看穿你的真面目了么,我想也不一定,你心里一定很想看到别人使劲去猜,却猜不到你的谁的样子,你到底是谁,就是你现在心里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你希望这种感觉能更留得久一点。”

  这话,不可谓不是正正好戳中了‘欲界主人’那颗玩弄所有人心中人性的心。当下,两边都没着急开口,但众人在这莫名压抑古怪的沉默和对峙中,竟感觉到这一分一秒都仿佛格外漫长。

  对此,大势至也不急,将这个游戏机会主动抛给对方来选择。

  他在赌,在认真赌一个真正能把这个‘欲界主人’身上一切秘密和真相当众揭穿的机会,而这在仔细算起来根本没有多久的静默中,手上摇着扇子的大势至本人却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案。

  “好,既然你们这一个个都很想来挑战我,那让我来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最后一个机会,这或许是你们唯一能打赢我,或者说猜对我是谁的机会了,大势至,你可要把握好啊。”

  这话,果然是证明了这个脸到现在都没真正露出来的‘欲界主人’本人既自恋自负,又充满了表演欲的性格。

  听到他接受了挑战的大势至对于这位‘对手’的话语一扯嘴角,竟也不多说什么,一反手先将这四方战场中央已经来到的所有人划开一个禁制,又暂且禁止了再有外人掺和进来。

  这一中央战场由一块金光而完成的原地封锁,使这公开且公平的游戏场上竟只剩下大势至这一方的——日月光,摩利支天,三子。

  以及对方那一边的——欲界主人本人,面燃鬼王,叛佛二人组,还有加上一旁现在无法摆脱铁链,也不能开口说话的转轮天母和圣子,这时,作为制定和公布这场游戏的人,大势至才开口真正地对在场所有人说出了规则。

  “禁制外,其余人等暂且远离中央,此刻这场游戏只可留给中央的我们几人,而我大势至也可以向各位保证,接下来这场游戏,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绝对公平的。”

  “我不妨提前说,在如今在场的这些人中,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还没有完全说出的秘密,这个秘密,将会带给我们关于五轮塔和龙江市背后的真相。”

  “在这之前,欲界主人自己或许已经深谙这个游戏规则,不然我想月光菩萨和摩利支天也不会早早地险些就提前出局,直到被复活,才能重新加入到这场战局中来。”

  “所以现在,既然第一轮已经结束,那么此刻以我为例,由双方自己心中才清楚的阵营划分,我们每一个人都以自身当下阵营出发的机会来决定这场输赢。”

  “而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向在场任何一个人提问的机会,当你被他人提问,你可以说出一番自白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你要向其他人证明的事情,当每个人说完自己的话,我们将有一个决定每个在场的人到底是谁的机会来判断所谓的‘欲界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最终我们谁都猜不对您到底是谁,您再来决定这场游戏的输赢可好?”

  这个游戏规则,既简单,却又直接明了。

  可对应到眼前这个复杂到从一开始就把人套进来,却又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的情况却刚刚好能把一切真相说清楚。所以不容多说,在座包括明面上正反阵营的人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默认了大势至这一针对这场生死赌约的规则发布。

  也是一路听下来,心里明白以自己一开始就被差点直接‘杀死’的阵营出发必须先抢占机会,摩利支天一个唯一逃出升天的幸存者公主见此却也不想多浪费时间,直接抬起一双黑色的眸子,并眼看四周围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才抬起一只手直直指向了那‘欲界主人’魔气下的脸开口道,

  “那就……让我来做所有人中第一个说话的人。”

  “我现在就要亲口告诉大家第一件事。这件事,正和眼前这个人的真面目,以及和他设下这场的骗局有关。就是这个谎言,带来了最初每一个人对孔雀是个恶徒的深信不疑,也是只有现在再亲自去过那地狱深处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个谎言背后到底是什么。”

  “……你都在地狱中看到了什么,摩利支天?”

  日光菩萨连忙安抚着未婚妻的一只冰凉的手问。

  可下一秒,明明已经做好说出一切心理准备的摩利支天一张柔美娇弱的面色却是一下血色全无地白了,又死死握紧自己手掌,像是闭眼在回忆着什么自己亲眼所见的血腥恐怖到不可名状的画面般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日光,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就在我消失的这些天里,我亲眼看到……地藏王他们早就已经在地狱深处死了。”

  “原本阴司十八层的所有罗汉菩萨也统统都圆寂了……地狱现在已连经一个佛都没有了,地狱之下只有万佛堆积在一起的白色佛骨,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统统死了,地藏王怎么可能还会让阴司现在来定孔雀……的罪呢!”

  这又愤怒又悲痛,以至于还没说完这位密宗公主就已经差一点又要哭起来的话,就像是一个平地炸雷般,直把日光菩萨和在场其他人都弄得脸色沉了。

  什么叫……地藏王和阴司众佛早已经死了,这句话到底是从何说起?

  毕竟地藏王是菩萨总谱中数一数二的。

  更有四大菩萨之外,佛门前八的修为傍身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摩利支天又是怎么有可能,有机会知道的,这实在令人不能草率去相信。

  “……你胡说八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如果地藏王和真正的阴司正佛罗汉们早就死了,为什么十八层地狱的其他阴差这五年来一个都不知道!我就是阴司的人,我不相信!”

  作为第一层地狱的阴差护法,顾烈当即厉声驳斥了摩利支天口中这个说法。

  他根本不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阴司众佛和地藏王会一起死了,如果他们死了,这件事怎么可能瞒那么久,这根本不可能。

  可一听他口气这么暴躁,作为正佛阵营现在吼别人,在他身旁,一直像是压着心里一口气的那个蒙着脸的黑发笼子青年手掌也一下握紧了喃喃自语了起来。

  “为什么这件事不可能……为什么地藏王就不可能死?如果他……真的早就已经死了呢,阴司和有些本来还在的一切也早就已经不在了,你们的双眼看到的这些,本来都不是真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胡乱插嘴!”

  顾烈听到对方说这话打断了自己,一脸怒意却还是皱眉冷冷还口,却见那一直不肯摘下自己面具的黑发龙子一下双眼通红,像是憋不住心里一口火气直接大吼了他一句道,

  “我草你的顾烈!你都这种时候了!还对着人吼什么吼!你才是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

  “你这个总是觉得一切都是你眼里应该那样的大白痴!到现在你还只信你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你就不去想想!这么久了!你舅舅当年身上出了这种事!被一群人追着都要他的命,他的家乡灵山和教给了他一切三法的地藏王真的会让他被一群人追杀成这样么!他们是会主动和顾东来这三个字撇清关系再也不管他的人么!你一次次飞回灵山,只看到那里一切如旧,就真的没有想过,那里已经有什么地方已经改变了!!而你现在眼睛看到的,都是有一个人死活不想你知道,才做出来的假象么!!”

  “你……你他妈到底是谁!在这里和这个女人一起胡说八道什么!灵山的大家……明明只是闭关了,望舒……鸿鹄子还有小叁雀他们亲口留了口信,让我先从此以后好好呆在人间……”

  “你他妈才是白痴!!什么关要闭五年!!还把你本来也没剩下几个的亲人都一次性闭不见了?四百年,灵山本来人都快没了,这下也已经是彻底全没了,你所谓的灵山早就没了!!我告诉你,就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早在地藏王和阴司都没了之前,这世上第一个没了的就是你的灵山!!而你看到的那些信,都是老子一个字一个字给你写的!!”

  “因为让你这种人那时候就知道了发生什么!都不用别人来杀你,你自己第一个干脆不想活了的就是你!你他妈到现在了还不信……还不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信一信自己的亲人啊你个大白痴!”

  这眼睛通红通红的黑发龙子指着他的鼻子,气到根本口不择言起来都要和他当面翻脸的话,直接骂得对面红发青年双眼都血红了,他怒吼一声上去就要打死这黑发混蛋。

  可就是这哪怕仙光皱眉想阻止这两个人的冲突内讧一声的‘顾烈!’。

  对方也已经根本不还手地任由顾烈往他脸上打了他一拳,又把这黑发龙子到底是谁给一次性揭穿了。

  因为,那张从黑色衣领下被打的流血倒在地上的……脸,不就是……看清楚这个人的刹那,顾烈当下脸色惨白怒而疯了。

  “……你果然一直就是在骗我……去你妈的狗屁少龙光……你们这帮人每一个果然都在骗我……你到底都背着我做了什么!!这五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句话一句话说清楚!”

  “顾烈,你和小龙好好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仙光都被他们俩的反目给搞得措手不及了,但此时顾烈已经流着血泪咬牙推开了仙光,又拿手恶狠狠指着地上那个人道,

  “你自己问问他……我是谁,我是他的谁……我和他是……兄弟……是亲人……你自己问他到底叫什么!”

  “你们?”

  完全没想到是怎么回事,脸色顿住了的仙光也被顾烈和少龙光之间的真实关系给搞懵了。

  而按照大势至的游戏规则,既然已经被当众拆穿了,那作为这场游戏中‘一员’的黑发龙子只从躺在地上的狼狈就索性摊平身子自嘲地爬了起来,接着眼看都到这种时候了,那自称少龙光的黑发青年才撑着头举起一只手开口对旁边的大势至道,

  “……大师傅,我现在能说我自己到底是谁么。”

  “当然。”

  看到这龙子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大势至竟也如同看破一切般回答。“每一个人都可以说出自己心中全部的实话,因为你们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这场输赢的最终结局。”

  “好……谢谢。”

  听到这话,竟也像是如释负重般单手捂着了脸,闻言,那多年来内心独自承受了许多的黑发少龙光才双眼不带一丝畏惧,只无畏光明般和先前的摩利支天一样指着那‘欲界主人’的脸大声开口到,

  “我……名为……少龙光!是灵山大鹏鸟迦楼罗和龙光王佛……之子!之前一次次被众人赶尽杀绝多年的吞佛孔雀顾东来就是我的亲舅舅!”

  “在帮助他这一次抢夺神佛总谱之前,我是唯一可以证明我舅舅这些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是他坚持着要把这件事一直等到此时,而我现在可以用我知道的全部,来证明公主姐姐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因为,地藏王和真正的阴司众佛罗汉……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圆寂了。”

  “我曾经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可他们这些好人的死,不是世上任何一个人的错造成的,统统都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当时统统都只是为了救一个人而已……救那一个能令这一切好起来的人而已……”

  “而且,不仅仅是阴司众佛,我舅舅的朋友,他故乡灵山,那所剩无几的族人在十七万正佛归位的当年,也和阴司一样成为了眼前这个‘界线主人’手中最先被利用掉的把柄,这一切……只因为这个人掌握了一件能令一切三千佛法世界都必定要屈服于他力量的东西!”

  “那个东西,就是我们身后看到的那个——五轮塔,就是这个该死的东西的存在……和它的卷土重来,使一切界线之中的世界一旦触犯这层禁制就会毁掉,而这东西的下一步,就是我们眼前的人间了!”

  “被你们所有人认为应该罪该万死的顾东来!一直在用他的命去保住这个秘密,因为……要是他这个唯一还能救所有人的人不活着,那世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统统都死了……五轮塔的真相根本等不到五年!”

  “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着他该死的人……也等不到五年!”

  “你们早就应该被对面那群恶佛统统弄死了!你们全部早就没有命了……也根本都等不到这五年后今天!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还把一切错都怪到他一个人升上去,你们这些永远高高在上的佛,才是该好好睁开眼睛看一看真相的人!”

  这一个黑发龙子声泪俱下的一句句指责,恰恰令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五轮塔,阴司和灵山,这三者之间的联系竟然在这里。

  然而,这黑发龙子口中的话落下,摩利支天一下低头哭起来的反应却也验证了龙子的话都是真的。

  舍身为佛,五年坚守真相,只愿以一命等到这五年后青天大白之日的那个人……竟然是那个被当成了众矢之的的吞佛孔雀。

  可大势至同样作为在场才真正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人竟也并无惊讶,而是闭着眼睛缓缓吐出心口一阵或许早就料到这一切会是这样的浊气,又像是十足信任且也需要确定这件事般开口道,

  “摩利支天,不要哭,继续说,你不用害怕,为什么你会亲眼看见地藏王和原本阴司的众佛都已经死了,是什么机会和什么人让你能看到这件事的。”

  “是……孔雀他。”

  摩利支天这话回的颤抖,那一双眼睛哭的痛红的像个脆弱的小女孩,娇小身躯支撑着内心的全部,接着,哭的捂着脸肩膀不停发抖的密宗公主闻言也像是回忆着那消失了那么多天所发生的事回答道,

  “他把我……藏到了那个在地狱最深处,暗无天日的地方,却也没有真的伤害我……”

  “是他和我说,只要我先在这里安静地躲过这么多天,到最关键时刻再出现,外面就会有人出现来保护我。”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些地上一根根被人插着,明明早就已经死掉的白色佛骨都是谁,我只是看到那里到处死掉了的佛陀的白色佛骨,而孔雀一次次躲避着外面的人回来时,也都只是一个人坐在那些白色佛骨中看着那些白色佛骨,好像那一根根佛骨都是他亲手插在那里的……”

  “那孔雀为什么要帮你?他告诉你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了么?”

  大势至又问。

  “我曾经……也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一开始被抓过去时,只是在不停地骂他,他也从来不开口和我说一句话,他只是带着他那个丑陋的面具夜里才会出现,然后给我带来干净的衣服和一些水和吃的,放下就走了。”

  “我以为他一定还想把我做伤害和威胁日月光的手段,不停地想要从他手里跑出来。”

  “可有天夜里,他又一次一个人来了,却只是很奇怪的把他自己的手脚锁在了那只有一根根白色佛骨的背光地方,我听到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像是很痛苦很煎熬,也一直在发出很可怕的叫声,所以忍不住哭了,可他当时明明自己一副都快死了的样子,却在听到我的哭声后一下咬牙停了……”

  “我以为他是嫌我烦要杀我或者要吃掉我,差点大叫,然而当我意识到他没有想杀我时再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自己脚边放着一朵白色的佛花,然后,我才听到那个明明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被困的人第一次对我开口说话了。”

  【“不要怕,我不杀你。”】

  在那段至今她也无法看清对方长相的黑暗记忆中,那个摩利支天到现在都没搞懂到底在想什么的人倒在白色佛骨之中,用一朵变出来的花安慰了她还如此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双眼通红畏惧着这个人的摩利支天蜷缩在黑暗中害怕地啜泣着问,却听那个人又沉默了下,才慢吞吞地用没什么起伏就淡淡回答。

  【“你的脸长得漂亮,我是个禽兽,所以送你花,再把你抢回来做老婆。”】

  【“你滚开!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你这种人!我也不嫁给你,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摩利支天被他恶劣邪气的话弄得顿时哭的更惨了。

  她这高一声低一声,这下真的伤心到骨子里的哭声把那个看上去真的很坏,而且想故意弄哭她的人搞得不吭声了,半天,那个性格疯疯癫癫不像个正常人的人才又一次说话道,

  【“我乱说的,对不起。”】

  【“因为,你很爱哭,我以前想躲起来一个人哭的时候,总希望别人能用花安慰我。”】

  【“地狱里没有花,但如今还深陷地狱的人看到花或许会觉得眼前还有一丝希望,看一看花,也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嗯,当然,还有一句话没有乱说,你的脸确实很漂亮,花是我真的想送给你的。”】

  这人这样的说话口气实在很不像个坏蛋。摩利支天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心里明明又怕又恨竟然被他说脸红了,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地害臊了起来。

  而看她这么憋闷涨红着脸不说话,那个无聊透顶的人倒也一点没觉得自己耍一个小女孩玩很没意思,反而是撑着头又慢吞吞补充了一句道,

  【“不过,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爱,不是在泡你,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我管你喜欢谁!你这种人也难怪别人都不喜欢你!你喜欢的人肯定也不喜欢你!”】

  密宗公主一听这个魔头疯子上赶着调戏别人上瘾了的话更愤怒了,涨红着脸臭骂了一句这种自恋到不行的人,结果被她这么骂了,那个疯子竟然也不还口,反而停顿了下扭头半天不说话了。

  【“你说的对。”】

  他一手搁在脑后,手指撩拨着自己长发,只将一头发丝散落在臂膀间,人像个见不得光恶鬼般躲在白色佛骨堆里抱着自己一条支起的腿倒着不动开口。

  【“你说得对,确实没人喜欢我,所以我才只能天天躲在这里一个人偷偷哭。”】

  【“你这种魔……也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我才……不信。”】

  【“我当然会哭,我现在就在躲起来一个人哭,只是你看不到我面具下现在的表情而已,你让我想起了心里不开心的事,想起了那些让我想哭的事,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生气,因为,你的命,至少对于别人来说是有意义的,和我不一样,我这样的人……已经没人在不在乎我死不死了。”】

  【“你……你别想骗我……也别想说些故意装可怜的话,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这些地上的一根根佛骨也肯定都是你亲手杀的……不然你怎么会一次次跑到这里来……你一定是想到自己身上做过的孽,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已经罪该万死才来的!”】

  可听到唯一能听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摩利支天这话,那个把自己手脚锁着躺在白色佛骨林中,背后抵着一切白骨任由长发垂在下巴上的人竟然也没有反驳,而是过了好半天才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嗯,没错,地上那些佛骨的主人就是我杀了的,我还把他们都给一口口吃了,最后只剩下这一根根骨头还都留着。”】

  一听到他说出自己亲口吃了这些佛二字时,当时亲耳听到这件事摩利支天彻底吓得崩溃了。

  她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只能抱着头愣愣地有一下惨叫大哭了起来。

  被眼前这孔雀亲口承认自己吃过佛的话弄得恶心到想吐,又想一次性远离这疯子才能干出来的恶行,可这时,那个既然说了,倒也不在乎多说更多的人却也再一次对她开口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吃了他们……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根本不是人的禽兽!魔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吃了他们,吃人是人干出来的事么,一个佛门弟子哪怕是魔,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们什么也不是,也什么都没做错。”】

  【“他们只是我的恩师。我的朋友。甚至……还有因为我而被连累的族人,我并没有能用我的一生去保护任何一个人,反而让他们因我而死,最后还只能把他们的佛骨留在了这里,一直无法亲手埋藏他们。”】

  【“他们明明是世上能证明我是谁,还愿意爱我的人,是一个个真正慈悲为怀到为了一个魔而自愿牺牲的佛,是一个个明明什么也没做错的好人,可是他们却害的自己最后都被我吃了。”】

  【“我为了活命,堕落于地狱深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怪我,一个人都没有责怪我,他们只对我说,东来,要活着,哪怕是等一个洗刷一切,脱胎换骨的机会也要换来为众生求取一个光明,可我最终却还是把他们都给吃了。”】

  【“因为我要是不吃了他们,那些的尸骨就只能在我眼前一点点烂掉,我眼看着他们烂掉,却找不到一个办法来留住他们,我就只能吃掉他们。”】

  【“在你们看来,我一定是疯了,但对于我来说,如果只是让他们这么一个个毫无分量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那人还倒在挫折里的我就无法意识到,我要是还不好好活着,后果会是什么,我不能让自己回头,我要让自己受世上最大的罪孽,时刻明白自己现在承认放弃,像个弱者一样对我眼前的那些敌人死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后果,所以我把他们吃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一口口吃下去的,但我这个疯子就是做了,这样哪怕我有一天废物到再被人打败,一旦想起这件事,我就算再怎么想死也必须活着。”】

  【“我破戒吃了这只为成全我这条命能活下去的佛,可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孔雀东来,而成了吃掉过真正的佛,也能够从侥幸存活,脱胎换骨的吞佛孔雀。”】

  【“地狱正佛,大慈大悲地藏王和罗汉们自愿付出性命,也要换回的这场牺牲,让一个已经被叛了死罪,不仅挖了菩萨灵识,断了佛骨,身中佛毒的孔雀真的起死回生,也把他从一个曾经被一场围攻根本都活不下来的废人,变成了一只现在能杀日月光,能打败所有挡在他眼前力量的吞佛孔雀。”】

  【“但我确实……罪该万死……我才是原本最应该死在这里,成为一根无名无姓骨头的罪人。”】

  【“而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能活着,又为什么现在还拥有吞佛之名,正是来源于此。”】

  【“过去我躺在这无尽地狱中,每天醒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这样一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上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失。”】

  【“可吞佛孔雀,在为了能让他自己从过去的样子,成为……现在的吞佛孔雀之前,只能先一口又一个吞吃掉了世上一切爱他的人,走上了这条只有他一个人,必须用命还报众生的路。”】

  【“也是孔雀自己,为了活命,变得不可击败,能在被他人杀之前成为一个不被杀了的人,亲口吃了这里的所有佛陀。”】

  【“因为希望已经不能让我活了,只有不佛不魔,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满身罪孽现在才能让我坚持活着。”】

  【“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希望,也只能这满身罪孽……才能帮我自己一直留住我自己这条命。”】

  【“这才是你们所有人现在看到的这个吞佛孔雀,这才是……真正的我。”】

  【“或许,你愿意相信我口中所说的话么,要是你愿意相信,我可以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我之前要一次次地把你抓来,而这一切,其实也统统和你这张脸有关。”】

  ……

  “就是这样,他和我说了他自己为什么吃掉了地藏王,变成吞佛孔雀的原因……我从来不敢去相信世上有一个人仅仅只是为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意志就要这样对待自己,我也真的不能相信到底是什么事,会把我眼前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去吃掉一个人。”

  “我不能说我完全理解他。”

  “但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了,孔雀也许并不是和在座你我一样的人,他有着自己做人的决心意志,但我们任何一个人无法去质疑孔雀做错了什么,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他一个人在地狱里必须做出的抉择,而我们这些人甚至……活不过他身上的任何一重劫难。”

  说着,环顾着表情各异,却不约而同已经完全被故事里那个决绝疯狂的吞佛孔雀给震撼了的众人,已经距离那一天很久很久,也再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摩利支天回忆着那一幕双眼通红地开口道,

  “所以,我当时告诉他,我愿意相信他口中说的话,哪怕是这一刻,我愿意相信一个吃掉了佛,身处于地狱,却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

  “而后来,他就这么和我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在他口中,和我据说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和我完全不一样,偏偏一生都和他,和佛门,还有身后那一座五轮塔有着密切关联的女人的故事。”

  “他将那个女人叫做孙陀利,而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亲手毁灭了大地第一明王不动明王所统治的魔国的人,那一位带走了魔国至宝火达摩的祸国妖姬。”

  ——“以及……和眼前这一位‘欲界主人’的真实身份有着莫大关联的人。”

  ……

  22:30

  伴随着摩利支天口中的这一句话作为开端,今晚整个阴沉的天空一下化为一道道蜘蛛网落下在城市上方。

  一道极为恶焰翻滚的狂风卷着深黑色的云层。

  另一边最终的一场死决已经迫在眉睫,那没有人知道真相之后到底又隐藏是什么真相的一切,但此时阴司地狱分作两边的围杀却已经悄然踏上了一条血路——

  眼前,还是那最初的那个酒店。

  台灯,双人拖鞋以及其他衣服掉落的四周围,有着此刻已经完全让这两个人的皮肤都一起拥有了的浓烈花香。这花香味很浓,比先前的所有时候都要浓,更随着一种靡丽妖艳的汗液和另一种味道完全刺激着人的一切感官。

  在这双双只凭身体去感觉也能感受到其中先前动静有多大的黑暗之中,那二人从最初的抵抗和暴力,服从到被服从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漫长的拉锯。

  中间,顾东来整个人一度就像个内里封闭怎么也打不开的花匣子似的,哪怕内里再如何香气扑鼻,却就是不愿为人打开心锁,即便那个搂着他的人如何用双手度他,怎么将他当做掌心的佛珠一般呵护,他都不愿意敞露自己的内心。

  他像是在做着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般趴在床上,心里是一团不明不白的火,后背腰肢冰冷暴露在空气中接受着抱着他的另一个人,脸色却也是苍白。

  可哪怕他的身体获得了解脱,内心却始终无法得到解脱,而在那无边无际的梦境之中,往往伴随着恰恰是他这一生都不想重温的那些记忆,以至于他的眼前只有血肉模糊和白色佛骨交织的画面——

  【“东来……我已接近圆寂,此佛身已不能再留,地狱众佛和人间的命运从此教给你手……不必愧疚,也不要放弃活下去,只有活着,你和你所带来的生才是有价值的——”】

  【“菩萨……可我已经败了……我这一生再也爱不了别人了……”】

  【“如果只是去现在为了活着,就要去这种事,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还配活在世上……我已经做不到了……”】

  【“我真的不愿做吞佛孔雀……吞下了佛,我就再也不能做从前的孔雀东来了……”】

  这些伴随着他的自言自语,现在想起来也已经很久远的话,就是积压在顾东来心底的最后一层无法突破的难关一般,这使他哪怕此刻被他人的爱所包裹着,却依旧浑身冰冷,找不到一丝一毫活着的生机。

  “方定海……方定海……”

  他迷失在这快乐和痛苦中,长发盖在邪气的脸上,一颗阴郁暴躁的心却第一次只能像个孩子依赖死死抱着眼前这个人,恶还是说不出爱这个字,偏偏在这种时候他却又偏偏渴望着别人对他说爱。

  他实在太想要别人的爱了。想要到在这种时候,曾几何时杀人放火的魔头也只是一个从这个人身上抓着一根浮木获取爱的小孩子。

  而相拥在一起的二人都很明白。这内里一切成谜的匣子中到底装着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或许是打开顾东来最后一道心门的关键所在。所以,今夜,那个一生从来不曾这么对待一个人的佛祖却是用上了比一生还要多的耐心。

  他知道顾东来在痛,这痛不来源于别人。正来源于他心里至今还有爱,可他这又敏感又易怒,又脆弱却强势,让喜欢的人怜惜,又让讨厌他的人厌恶他的矛盾感恰恰在这一刻完全彰显。

  因为他的匣子里装着的那件东西太过美好了。

  这也使得用上了比常人一辈子都要多的耐心却也一点不厌烦,完全平静从容地一步步从外部打开了匣子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地品尝到了长发魔头身上这种过分好的滋味。

  “嗯,我在,我爱你,我爱你。”

  这又一次低低的爱意对着他响起时,两个人都闭眼像是陷入场过分艳丽让人发疯的梦。昂着后颈,咬着手掌闭眼不说话的长发魔头的耳朵里都是眼前那个年轻佛祖的表白。

  他心里不断拉扯,闭眼发出喟叹,被这种暴力和温柔交织,相杀和相爱的复杂快乐揉成一团心一阵阵酥麻,那黑漆漆曾经看不到一丝光明的双眼和胸膛中既是荒唐怒火,又是暴怒和爽快交织,那人既给他愉悦又有着说不出的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落差,只把长发魔头活生生拉进了佛祖亲自给的温柔乡就再没有能停下来过。

  可他到底是男人,而只要是个男人永远没办法在这样的沉沦中有一方先解脱出去。所以可想而知,这二人是怎么达成了此刻这种满地都已经是他们为所欲为后造成的‘一致’。

  而当最初那匣子一打开,他们已经不管不顾,一语不发,只凭借着心头随心所欲的一切去诠释着理智上的冲撞而身体上的绝对完美契合了。

  两个人都从最开始的刺探,开始转化为疯狂到失控般迎合,内心却又始终不肯向眼前的一切服从,没有人再能把二人从眼前这种情况下抽离出来了。

  他们就像是两个天生不服从于对方的个体,这也使得这个唯有一次次用单调却也动情的破碎声音去迎合的长发魔头大脑中因为过于亢奋而刺激的眼眶都不自觉又流了下泪,而这些更接近于纯发泄的泪,又很快被那个完全占据他整个人的年轻佛祖落在他眼睛上给拥有了。

  这一刻,佛国生百花,梵音竟不绝于耳,佛经上所记载的众生颠倒妄想,地狱行乐图景,成为了二人当下最真实的写照,将高高在上,无心光明的佛祖拉下佛座一同跌入地狱,就这么醉生梦死在这一方天地,体会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爱恨交缠,这种事也只有眼前这个自己早已经疯的不像个人的魔头才干得出来。

  他们好像在一起真正体会着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超脱于欲望将心灵完全地交托给彼此。这是过去很久他们俩处于迷途时都没有看穿的一点,甚至令他们自己一度只能在自己的地狱里沉沦。

  而此刻二人正是进行到关键时,外头的天已经是雷电交织。内里却是眼前驱散不开的意乱情迷,两个人的耳朵里都能听到一场要人命的危险已经在耳边要追过来了。

  那显然是十八层地狱真正的恶佛要来杀他们了——他们两个的耳朵都明明白白听见了。

  【“吞佛孔雀——燃灯太子——你二人在哪里——身为佛弟子,你们胆敢擅闯阴司,可知道地藏法门,不可侵犯,即便是大雷音寺和吞佛孔雀也不可能绕过你们——”】

  这个伴随着如同一个个法身庄严的菩萨罗汉拨动法器,撞击金刚杵一般呵斥他们这对荒唐之人的声音,和以往来追杀他们的那些简单的三恶道小鬼显然都有不同。

  众所周知,十八层地狱不仅有鬼,也有佛。

  现在能打着恶佛为了先前的事而专门围剿的旗号,真的派出不逊于二人甚至能完全围杀他们的恶佛也不是不可能。

  可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发红的嘴唇边缘甚至都是银色的长发男人像个昏昏沉沉被采摘到花瓣,花蕊完全揉碎了的玫瑰一般被年轻的黑发佛祖呵护着,一点分不开心,他们身上现在没有能够防身杀人的刀,没有任何属于一个常人的遮蔽,更有可能随时随地被一群恶佛撞破这一切看穿两个人身上发生的一切。

  可双眼已经完全迷离的长发魔头的两条手臂现在抬不起来。这其中有欲毒还没有完全消散的作用,也有眼前这个人和他自己的原因。

  而在这种时候,他们俩心里明知道外面是什么,一步步却还是面对面用双手抱着,那人也已经都是汗的黑发散落在鼻梁上,嘴唇淡地像昙花的佛祖还在专注地吻他。

  他冰冷的嘴唇今晚给了神志不清只被脑子里各种魔障恶念驱使的顾东来这一辈子都说不完的吻。从头到脚,从每一根手指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隐秘。他吻着顾东来的心口,那一朵朵花瓣艳丽,情/色到落满一朵朵鲜花的胸膛手臂洒着长长的发丝。在他的后背蝴蝶骨延伸下来靠近脊椎的地方上,还有一块特别罕见的莲花伤疤。那双腿矫健优雅充满力量感,属于成熟男人的手指骨也没有放过,更甚至他还沿着那结实性感的背脊一路下滑,并给他继续在这里发疯不理会任何常人来打扰的颠倒梦境中。

  “给我闭上你的耳朵……不许理那些人……你要是走了……我就先拿刀……马上杀了你……”

  这话,长发魔头脸色涨红,闭眼说的断断续续,却也用一只手环着有个人的脖子又别扭又无耻地赖着他十足凶狠恐怖地这么说。

  “可那些人要是来了,我们俩现在这样马上要被看到了。”

  某人一边顺毛一边语气像在哄小朋友一般,但听到这话,有个双眼残暴的魔头立刻野性难驯般一脸通红阴森掐他脖子开口道,

  “所以,佛祖,你是觉得……现在这样和我在一块干这种事被人看到很丢脸。”

  “不是,我是觉得他们这样专门挑这种时候上门来很没礼貌,而且他们好像还不敲门就要闯进来了。”

  这冷淡而体贴的话说完,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个滚烫的活人的某人也用那近到好像嘴唇完全离不开他的亲昵距离和魔头耳语了一番,这样严丝合缝的占据让人根本无法用脑子去分心想别的事了。

  两个人眼睛和脑子里立刻又只有彼此,不仅停不下来,更完全没有理会除了眼前这一切之外的事了。

  “那就杀光他们,一路杀到那个人面前去……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出去杀,我在这里等着你,马上就回来,我数到十,不,数到五就回来……或者,第二个选择,我们两个就等在这儿,等着他们进来,再一起动手拿刀杀。”

  这除了杀,就是不准他走的话,根本就是这个人有不讲道理了。

  但是随心所欲,邪气张狂的长发魔头本人竟然一旦想通了又豁出去了,就是有这种干什么事都无比自负到非常人可以比拟的气魄。

  而根本不讲道理,连五秒钟都不想放他走的长发魔头恶狠狠嘴上威胁完人,还不忘重新躺下将手臂捂着自己的双眼,一边和他继续拉着彼此下地狱,一边感觉到有个已经三番五次却还没有停下来意思的人还在不停为非作歹。

  这使得又想他留下又不想他欺压自己的顾东来在晕晕沉沉中,拿手恶狠狠咬牙紧闭喉咙不发出声音,却在下一秒嘴唇又被眼前这人准确给吻上了。

  “知道了,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你想这样,我也不在乎。”

  这话,和他有样学样一起豁出去的年轻佛祖两个人直接难分再度难解,这别说五秒钟,甚至连一秒钟他们俩也分不开的纠缠,也使二人腰背上都是汗,经过先前一番纠缠长卷发更是完全缠绕在了佛祖的脖颈肩头。

  两个人就像一对彻底疯了的人。顾东来脑子里失控的魔障再驱使着他发疯,这个人被他感染的魔障也在驱使着这个人陪他一起疯,而这时就像是验证追杀真的要来了。

  因为紧接着,存在于这间大酒店顶层四面的墙壁,落地窗,以及四面正常的空间已经在这时扭曲了一下,随之又有这样的诵经声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现在世界的三十五佛,过去世界五十三佛,位列佛界顶峰的八十八位佛的名号,今日邀龙江市众位来此,只因现世十七万佛之法号和三宝都已经在此本《神佛总谱之佛菩萨名录》中。”

  “其一,为南无释迦牟尼佛,往后分别为二,南无金刚不坏佛,三为南无宝光佛,四为南无龙尊王佛,五为南无精进军佛……其中更有二十六为南无财功德佛,二十七为南无德念佛,二十八为南无善名称功德佛,二十九为南无红焰帝幢王佛,三十为南无善游步功德佛,三十一为,南无斗战胜佛,三十四为南无宝华游步佛,三十五为南无宝莲华善住娑罗树王佛。”

  “大慈大悲佛菩萨名录……有一文殊菩萨,二普贤菩萨,三大势至菩萨,四观音菩萨,五日光菩萨,六月光菩萨,七地藏菩萨,八弥勒菩萨,九弥勒菩萨,十准提菩萨,十一韦陀菩萨,十二虚空菩萨,十三无尽意菩萨。”

  “另有五十三佛,位列十七万佛顶端,与十大弟子,四大金刚,十八罗汉,二十四诸天,五方揭谛一同共享佛国之皈依普渡恩德。”

  当这阴森可怖完全不似佛门庄严的地狱罗汉齐齐敲响木鱼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时。

  这一切,恰似回到了最初地狱之中顾东来一个人被捆着重重铁链,面对阴司一众罗汉孤身受刑的时候,但这一次,这帮阴司叛佛罗汉们找上的却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显然,在他们背后的人今晚只想要这两个人死,所以选择在这午夜时分兵分两路动手就是再好不过了,可当这一帮子罗汉们以佛身降临想要正式捉拿这二人时,这帮阴司叛僧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眼前这一幕。

  因为在三恶道那一头的万鬼咆哮声中,已经化作一团黑压压鬼气席卷半个高层建筑上空时,可那张今夜还抵死拥抱在一起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还没有从先前的荒唐沉沦中苏醒。

  而伴着四面空间一下以及这酒店顶层的禁制已经被突破,床上拥抱着的那两个人却还是当着这一帮围杀他们的阴司罗汉们堂而皇之地搅和在一起,直把一众恶佛们吓得面红耳赤,大惊失色了起来。

  因为在闯入内里却吓得一个个不敢动手杀人的众叛佛眼前,是一双人。

  在那四面都是花香味的朦胧月光下,是正抱着在一起的人影。两个人都是俊美无双,却一个妖异美艳像花一个清冷出尘像冰。

  鲜红的花瓣五彩斑斓开满了人的皮肤肩头的和那一双包着纱布,所以禁欲冰冷到不染一丝白的双手落在一起,极致浓烈颜色冲撞下的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而这时,他们更只见见那一身鲜花纹身的长发魔头正抬起腰在那黑发佛祖的身上跨坐,两个人露出来的后背被一件睡衣所共同披在肩头,就像是已经分不开了一般,接着,那像是生怕这些叛佛还不够想死的长发魔头又伸开了双臂无所畏惧地用那背影就对着他们这些叛佛尽情地‘表演’了起来。

  “……燃灯。”“燃灯佛祖……”“我的佛祖……”

  这一声接着一声,这笑声和一张不男不女面容都极致疯癫的疯子魔头当真是一点都没把他们这帮阴司叛佛放在眼里。

  他的黑色指尖一路下滑落在脖颈上,一条邪气而魅惑的手臂像在半空抓着什么般挣扎舞动着,事实上,他的体态确实比起要杀人,更像是在那个佛祖身上跳着舞。

  他真的把什么事都当成了一种只要他自己痛快就可以尽情宣泄的表演一般,只要他想做,就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被他放在眼里。

  事实上,在此刻这个人看破一切地眼里,佛已经不再是清心寡欲,不是木讷沉闷,只能守着戒律一辈子不变,而是真正懂得了一切为戒,内里根本,再以最纯洁至性的方式去修行,将佛心和慈悲融合,这才是他独有的性格。

  他不喜欢遮掩,不喜欢躲藏。他就是要在这被阴司恶佛已经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和眼前这个人做一切不符合佛门规矩的事,让那些打着佛门旗号,却做着魔头事的人也看看到底是什么佛门。

  他就是能不穿一件衣服也能凭自己杀出一条重围去,这世上又有谁能来管他!谁能来管他顾东来!

  而作为一群哪怕背叛了佛却还是和尚的出家人,在场哪一个恶佛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有辱佛门清规的事,这就更令这帮原本穷凶极恶的恶佛生出恶念,直接就想这种情况下要了他们的命——

  【“荒唐……荒唐……果然堂堂燃灯太子也已经被这只不男不女的吞佛孔雀给拉入了污浊地狱……一个佛祖之身的佛门太子竟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丑事来,看来所谓佛门清净已经早已经沦陷了——你们这两个也只能死在我们手中——”】

  “沦陷……哈哈……哈哈哈!都到了这种时候了阴司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佛门清净不是早就沦陷在你们道貌岸然的和尚和你们背后‘那个人’手中了么?”

  “我的佛祖,亲口告诉他们,这帮没长眼睛的叛佛要是碰我一根手指,你会把他们怎么样?”

  “送入往生,助其皈依。”

  这一句终于睁眼冷冷开口了的某人话,没等那个单手抱着他的人对这帮杀上门来的恶佛们回答完,这两个二话不说就动手,前一秒还环着彼此的脖子近距离抵在一起‘缠绵’的人已经背朝周围一群黑色佛光中恶罗汉出了手。

  一时间,被反困在他们俩堂而皇之随便任何一个人进来送死的禁制内的恶佛们,甚至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两个不知羞耻纠缠在一起的佛魔二人是怎么一起将那往生路上的戒刀和屠刀一起送到每个人面前的,刀下的鲜血和头颅已经是被尽情再度收割了起来——

  ……

  23:30

  摩利支天口中那个关于顾东来单独告诉她的故事一说出口。

  伴随着孙陀利三个字从密宗公主口中一经说出,却也已经令所有人都再度因为她的话震惊了。

  一个摩利支天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一个人的神秘女人。而这个被人称作祸国妖姬的女人恰恰也和吞佛孔雀为什么要一次次看似抓走她,其实在保护她的真相,还有身后那座五轮塔有着莫大关联。

  这不得不说恰恰戳中了对面那个一路停下来都没有怎么开口打断过他们的‘欲界主人’的内心。

  “哈哈哈哈……孙陀利这个女人和我有关?摩利支天,这真的也是他亲口告诉你的?那看来他早就怀疑过我了,可惜了,顾东来到底没把这件事的真相真的对你们所有人说出来。”

  “因为孔雀这个人,无论是四百年后跑来人间投胎后,还是四百年前的那时候,他都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一个弱点,被我……一步步推到了这个地步,但谁让事情怎么这么不巧。”

  “偏偏,我的两个仇人现在都一起找上门来了。”

  这话,那个‘欲界主人’口气说的很奇特,他似乎是对那两个还没来的人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也使得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对他的真实身份更多了一丝迷雾。

  而那被周围众人已经设法围攻下,一团黑色魔气后始终面容模糊不清的‘欲界主人’才不慌不忙地扫过眼前所有人掌心合十状拨弄了下一只手上的佛珠,又和那在场唯一被他放在眼里的大势至对视了眼。

  “大势至,如果这就是你和你背后那位太子这一次费了那么多功夫,一定要把所有人拖到这个时候来当众揭露我的最终目的,我不得不说,你们实在是又白费功夫了。”

  “我们是否是白费功夫,也要看‘界线主人’先愿不愿意想验证一下摩利支天和月光说的对不对。”

  看着他这态度,大势至却也和对方一样并不是着急,只保持对峙状态下这么回。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那心思同样不被人轻易看穿的‘欲界主人’倒也真的扯扯嘴角,完全不在意这等场面般和大势至像展开一场论法一般说道,

  “我想吞佛孔雀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早已经人人皆知,人往往只相信自己眼睛一开始所看的,就算今天的事最后能证明我有罪,却又能证明吞佛孔雀无罪么?”

  “你们这些人可不要忘了,一开始给他定罪的就是你们,现在一起说他无罪的也是你们,罪已经在他身上了,真的是现在你们想洗刷就能洗刷得干净的么,不,那只会伴随他一生一世,他已经被我,你们,还有每一个添柴加火的人都给推到了地狱了。”

  “而且,你们可能又猜错了,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你们所有人知道了我是谁,因为这一个小到微不足道的‘秘密’,一旦到此为止……也已经对我不再重要了。”

  这伴着轻轻的笑声的话说着,那个嗓子苍老,之前却也听不出是谁的人只将手中一串白色佛珠拂过自己手掌,单手拂过面颊就彻底暴露出了黑气后那有着老者皱纹感的面容。

  眼前,一道黑色佛光后,两根白色的长眉毛也垂在对方的眼眸上,对方手掌下露出的却是一张生的慈悲却也十足心恶的佛面。

  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在场任何人对他的声讨。所以那耄耋老僧模样的阴司菩萨真的在众人眼中一现身,地狱之中第二大菩萨的佛光和佛压瞬间一起出现。

  当那莲花台上一树王,大慈大悲驻无量的法相一显露出来,这圆光,这莲台,这个不是那每个人都被玩弄于鼓掌的……人还会是谁!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真的竟然会是他……”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每个人亲眼看到这恶佛现身都陷入了愕然一轮。

  “师……师傅。”

  这两个现在听来讽刺到极致的字眼,使原本站在这一头的红发青年一下抬起头看向那团黑色魔气后的人,那双金红色眼睛都被震惊,怒意和不信完全包裹住了。

  对此,选择在这诸天神佛面前,甚至是徒弟面前暴露了真身的树王菩萨慈爱一笑,又抬抬手唤了句。

  “阿烈,怎么这么大了,还如此爱哭,我可是把一切关于佛法善恶的道理都交给了你,还让你在那个魔头的连累下都能活的好好的呢。”

  “我这五年来,一次都没有因为顾东来而牵连过你,难不成,这样为师多年来对你都不够好么?”

  可一听这话,就像是心里被团怒火滔天的魔障给包裹住了,已经意识到事情真相的顾烈像是疯了般抱着头嘶吼,甚至一下抓着手中的火达摩跪在地上,低头咬牙切齿说不清楚是恨更多还是痛更多的心里挂在鼻梁和下巴上的泪都掉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他自己听信了这些谎言……可他竟然也真的信了这个人把自己的亲人给害了……是他和这个人一起把他最在乎,从小到大最崇拜喜欢的那个人给推到了地狱里,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啊啊啊!!!”就像是身体里某些埋藏的火星子一下被点燃了,眼睛一下变为赤红色的顾烈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头突然大吼了起来。

  “喂……顾烈!烈少!你怎么了!你快点醒醒!”

  其他两个一起眼看被刺激得情绪失控的顾烈跪在地上双眼血红恨不得立刻上去抓着火达摩,撕咬那对面的树王菩萨两口。

  脸色变了的仙光和少龙光只赶紧上去,想拖住这暴脾气家伙的胳膊让他别冲动。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好好的顾烈此刻就像是被火达摩的红光影响了杀红了眼一般,推开自己两个兄弟就要杀这个恶佛。

  而那老者模样的恶佛对此也不躲不避,一手就把要杀了他的红发青年脖子打断一臂隔空掐住,并欣赏着被欺负后发现顾烈脸上仇恨他的表情来了句。

  “养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条被顾东来养大,连姓都已经跟着他的狗,真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这话,说完这老者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见状,目睹这一切的大势至意识到什么般一抬手阻拦了那恶佛,又飞身上去将自己的扇子劈开往双眼‘魔化’般血红的顾烈后颈一敲,使他从魔障中冷静下来。并顺势想要夺过了这红发孩子手上的那一柄闪着异常红光的火达摩。

  可眼看大势至多管闲事出手要夺下那火达摩,对面站着的树王菩萨倒也双眼落在那东西上一眯,又挥手连同一身僧衣飞身而起,以掌心黑色佛光和大势至的大势之力正面迎击了一下。

  “其直如矢,其智如神。”

  “势力光大,入无碍门。”

  “——!”

  当下,大势至佛号一出又一出手,一佛一菩萨各自单手争夺同一件东西,都是用了至少七八成的功力。

  一人单手抗下这一下,大势至双眸沉寂,嘴唇向一边抿起时,一头朝后散下来的黑色长发如狂僧被那黑色佛光正面冲击,掌心红色佛珠也映照着那恶佛一张慈悲面有一种阴森感。

  而一时间,在二人之间这等强大到令人只想跪下的佛压下,旁人竟插手不得。

  被夹在当中连同自己的火达摩像个猎物一样被二人争夺的顾烈也是脸色剧痛下嘶吼一声,竟是要被树王菩萨的手当场给活活掐震碎了身躯了。

  “大势至……师傅……求你……不用……救我,我已经不配再……去见我舅舅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了他……也不配叫他舅舅了……”

  说着,那一滴滴控制不住的泪都已经顺着小红鸟的下巴和红发落了下来,他嘴角都是像蜘蛛网状流淌的脖子里都是的血,双眼紧闭,全是死意。

  “……孩子。”

  大势至亲耳听到他一心求死般的话,嘴角更是塌得厉害了。

  可那早已经习惯利用各种人性,来玩弄他人性命的树王菩萨见此倒也真分毫不留情,趁着和大势至一对一在这里斗法之际,又二话不说向着自己身后半空的恶佛阵营这时下命令一声道,

  “面燃,焰根,琉璃金色,你们三个还在哪里等什么,既然人都已经到了,还不和其他弟子们一起下来,给我直接料理了这一群废话颇多的闲杂人等。”

  这根本不打招呼一声令下,恶佛口中一鬼二佛已经率先出手。见势不妙,知道这帮人还想灭口的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一出手即挡在了焰根佛和琉璃金色佛面前。

  一瞬间,伴着伽倻琴和宝伞脱手而出,日月光这对自出生就从来不分彼此的亲兄弟一出手,虽然各自还有伤在身,却默契惊人,事半功倍,直打的那对叛佛不能□□乏力,眼看就要圆寂当场,逆转战局。可二人一投入战局,这也使得身后摩利支天面前失去了保护者,所以,那从旁协助欲界的面燃鬼王二话不说当即就想去杀那个白衣公主和抢夺地上那两个被抓到了五欲魔菩萨。

  可见状,白发白衣的仙光也挥起白雄剑参与到了战局中,和那冷冷执行树王菩萨命令的面燃鬼王打到了一处。

  对此,那先前吃过一次暗算的鬼王冷漠如常,以人骨棒扛住这小子的白雄剑,又表情冷漠地垂眸和这白发青年近距离来了句。

  “小子,别挡路。”

  “……鬼王若要助纣为虐,仙光只能得罪,太子师叔既然有令,那孔雀从这一刻起就是大雷音寺的人,没有人能继续让任何一个人不明不白地被人推入地狱,而我们正是为了解开这五轮塔之谜,并救众生于苦难,也请鬼王成全。”

  “思想单纯,不是错误,而是找死。”

  全身心对抗着鬼王的仙光的话没说完,一双淡白色的眼眸中没有人性的鬼王已经一骨棒打的这小子数个半空飞身,又以右手掌上的铁链缠上这佛子的一条腿把他往中央战场继续缠斗了起来。

  见仙光和面燃一对一,其余跟着欲界兴风作浪的叛佛们还要作势袭击摩利支天公主。

  那黑发龙子索性再度变为一条金龙咆哮着盘踞在密宗公主面前,又以龙爪和龙尾气势惊人地横扫而过,挡在了这一个个恶佛面前。他长长的龙尾一扫,那些抓摩利支天的叛佛已经被打的飞了出去。密宗公主见状一愣忙对他道谢道,

  “多谢你,弟弟!”

  “不用谢,美女……姐姐!保护美女是我们这些小年轻的职责!”

  说完,那站在云中,挥起自己那一把降魔杵扛在肩头的黑发青年脸色被汗水浸透却也扭头挥手回了一句,等他双臂一伸展,两条白色流苏一下展开,他才一脚踩着云端对着远处的仙光大喝声道,

  “雪哥!这些人既然现在要抢东西抢人,你现在就把那三本神佛总谱都一次性拿出来!让他们抢个够!

  “坏老头!伪娘佛!你们这一群吃里扒外,佛祖见了都要气死的香蕉臭芭乐佛们!都给我接好!你们要的神佛总谱统统都来了!一本够不够!两本够不够!三本够不够!把我们的烈少给我放开!听到了没有!”

  这小子一捣乱,那头的仙光□□乏术间竟也和他一起扔出了那三本假神佛总谱,其他叛佛一见来不及去管人,竟真的一团去哄抢那神佛总谱去了。

  而眼看这临时战场被强行分成三块,菩萨们在底下斗法,身后旁观者被佛压逼得根本难以去对抗这等佛魔斗法只能陷入乱斗,那顶着老态龙钟面相的树王倒也以黑色佛光一点点拂过顾烈被二人一起锁住喉咙的凄惨惨状开口道,

  “真是一群鸡飞狗跳,只有你才能有办法找来的乌合之众啊大势至,可我劝你还是快点松开,我知道真正的神佛总谱根本不在这里,而你要是再想和我抢,我可就真的不放手了。”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可真的是字字句句都心狠手辣。

  被二人一块拉住一边肩头争夺下的顾烈双眼血红直直地挺着身子不动,两只手握在他的手臂关节上,使他在入魔下都咬着牙关都疼得剧烈颤抖大叫。

  突然失去了心智的红发青年嗓子里如同野兽发狂般大叫,就像是被那颗和他从来都在一起的火达摩在活生生化作一团魔火焚烧着身躯。

  对此,大势至作为一个没有三法,只凭自己这双没有法力的掌心却也能感觉得出对方绝不仅仅是三十五正佛的实力这么简单的。

  见此情形,眼神平静,牢牢锁定在对面这人身上的大势至也不可能真的和这种摆明了回说到做到的人一样杀人夺物,只能闭眼挣扎数秒,到底一点点放开自己手掌,又想接住重伤半昏迷的顾烈。

  可恰恰就在黑色长发菩萨要为了救人而松手的刹那,这老奸巨猾,看准了他一定会选择救人的又露出反常一笑的树王菩萨已经是借着这个机会,再度反悔往顾烈胸膛一拍。

  这一拍,竟是立刻能把对方肉身全灭的杀招。大势至眼底一沉,不得不为了救人往前抬臂一挡,可这时,他却亲眼看见本来眼前还昏迷着的‘顾烈’一下睁开眼睛,又对着露出一个怪异到像被俯身了的笑,将手里那柄鲜红的火达摩挥出,顺势像个魔物般将一道气刺入了大势至的脸上!

  “——!”

  “师傅!”“大势至!”

  目睹这一幕,仙光和包括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顾不得手头就要去看看他怎么样就要上前救人。可当下,这一边,救人反被暗算的大势至被‘顾烈’和他手中的火达摩反水刺伤,双眼血溅三尺,又挥臂向着身后众人呵斥了一声。

  “你们都别……过来!那火达摩……不能碰!这孩子现在已经入魔了……这些事已经不是他的本意了!也别给我靠近现在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

  这话,大势至已经是用手遮住双目,闭起眼睛,面上都是流淌下来的鲜血了。

  而刚刚那一出,这不仅把这一位四大菩萨之一菩萨的眼睛给险些刺瞎,不得踉跄着在大雨中不后退一大步,又抬起黑色衣袖挡住了双眼完全失去了周围的视线范围。

  那撕开了又一层伪装的树王菩萨见他这次是真被暗算了,当场大笑了起来,直接上前把眼前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大势至打的节节败退,胸膛数十个血印完全凹陷了下去。

  可大势至现在这样是挡不住,更无法挡,胸口的血洞一个个接着出现,很快被树王菩萨要他命的架势给打飞了出去。

  也是这一向不会在别人手中吃这种亏的大势至以身去挡这要命一击,却直接错过了最佳的自保时机,被打的胸膛碎裂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众人只眼看那颗火达摩和昏迷不醒顾烈都一起落入了树王菩萨的掌心。

  可也是这救人的一出,使人一落地的大势至连扇子都抓不完了,直接人倒地不起,拿手捂着嘴里的鲜血却挡不住半个佛身都被打废了。

  而就是在这种他们这一边全面败退的情形下,那老僧模样,双手却完全是年轻的‘树王菩萨’才把玩着手中那一颗回到自己这里的火达摩,又将胳膊里已经被他接住了的红发青年一手抓好,才露出一个真正意义属于他自己的危险疯狂的笑容。

  “我的东西,我的儿子,你们佛门这么多年倒是还是很喜欢明面上,背地里来一次次和我抢东西啊,大势至。”

  “可惜了,这已经不是四百年前了,这一次也不是当初那个已经被你们定了输赢的封魔大战了,因为这回,游戏规则掌握在我手里了——”

  这一句话落下,那个字里行间都顶着‘树王菩萨’的脸,说着另一个人话语的‘欲界主人’才将另外一只手上的一只兔子玩偶,和上面一块挂着的牌子展示给了眼前顿时脸色大变的少龙光看了一眼。

  “你到底是谁!!你把……把兔子……带去哪里了!!”

  这一声,黑发龙子已经要急疯了。

  他当下恨透了自己,心想怎么能马虎成这样,真的觉得这么把人藏在家里会没事,他怎么能马虎成这样,而那个早早料到这一处的‘欲界主人’闻言倒也看了眼手中的兔子玩偶,又翻过来赫然是这么一段话一下露出内里疯狂眼神道——

  【好心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如果你有在什么地方,不小心捡到了这只兔子。请打栩栩哥哥的电话,他会给你钱的。】

  【因为我目前还不认识很多字,这些不是我写的,是栩栩哥哥帮我写的。】

  【可我真的很需要这只兔子,因为没有它,我晚上会很害怕,也会想我爸爸。】

  【还有,我叫顾如来,今年五岁,在上幼儿园,喜欢看天线宝宝和喝牛奶,不喜欢吃胡萝卜和花花,联系电话:139XXXXXXX 联系人:小如来最帅气潇洒酷炫逼人的栩栩哥哥】

  “顾如来……如来……我佛如来……”

  “我佛如来既然都来了,你说我现在能把他带去哪里,自然是能在这里等到把我佛重新带到世上的那两个人亲自来了,如来,如来,总要来的,总会来的……我佛如来!一定会来!我那两位……老朋友啊,你们说对不对?”

  ……

  00:00

  外头电闪雷鸣中,内里两个再次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却已经把一场而两个人甚至都没舍得离开身下这张床。

  当下,那抬起一条腿恶狠狠踹向对面一恶佛的长发魔头手中那一把黑色大戒刀血已经向着身后捅出去,那黑色佛光中惨叫声响起,接着,一把比人腰还粗一些的刀身横扫而过,鲜红血液已经喷洒在长发男人的双手,而这时,单手抱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的佛祖的银色屠刀横过二人手臂,不带一丝停顿收割恶佛头颅。

  而眼看二人默契无比,双刀出手,竟将这群一拥而上恶佛杀了个干净,连同外面禁制的围杀者都不敢进来了,这时眼看一个头就这么滚到自己手上,那个名为吞佛孔雀的长发疯子才伸出一只手像把玩玩物般抱着那个恶佛头就发完疯才扭头向着外面的天空来了句道,

  “外面还没有进来送死的阴司地狱众人,还有现在正和所有人等着五轮塔的‘那个人’,我的老朋友。”

  “你们现在回去告诉你们背后那条藏了那么久却也不敢露出真面目的疯狗……我和燃灯佛祖现在就在什么地方……我们俩现在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今晚没有去杀他,又准备什么时候去亲自料理他……”

  “你告诉他,我根本不在乎谁现在来看到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哪一个人看到我们现在这样我都不在乎,”

  “只有把欲当做洪水猛兽的人才会去把这种事一定要藏着掖着……佛门弟子连什么是淫什么是欲都分辨不了,那还出什么家,悟什么禅,既然做了就不怕任何人来看,我就在这里,你们这些阴司叛佛,今晚敢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杀完再继续,我看看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能让我杀到什么时候痛快为止。”

  这话,已经化身那佛祖怀中一只真正的邪魔的长发魔头已经是杀气腾腾丢开了那个佛头,单手咬着指甲,将已经被血色染污了的额头抵在那抱着自己的人,感受着两个人的心跳情绪一切外在内在欲望这下是落到了一处。

  这时,专门负责拉仇恨的长发疯子根本也和他一样无所谓被看到什么般,疯疯癫癫地摸上了床头的刀支起一条被睡衣勉强盖着的腿仰头邪笑起来了句。

  “过去是我佛慈悲,我不慈悲。”

  “现在是我佛和我都已经不慈悲了。”

  “告诉他,方定海和顾东来马上就亲自来。”

  “我们会一命一命杀过来,一刀一刀砍过来,让他给我站在那里等好,我们马上就一起过来扒了他那层皮,也让所有人这一次都看看清楚,他那张脸底下藏着的到底是谁……因为真正表演的时候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第四百届佛门狼人杀正式开赛了。

  这场联动上个单元叛僧伏笔的佛门大阴谋以及它的游戏规则这下终于开始露出端倪了,正如我们的预言家大势至先生所说,这就是一场参赛者众多的大型狼人杀,大家看懂了么。

  好人阵营这边,初期被狼人发言误导的平民(日月光)已经被复活,女巫(摩利支天)预言家(大势至)都已经加入赛场,就剩下猎人二人组(太子舅舅)没来了。

  坏人阵营:狼人(树王菩萨),隐狼人(转轮天母——生死轮,阴司一众叛佛)之间的输赢究竟是谁来决定,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紧张起来!搓搓手搓搓手吧!

  顺便,小如来终于要出现了哈哈!爸爸妈妈来了哦,千万不要怕我们滴如来宝宝~

  顺便,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现在越来越有有种自在随性的张狂范儿了()

  毕竟之前憋了八年没动心没动念没动情,我觉得一朝解禁一切随心所欲,其实还是能理解,他们俩认识都八年啊,正常情侣谈八年也做不到这两个人这样对吧浪一点就当情趣吧咳咳

  顺便,如果对这段关联剧情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可以去重温一下顾烈第一次出场对他的简介,看一看他的身世,以及和顾东来的关系,这样就会对这位绑架别人儿子,把舅舅整那么惨的神秘人士是谁清楚了……

  感谢在2020-03-01 04:32:03~2020-03-04 01:2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叉腰精 2个;夏小綠、枕鹤、羡羡暖暖都是小天使、瓶十年之约邪、管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酥果子 30瓶;喵啊 15瓶;一只小龙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