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完结】>第一百七十七章 军镇 ...

  银湖虽然很大,鱼也很多,但周边没什么人,如今也只有银城安排了少数人捕鱼,主要是为了给食堂换换口味。

  “你能不尽想着吃吗?”姜卓没好气。

  竺年嘀咕:“我这不是没办法嘛。难得有不要钱的肉。银城预算少,各种材料都需要从别处运过来,运费要贵上不少,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话姜卓爱听,姜崇也爱听。

  姜崇甚至还问了问具体细节,像是不同物资的运费要多少,花费多少时间,每天银城中人的吃用多少,具体吃什么之类。

  若是换一个人来回答,这就是考校。万一答错了,答得不熟悉,多少得来一个尸位素餐的批评。

  但是竺年对这方面非常清楚,姜崇也知道他清楚。

  反倒是姜卓头一次知道,竺年会把账目抠这么细,听完之后说了一句:“也没必要这么节省,缺钱找你小叔叔要。”

  自己种菜,今年还准备自己养猪,自己打渔。

  昨天他来的时候看到的种树,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树种,不是有心选择,纯粹是因为本地树苗没有那么多,能买到什么就种什么。

  这些能差多少钱呢?

  竺年白了他一眼:“父皇您可不能这么想。别看是这些小地方,银城人这么多,一年下来能省出来的钱,说不定能给您盖个小宫殿呢。”

  姜卓见过竺年算账的本事,跟随的几个官员都是做实事的,也清楚里面的道道,倒是没说竺年信口开河。

  像造码头这么的重体力工作,不提调用徭役之类的事情,项目中安排的伙食标准还是不错的。起码一天三顿饭,两顿得是干的;要有油水,有蛋,两天开一次荤之类。

  但规定是规定,谁会真的给匠人们吃这么好?

  标准三十文一天的饭食,落到匠人碗里能有个五文就不错了。

  再说了,干饭可以是米面,也可以是粗粮;荤腥可以是大鱼大肉,也可以是一些不值钱的下脚料。这其中的花样可多了去了。

  竺年说一年省出一座小宫殿,还真不是吹牛。

  想到竺年曾经一人掀翻半个工部,一手主导了户部的改革,谁都不敢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开玩笑,谁会和自己钱袋子过不去呢?

  姜卓也没再追问,倒不是不想,而是准备等回去之后再细说,当务之急还是想上船看看。

  竺年没同意:“现在就两艘随便打的渔船,很小,不安全,连湖中央都不能去。您还是别去,危险。”

  姜卓不同意,一定要去。

  竺年无奈,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上面串了许多奇怪的挂饰,捏住其中一个骨哨吹响。

  很快湖中的渔船上也传来两声短促的骨哨回音。

  竺年看着往他们这边划过来的渔船,无奈说道:“您一会儿在岸边先试试。”

  渔船距离岸边不远,很快就划了过来。

  一众官员没有想到,渔船在远处看着小,近看……更小。

  还不仅仅是小的问题,里面还放满了鱼,又脏又腥,简直没处下脚。

  有手抛网的吏部官员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万金之躯,容臣先试过。”

  姜卓就借着这个台阶下。

  这位官员显然很有一套,绝不是懂水性这么简单,上船先把鱼帮着渔民放到岸边,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老渔民了。

  姜卓就对竺年说道:“冯闽在常水边长大,精通水性,想不到吧?”

  竺年撇撇嘴:“这有啥?有本事您让他给您造码头。”

  精通水性是游泳,打渔是渔民的活。

  这和造船、建码头、组建水军有关系吗?

  姜卓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看几个妇人动作利落地在湖边杀鱼:“那些鱼下水也能吃吗?”

  妇人们显然是做惯了杀鱼的活,一条大鱼在她们手上从活蹦乱跳到穿到竿子上挂起来,没几个眨眼。

  让姜卓和一些大臣们不解的是,那些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怎么也被放在了木桶里。

  “有些能吃。一些不能吃的,可以沤肥,是很好的肥料。”竺年指着大湖,“这里鱼很多,好好规划一下,再加上一些人工饲养,能养活不少人。”

  姜卓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心里面想的还是军港。

  竺年又带着他往岸上地势高一些的地方走:“这里是渔民们暂住的地方,气味可能不太好闻。”

  一条窄窄的水泥路,连接着妇人们杀鱼的地方和他们居住的地方。

  姜卓对鱼腥味的感觉倒是还好,眉头也没皱一下:“这地方开阔,风大,味道还好。”

  走近之后,姜卓才注意到这地方竟然有一座格外小的小城,还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在湖边不太能注意到。

  地方只有银城的一个坊的大小,之所以说是城,是因为有护城河有吊桥有城墙。

  “主要是防野兽。这地方有熊,有狼。狼倒是还好,熊这玩意儿翻墙可利索。这边人又不多,打不过那玩意儿。”竺年一边解释,一边带着人进去几乎没什么防守的小城,“这边暂时没住几个人,主要还是给银城里的家眷找点活干。”

  银城这边太荒凉,几乎没什么对外交流。

  军屯那边每天送米粮的队伍,都是以男性为主。虽说底层社会男女之防没那么严苛,但是多交流也不好。

  她们往往只能和同样住在银城里的妇人们交流,话题不外乎家长里短。时间长了,总有人搬弄是非,闹出矛盾来。

  竺年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情,还是等闹出两桩家族斗殴的大事,才让他注意起来。

  虽说银城里的活不少,多半还很辛苦,但是干活是用手用脚,一点都不耽误嘴巴叨叨。

  竺年只能想方设法分流出去一部分。

  好在大家都是愿意赚钱的,养猪不嫌脏,种菜不嫌累。

  打渔由于涉及到的更专业的技术,工钱给的高,还得竞争上岗。

  有活干,有钱赚,生活宽裕,人的心情自然也能更好。心情好了,包容心也强了,人也就更加平和,争吵的事情就少了。

  姜卓看几个跑过的小孩儿,全都口袋鼓鼓的,塞满了炒熟的花生瓜子,就点了点头;再看到小城里人们种的菜地,土壤翻得很细,菜苗已经长出了小叶子,就觉得这是他要的百姓生活的图景。

  但他看了看小城空荡荡的岗哨,还是在内心觉得,这地方更适合用来建造军港。

  竺年从递上折子起,就知道姜卓会是什么反应。包括这座小城,都是来自于他的刻意。

  只是为了防野兽,其实不用做成这样。

  小城不就是为了给野爹打个样嘛!

  来,瞅瞅,将来的军港模型都给您造好了。这不比画个效果图好使?

  再说他一个挖坑的人,哪能动手画什么军港的效果图呢?

  小城住的人少,房子也没盖几间,短暂歇个脚还行,想要留宿是不行的。

  等到了时间,竺年又骑着孙子驴,带着一群人回去,到银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接下来几天,众人不用他带路,就已经能够自由行动。

  有几个绑了驴车,带上帐篷,说是要在湖边小城安营扎寨。

  竺年也不管他们,还吩咐人提供后勤。

  就这么过了足足七天,姜卓终于得走了,临行特意跟竺年说道:“你说的把沃水和银湖挖通的事情,递个详细的折子上来。朕让工部派人过来帮你。”

  竺年就把姜卓的船上塞满了咸鱼,当做土产给他带了回去。

  姜卓也不嫌弃,等他走了之后没多久,就一船船的往这边运人运东西。

  人,是姜卓说的工部的官吏。

  挖运河不是小事,哪怕从沃水到银湖的距离不长,也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具体怎么挖也有讲究,不是说拿一根尺子划一条线就行的。什么地方容易挖,什么地方不好挖,都需要前期大量的工作。

  而且这种工程,哪怕前期工作做得再细致,等到具体进行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

  为此,姜卓特意起复了一批原先大月时期负责水利方面的官员。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混杂在其中的兵部的人。

  竺年就当没看见,对着临时码头上许多奇怪的人犯愁。

  要说这年头,谁的行动最引人注目,那肯定是皇帝。

  皇帝去哪儿就去哪儿,是一种大家共有的默契。区别仅在于能不能去,去了之后能干成什么事儿。

  姜卓到银城的事情,去的时候很低调,没什么人知道具体情况;等回来之后不需要瞒着,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这一下,许多人都闻风而动。

  有门阀世家的,不乏当权的贵人亲自去的;也有一些派了得力的管事去的。

  另有一批人早就准备去,只是冬天交通不便没能成行。

  他们是一群商人,盯的人不是姜卓,他们也没能耐去盯姜卓,他们盯得人是竺年。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起来的风气,也许是一群南货商人,也许是如今繁忙富裕的一号码头,也许是糖巷,反正在商人群体中,跟着竺年有肉吃的形象十分稳当。

  具体做什么生意,怎么做生意,自然是各凭本事。但这位嬉王主政之下,当地平安和乐,他们这些商户也能免于被人敲诈勒索。只要安安分分做生意,哪怕只是行脚的小商贩,一年到头都能赚不少钱。

  这几路人马,全都赶一块儿去了。

  竺年站在码头,脸色不太好看,倒也没责备,让人在银城里收拾出一个坊,专门用来给这些人住宿,然后还专门跟不同的群体见面,了解他们的意图,还跟他们说明了本地需要的东西。

  大部分人还是听劝的,但有一些人就是不信邪。

  尉迟兰看他回来满脸无语,就知道事情并不顺利:“他们想盘下银城周围的地,就让他们盘,反正你劝也劝过了。”

  竺年走进来就瘫在水井边的躺椅上:“这群人什么脑子啊?出了银城,周围野兽比人还多。在这儿建房子,卖给谁去?一号码头周围能整个梨园,那是紧贴着京城。主要住的人都是收入不高的租客,做生意的都是一些小买卖。二号码头那儿距离沃州城远,我就只建了个宿舍,没整那么多事情。难不成这地界还能比沃州那儿好?”

  尉迟兰对赚钱这一块始终没有竺年敏感,想听他详细分析,提了水起来给他擦脸:“父皇不是还打算修运河?这边人只会越来越多,做点生意应该不难。”

  一边的长随和来送茶点的厨子也在边上坐下,还围过来一圈御林军。

  竺年看得一乐,坐直把手脸洗了:“人多也得分情况。京城人为什么多?那是因为京城是天下的中心,有权利有财富。沃州呢?沃州有良田万顷。又譬如我南地的茶州,虽然林深雾绕,但是这地方种出来的茶叶就是比别处要好。这都是能够活命,养活几代人的自然条件。

  银城周围有什么呢?翻地也不好翻,能有一个大湖,出一些鱼,附近还没什么人吃鱼,卖不出太好的价钱。

  在这里做工的人,建码头也好,挖运河也好,能挖几年?等过上三五年,这边的工人都撤了,在这里买了房子的人,靠什么生活?靠打渔吗?”

  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可我看吏部的大人正在拾掇建衙门。这儿是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城的。”

  “城也有大有小。靠着银城的自然禀赋和位置,能养活多少人?”竺年想到以前,“我们先前去过的府城,一个丹州府城,一个林州府城,都是连个小县城都比不上。不去提林州府城,同样在沃水河畔,银城的位置能比丹州好吗?”

  有一名御林军的百户忍不住说道:“可银城的位置很重要,不能作为普通百姓之用,但作为军镇呢?”

  竺年就说:“你以为我没打过仗?”

  百户也很耿直地说道:“可您不是打输了吗?”

  行叭,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呢?

  竺年就把小脸一扭:“反正我觉得不能当军镇,要不了那么多人。”

  还是无险可守的问题,只配建立一个哨所。哨所能有个百十来号人换班就行了。

  他觉得银城的规模怎么算都足够,甚至还稍嫌大了一些,附近的产业不足以支撑这样的人口规模。

  长随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如实记录下来,送到了姜卓面前。

  之后,来的那些想拿地建房的大商人就没有了。

  姜卓还是想建军镇的。不提别的,北部六州就悬在头顶,镇北王府不仅有战斗力,而且还是宋氏宗亲。只要宋觉这个镇北王愿意,很容易就能纠集起一帮子前朝余孽。

  北部六州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必须把这一块地方拿下,京城这个皇位才能够坐得安稳。

  在战争的优先级上,北部六州是第一位的。

  银城这里建立一个军镇,无论是用于向北部运输兵力和粮草辎重,还是作为进攻北部时候的一个补给站和指挥站,都是相对不错的选择。

  如果竺年能够帮他把周围的军屯好好发展起来,让这边能够提供一部分粮食补给,那就更好了。

  但是竺年显然没这么好心……

  姜卓提笔写了一封密令交给张茂实:“送去给冯闽。太后那儿有东西要给糕儿,记得一起送过去。”

  “是。”张茂实应下,听姜卓还是习惯叫竺年乳名,就觉得叹气。

  陛下对自己亲儿子都不怎么叫乳名,对竺年这个儿子,倒是样样都大方,还放在心上。那模样瞧着也不像是养个讨人喜欢的小猫小狗。

  不过,天心难测。他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上头怎么想的,他还是少自作聪明去揣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私人准备了一个箱子的东西作为回礼,毕竟人家王爷也送他东西了。

  往竺年屋里面抬的东西,几乎每天都有。

  尉迟兰显然是打算做长期准备,把屋子舒舒服服地布置起来,又另外让人在银湖小城里也建了一个宅子,方便他们到夏天的时候去游湖。

  银湖边上的船坞修起来,造船的工匠调过来。

  渔船怎么够?画舫得造起来。

  这时候银城的天气才刚刚有了一点春天的意思,“北部商人”宋卢就给竺年带来了一大批葡萄苗。

  竺年又联系了丹州商人,订了一大批芦苇杆,又找南货商人买了许多竹子。

  久不露面的三姑,组织了一大堆的妇人,给军屯来银湖种葡萄苗的汉子们做后勤,手上提着大桶的酸梅汤:“这能行吗?”

  领头给银城送菜的汉子老四,这会儿正拿着芦苇杆子一个个打孔,打完就轻轻铺在挖好的沟槽里,再覆盖上土块,看着一铲子下去半铲子石块的地面也是直摇头。

  “再好的铁犁也翻不动这地,怎么能种葡萄呢?”

  红三将一碗酸梅汤递给老四:“先歇会儿。”瞧着周围没什么人,他小声说道,“别人这么做肯定是瞎折腾,可咱们小王爷这么做……先前也没谁能想到珍珠还能种呢。”

  红四一想也对:“这倒也是。”他喝着酸梅汤,看着不远处忙碌运河的官吏和工匠,脸上没什么变化,声音中却满是幸灾乐祸,“他们还真打算在这儿驻军。到时候越多越好,方便咱们包饺子。”

  红三跟着嘻嘻笑了两声:“狗皇帝以为把咱们家小王爷送到这里来,就能把人给看死了?想得美。”

  他们银鱼可不是吃素的。

  当然,还得多亏了镇北王府和北境尉迟的鼎力相助。

  如今京畿北部的这些军屯,几乎全都掌握在他们手上。若是姜卓一旦对北部发起攻势,就会发现会面临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真打仗没那么理想化,军屯也不可能真的一个姜卓的人都没有,但不妨碍他们把事情做到位。

  在竺年忙完了商人和葡萄园之后,已经是盛夏:“人都要晒成葡萄干了!”

  银城这地方,确实要比京城凉快一些,但是树木不多,又比较干燥,太阳底下非常晒,和沃州的那种湿热很不一样。

  尉迟兰看他一回家就钻到了凉棚下,瘫软得像是一张猫皮:“中午就别出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去银湖边上玩几天?”

  “运河要开挖了,怎么没事呢?”竺年真是愁死了,“别人要钱不是很难的吗?怎么给我这边批钱就这么快?我不想干活啊!!!”

  长随就严肃道:“为陛下分忧,是王爷您的荣幸。”

  “啊——”竺年不觉得荣幸,“浪费钱,瞎折腾。你看着吧,把这儿搞这么大规模,将来都是白给!”

  长随跟着竺年的时间也有两年,心里面对他还是信服的,但嘴上不能这么顺着说:“陛下英明神武,肯定是没错的。”

  虽然王爷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做事方面完全没掉过链子,和陛下的另外几位皇子不太一样。

  听说常王在封地现在搞得勉强还行,但距离竺年显然差了不止一条街。

  二皇子还在沃水码头,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原本帮忙的三皇子跑了个没影。

  要不是姜卓这个亲爹显然是知道三皇子的下落,他都要怀疑三皇子是不是遭遇了不测。

  长随给他递上泡好的菊花茶,示意他闭嘴少说话。

  周围可都是陛下的人,自家王爷的处境本来就艰难。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天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去。

  银城不能说是不毛之地,可也好不了多少,怎么能和京城的繁华相提并论?

  长随还刺激他:“小张公公传来一道陛下的口谕,说是您不在京城的时候,梨园精舍的房子就给陛下暂住。”

  “小张公公来过了?”竺年抬头问的是尉迟兰。

  尉迟兰刚拧了一把手巾给他擦脸:“嗯。来了就走,送了不少东西来。清单我都还没看过,家里都放不下了。”

  “上次来的时候,新话本不多,这次应该能出了吧?”竺年从躺椅上跳起来,“现在糖巷那儿的书局听说开了好几家了?也不知道新话本怎么样?”

  尉迟兰的神情有点奇妙:“沃州女学也开了个书局,有不少话本。”

  “那我得看看。”竺年想到梁州研究员里的夏以南等几位女先生,满怀敬畏地找了话本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ω<:我,野爹!

  姜爹o(* ̄▽ ̄*)ブ:你野爹是朕!

  姜爹(╯-╰):等等,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糕儿\\(╯-╰)/:奏凯!迟早让你萌知道谁是真爹!

  糕爹(╯-╰):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