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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起点,我已经知道去飞雪宗那里必死无疑,自然要换一种活法。
我至少要在褚权煊身边活下去,撑到虞玉仪来找我。
虞玉仪现在寄生在灵剑上,行动都无法自如,不过这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他既然说要与我汇合,就一定有办法解决。
而我要活下去的前提,便是保证褚权煊不仅活蹦乱跳,还不能入魔。
褚权煊刚刚又挨了一顿鞭刑,被我上完药醒来后,我直接开门见山说他身上有被人下蛊的痕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蛊,但我断定飞雪宗是仙门,对这种有损仙缘的阴损法子并不了解。
而我会,只要在这皇宫内找到下蛊之人,我便有办法解决。
若不解决蛊虫,哪怕能去飞雪宗,也是个废人。
若拖着未解之蛊便离开皇室,又毫无修为根基,早晚躲不过后之人的暗算。
我若直截了当的戳穿飞雪宗不过一个小宗门,出门都靠装腔作势的戏法唬人,相信宗门里也好不到哪去这样的话,他多半是不会信的。
这次我听话的躲进了密室之中,没有杀良妃派遣来的太监,任由它放完狠离去。
可到了飞雪宗来的清晨,褚权煊依旧在天还未亮时便睁开了眼睛。
幸亏他只是沉默的盯着门口片刻,不仅并未出去,反而回头望向我。
不知是他相信了我的话,还是我怕他伤好的太快能够起身,便刻意少洒的伤药起了作用。
“你来自何处?”
“我是殿下召唤而来的人,自然来自魔界。”
我这本是调笑的话,褚权煊的面容却逐渐冷漠起来。
差点忘了,他曾说过褚氏血脉只剩下他一人,他的族人应该也包括他的母亲皆死于魔修的诅咒。
他不喜魔修,自然也不会喜欢魔界。
“殿下对魔修有很大敌意,既如此为何还要费心建造血祭?”
“不是想要召唤的魔界之物吗?”
褚权煊抬起眼眸,缓缓勾起唇角“不过是不想认命之人垂死挣扎一下,想杀人也为自保。”
“我本要唤的是魔物,而不是人。”
“殿下想杀谁?”
“给我下蛊之人。”
“可咱们如今都不知凶手是谁,看来只能先养好伤,再徐徐之图了。”
那人现在是下蛊,若明早下毒可怎么办?
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又回去了。
见我神情如此凝重,褚权煊轻轻笑了声,凤眼微挑戏谑中带着打量。
“看起来,你倒比我更关心我的生死。”
被这昙花般短暂的笑怔了一下,我恍惚间觉得笑容熟悉,仿佛与我朝夕相处过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才道“大抵是因为......初见殿下之时便觉得亲近?”
褚权煊神色变得异常古怪,翻过身去不再看我。
好吧,在所有人都在疏远他时,我这种话倒像是在骗他。
或许我应该说他活着我才能在皇宫中生存下去会打消他些许疑虑。
可犹豫之后,还是说了最想说的话。
他不理我,我也只能笑着转身,本想去小厨房再找些吃食,却听到床上冷不丁传来一句“我亦不讨厌你。”
只是不讨厌么,对我而言可不够。
我要褚权煊十分信赖我,才能解开他不愿入魔的心结。
只有他入魔,我才能见到影使,才有机会得到他们。
可这样幻境便会重新开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归根结底是他心底不愿入魔罢了。
若他入魔是心甘情愿,世界还会回到原点吗?
我不知道,但值得一试。
或许解开他身上的蛊虫,才能获得他的信赖。
......
第二日我,便开始想办法处理这棘手的蛊虫了,我虽不知蛊虫在什么地方,但一定在褚权煊身上,不然不可能控制他的身体。
可蛊虫就算深藏在心脏之中,身体也会有异于常人的特殊之处。
如我曾用过的情蛊,种在身上之后,伤口会比平常要难好的多,所以身体的血腥味也会更重。
褚权煊怪就怪在身体毫无被种蛊的痕迹。
他曾见过血里有东西在动,若那东西是它产下的卵,应该也是死卵,至少没有存活下来,不然褚权煊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我让褚权煊割开指尖放了几滴血出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了。
如今还不知是何蛊,但我知道一招诱蛊之法,对所有蛊都有用。
但凡蛊类,皆对气味异常敏感。
看来只能用这个最笨的法子了。
“叶夜笙,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请殿下泡澡啊。”
我放下袖子,揉了揉酸涩的胳膊,终于把浴桶里的水放满了。
“你是让我泡澡,还是要把我炖汤?”
我承认这土法子确实有些折磨人,但也是无奈之举。
“东西哪来的?”
“是我昨夜找了个破麻袋,偷偷摸索着去御膳房偷了半麻袋,今天整晌午都在为您片姜片了。”
熬这满满一锅热气腾腾的姜片浴,我就不信不能把蛊虫子给熏出来喘气。
“旁门左道,闻所未闻。”
“至少殿下也尝试一下吧。”
在我的喋喋不休下,褚权煊勉强愿意尝试,但亦顾虑重重,看起来不像是理解了我的苦心。
“等下,衣服也要脱光。”
“叶夜笙!”
“殿下不想离开这深宫了吗?”
“我昨日去御膳房听两个人偷食的太监闲聊,好像是前日飞雪宗来人收了二皇子南意轩为内门弟子,下月初南意轩要前往飞雪宗了。”
激将法果然管用,褚权煊总算脱掉里衣,只身进了浴桶。
他身上的伤抠只才刚刚结痂,进去必不会好受,可如今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能让他忍着皮肉之苦,先把蛊虫钓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为何还呆在此处?”
褚权煊冷白的脸颊被热气熏腾的有些微红,眼帘微垂倒比平日更有生气与情色。
我轻咳一声,厚颜无耻的蹲在浴桶前打量他“殿下知道蛊虫长什么样吗?”
“这蛊虫必极其细小,我自然要全神贯注盯着殿下身体的每一处地方,以防它好不容易出来又跑回去了。”
“即如此......也不要看我的脸。”
“为何?”
“万一蛊虫从殿下嘴巴里出来岂不是错失了。”
我的发丝已经被雾气熏湿,却忍不住靠近他的脸,因为我终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奇怪的血腥味。
哗哗!
被恼羞成怒的褚权煊泼了一脸水,我不禁挑了挑眉,不怕死的更加凑近他身上。
“殿下,我是真的在找蛊虫,绝没有见色起意。”
“是吗?”
褚权煊喉结滚了滚,语气竟莫名的暧昧。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也进来泡泡如何。”
没想到褚权煊会有这么重的报复心,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我一头栽进桶里,结结实实的倒在了他身上。
炙热的气息打在我的面上,指尖触碰到某处时,褚权煊神色微凝,呼吸逐渐粗重。
“殿下,这儿在姜浴里会硬,貌似不太正常呢。”
“我来帮您看看......蛊虫是不是藏在此处。”
七情六欲里染上情欲,若因欲入魔,算不算心甘情愿?
总归不是我挑拨的,我可是一个老老实实的驱蛊人。
砰!
我被巨力猛然推开,后背狠狠撞倒在桶上,本就不大的木桶也险些翻倒。
我愣了一刻,第一次勾引人竟然被嫌弃也是我没想到的。
心里恨不得把他打一顿泄愤,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瞧他一副冷眼相待的模样,却仍要笑道“殿下,是我唐突了。”
“但若检查蛊虫,我还是会触碰您的身体,您若不愿可怎么办?”
褚权煊闻言身躯一僵,随后才冷冷道“除了那儿,都可以。”
后背有些疼痛,定是被撞青了,但现在也顾不得了,我捋了捋湿答答的衣裳,手再次放在了他的肩上,
“既如此,还请殿下多担待些。”
其实我也不想做,我对这种事并无太多经验。
可若用这种方法,便能更快取得他的信任。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殿下,您太僵硬了。”
手在他身上撩拨一通,他的呼吸愈加急促,透白的脸已经红透了,显得我活生生像是调戏良家妇男。
我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蛊虫,脸缓缓贴近他,我撩开他的发丝,无奈的勾起了嘴角。
“殿下,没找到。”
可在这湿热的雾气缭绕中,我确实一直能闻到奇怪的血腥味,是从褚权煊身上传来的,却不是伤口的血味。
“你在……戏弄我?!”
他挣扎想要着推开我,被我一不小心又拽掉了几根头发。
我望着手中的发丝微微皱眉,忽然激动的拽住他“褚权煊,我知道它藏在哪了!”
“它若是能自由在你身上活动,那如今肯定跑到不容易被水泡的地方了。”
“是在你的发丝里,让我再检查一下吧!”
褚权煊闻言欲言又止,虽然不太信任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了脑袋,
我心情愉悦的挑了挑他的墨黑长发,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果真发现了只指甲大小的黑色小虫,它正欲咬破皮肉往身体里钻,被我当机立断的掐住它,迅速装进了准备好的小瓷瓶中。
“好了没?”
“唔......好像还有一只,我看看......”
手指不老实的缓缓向下滑动,挑起他的的下巴,望着那双募然深沉下去的红眸,索性心里一横,红唇缓缓覆上。
“殿下......”
是刚刚我的侵略意图太过明显,这次温柔毫无敌意的示好,却并未被他推开。
原来他喜欢主宰,我心底了然,但我其实并不喜欢在情事上强势的人。
如迟阚,如叶夜雨都是这般,做起来便如疯狗一般,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发起疯来,也个个不好惹。
虽然我不喜欢,但身子还是缓缓软下去,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任由他霸道的舌尖撬开唇,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