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不夜侯>第45章

  营帐内, 宁枳和谢祥对面而坐,靳渊和薛朝两人坐在一旁围观凑热闹。

  靳渊仔细端详了一阵宁枳,忍不住凑近薛朝, “哎, 小嫂子是你从何处骗来的?这气势, 不像是一般人家出身。”

  薛朝此刻还处在宁枳方才说的怪力乱神一事中没有回过神来, 闻言忍不住瞪了靳渊一眼。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

  靳渊被薛朝这一瞪,不禁有些茫然, “我该清楚什么?”

  薛朝也凑近了些靳渊,用气声咬牙切齿提醒,“温听。”

  他才不相信以靳渊的精明,会发现不了宫里那个小公主换了个人。

  靳渊先是一怔, 既然神情间出现一丝诡异的微妙。

  温听确实与他讲过, 自己是扬州人。但扬州地处繁华之地,且温听是魂魄占了宁枳的身子方得的重生。

  靳渊也曾想过, 宁枳被温听占了身子, 如今身归何处?是前程往事尽散, 尘归尘土归土,还是她也跟温听一样,占了别的人的身子?

  却原来这般巧, 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只是互相换了个身子。

  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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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枳说要与谢祥谈谈,便直接开门见山。

  “我知道当初温家灭门之事必然与你有关, 但时隔已久, 我并没有证据。而你既然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当年那件事情,必然是做的滴水不漏, 起码在你看来,是如此。”

  宁枳很冷静,用平淡的口吻叙述这件本就与她无关的事情。

  谢祥神色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只等着宁枳继续说下去。

  宁枳便继续说了下去,“我此番并不想与你追究当年之事,你或有你觉得须得这般做的苦楚,也或许那个理由,在我看来会十分可笑。我只是想当着靳相之面告诉你,我不愿让你翻身,你便翻不得身。”

  谢祥本想闭口不言,随便宁枳说什么都忍下来,在靳渊面前博一个好的印象,之后再主动认罪告发裴顺做过的坏事,兴许能攀上靳渊这根高枝。

  可是宁枳说,她不愿让他翻身,他便翻不得身。

  谢祥猛地跳了起来,再不顾及自己温文儒雅的形象,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愿让我翻身,我便翻不得身?你跟你那个老子爹一样,看不起我?呵,温茆那个老东西说我肚量小非良配,不愿将你许配给我,姨母当初答应我母亲答应的好好的,被温茆几句一说,就改了主意了?什么肚量小什么非良配,他们就是怕我日后成材,抢了你温家的风头!”

  谢祥双目赤红,说到最后甚至变态般发出一阵呵笑声。

  宁枳却从头到尾都一般地平静。

  她曾想过,谢祥灭了温家的理由是什么,兴许是温家待他并不如云端所言那般好,兴许是中间有什么黑暗的事情云端并不知情,也兴许是,他其实当时也并不知情。

  却原来理由可笑到,她想都不曾想到。

  只是因为温父拒绝了将女儿嫁与他。

  只是温父评价了下他的为人。

  人性之恶,从来都只会超乎人的想象。

  直至谢祥说完,宁枳才缓缓直起身来。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转过身去,朝着薛朝的方向走去。而薛朝当即也跟着站起,将宁枳纳入怀中。

  身后谢祥似乎又说了什么,宁枳没有再细听,她闻着薛朝怀里温淡的味道,觉得舒适安心,连日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松懈,她轻轻地,阖上了双眼。

  靳渊目光一直落在薛朝怀中的宁枳身上,此刻轻声唤了句“成礼”,一直守在外面的盛成礼立刻推门而入,不等靳渊再次吩咐,便让两个手下将谢祥压了下去。

  薛朝眼含警告地看了靳渊一眼。

  靳渊不禁失笑,“你又瞪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静安跟以前在宫中时候很不一样,觉得新奇方才多看两眼罢了。我以往竟不知,她也会有对旁人这般信任依赖的一天。”

  “人总会变的。”薛朝不想这个时候跟靳渊多说什么,怕吵醒了宁枳,声音压的低而轻,“你不去看看你的小公主?”

  “常代会陪着她,况且依着那人没心没肺的脾性,此刻必然还在大梦之中。”靳渊想到温听,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我敢打赌,明日她睡醒看见我,必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薛朝才懒得跟靳渊赌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将宁枳抱起,顾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着抱住宁枳的姿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靳渊轻轻阖了下双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疲倦,再睁眼时,又恢复一贯的懒散神态。

  “将裴顺重新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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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听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太安稳,梦中时常听见阵阵脚步声,似乎一直有人在门口奔来跑去。

  她迷迷糊糊侧过身去,右手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什么时辰了,宁枳也还没醒么?

  山中清晨温度偏低,温听摸到的那片肌肤又带着温热,她便忍不住又摸了摸。

  好像是手背,触感光滑,骨节分明,而且手指十分修长,不像她的手,圆润软棉,带着肉肉的质感。

  有点羡慕。

  心满意足地摸了一遍,温听重又翻了个身,准备趁着宁枳还没醒,再睡个回笼觉。

  方才的摸后感却猝不及防地重新窜回她的脑海。

  肉肉的质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温听整个人一激灵,瞬间醒过神来。

  宁枳现在占用的是她的身子,体态优美,身姿翩跹是没错,但那双手并不修长,实实在在是该肉肉的才对。

  不是宁枳的手。

  那她方才摸的是谁的手?

  温听压抑住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僵硬着身子转了回去,目光第一眼所及,是搭在床沿的,穿着紫袍的一条腿。

  温听呼吸骤紧,她缓缓地抬起头往上看去,先望见的是玉般细腻的下巴,冒出了点点胡茬,而后是挺而直的鼻子,再上面是贯常散漫,却比星辰还要亮的眼眸。

  靳渊一只手拄着头,半侧着脑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着温听。

  温听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间挺直了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开靳渊拄着下巴那只手,而后将他推到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靳渊一时不查,被她扑了个正着。

  但既然躺倒,又有温香软玉在怀,靳渊也静静地,享受了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温听却在这个时候又直起身来,复又盯着靳渊看了几眼,而后伸出手去,扯了扯靳渊的脸。

  靳渊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

  “怎么梦里你都是这个表情,也不带变变的?”温听嘀咕了句,复又重新躺了回去,“不过算了,看在你总算入我梦了的份上,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靳渊被温听这番举动气笑了,抬手便想将她掐醒,伸到半空却又改变了主意,“我现在什么表情?”

  温听没有察觉到不对,只当这是自己的一个梦,“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模样,心思深沉难辨,最可气的是,明明上一秒还温情满满,下一秒也许就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靳渊抬起的手落到温听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那你为何还要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颜狗理直气壮,“况且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了,我控制不了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只能由着它了。”

  靳渊听完后半句,移到温听耳垂上的手指改掐为捏,“那若是你以后再遇到比我更好看的男子,你会喜欢别人么?”

  温听被靳渊捏的身子酥酥麻麻的,“你怎么跟真实的他一样那么多问题?”

  她不太耐烦地说了句,还是认真回答了,“我没遇到过,我怎么会知道呢?但我想,应该没有谁会比你更好看了吧?”

  靳渊却执意要追根究底,“若是确实有呢?”

  他的呼吸就喷在耳边,另一边的耳垂也捏在他的手中。温听觉得滋味怪不好受的,又有些委屈,“你说我保护好自己,你会很快赶来救我。可这都多久了你也没来救我,还在梦中逼问我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靳渊捻着温听耳垂的手一顿。

  温听这多日被压抑住的无助与害怕却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宁枳那么坚强有条不紊,我也不敢像个傻子一样在一旁担惊受怕。可我本来就是个民间女子,没有你们那么多心机和胆略。我被抓那天还以为我遇见了鬼,我连哭都不敢哭。”

  温听以为自己在梦里,下意识便放轻了动静,连哭都是默默流着泪,怕吵到宁枳。

  靳渊搬正温听的脸,看着她。

  靳渊不是第一次看到女子哭,幼时李蔓总爱跟着他,娇滴滴的,经常被碰一下便扁着嘴哭。

  李蔓哭的很美,他却觉得不耐烦。而此刻温听哭的一塌糊涂,连基本美感都没有,却轻易地,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算不上疼,却麻麻痒痒的,不舒服。

  靳渊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份不舒服,于是他将温听的脸压低,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眼睛下方。

  有泪水被吮进嘴里,带着咸涩与忐忑。

  “不哭,”靳渊嗓音喑哑,“我在。”

  他再次落下一个轻吻,在温听的唇角,“我以后都在。”

  直至靳渊出去忙公事,常代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温听都处于一种茫茫然的震惊中。

  这个带着些难以启齿的羞涩梦境,竟然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句正经的。

  关于谢祥这个人设,在我刚开始想的时候就在犹豫,是写一个纯粹的坏人,还是写他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如果是后者,那势必要引出来,温家并不是那么纯粹单纯的环境,那样未免有些残忍,所以还是让他纯粹的坏吧。

  接下来我要说,再立日更flag我就是猪!正如suzuran小盆友所言,我是负心汉,我有错我认罪!但我就是不改╭(╯^╰)╮所以这是一本随缘更的小说,我是个飞天遁地早该被煮了的鸽子精作者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