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成莲花精后>第74章 绽放第74天

  秋日云高, 快马加鞭从京都赶过来的信官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盒子。

  这些时日以来,容穆帮着军医一起扼制住了疫病的发展,已经里里外外在大商军营混了一个通透, 谁见了他都欢欢喜喜的喊一声小殿下。

  偶尔商辞昼也会跟在他身后,这个时候众人倒是不敢造次了,但都是一副脸色暧昧的模样。

  若是别的男子与陛下站在一起,那画风确实有些古怪,但不知道怎么的, 这位南代的小王子与陛下在一处, 两人之间的气场就好像插不进任何人,只教人痴愣愣的看着, 偶尔还生出一种郎才郎貌之感。

  容穆是摆脱不掉身后这个粘人精了。

  自从他用力过猛一连给商辞昼塞了叶子与花瓣, 商辞昼就好像将以前积压的情愫全都翻腾出来了。

  容穆还有一种他对自己看护的太过小心, 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受伤的错觉, 搞的容穆活像是一个脆玻璃小人。

  商辞昼以前虽然也护着他, 但还没有到这个连头发丝都要好好保养的地步,容穆只当他头一次尝到搞感情的甜头,多么慑人的一个皇帝也有了这些旖旎细碎的小心思。

  午后, 两人从疫病营出来, 正在净盆前洗手。

  取来的王莲花瓣被安安稳稳的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容穆撩了撩水, 看向身旁道:“往后亲亲只许一日一次,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们的眼睛都快盯出花儿来了。”

  商辞昼皱眉:“一日一次?不行, 人一天饭都要吃三顿呢, 更何况是这样好滋味的事情。”

  容穆脸色发红:“被按着动不了的人不是你对吧?我说你都受伤了, 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孤的伤已经快好了,不信你看?”

  容穆吃过看伤的亏, 有时候看着给他上药,还没心疼完就又被按住了。

  “我不看,丑死了!”

  商辞昼不说话了。

  容穆又看向他:“不是吧陛下,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玻璃心?你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看谁都像是看小奴隶啊。”

  商辞昼:“你说孤丑。”

  容穆嘶了一声。

  商辞昼:“孤以前就发现了,亭枝好美颜,孤这个皇帝的身份,估计都比不上一个好看的身子和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若是连这些都没了,你不喜欢孤了怎么办?”

  容穆:“——”

  商辞昼你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啊!是什么叫你如此没有自信?!是爱情的卑微吗??

  容穆也没谈过,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的上在谈,他只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怎么会爱人的,也没什么喜欢人的感觉,看见商辞昼就像是看见了芸芸众生中还算特殊出众的那个,比不得现在,被逗弄一下都要脸红心跳的厉害。

  商辞昼又贴住他:“最近孤总是觉得,这样美好的日子像是偷来的一样,每晚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总担心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

  容穆分不清他是真卖惨还是假卖惨,但这人脸色的确挺真挚的,于是他道:“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商辞昼:“孤就是担忧。”

  容穆一脸我信你个鬼:“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半夜起来去解决个人问题,你也要跟着我一起的理由。”

  商辞昼这才表情微微一动:“这里晚上有狼,专从背后偷袭。”

  容穆擦了擦手:“好好好,知道了,我看大尾巴狼就是你自己吧。”

  商辞昼微微笑了笑。

  容穆转身,拿过放在身后的盒子对着商辞昼道:“王兄已经来信两次了,我们要快点解决这里的问题,弄完了我还要回南代去。”

  商辞昼笑意微收,表情有些认真道:“亭枝一定要生活在南代吗?”

  容穆看他:“你还真当我是你大商的人了?南代国自然有南代国的事情,王兄养我多年,你要与王兄要走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商辞昼沉默了一瞬:“孤会与他好好谈谈这个事情。”

  容穆笑道:“怎么,你还真有把握?我和你讲,有什么大事儿都得等明年开春了再说,牵扯到要我来回动弹的,秋冬一概不议。”

  商辞昼看他,忽然道:“你不想动弹,那我们直接回京都亭枝阙吧,距离也近,好不好?”

  容穆:“不,我要回家。”

  商辞昼又问了两次,容穆皆是否定,于是他转而道:“若是南代王同意你待在大商呢?”

  容穆摸了摸手中的盒子:“那我真得佩服你的谈判技巧,这件事几乎没有可能。”

  商辞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容穆:“行啊,那你试,王兄要是答应了,往后我容穆就叫你一日亲三次!”

  商辞昼立刻道:“一言为定!”

  容穆随意点了点头,打开木盒子,抚摸了一下盒中的大花瓣。

  商辞昼看着他又道:“但孤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你若留在亭枝阙,孤会将这次西越王庭的财宝先行送与南代国,好叫南代王放心,孤对你是真心的。”

  容穆:“我觉得你这样干,王兄可能会更生气。”这不跟卖孩子一样?

  商辞昼简单粗暴:“那一定是孤给的不够多,孤说过了,西越之战得来的只是头聘。”

  “你真是……你一天到晚该不会都在想这个事情吧?”

  想着怎么把他从南代要过来,又怎么娶他做大商君后——

  “那倒不是,孤还在想要怎么好好的养亭枝,好叫你再高一点,再重一点,最好就是什么病也不要生,什么事也不要干,就这么在帝宫安稳顺遂的生活下去。”

  容穆哈哈笑了笑:“你上朝我睡觉,你批折子我逗鱼儿,是不是?”

  商辞昼想了想那画面,竟然微微有些沉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行了,大白天的别发梦了,赶紧把这个事儿一忙,等西越战事彻底结束,将士们恢复身体,我们就启动回程。”容穆将手中的花瓣递给商辞昼,“我可和你说清楚,这只剩最后一片了,叫他们好好用,省着用,兑水化开都行,只要一点,便可见效。”

  商辞昼抬手,容穆以为他要接过盒子,不成想他直接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叫他脚底往前靠了一步。

  皇帝的眉眼生的尤其好看,尤其是一双瞳孔,幽黑如同上好的松墨,容穆时常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此时此刻也一样清晰的看见了他的影子。

  “又怎么了?”他歪头道。

  商辞昼手部微微发紧,“容穆,这是最后一次。”

  容穆不是很懂,就听商辞昼接着道:“你救刘东他们,怜玉不知道受了你什么恩惠也对你死心塌地,后还助悯空悟了佛道,如今又从南代国千里迢迢来救了孤——这片你喜爱的王莲花瓣,是孤最后一次看着你救人,往后不论何时何地,孤都不会再叫旁人从你身上索取,你已经给的够多了。”

  容穆狠狠愣住。

  “亭枝还不到二十,未曾行冠礼,算起来也还是个少年郎,你是南代国的嫡王子殿下,是孤见之欢喜的可心人,身份尊贵生来不凡,不必为众生苦难而奔波颠倒。”

  容穆唇瓣微张,商辞昼见他愣愣的也可爱,便隔着王莲盒子轻轻亲了他一下,浅尝截止又离开:“这么温暖……孤好想将你藏起来,只暖和孤一个人。”

  容穆回神,将东西蓦地扔给商辞昼:“不说了,先拿去用吧。”

  商辞昼见他原地转了转,像是有什么找不到头绪的困局,然后又一头钻到帐篷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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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底,感染了牛羊疫病的士兵因为得到了“南代神药”而逐渐好了起来,西越王庭各自奔逃再不成气候,大商军心大振,再加上南代相助,一时间风头无俩。

  有海外及临近小国听闻消息,又给商辞昼送了一大批珠宝美饰保平安,好像还有奴隶人,东西是直接送到京都城的,是以容穆与商辞昼并未亲眼看到。

  只是眼见士气振作,大家伙一天接着一天的好起来,难免比这些东西叫人心中高兴,容穆喜欢看到这样旺盛的生命力,站在他们面前的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士兵背后有父母妻儿,顶梁柱没了,家中定是要大动一番。

  商辞昼如今还会将政事说与他听,容穆与他一起合计着给阵亡的士兵每人多补贴了些许抚恤银两,外加良田五亩,以保证一大家子人的后续生活。

  大商每年只秋收一次,容穆心里还合计着一件事儿,商辞昼是个会钻研活计的,他手底下光是锻造兵器的工坊就有好多个,大商还盛产盐铁,这些恰恰是南代国缺失的东西,若是能用南代一年两收的余粮换取这些刚需,或许对两国来说都是极好的发展机会。

  自古通则顺,不通则废,故步自封要不得,既然大商与南代有这个契机,何不试上一试,反正他带着三千神射营横穿大商境已经要上史书了,也不害怕多这一行记录。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都还积压在容穆的心里,他心中最担忧的到底还不是这些琐事,而是冬日就快要到了。

  这是他回来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前段时间又损失了叶子与花瓣,不知道王兄有没有发现。

  容穆微微叹了一口气,怜玉跟在那军医的身后忙着搬动药包火炉,今日起大军便要拔营,打了这么一仗,倒是叫商辞昼好好的活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西越本就是游牧一族,现下准备回程的时候,竟然在路边见不到多少遗民了。

  “或许他们都继续北上了。”商辞昼这样和他说道。

  容穆当然比他更知道脚底下的土地有多大,如今还不到气候变化的时候,到处都是绿洲,离开西越王庭的剥削与镇压,这些遗民或许可以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存环境。

  只是他们也再不敢来侵犯大商国境了,至于南代,那更是遥远至极。

  来来往往的士兵见了容穆都感激腼腆的见礼,他如今可是军营的“红人”,无人不知是这位小殿下带来了治愈顽疾的神药,本以为感染了疫病要一生病痛劳累,不曾想一药下去,人就好像起死回生了一样,甚至比以前更有劲儿。

  人人见了他都好像见了活菩萨。

  这样神奇的本事,也难怪商辞昼和他说以后再不许付出什么。

  人性复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解释的太清楚,就叫他们以为这是南代的“神药”吧。

  出发那日,军队浩浩荡荡,黑龙旗随风张扬发出烈烈响声,大商的国势几乎到达了顶峰,财政,军事,领土,无一不碾压周围,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一个年轻且英明睿智的皇帝。

  神射营将士警惕的护在容穆的车驾周围,商辞昼第一次见他的王驾,还好奇的看了一圈。

  容穆大气邀请:“要坐吗?纯手工打造,豪华王族级体验。”

  商辞昼瞧着他笑了笑:“乌追总是粘着踏雪,踏雪如今要给亭枝拉车,孤就骑着乌追跟在你身边吧。”

  容穆也笑道:“随你,这一路上无事不要打扰我。”

  商辞昼:“自然,亭枝要睡觉吗?”

  容穆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是啊,春困秋乏冬要眠,你不坐车,我便叫小怜玉上来了。”

  “好,怜玉也可伺候着你。”

  怜玉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自从他知道主人掉落的叶子花瓣是为了救商辞昼后,又单方面和皇帝冷战了两天,他如今是不敢直接上去干了,只逮着机会就暗戳戳的和容穆告状。

  容穆见怜玉跳上车,便放下了珠帘,车子惯性的动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始往前走,成千上万的行军队伍一起动作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容穆翻开一个话本,支着额头感叹道:“大商历代估计都没有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帝国模样,粮兵充足马壮心齐,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当皇帝的,换个人,恐怕也没有今日这个震慑万国的效果。”

  怜玉替他倒了一杯清茶:“是啊,主人喝一喝?”

  容穆接过:“时间快的不行,刚回来的时候还是春日,一眨眼怎么就到秋冬了。”

  怜玉跟着感叹:“白驹过隙,日月如梭。”

  容穆看向他道:“怜玉还没去过南代国吧?”

  怜玉嗯了一声,表情期艾:“的确未曾去过,之前也未曾想到主人竟然是南代国的王殿下。”

  容穆笑了笑:“南代国春日景色一绝,还有万顷莲株,到时候你看你想游哪个池塘,都有主人我罩着你。”

  怜玉依恋的看着容穆:“主人待怜玉最好了。”

  路遥车马慢,这估计是容穆走过的最安心的一段路,他心里还想着要怎么回南代国去,不知不觉的手中的书就掉了下来。

  珠帘外飘进一片落叶,还没有落到他华丽的衣摆上,就被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擒住了,怜玉抬头看去正要说话,就见商辞昼抬手轻轻道:“嘘。”

  怜玉一顿,回头,就见容穆头靠着软枕,长睫微动,正呼吸悠长的睡着了。

  “不要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