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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时,我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迫不及待想要找褚权煊分享。
“师尊把我当成道侣对待,这是他亲口所说。”
褚权煊眉眼低沉的望着我,轻飘飘道“那你们岂不是很快就会举办道侣大典啦,你很期待?”
“是啊,就在下个月。”
褚权煊闻言一怔,他的目光错过我望向千劫塔的方向,沉默许久忽然转身离开。
想起前几日他还暗嘲这段感情无法修成正果,如今却哑口无言了。
“魔尊大人!”
我叫住他,有些得意地轻轻扬起脑袋“如此神情黯然,莫不是喜欢我?”
褚权煊眼睛扫了我一圈,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本尊不喜欢小孩子,也只有宗正无尘那种人,会耐着心糊弄你吧。”
此话犹如被人戳心窝般难受,我气得红了眼眶,咬牙道“褚权煊!你能被封印这么多年,也是拜你这张嘴巴所赐。”
“阿樹,我们是朋友吧?”
我啊了一声,被他突然变换的话语弄得有些紧张,却还是定定点头。
“当然,等我成为师尊的道侣后,一定会救你出来!”
“大婚那日,你可愿意带上我?”
我松了口气,眼角露出笑意“当然,你若想去看热闹的话。”
......
虽然师尊说只需知会各界宗门,不必宴请他们,但到底是仙尊的道侣大典,宗内不得不布置的重视万分。
上界仙尊的道侣大典虽庄重尊崇,但到底少了些情投意合的意味,我私心更想要与师尊更亲密些。
所以我说我很喜欢下界成亲的样式,他们便不得不按着我的心意一一布置。
这些天我在宗内,阅尽各人脸色。
很多人想求见虞掌门,明里暗里在我面前套话,却连隐云山都踏入不得。
秦越只远远望见我,便匆匆溜走了。
褚叡见我时尴尬的张了张嘴,大抵是想要骂我,但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气得拂袖离去。
我还撞见过音水峰的雅音大长老,从钟闻猗走后她更加沉默寡言了,这次却意外叫住我,说了一通修行之人还是以修炼为正道之类的话。
雅音原本只是看不起我,但也极少对我做什么,更从未有过说教。
我也特意去见过怀默一面,我对他过于心存忌惮。
见怀默那日,他被众星捧月在中央,他缓缓走到我面前,竟唤了我一声白师弟。
“祝白师弟与仙尊的美满良缘,能长长久久。”
怀默从未在人群之中,当面与我撕破脸,他总是很会装。
但比起恼怒,怀默那仿佛凡事都尽在掌握的神色,才令我感到丝丝不安。
可惜大婚在即,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对他动手。
比起这些,各大宗门的贺礼与信件几乎要把我淹没,我都没什么兴趣,只抽出宴星阑的信件浅浅扫了几眼,说得也不是什么好话。
大概是虞玉仪闭关,我便赶忙勾引上宗正无尘之类的。
放下信件后,我的思绪飘远,又想起杳生来,也不知道杳生在下界过得如何。
此时还不是年底,他应该在各界自由游历吧,遍寻灵植钻研自己最爱的医术。
杳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不敢也不愿让他知晓这件事。
我怕他会很伤心,我更怕面对他心碎的目光。
......
这几日梦到戚揽珹的次数更加频繁,总是一闭上眼,他便会进入我的梦中。
不再是噩梦,多数是从前与他相处的时光。
梦醒时,我总会有些后悔杀了他,如果当初再骗骗他,他应该依旧会对我言听计从吧。
可惜戚揽珹早已身死,再也没有如果。
罢了,等我成婚之后,再去那里看看吧,起码收敛起他的尸骨。
......
从夜半惊醒,身上仿佛还能感受到血液和虞玉仪逐渐冰冷的体温。
已经有很久,我都没有梦到过杀死虞玉仪的那天了。
我以为自己,会逐渐忘却。
我带着残留的心悸,来到了虞玉仪私库。
这是最深一层的私库,从前我破不开。
如今虞玉仪已死,我也学会了。
这里与那次的梦中一模一样,法器灵宝被扔在地上,而柜子里却摆放着满满一柜的玉偶。
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显然是被精心对待。
全都是我从小到大的模样,有练剑时的,有被罚跪却不服气的,还有看书的......
它们东西没有灵气,也没有被附上什么诅咒禁忌。
就只是普通的玉偶,这只是虞玉仪的爱好。
我伸手触碰衣柜,好像能触碰到那个虞玉仪眼中的我,从小到大的时光,可这些都是幻影。
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可我也失去了很多,原以为我不会在意的东西。
好在如今我身旁,还有师尊,还有褚权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