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仙山上藏着什么, 于旁人来说算是秘密,但对于薛朝来说,只不过是个还未曾一网打尽的匪点罢了。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不仅仅是要将陵仙山上那个据点给剿了, 还要将裴顺这个扬州知府, 一并给端了。
却不想他还未找到合适的契机动手, 裴顺那个老东西先按捺不住主动送上门了。
人既是在陵仙山山脚丢失的,那是被何人捉走, 捉到了何处,几乎是一目了然。
只是不知现如今是否还藏匿于陵仙山上,但既知晓了幕后之人,倒也不必如无头苍蝇一般没了头绪。
薛朝当即吩咐盛成礼, “你让随行的副官带人围住陵仙山, 记住,只围住陵仙山, 确保任何人都不能从山上下来即可。”
盛成礼并不多问, 只领命, “是。”
他应完,却并没有走。
薛朝继续沉思,而后冷不丁抬起头来继续望向盛成礼, “你那有阿元的信物么?”
盛成礼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珏来,“公子为防万一,将金印交由属下随身带着。”
宰辅金印, 倒真是见印如见人了。
“他倒是大手笔, 既派你护送还给了你金印, 想来这静安公主,对他意义非凡。”薛朝并未去接那金印, “既如此,你现在就拿上这玉珏,去知府衙门求救吧。”
盛成礼一惊,“宗主您方才不是还说,不宜惊动朝廷么?”
“我说的是不宜上报朝廷。但公主既是在扬州地界丢失了,自然是要报扬州的父母官知晓的。他若从始至终置身事外,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盛成礼不是蠢人,薛朝一点他就反应过来,“宗主的意思是,这件事不能让李侯拿做把柄,但同时可以将裴知府拖下水?”
“他是局中人,也算不得拖下水。你且去知府衙门,只说公主是在陵仙山被人抓走的,其他一概不知。再者,你定要记着,这几日缠住了裴顺,且不可让他有机会传递消息出去。”
缠人这种事情盛成礼委实不擅长,但薛朝这般吩咐自是有他的道理。盛成礼再次应下,见薛朝不再有其他嘱咐,便先行退下去办事了。
薛朝这才嘱咐盛成周,“你让盟里几个擅长隐匿的兄弟去陵仙山探探情况,切莫打草惊蛇。”
盛成周领命,“是。”
薛朝沉吟半晌,继续吩咐道,“再让阙总管去官府报官,之后配合官府守住城门,切记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盛成周一愣。
“让剩下的弟兄在城里到处搜寻,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务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在城里。”
盛成周总是忍不住,“报官,全城搜寻?用什么理由?”
薛朝冷笑,“我薛朝丢了夫人,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
几乎是一夜之间,扬州城戒了严。外面的人若是想进入城中,那是畅通无阻。但若是城里的人妄想出城,那是插了翅也难飞。
而裴顺被盛成礼缠住了人,莫说给京城传递个消息,就是想歇口气,都成了奢望。
一时之间,整个扬州城流言蜚语喧嚣尘上,有不明真相的百姓难免要凑到一起问上几问。
“听说昨儿个武林大会,出事儿了。”
“啊?出什么事儿了?打死了人?”
“哪能啊,若是打死了人,那就该官府介入调查了,哪轮到浩气盟联合官府在城中搜查?”
“不是出人命,那还能出什么大事啊?”
“听说啊,薛宗主丢了夫人,才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
“啊?薛宗主成亲了么?怎么没听说啊?”
“怎么没听说?从年前那望月楼温听姑娘投湖开始,到她没名没分住进浩气盟,再到薛宗主与她相携逛元宵等会,乃至前段时间一同出席裴公子的赛马大会。一桩桩一件件的,若说是成了亲,那必然是这温听姑娘了吧!”
“那这丢了夫人一说…”
“之前不是听说温听姑娘为了不给薛宗主做妾所以投了湖?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不愿嫁薛宗主,才故意逃走的?”
“若真是这样,那薛宗主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哎行了行了,这话要是给浩气盟的人听见,还不知要多生多少事端。散了吧散了吧。”
“散了散了。”
百姓们八卦完,趁着没有其他人听到,都心满意足地打道回了府。
然而与浩气盟比邻而居的裴家马场里,裴沛却一整日坐立难安。
“你不是说薛朝这种男人最在乎脸面,万万不会将此事闹得太大么?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城门戒备,全城搜索?你告诉我,我出不的城见不到温听,将她一个人藏在陵仙山上,有什么用?啊,什么用?”
裴沛一来怕他私藏温听于陵仙山一事被他爹发现,二来若是不能见到温听与她终日相处,那他此番的行为便没有任何意义。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若是就此付诸流水,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
谢祥倒是不慌不忙地吹了吹杯盏中的茶叶,“少爷在担心什么?浩气盟越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城中,越是说明我们将声声藏于陵仙山的做法是对的。至于出城一事,浩气盟即便要戒严,又能戒几日?到时候,出城的是知府家公子,守城的人就是再不懂事,还能为了浩气盟的人,阻拦知府公子?”
谢祥的话颇有几分道理,裴沛细细琢磨一番,渐渐地被他说服了。
“那,就再忍几日?”
“忍几日吧,早晚都是你的人。”
-
卯正三刻,宁枳准点醒了过来。
她并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因而初初醒来之时,思绪便不那么清明。
待放空一阵醒过神后,便开始思索此刻的处境。
照理说裴沛将她藏在此处,不管裴沛是否将她的身份告知山中蛰伏之人,她都应当是自由之身才对。山中之人或许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但不至于囚禁她才对。
而温听虽然被山中之人抓了过来,却并非单独关押,而是与她安置在一处,想来应该也没有将她当做犯人对待。
这一点从昨日没有人给她们送饭食这一点可见一斑。若是有意囚禁,起码三餐该有人准备才对。
总不能是为了方便将她们一同饿死,才安置在一处吧?
宁枳这般想着,先起身下了床,走到门扉处,直接拉开了门。
门并没有锁,两边也没有看管的兵士。宁枳试探着往外走了几步,没有人跳出来拦截她。
倒是很好地证实了她的想法。
宁枳本想独自一人去探探这山中藏匿着的军营到底何如,想了想,还是折回了房去,轻轻推了推温听。
温听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怎么了?”她眼带困倦,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
宁枳道:“我方才去院中瞧了瞧,并没有人在看管我们。”
温听眨了眨困倦的双眼,不明白宁枳的意思。
宁枳无奈地笑了下,更直白地说道:“你就不想去看看,这陵仙山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陵仙山秘密这五个字,成功赶走了温听所有的睡意。
试问在这扬州城里长大的孩子,谁不想知道,这陵仙山里到底藏着什么鬼怪?
温听双目炯炯,“想!”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问个问题啊…你们觉不觉得,温听越来越像个铁憨憨了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森莫…
自闭辽_(:з”∠)_
晚安