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合一】

  “蒋卧, 你割的真快啊,我来的时候还跟你一样的进度,休息了会儿, 一抬头, 你都割到尽头了。”

  小满,收麦的时间。

  蒋卧来到这个农村已经一年了, 一年里,他跟着村里人种地除草收麦, 不用农忙的时候, 他也会跟着村里人去镇上赶集, 这个小城市, 小乡镇, 满足了蒋卧从小的心愿。

  一年四季, 简简单单,没有随处可见的高科技,没有豪华的小车,一个小院子, 一颗大榕树, 屋子里放了个年老的电视机。

  这就是蒋卧想要、向往的生活。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 因为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或者老人,还有些不知事的孩子, 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出来一个alpha。

  蒋卧是唯一一个, 但他隐藏了自己的性别,只说他是beta。

  蒋卧在这里很自在,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尽管他还是不善言辞, 但村里人不需要他多会说话, 只要坐在一起,听他们唠家常就可以了。

  他们已经接纳了蒋卧为村子里的人。

  蒋卧拿着镰刀直起身,对男人说:“我一会儿给你割。”

  男人名叫冯六,闻言笑道:“行啊,你割吧,哎哟我这腰啊,是不行了。”

  另一块地里的周贵听见他们的对话,从麦里抬起头,大骂冯六,“冯六!你特么是六十了还是七十了,才三十六岁,又不是干不动了,你要不要脸?!赶紧起来自己割,欺负蒋卧老实没完了是吧!我跟你说你再偷懒,我回头就跟你婆娘告状,让她收拾你。”

  冯六被当众拆穿,也一点也不觉得丢人,他翻了个身,“别嚷嚷,我真割不动了。”

  眼看周贵气的要上来打他,蒋卧阻拦道:“没事,我不累,我割的快。”

  确实,这点工作量对蒋卧来说基本等于没有。

  周贵更气了,“不欺负你欺负谁?!”

  蒋卧笑了些,每天听他们互怼,很有意思。

  冯六没活干了,一身轻松,吊着根狗尾巴草含糊地说道:“我要是手里头有点钱,高低给你俩整两瓶好酒的,可惜哥没有。”

  周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等于放了个屁,再说,给我俩带瓶酒,让我俩一边喝一边给你收麦是吧。”

  冯六说上了头,指指周贵,“我都有钱了我还能自己收麦?!我让人来给我收,给他个两百块钱。”

  周贵被逗笑,“你给我吧,给我一百五就行,我给你割。”

  周贵、冯六,蒋卧,他们三个是村里少有的「年轻人」,冯六最大,周贵二十九,去年家里添了对双胞胎,正是用钱的时候,他还找蒋卧问过,问外面钱好不好挣。

  蒋卧实话实说,有点难,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找工作找了那么久没找到,最后伪造性别,去到言若身边做管家。

  想起言若,蒋卧沉默了下来。

  周贵不知道,还在感叹,“钱真难赚啊。”

  眼下,冯六和周贵还在愉快地吹牛,畅享未来,美了一会儿,两人都叹了口气。

  “真他娘的,下辈子投个富胎,不想再穷了。”

  冯六把狗尾巴草吐了,“是啊,你们知道言若吗?”

  猛地听到言若的名字,蒋卧割麦的手顿了一下,锋利的镰刀险险擦过他的拇指。

  “那可真是会投胎,我昨天看他的订婚仪式,羡慕死了。”

  周贵纠正他,“不是订婚仪式,就是那什么,准备订婚吧,咱也不知道,有钱人结个婚都这么麻烦,宣布订婚,开始订婚,订婚完成,准备结婚……”

  冯六:“他长得真好看,比明星还漂亮,跟咱们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我要不看他,我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

  蒋卧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割麦,他背对他们站着,脊背微微弯曲。

  蒋卧改掉了从军多年、做管家两年的形象习惯。

  周贵摇摇头:“夸的差不多得了,你婆娘听见了要跟你闹。”

  冯六停了嘴,他主要也不是夸言若的长相,“他要娶的那个女的,啧啧,嫁入豪门了,直接变成火凤凰了。”

  周贵好奇,“我知道言若家有钱,但到底多有钱啊?”

  冯六看向他,“你猜猜。”

  周贵:“亿?”

  冯六捡起狗尾巴草扔周贵,“我就说你眼界窄吧你还不信,亿?千亿还差不多!”

  周贵骂了句脏话,震惊的说不出话。

  普通人想到亿就已经是天价了,但总有人,有钱的就跟钱不值钱了似的。

  “我去他家擦地板吧。”

  “擦地板也不要你。”

  冯六躺回了草地上,拖长声音,有点猥琐和幸灾乐祸道:“不过,有钱人嘛,人品不行,我看他那新闻,下面全是骂他的,说他脏,很多前男友,不干净……我操,蒋卧你突然站我前面干嘛!”

  蒋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冯六面前,右手上还绑着镰刀,吓的冯六瞪大了眼。

  蒋卧表情没有变化,但如果言若在这里,就可以从微表情里读出,他的哥哥生气了。

  蒋卧语气平淡冷静,但又很不容置喙,坚定,“不要这样说他。”

  冯六呆呆地点点头。

  蒋卧转过身往回走,“我割完了,先回家了。”

  冯六还停在蒋卧骇人的气场里,等蒋卧走出去好远,他才想起什么,大声,“你不帮我割了?!”

  周贵哈哈大笑,“让你多嘴,蒋卧那么老实板正一个人,你当着他的面八卦别人,招他不满了吧?赶紧,自己割,我陪你。”

  冯六不太服气,嘟嘟囔囔,“我又没说他老婆,他急什么?”

  几天后,一个难得凉风习习的傍晚,各家各户都做好了饭,端着出来边吃边串门了。

  一个大娘吃着碗里的荷包蛋,笑呵呵地说:“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净遇到好人了,今天一早又给我们整个村子送来了几千个鸡蛋。”

  从五天前开始,每天都有人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来他们村子里送礼,有大老板搞慈善,有说看他们村子里小孩子多,于心不忍,送点玩具和吃的,还有干脆说是慰问老人的。

  村子里跟过了节一样,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肉菜。

  村长爷爷坐在椅子上,很高兴地把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人都说啊,村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是村里最老的,这不,就给村子带来了好运。”

  周围的人顿时笑开了。

  “村长,我就比你小一岁,你要这么说,我也是宝了啊。”

  “呃……”在众人的笑声中,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慢慢走到了蒋卧身边,他走的很慢,像是竭力隐藏什么,但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能看出他的腿脚不好。

  一只脚是坡的。

  少年的后颈上贴着块微微泛黄的抑制贴,已经没什么药效了,但他每次来见蒋卧,都会贴上。

  蒋卧可以瞒过全村人他是alpha的事,但瞒不过少年,因为少年是omega。

  全村唯一的omega。

  按说这么珍贵的omega,不该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但少年从小身体就有疾,脸上还有块胎记,起初还有别村的人听说是omega,兴冲冲跑过来提亲,等一见到少年的模样,就跑了。

  之所以叫他少年,是因为他比言若还小一岁,却比言若命苦的多。

  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扛着一整个家。

  他一个人要喂养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父母早年车祸去世了。

  所以少年没人要,不止是不好看,还有他家庭的原因。

  但少年到了年纪,见到高大俊美,性格又好的外来人蒋卧,怎么可能不动心。只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喜欢的很克制小心。

  兰清风端着碗,蹲坐到蒋卧旁边,鼻尖红通通的,他刚做好饭,他家的厨房通风不好,夏天在里面做顿饭,能热的晕过去。

  “蒋卧。”

  蒋卧偏过头,“怎么了?”

  兰清风羞涩地笑了笑,“你早上帮人盖房子了,很累吧,我特意煎了两个鸡蛋,你用筷子夹走一块吧。”

  早上送来的鸡蛋,就蒋卧没收。

  兰清风一直惦记着,做好饭就赶过来了。

  蒋卧拒绝了,“不用,你吃吧。”

  可能是见兰清风神色太黯然,他多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吃鸡蛋。”

  喜欢吃鸡蛋的,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他喜欢吃蛋白,蛋黄往往都是撒娇着不肯吃,蒋卧没办法,总是帮他吃掉。

  蒋卧吃饭快,兰清风刚吃完三分之一,他就站起了身,说道:“我去看看你家的厨房。”

  天气越来越热了,总不能眼看着兰清风热晕在厨房。

  他家里就他一个劳动力,脚还不方便。

  兰清风眼睛一亮,随后脸红了起来,小声道:“麻烦你了。”

  他等蒋卧离开,飞快吃完剩下的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蒋卧的小院,帮他把碗洗了,见地面有点脏,又把地也扫了。

  他没什么能帮的,只能帮这些力所能及的。

  兰清风的厨房倒是不难修,就是太热了,蒋卧花了两天时间打通了一个洞,往里面装了个排气扇,然后把坏了很久的水管也修了。

  蒋卧做这些的时候,兰清风抱着西瓜就站在外面,看他忙前忙后,眼睛很亮,有几次回头,蒋卧都以为自己看到了言若。

  小少爷十七岁时的眼睛,也这么亮。

  兰清风的弟弟妹妹从外面玩耍回来,叽叽喳喳地一片,见到厨房里的蒋卧,欢呼一声,跟兰清风一起,排成一排站在外面看他忙活。

  蒋卧打开水龙头看水压正不正常,看完他关上水龙头,转过身,就见厨房口蹲了三个小萝卜,兰清风站着。

  画面很温馨。

  他不由一笑。

  “快回屋吧,天热。”

  小萝卜们齐齐摇头,他们都喜欢这个大哥哥,“哥哥,你修完啦?”

  兰清风把端了很久的西瓜送上去,蒋卧只拿了块最小的,轻声,“剩下的给孩子们吧。”

  兰清风红着脸低下头,“谢谢你。”

  他不知道蒋卧有没有感觉到,他们这样,真的很像一家人。

  兰清风留蒋卧在家用晚饭,蒋卧本要拒绝,但小萝卜们太缠人了,抱着他的腿不肯松,蒋卧无奈,只好同意了。

  兰清风高兴地走进蒋卧给他装了排气扇的厨房,做了一顿大餐。

  小萝卜们高兴坏了,一个劲地喊哥哥。

  “哥哥哥,你住在我们家吧,你一来我们家,我哥哥就会做好吃的,我想一直吃好吃的。”

  兰清风急忙捂住弟弟的嘴,害羞地不敢看蒋卧,“别胡说。”

  蒋卧听出来了,什么也没说。

  他没打算跟兰清风发展出任何感情,兰清风不会,别人也不会。

  蒋卧认真想过,这辈子就这样也挺好,他或许不适合谈恋爱、结婚生子。

  小少爷带给他的回忆太深刻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饭后兰清风去洗碗,蒋卧要走,小萝卜们又缠住他要一起看电视,蒋卧对孩子都很耐心温柔,几乎孩子们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他都没法拒绝。

  于是等兰清风洗完碗,赶小萝卜们去洗澡睡觉,蒋卧才得救了。

  兰清风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他因为脸上有胎记的原因,一直留着长发,垂下来能遮住胎记。

  “他们没大没小惯了,麻烦你了。”

  蒋卧走出兰清风的院子,“不麻烦。”

  孩子挺可爱的。

  兰清风跟在他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向蒋卧家走去。

  兰清风要送蒋卧,蒋卧刚好也有东西要还给他,就让他送了。

  “我感觉你什么都会,连针线都会。”兰清风说。

  “略懂。”蒋卧要还的东西就是针线,昨天蒋卧干活的时候把衣服弄烂了,兰清风要帮他缝,他说自己会缝,兰清风就把针线借给了他。

  “我看了你缝的,很厉害。”

  他们今晚吃饭吃的晚,饭后小萝卜们又缠着他看电视,是以等他们现在出来,天已经黑了。农村人没有开大灯的习惯,路灯更是常年熄着。

  昏暗中,一辆车标大众的黑色轿车,停在蒋卧的门前。

  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但蒋卧在很远就看见了,他停下了脚步。

  兰清风疑惑,问他,“怎么了?”

  蒋卧:“你走吧,明天我把针线还你。”

  兰清风愣了下,但他性子温吞,也不问为什么,应了声,转身走了。

  蒋卧推开院门,神色如常,仿佛没看到外面的车,更没看见他亮着灯的屋里沙发上,坐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漂亮的把整间小院都衬的高级了的小少爷。

  就像鸡窝里,出现了只凤凰。

  林薇儿不是凤凰,言若才是。

  “哥哥。”言若率先开了口,声音那么软,还很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蒋卧弯腰换鞋,在院子里洗手洗脸,他没有回应言若。

  言若等不及了,他穿着合身的西装,把腰勾勒的极细,他从沙发上起身,小跑着扑到蒋卧身上,“哥哥。”

  终于抱到的那一刻,言若的心都被泡软了,眼睛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他思念极了地抱着蒋卧的脖颈,在他怀里呜咽地哭。

  “哥哥,我好想你啊。”

  “你不想见到我吗?”

  蒋卧很平静,平静的近乎无动于衷,他任由言若抱着,心跳都没有快上一秒。

  言若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哭的越发难受,把这一年以来的眼泪全要哭出来般,“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那么对你的,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我要保护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跟林薇儿真的订婚,哥哥你知道的,我很讨厌她,她觊觎哥哥,我只是跟她做戏,等做完戏了,我就可以来接哥哥了。”

  言若哭的厉害,一边哭一边胡乱地说,他本来不应该来找蒋卧的,就算再小心,也可能会被发现,而一旦被发现,他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但他在A市坐不住,他一刻都等不了,他怕他哥哥看到订婚消息,真的就不要他了,他加了一整个星期的班,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挤出来这八个小时的时间,独自一人开车三个小时,在夜深赶到了这里。

  他只想亲口告诉蒋卧,他没有真的要订婚,他喜欢哥哥。

  可他见到了人,看到蒋卧的表情和眼神,心里慌的浑身都凉了,那一刹那,他意识到,事情失控了。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失控。

  他以为蒋卧最多会气一阵子,但绝不会不理他,不会这么冷漠地看着他哭。

  “哥哥?”言若颤抖着叫道。

  蒋卧终于理他了,只是将他推开了,似叹了口气,说道:“少爷,别哭了,你的眼泪,在我这里已经不是武器了。”

  言若的瞳孔缩了缩,缓缓睁大。

  不是武器的意思是:他看到他哭,再也没有心疼的感觉了。

  言若哭的多伤心,都不能勾起蒋卧的恻隐之心。

  言若的脸颊上又滑下一串眼泪,他想要再解释解释,就在这时,院门吱一声被推开。

  兰清风提着一个西瓜走进来,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兰清风没有上过学,没出过这个小城市,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眼前的这一幕,这个漂亮到令他失语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年。

  兰清风在看到言若的瞬间,他就不可抑制地自卑到了骨子里。

  他连提着西瓜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那是个,很好看很好看,金光闪闪的美人儿。

  “抱、抱歉……”兰清风的话还没说话,他看见那个很漂亮的美人忽然疯了,盯着他,问蒋卧。

  “就是他吗?”



  蒋卧皱起了眉,声音严肃起来,“不是他,没有任何人,你走吧。”

  蒋卧的保护和对他的驱赶让言若更没有理智了,他一步步走向兰清风,眼中的疯狂已经取代了哀伤,“你跟我哥哥很要好吗?”

  “你们接过吻了吗?”

  “上过床了吗?”

  “你长得真瘦小,脸上还有胎记,我注意到你的腿不方便。”

  蒋卧上前拉住言若,“别说了!”

  言若凄美地勾出一抹笑,“为什么不能说,哥哥。”

  蒋卧呼吸不稳,一字一句,“你不是问我,想不想见到你吗?我回答你,我不想。”

  “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言若,你走吧,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回到你的世界里去,我曾经教过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你既然跟林薇儿订婚了,就不要再说出那些诋毁她的话,她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妻子,你要尊重她,爱护她。”

  蒋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仿佛累了,平稳下情绪,安静几秒后,他最后又说了一次,“你走吧。”

  同时放开了攥着言若细瘦白皙的手腕。

  太瘦了,瘦的蒋卧轻轻握住,都怕折断了。

  他怎么做到一年时间就瘦成了这样。

  言若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从蒋卧拉住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摇头,只是幅度太小,蒋卧也不可能看到他摇头,不想听,就不说,所以他还是听到了认识哥哥以来,哥哥对他说的最严厉的话。

  言若陷在了巨大的绝望崩溃里,他清楚地看到,哥哥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只是一年,哥哥就丢下了他,属于了别人。

  明明他只是,为了不让哥哥受到伤害,而赶走哥哥的啊。

  言若擦干了眼泪,扬起笑,他拽住了蒋卧的衣领,他的笑很甜,很亲密无间,眼神和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抓着一个他自认为的原因,威胁逼迫蒋卧,“不许有别人,哥哥,我会发疯的,你喜欢这个omega?喜欢他残废?没关系,等我拿到言家,我会亲手废了自己,哥哥喜欢残疾的,我就变成残疾,哥哥还喜欢什么样?”

  蒋卧挣开了言若的手,他第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大,“你疯了!”

  言若笑着流下眼泪,坦然点头,“我是疯子啊,所以千万别离开我,别不理我。”

  “哥哥可以试试,我保证,我会狠狠地伤害自己。”

  言若后退两步,在蒋卧和兰清风面前,拿出一串钥匙,蒋卧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弹出一把小刀。

  小刀没有开刃,非常钝,可言若就用这么钝的小刀,用力插进了自己的手臂上,把西装都弄破了。

  然后往下一滑,仅仅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那可怖的疼痛。

  蒋卧抬手打飞了那串钥匙,他真的动了怒,“言若!”

  言若没了小刀,就卷起袖子,二话不说把留着鲜血的伤口放到嘴边,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就要咬下去。

  蒋卧捏住了言若的下巴,在这种时刻,他还记得控制自己的力道,没有捏疼了言若。

  “你再疯我就把你扔出去!”

  言若无声地哭着,眼泪把蒋卧的手指打湿了,他没有看蒋卧,而是看向旁边吓傻了的兰清风,勾唇一笑,似玫瑰盛开,“他是我的。”

  兰清风的西瓜再也拿不稳,嘭一声,砸在了地上,瓜肉烂了一地。

  他听见自己说:“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贵气的白玫瑰信息素。

  这个人,就连信息素,都这么的美。

  难怪蒋卧爱他。

  作者有话说:

  吸溜,写的我好爽,我不管,我爽了;

  鞠躬,爱大家。感谢在2022-05-28 21:40:13-2022-05-29 18:1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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