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不夜侯>第43章

  陵仙山上。

  温听抬手掩住口, 打了今天的第十二个哈欠。

  虎贲营的这些人虽说是散兵游勇,却恪守军队的规定,每日都要晨起操练。

  温听和宁枳两个外来的姑娘, 自是不需要跟着一起操练的。但是她们与军中男子吃在一处, 作息必然是要一体的。

  温听往年在望月楼, 做的是夜场的生意。后来变成宁枳住在宫中李蔓不想见她, 十日里有八日称病免了晨昏定省,凤栖阁里又属她位分最高, 底下的宫女们自是不会那么没眼力见地打扰她睡觉。

  因而温听习惯了巳时方起。

  而现在,为了配合虎贲营的作息,宁枳每日辰时便将她唤醒了。

  睡眠不足,自然整个人都焉嗒嗒的。

  宁枳与温听不同, 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 她都能很好地适应。她那张脸太过温良,人又温和耐心, 不过是与营中兵士同食几日, 便很快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想从虎贲营里这些人嘴里套出话来, 对于宁枳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虎贲营里这些兵士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四岁, 最小的才方六岁。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心机。

  几乎是宁枳和温听问什么, 他们便答什么。

  从他们口中宁枳和温听得知, 最早与他们接触的是裴知府身边的师爷, 姓向,拿着府衙信物上门, 只说是接官府密令要秘密训练一批新兵,是最高机密,不可外泄。

  并带走一个少年便给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足够一个普普通通的穷苦人家,两年的开销了。

  温听听到此处,忍不住便问:“十两银子,你们父母就让你们跟着那谁,向师爷走了?”

  “为啥不走?俺是自愿跟着向师爷走的。”说话的少年叫陈二狗,山村向来秉持着取个贱名好养活的传统,现年十四岁,算是一群新兵蛋子里的老兵,“向师爷说了,俺要去的地方是机密,不能透露,但是有吃有喝,还不要天天做农活。俺家兄弟姐妹六个,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俺来了有吃有穿的,家里还有银子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陈二狗说完又补充道:“更何况向师爷是代表朝廷征的俺,那俺就算现在不能露面,以后也是正规的军人,那每个月还有俸禄可以拿呢!”

  四周大大小小的孩子争相点头应和陈二狗。

  温听只觉得匪夷所思,“向师爷说他代表的是朝廷,你们就信了?”

  “为啥不信?”说话的仍旧是陈二狗,“你看咱们这虎贲营,有营地有将军,有军服有兵器,每日还要操练,哪里不正规了?”

  温听:“…不说别的,哪有正规军营是建在深山里的?”

  陈二狗一脸不屑加恨铁不成钢,“你这人真是,不是都告诉你了这是秘密部队了?”

  陈二狗抬头挺胸满脸骄傲,神气得不得了。

  温听叹了口气,还想再说点什么,宁枳却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有自己认定的道理,此刻说的多了不仅不能让他们意识到不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宁枳温柔一笑,“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好操练,不要被其他外事所干扰,日后自是能好好报效朝廷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被人夸奖,还是宁枳这种温柔又好看的美人儿,陈二狗和一众新兵都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

  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叫毛蛋,大着胆子移到了宁枳的身前,“姐姐,我听他们说你是裴公子的侍妾,你这么好看,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到军营里来啊?”

  毛蛋又看了眼温听,就没有那么那么热情了,“还有这位问题很多的姐姐,老黑为什么要抓你啊?”

  真的只是顺带关心了一句。

  宁枳和温听对视一眼,温听冷哼,“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家小姐长得这么好看,裴沛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配纳我家小姐为妾?做正妻我家小姐都不会乐意的!”

  宁枳抿唇而笑。

  温听这是要借用云端的身份了。

  说实话,温听自幼和云端一处长大,此刻学着云端说话,不仅是语气,连神态都十分相像。

  陈二狗睁大眼,“裴知府是扬州城里最大的官,他儿子娶你家小姐做正妻她都不答应?你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吧?”

  陈二狗虽然觉得宁枳长得极好看,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包括这个被老黑抓上来自称是宁枳丫鬟的女人也是。但裴知府公子同样不是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那人,换个概念,那他跟这两个漂亮姑娘,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同一个世界,还配不上她?

  难不成宁枳还有个官更大的爹不成?

  温听傲慢地昂着头,学着陈二狗不屑的语气,“望月楼的温听姑娘,你听过她的大名没?”

  陈二狗挠着头不说话了。

  他是扬州附近山野里长大的孩子,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填饱肚子,自是没有心思也没有机会去探听繁华都城里名声极旺的美貌女子。

  望月楼是什么地方?温听姑娘又是什么人?

  周围大大小小的兵士都挠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答不上来。

  但听眼前这个姑娘的口气,她家小姐好像是极其了不得的人物?

  毛蛋眨着一双懵懂大眼,“你家姑娘,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么?”

  温听眼中藏着慧黠,“那自然是了不得的。”

  毛蛋继续问:“有多了不得?”

  “唔,”温听四处乱看寻找对比,忽而眼前一亮,“也就比你们老黑更了不起一点吧。”

  换来老黑平平淡淡的一瞥。

  温听得意一笑。

  她这几日已经摸清了老黑的秉性,他虽然看管着温听和宁枳,但并不限制她们的活动,也不限制她们在山上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好像他在她们身边,只是为了保障两个人的安全。

  陈二狗忍不住也往宁枳身前凑了凑,“温听姑娘,你跟俺们讲讲,城里是啥样的呗?”

  他学着温听的语气称呼宁枳为姑娘,却带着浓重的口音,叫的不伦不类。

  毛蛋也扬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蛋,“我也想听。”

  旁人虽未说什么,但神色里带着憧憬。

  “那我便与你们讲一讲。”

  温听不过短短数语,这些军士便对宁枳产生了信任感。

  宁枳看向温听,见她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也觉得好笑。

  温听看起来插科打诨胡言乱语,但她出身市井,对这些没有什么心机的少年人的心思,比她更能把握。

  若是能取得这些新兵们的信任,届时无论是山下之人上山营救,还是她们想办法逃离,都更事半功倍。

  -

  宁枳被一群新兵缠住讲故事,温听懒得听,便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四处转悠着。

  老黑不过犹豫半秒,便抛下宁枳于人群之中,跟上了温听。

  虎贲营并不大,除了那所谓将军的营帐有兵士把守进不去,温听将其他地方重新又转悠了一遍。路过虎贲营营门之时,温听犹豫了一下,向着营门走去。

  之前她跟宁枳出去看过,虎贲营外面四处都是高耸入天的参天大树,稍不注意便会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因而只在外围看了几眼,便又回了去。

  此时无事可做,温听便想往林中深处走一走,看能不能寻找到出路。

  哪知不过才离开营地不过五丈远,老黑便现身拦住了她。

  “营地外面不安全,姑娘请回营地里待着。”他目光平平,声音也平平。

  温听舔舔唇,歪了歪头,“我前两日也出来了,怎的你没拦我,今日反倒拦着我了?”

  老黑不为所动,只重复又说了一遍,“营地外面不安全,姑娘请回营地里待着。”

  温听不理他,绕过他便想继续往外走,被老黑再次拦住,“营地外面不安全,姑娘请回营地里待着。”

  温听甚至觉得自己从他一贯平直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不耐烦。

  她饶有兴趣地跟老黑胡搅蛮缠,“我若是不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老黑平直的目光落在温听周身几处大穴,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点了穴搬回去。

  温听已然带着防备退后了几步,“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点我穴将我当麻袋扛,等我出了这破山,就将你双手剁了喂狗。”

  老黑迟疑一瞬,不知是真的被温听的威胁恐吓住了,还是在顾虑什么,到底是没有真的将温听点了穴扛回去。

  温听松了口气,带着点有恃无恐的自得,仍旧往树林方向走了过去。

  老黑亦步亦趋地跟着,几次捻动手指似乎想把温听扛回去,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在温听只是想到林子周围看上一看,并没有真的打算进入林子。她绕着林子走了一会,只觉得林子里一片鬼魅阴森,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便转身回了营地。

  依稀似乎是听见老黑松了口气。

  温听回到营地之时,围绕在宁枳身边的兵士早已散开,开始了今日的训练。

  宁枳在门口浣洗衣物,见温听回了来,也只稍稍抬了抬眼看了眼跟着她的老黑,便又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温听在宁枳身边坐下来,和她一起洗衣服。

  说起来裴沛对宁枳也是真的上心,虽然将她抓了来藏在陵仙山上,但一应用物全都一并送了上来,连衣物都是最好的料子。

  也正是如此,才让温听和宁枳在这山上,不至于连换洗衣物都没有。

  两人挨得极近,老黑站的又有些远,宁枳和温听便很放心地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这个老黑怪怪的,前几日咱们出营地时候他并没有阻拦,今日我不过才刚出了营门,他便拦住了我。”温听小小地颦了下眉心。

  宁枳跟着点了点头,“我方才趁着你将老黑引开,问了下李二狗营地里的事情,听到了个很有趣的信息。”

  温听问道:“什么?”

  宁枳不带笑意地笑了下,“李二狗说,这营中除了将军和老黑,只有将军的两个亲信兵士待在山中最久,其他兵士,不过来了一个月到一年不等。”

  温听震惊,“可这陵仙山闹鬼一事已经好些年了,而且这虎贲营看起来,也不像是最近才起的啊。”

  “怪就怪在这里。”宁枳垂着眼睫,“若是征兵一事隔一段时间便发生一次呢?若每一次只征很少的人,训练一段时间洗完脑,便送去别处呢?”

  温听怔怔想着宁枳说的话,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她之前只觉得裴知府偷偷摸摸在山上建一处军营,又四处找来这些年纪小的少年训练,人数不多,兵力不强,不管他要做什么,都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若是隔一年便偷偷来上这么一次,将这群少年洗了脑训练一番,再送到更专业的地方去秘密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是个不容小觑的战斗力了。

  若是对手不知,再被打个措手不及…

  温听又打了个寒颤,发自内心感慨,“你们朝中之人心思真是复杂。”

  宁枳听着温听的结论,不觉好笑,“如今你方才是朝中之人,我可不是。”

  “你别笑话我了,旁人不知怎么回事便也罢了。”宁枳这些日子总会跟温听提及一些谋划之事,温听自然而然也开始动起脑子来,“裴知府是谁的人?”

  “李侯的人。”

  “李阀一家独大,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靳相了。”温听一边思考一边说着,“那他训练这些人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靳渊了?”

  宁枳沉默一瞬,“对付靳相,拿你做文章便可以了。”

  “诶?”温听错愕。

  “你到扬州来的仪仗和亲卫兵,都是靳相一手操办的。而你无故失踪不知死活,护送你来扬州的这队人马必然是保不住要给你殉葬的。至于靳相,他监管不力,导致公主失踪,即便不问死罪,也是要究责的。”

  一旦入了狱落入李善之手,是生是死是非曲折,还不都是李善一句话的事情。

  温听瞬间紧张起来,“那他现在…”

  “他既放心让你前来,必然留有后手。有封地的公主历来便少有,多是皇上极其宠爱的公主。既然宠爱,又怎会舍得让心爱的女儿独自去往封地?所以虽然自古便有这样一道规定,但实则形同虚设。”

  温听心下稍安,“可我失踪,这个消息必然是要传入京的吧?”

  宁枳又是一颔首,“传是要传的,可谁先得了消息,谁便拿了先手。”

  温听愈发糊涂了,“裴知府既是李侯的人,那肯定是李侯先得到消息才对吧?”

  “这倒是未必。”宁枳道:“我问过李二狗,他说将军最近不知在忙什么,已经几日未出营帐了。想来是消息传出去,却没有收到回音。”

  温听仍旧一知半解。

  宁枳继续说道:“城中如今正在举办武林大会,正是人员纷杂之时。若我是领军之人,便想法子在城中制造混乱,再趁机将裴知府看管起来,不让他与外界联系。届时,只要靳相先得了消息,那这一局鹿死谁手,便很难说了。”

  温听也不想表现得像个傻子,可她细细琢磨一番,发现自己真的没听懂,只得继续请教宁枳,“即便靳相早一步知道我被人抓走了,我失踪是事实,他也一样要被问罪啊!”

  “你失踪不见,与你被李侯派人抓走了,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宁枳好脾气地给温听解释着,“何况到时候虎贲营暴露出去,朝廷的目光就会放在李侯私设军营这件事情上,你一个公主失踪,便是小事了。”

  温听努力消化着宁枳话中之意。

  宁枳见她如此,免不得又是一声叹息,“你现如今努力学习权谋之术,是为了靳渊?”

  温听面皮一红,“很明显?”

  “也算不得很明显,只不过我擅长猜人心。”宁枳眨眨眼,揶揄道。

  温听长叹一声,“我只是见了你后觉得,若是我像你这般聪敏,兴许能帮靳渊分担一点。”

  宁枳道:“可那样他未必还会心悦于你。感情不比权谋,必须得清算清楚。或许你给他闯出的一些小小祸事,于他而言正是生活里难得的调剂品呢?”

  温听:“会么?”

  “不如等我们出去了,你亲自问他?”

  趁着温听发呆的间隙,宁枳将浣洗好的衣物拿去晾晒。

  因为营地里的兵士全部去操练了,便显得格外空旷。有蝉在树枝上鸣唱,使得这片空地不至于太过静谧。

  有清风吹过,吹乱了宁枳一头秀发。她将最后一件衣服晾晒好,迎着风吹来的方向,挽了挽耳边飘落的碎发。

  想起山下城中那人,此刻或许正为了她的失踪焦躁不安,忍不住便抿了下唇。

  温听忽然又冒了出来,口气悠悠地问:“你说了那么多,我都没机会问你。你成了我之后,都有哪些际遇?”

  宁枳被突然冒出来的温听吓了一跳,待听清她说了什么,又忍不住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巧了,她才方想起那人,温听便问起了。

  “际遇是有的,或者说,这是我此生最最难得的机缘。”

  宁枳极为难得的,所做这一切努力,均是为了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

  陵仙山脚。

  一直寻常的信鸽从山山飞了下来,围着众人头顶盘旋了好几圈,方才落在了靳渊的肩上。

  靳渊随手将手中握着的干粮掰碎一些喂给信鸽,而后从它的脚上解下信筒,方才将鸽子交给常代照看。

  薛朝几日没有好好歇息,眼底青黑,嘴唇干裂,眼巴巴地看着靳渊手中的信筒。

  靳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快速看了遍信上所写内容,就递了过去。

  薛朝赶紧接过来,逐字逐句地看着字条上的内容。

  字条上内容很短,只说两位姑娘他会妥善保护,靳渊若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攻山。

  最后又顺带提了下,山中的兵士们多无辜,届时希望靳渊能宽大处理。

  没有关于宁枳的信息,薛朝稍有些失望,但同时也心安了不少。

  他将字条反复看了几遍,方才递还给靳渊。

  “我们何时攻山?”薛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同样跃跃欲试的还有盛成礼。

  因为他保护不力有懈怠,才会导致温听被劫走。虽然靳渊并未怪罪他的意思,但盛成礼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早就准备好要救温听出来。

  靳渊看了看天色,慢悠悠地登山了仪仗里供温听休憩所用的车架,接过了常代才方泡好的茶水。

  “不急,时间还早,还有观众没有就位。”

  常代垂着眼立在靳渊身旁。

  薛朝不解,“攻山救人还要讲究个良辰吉时的?况且救人从急从权,要什么观众?”

  靳渊不答他,只轻轻抿了口茶水,“等着吧,也没多久了。”

  薛朝气的抓耳挠腮的,可这事他做不得主,若是他带着浩气盟众人扑上山去,或许也能将宁枳救下来,但他没有十足把握,生怕万一伤到了宁枳。

  就是这万一,绊住了他的脚步。

  盛成周从旁宽慰道:“宗主莫急,公子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他这样打算,必然是有缘由的。”

  薛朝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靳渊说不需要多久,也确实没有登上太久。

  天色才方由亮转暗,前方官道上出现了一行车马。

  靳渊半眯着眼看过去。

  顶头的是个白衣公子,单看外表是个翩翩佳公子,但若细细瞧去,会发现此人面色阴沉,眼中藏着诡谲,实则并不是个简单之人。

  车架停住后,车夫掀开车门,从车里搀扶下一个年轻公子,而后一个中年人颤颤巍巍地背扶了下来。

  俨然便是裴知府与其公子裴沛,以及新晋的知府面前红人谢祥。

  裴顺一眼便看到了车架之上的靳渊,他赶紧快步上前,拜倒在地,想跟靳渊说些什么。

  靳渊却早他一步先下了马车。

  “人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裴顺茫然地抬起头来。

  开始什么?

  薛朝却瞬间明了靳渊之意。

  他面色肃然,剑指山峰,“这山中有匪寇占山为王,还劫持了长公主殿下以及在下的未婚妻。裴知府,您可要给在下做主啊!”

  裴顺听明白薛朝话中之意,才刚抬起的膝盖一软,复又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剧情大概下章就能结束啦(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努力了下,发现日万有点难

  所以!我将suzuran小盆友要求的日三天万,折算成日五天六,也是一样的嗷,你们嗦是叭是叭~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